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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言重了,请!”右手一伸,朝着来时方向伸直。
两人一路聊着回府,吴文雍虽然有些迂腐。但却是博学多才,对于领兵打仗,阵前部署都别有一番见解,阿娇虽然没学过军事学,但对于吴文雍的言论却有极高的赞赏,他确实是块当军师的料,有朝一日,定会出人头地。
王府大门大开着,吴文雍送至门前,再作一揖道:“王妃快进去吧,下官先行告退了!”
“嗯,吴大人回程路上小心!”见他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阿娇才转身进入府内,步行不过几步,早已守候门边的左管家便急切的迎了上来。“王妃可回来了,王爷在正厅等候王妃呢!”木管家的心中着急万分,却也主子一脸若无其事,想说什么又吞下肚去。
等她?没完没了了事吧!阿娇脸色变了变,他准备怎么处罚她?放马过来吧!阿娇毫无惧意的往正厅走去。
才至走廊,便听到凄凄哀哀的哭声传来,杨末兰像是受了莫大委屈。东盛元杰一脸沉色的坐在首坐,看着阿娇步入厅内,忽然出声:“是谁擅入银珍楼取的东西,你现在可以说了。”
东盛元杰的话不轻不重,却是严厉十足,杨末兰吓得惊慌失措,梨花带落的连连道歉:“王、王爷恕罪,末兰见姐姐喜欢,才会擅作主张,求王爷恕罪,末兰以后再也不敢了。呜——呜——”。
哀嚎阵阵,让阿娇不经皱眉,看着那严厉的眼神射向自己,阿娇大方的点了点头承认:“没错,是我喜欢,所以让她拿来给我作礼,王爷要追究责任就冲我来吧!”虽然这红珊瑚珍贵无比,但对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王爷来说,这样作会不会太小提大作了?这话阿娇没有问出口,但却明白的写在了脸上。
东盛元杰不想多做解释,见她自行承认,便毫不留情的吩咐:“将王妃押入清风阁,没本王的吩咐,不得擅自外出。”
“王爷冤枉啊,王妃她——”青梅急得大叫。
“闭嘴,这几哪有你说话的份?”阿娇赌气似的不让青梅开口解释。看也未看东盛元杰一眼便走至锁格面前,道:“还不带路!”
“是,王妃!”锁格恭敬依然的向前带路。青梅只得将委屈咽回肚里,在后面跟着。
跪在地上的杨末兰有些心虚的看了眼离去的背影,不小心瞄到东盛元杰那暗无情绪似的眼眸,立即又抽泣起来。
“既然没你的事,还不快退下!”东盛元杰厉声斥退杨末兰,烦燥的踏下太师椅,在正厅内来回踱去,看着离去无踪的背影,欲去还留。
木管家深知主子心情,却又不忍王妃受冤,冒死进言道:“王爷息怒,此事若要追究起来,绝不只王妃一人有错,老奴也甘愿受王爷处罚。”
东盛元杰厉眼一瞪,“罚什么,你还嫌本王不够烦吗?退下!”
“是!”王爷正在气头上,根本什么也听不进去。他还是去清风阁看看王妃有何需要,那儿空置了多年,无人打扫,早已尘埃四落、荒草丛生了。
[正文:第五十一节 清风阁]
‘吱呀’一声推门而入,梁上落下一片灰尘,阿娇皱眉用手轻挥,看了看里头陈旧的摆设,才发现这里已被空置多年。桌椅板凳上早已积了一堆灰尘,根本没法住人。如果东盛元杰在场,阿娇一定破口大骂,教教他做人的道理,不就是拿了件东西送人吗?有必要小题大作成这样,还把她关在这鬼地方。
看着眼前的一幕,青梅也傻了眼了,这地方能住人吗?王爷也太狠心了。
“我去命人来收拾一下!”锁格皱眉的看着这里,正准备离去,却见阿娇先行踏入,挽起袖子动手收拾起来。
“小姐!”
“王妃!”
听到身后的两道惊叫,阿娇头也不回道:“还不快过来帮忙,要不然今夜谁也别想睡觉。”
“现在已过三更了,黑漆漆的怎么收拾嘛!小姐——你干嘛不跟王爷说明,那东西是杨夫人送来的,不关您的事!”青梅为主子大抱不平,小脸一垮,气得直冒眼泪。
阿娇停下手边的事,静静交待:“都回去休息吧,给我拿床被子来,打发着过一夜便是了!”
“呜——!”一长串的哭声从青梅嘴里逸出,“呜——小姐哪吃过这等苦,就算在左府里无人问津,至少也不会被罚睡在这么脏的地方,早知道!呜——早知道就应该、让小姐一走了之,都是、都是青梅不好,咳——害得小姐要委屈自己。呜——唔!”
哭声戛然而止,是被锁格捂住了嘴巴,锁格番了番白眼,任她瞪视自己也不放手,反而反瞪了回去,“你这般不知死活的乱叫,当真是不要命了,若是让旁人听到传了出去,就算王爷不追究,太后也会追究,到时可不只是罚住清风阁这么简单。”说完才放开手,别开她的一脸惶恐戒备,朝着似笑非笑的阿娇告罪:“王妃恕罪,锁格这就去给你拿被褥!”说完急急离去。
阿娇看着正义凛然的背影感叹道:“如果能将你托付给他,我便可以放心了!”
“王妃,你说什么呢?我才不喜欢这一板一眼的大块头,青梅要一直一直跟着小姐,永不分开。”沾着残留泪水的脸一脸认真。
阿娇不以为然的一笑,拿过她手中的灯笼走入屋去,“其他地方可以先不收拾,但床铺可不能不理,走吧!”
“嗯!马上来!”青梅利落的抹掉脸上的泪水,追着亮光进入内室。
草草的收拾完毕,阿娇、青梅已经累的不分主仆,双双倒头便睡,很快便进入梦乡。一直守候左右的锁格对着黑暗中的两人摇了摇头,将灯熄灭,走了出去。
“王爷!”在门口看见面无表情的东盛元杰,锁格意外之余走了过去禀报。“王妃已经歇下了!”
“嗯!”东盛元杰随意一应,却仍驻留不去。锁格见状,斟酌着该不该留下。
黑夜里看不清周围的一切,但周围的杂草已漫过膝盖是不争的事实:“这儿空置了多久?”东盛元杰求证的发问。
“许有七、八个年头了吧!”自从怡王爷去世清风阁之后,这儿几乎已经被人遗忘了。“王爷,恕属下斗胆,王爷明知不是王妃之错,为何还要处罪王妃?”依王爷的英明,不可能不知道这事的罪魁祸首是谁。
东盛元杰脸色一阴:“她执意要替人背黑锅,本王又何必揭穿她。”
王爷难得会表现得如此气愤,就算王妃真拿去了银珍姑娘的红珊瑚,王爷也并非小器之人,除非——这酒宴当中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激怒了王爷。
东盛元杰毫无预警的离去,锁格立即抛开思绪跟上。
笠日一早,阿娇在一陈吵杂声中醒来,睁开眼走出内室,正看见一名太监打扮的白面小子指挥着一行人搬东西。
阿娇用手遮了遮刺眼的阳光,挥开身边的灰尘,皱眉问道:“你是谁?来干什么?”阿娇从未见过这名男子,好奇家丁为何会听他的指挥。
“见过王妃!奴才是王爷身边的小贵子,王妃与王爷大婚之后,小的就占时被王爷派回宫侍候公主,所以娘娘没见过小的,小的今儿个一早才回府的,这不——王爷交待要将这儿的家具统统搬出去,让娘娘住得宽敞点。”小贵子轻眯着笑眼,嘴里的话恭敬无比,眼神却完全不像那么回事。
阿娇敏感的察觉他的态度轻蔑,不以为然的的走回内室,青梅还在床上睡得正香。不愿吵醒她,便从后门出去,走至后院察看,不看还好,这一看还真是令人瞪大眼,这后院跟荒野无异,比起前院的杂草还要高出许多,隐约可见藏在其内的几株不知名的花苗也被杂草逼得矮矮低低,毫无生气。高抬起脚才能跨过杂草走上青石板铺的石路,只是上面长满了青苔,阿娇险些滑倒。
远远的便看见那儿有口井,只是一旁装水的木桶已经陈旧不堪,看来是没办法打水了。阿娇随意理了理长发,用丝带扎着,继续在这迷宫似的清风阁瞎转。
‘哗哗哗’,远处传来流水声,阿娇快步走了过去,啊!原来那条小溪流进了这里,阿娇惊喜万分的掬一捧水洗脸,然后随意漱了漱口。抬头看了眼挂在高空的太阳,应该已是九点左右。
“哈——呵呵——”
“——别玩了——嘻!”
侧边墙外传来几声嬉笑!会是谁呢?阿娇疑惑的走了过去凑近细小的墙孔往外看。隐约可见两名身着布衫的年轻女子在溪边打闹,手里还拿着未洗好的衣服前跑后追,欢乐至极。
阿娇丝丝的羡慕,原本她的生活也是可以这样的,却因——罢了罢了!这些事想也没用,只希望火凤能早日来接她回去,但若真是回不去21世纪,那就期盼从现在起,可以平静安宁度日,不会再受什么无妄之灾。
“小姐、小、呃——王妃、王妃娘娘,你在哪里?去哪了嘛!娘娘!”青梅焦急又带点哭腔的声音传来,引得阿娇往回看。
“青梅,我在这里!”阿娇将手举过草丛,让青梅瞧见。青梅吸了吸鼻子走了过来,拉着阿娇的外衫不依道:“小姐,人家找你好久了,你怎么一起床就不见了,害我以为——”青梅惊恐的看了看左右,立即刹住将要出声的话。
“以为什么?”瞧她怪异的表情,阿娇有趣的边问边往回走。
“没、没什么!”青梅吞了吞口水,举步跟上。“这都什么时辰了,都还没人送早膳来呢!”摸了摸饥饿的肚子,青梅再度吞了口口水。
“是吗?”平常不都挺准时的吗?阿娇皱眉一想,他不会这么狠心,连吃的也不给她送吧?
“嗯!好饿哦!”
走回屋子,原本齐全的桌椅全数不见,只剩下一张圆桌及两张椅子。搬得还挺快,阿娇皱了皱眉,努力强装不在意。可是——“青梅,你去前面看看是怎么回事!”
“是!”青梅一接令立即跑了出去。
布满灰尘的桌椅根本没法坐人,地上、墙上、架子上满是灰尘,阿娇叹了口气,既然没办法改变,只能随遇而安了,卷起袖子,找了块还算干静的抹布,开始动起手来。
将近正午,青梅才回来,眼睛红红的,手里托着几样简单的小菜及两碗白米饭,看见打扫着的阿娇,连忙放下饭菜,抢过阿娇手中的抹布擦了起来。
阿娇拍了拍有些酸痛的腰,坐了下来,淡淡的问:“哭了?”
“没有!”青梅摇了摇头。
“被欺负了!”阿娇肯定的说。
“没有!”青梅懊恼似的大声反驳。
“都敢吼我了,还不是?”阿娇怒瞪过去,怒的当然不是青梅。
[正文:第五十二节 阿娇的愤怒]
“王妃,你别问了!”青梅气得哭了起来,吱吱唔唔的说着早上的事。“那个小贵子公公说,早膳要自己派人过去取,过了时辰就没有了,奴婢求了半天,他才点头,不过要奴婢自己去做,等奴婢做好后,他又说杨夫人那儿还需要,奴婢气不过跟他理论,结果被他罚去做了一早上的杂活,直到烧完午膳才率先拿了来。”
阿娇瞪大了眼,问道:“你刚刚说了什么?奴婢?你刚刚居然给我说了四个‘奴婢’,你什么时候成了奴婢我怎么不知道?”好不容易才教回来的顺眼丫头,只半晌功夫不见就变回原样了吗?
“小、王妃恕罪!”青梅吓得脚下一软,‘扑通’一声跪下,直认错。
阿娇气极反笑,上前扶起青梅:“没想到我的青梅这么没用,骨头软得任人差遣。还让好不容易改的头口禅又重新拾起。看来跟着我让你受委屈了,你还是回左府吧!至少那儿不会有人欺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