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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背他,我应该背他。在心里我这样对自已说,我从一班长的背上接过他的遗体,泪,止不住地流了出来。
刘继旭和我同年入伍,我们又同是京山老乡,自然关系也非常的亲近。一年多的部队生活,我们一起吃苦,一起流汗,一起游戏打闹。他是个军人,却更像是一介书生,白白净净的脸,高高的个子,善良的个性,长得非常的帅气。就是这样一个青春鲜活的生命!怎么突然间就没有了呢?
一辆军车停在公路上,是来拉刘继旭的遗体的。我们轻轻地放下刘继旭的遗体,几个同乡围上来,整理着他的遗容,清理着他身上的遗物,只在他的上衣口袋里找到了一封信和八块钱。信是刘继旭的妹妹写来的,信里还有一张照片,是刘继旭的爸爸,妈妈,妹妹和弟弟四个人的合影,他<;她>;们的笑容是那样的灿烂,那样的幸福。看着烈士亲人的照片,在场的人都禁不住再次流下了眼泪。
送走了刘继旭的遗体,全连的气氛都很沉闷,我无心吃饭,回到帐蓬里用床单盖住脸,一任泪水不停地流。。。。。。
我想我们在一起生活,一起训练,一起送弹药,一起到河里光着身子洗澡的情景。想他的父亲,他的母亲,想那张幸福的全家福。想他们知道了儿子的消息后会是怎样的痛不欲生。。。。。;也想起了他的表妹。
他的表妹是他的女朋友,就在我们向老山前线开进前,接照刘继旭的意思,我给他表妹写过一封信,说他们是表兄妹,是近亲,不能结婚,要她和他分手。我不知道刘继旭收到了表妹的回信没有,但我后悔发出了那封信。
后来通过分析,认为刘继旭的死因是这样的。因山陡,路滑,撤出潜伏位置时,他可能是到一块大石头上去休息,等待其他战友下来,没想到这块大石头在他上去后,一下子就失去了平衡,他也失去平衡摔倒了,巨石从他的身上压过去了。还有另一种可能,就是山上的巨石被炮弹震动后滚落了下来,他不急躲闪,而从他的身上压过去了。
附后记
刘继旭牺牲后,追记三等功一次,革命烈士。他的妹妹刘彩云由民办老师转为公办老师,弟弟也安排了工作(听说是在湖北京山机械厂),地方政府举行了隆重的追掉仪式。我们离开前线回到内地后,他的父母到部队去看了我们,当两位老人把京山农家的土特产分发到我们手里,并说是来看看和他们的儿子在一起的我们时,我们都再次流泪了。老人受到了热情的接待,我们给老人挤牙膏,端洗脸水,倒洗脚水,陪老人聊天。我们能做的都做了,但仍然不能弥补老人心中的缺憾,当老人说完成了心愿要回去时,我们前呼后涌地把老人送上了回乡的火车,遗憾的是我们不能给老人做的更多。
(七)
八五年六月八日,多云。
越军知道了我军正在大规模换防,听说正在执行所谓的M2既“第二计划”,每天都在不停地向我军阵地或后方炮击。而我军则还以更为猛烈的炮击,每天都有无数的炮弹带着尖利的呼啸从我们的头顶上飞向越军的阵地,这让我们大为振奋,同时,我们感到一场大战也好像拉开了序幕。
一大早,连长就带领我们出发了,除战斗装具外,还带上了修工事的工具。任务是在八里河东山的主峰34号阵地的背后,大约100米处修筑营部前线指挥部。
八里河东山的主峰34号阵地及其相关一线阵地,是一年前,友军用一个营,付出了很大的牺牲后,才从重兵把守的越军手里夺回来,之后是成都军区的边防部队坚守。四个月后,第一集团军接防老山战区防务。后按军委的要求,各军区都要派部队去老山前线轮战一年,于是我们济南军区的138师和199师奉命开到了老山战区,并全面接防了老山战区,八里河东山就由我们138师412团接替坚守。现在的主峰阵地背面,就是越军当时的防御正面,因此埋设了大量的地雷。我们到达后,一个工兵班已对现场进行了爆破排雷,尔后又对现场进行了仔细的勘查,并交待我们在取第一层土时,一定要特别小心。
爆破是工兵们的拿手好戏,在他们的配合下,不到一个小时我们就弄出了一块平地,固定好二排运上来的钢粱,铺上厚厚的防雨的油毛毯,然后在四周压上厚重的装满泥土的编织袋。因气温高,我们无一例外地全部脱光了衣服,只穿一条裤头大干着,100多斤重的装满泥土的编织袋,我们只能光着脊背一个人背,汗水顺着发梢拼命地往外流,跟身上的泥土汇合后,把一个个青春的身体弄得黑呼呼的。我们的体力消耗是巨大的,有几个体力差的战友出现了中暑的症状,卫生员赶紧给他们掐人中,抹清凉油,稍微休息后,又一起干了起来。
体力消耗大,人就饿的特别快,连长命令炊事班在上午十一点就把饭菜送了上来。吃饭,就成了我们最好的休息。
饭后,三班的一个小个子山东兵在取土时,意外地铲出了一颗地雷,三班长爬过去,两手轻轻地托起地雷,然后站起来把地雷扔了出去,碰在一颗树上爆炸了。小个子则扔下手里的工兵锹,去一边喝了几口水壶里的水,坐在地上半天没动,也没说话。我想,他心里一定有好多的感慨,毕竟是经历了一次生死。
可以想像,当年的友军战友是经历了怎样的生死才从越军手里夺回国土的。
因发现了地雷,大家走路和取土都格外地小心了起来,没有动过的土和没有走过的地方,好像都不敢越雷泄半步了,尽量在挖过的位置上往下挖。
就这样干了五六个小时,一座坚固的阵地堡垒就修筑好了,装满泥土的编织袋足足码放了三米多厚,我们还没撤下来,通信兵就架好了电话,随后二营长就带着警卫员住了进来。
二营长对我们全体表示了由衷的感谢,看到我们都很疲惫,叫我们回去好好休息,并说我们二连在明天有随时进入阵地的可能。
(八)
八六年六月九日,小雨。
半夜下了一场大雨,早上醒来时,雨仍在淋淋沥沥地下着,帐蓬内已注满了泥水。我用工兵锹排走了雨水,但地面上到处都是烂泥,没一点地方是干的,大伙的心情都很烦闷,各自躺在自已的行军床上,眼睛或睁或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没有一个人说话。
在这样的鬼天气里,最恼火的应该是炊事班的战友们了,他们要冒雨背水,冒雨做饭,他们常常是雨水浇着汗水在为我们服务。有时索性也和我们一样,只穿一条裤头在那忙着。看着他们这样辛苦,我庆幸我在开进前离开了炊事班。
临战训练时,连里把我调到了炊事班,对我来说,完全不亚于睛天霹雳,各项训练成绩表明,我的军事素质是出类拔萃的。怎么就让我到了炊事班?尽管委曲,尽管不服,可我还是得去做饭。每天出去训练时,战友们全副武装,雄纠纠气昂昂,而我却要背上黑呼呼的厨具。我极其的沮丧,情绪也很坏,好不容易遇上一次打仗,我却只能做饭,不能冲锋。为此我天天闹情绪,甚至发展到高兴了就做饭,不高兴了就不做饭的地步,班长批评我,我还要跟他打架,事情捅到了连里,指导员找我谈话,我竟毫无愧色地宣称:我要打仗,只有打仗才有机会当英雄。指导员虽然批评我的作战动机不纯,还是把我调到了尖子班九班。
我没想到的是,连长已经宣布了炊事班在上午解散,只保留一部份人员组成一个后勤小组。其余人员补充到各班,连队已正式接到了进入阵地的命令,但不是全体,只是部份人员补充到一线。
炊事班长履行了他最后的职责,教会了我们如何使用煤油炉做饭。
准备工作很简单,捆好被包,带上战斗装具就行了。
上午十点整,全连在公路上集合完毕,我们九班的十个人站在了队列的前面,我们九班是作为预备队补充到一线阵地去的。虽然是天天向往着能到一线阵地去战斗,可作为预备队补充上去,心里不免多了一份紧张和担忧。这足以说明,一线的战斗是很激烈的。雨仍然在下,我们都穿着雨衣,队形不像往日那样整齐,雨顺着钢盔的边沿往下流着,平添了一份凝重和悲壮。双方仍然在激烈地炮击,指导员讲着激励我们的话,没有酒,指导员提议打开随身携带的水壶,以水代酒,以壮行色。我的脑子里闪过好多电影里将士出征的场面,战士们都是豪情满怀地高举着酒碗,用摔碎的酒碗表明誓死的决心。我心底的悲壮和豪情一起冲撞着我的脑门,英雄的画面震憾着我的灵魂,我似乎看到了妈妈手捧烈士证书时的眼泪,当大家都仰着脖子喝水时,雨淋在了我们的脸上。那一刻,我不知道是雨还是泪。
走了没多远,遇到了范帮祥所在的四连,他们正往那拉口方向开进,说是去担负机动任务去的。我们紧紧地握手,互道了保重后,就匆匆而别了。
我们二连九班是作为预备队补充上来的,建制全部打乱了,我分到了副34号阵地的二号哨位,和一号哨位相距竟有50米的距离,中间有战壕相连接。哨位上的老兵是江苏沛县人,很黑很瘦,但很精干,他是六天前上来的,显然比我有经验,我的心里一下跳实了好多,我甚至不需要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却已把他当成了我的依靠。
一进猫耳洞,我就紧张地爬在射击孔前,观察着外面的情况。越军的炮弹在我们的前后左右爆炸,感觉山也在摇,地也在动,有的炮弹碰到大树,在空中就爆炸了。我想像着弹片会像雨点一样密集地射向地面,特别是阵地前面到处都是被炸断了的大树,我的心里很恐惧。我尽量用故做镇静的行为掩盖着恐惧,生怕身边的老兵看出来我在害怕。但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汗水早已湿透了我的衣背。
我爬在射孔前观察了很久,什么也没有发现,雨渐渐停了。雨后的热带雨林,薄雾轻绕,犹如仙女的裙带,在深蓝翠绿的山峰间飘来舞去。如果这里不是战场,定能让人陶醉其中而流连忘返。
天慢慢地暗了下来,我的心揪得更紧了。
(九)
八五年六月九日,阴有雾。
昨晚天黑以后,和我同一哨位的老兵叫我先去睡觉,说上半夜由他站岗,他会在十二点叫我,下半夜由我站岗,他睡觉。
我摸索着钻到洞中躺下,铺位很不平整,其实我们就是睡在弹药箱上。有子弹,手榴弹,还有威力巨大的定向地雷,铺上被子是床,掀开被子就能打仗。
我没有丝毫的睡意,友邻的阵地和哨位上,枪声和爆炸声响成一片。我戴上钢盔,手里拿着冲锋枪爬在了老兵的旁边,老兵小声地说了声没事,叫我注意别让枪走火伤了人。我却不敢关上保险,我怕一旦有了情况时,我来不及打开保险。
我爬在老兵的身边,身体感受着阵地的颤动,我的呼吸也随着阵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