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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夫人一开始也理解姜氏的心情,久而久之那理解也变了味儿,更觉得姜氏是不祥之人。刘氏不太会说话,沈氏就成为她跟前的红人。沈氏做了些什么,她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横竖她得到的那些东西,死了也是带不走的,都是留给韩家的子孙。她贪去的那些,也不至于让韩家亏空。
何况,大的错处也没有,比起贪污府里的东西,只要别在外头做什么就好了。那里知道,沈氏的眼睛早就放在了外头,倘或是正正经经地置办一些产业,这也没什么,谁不想自己手里有钱?但太夫人也没想到,沈氏会有这么不计后果。
事到如今,太夫人也无话可说。
与其说是叫她们过来商议改改府里的规矩,不如说商议着该怎么样去补救沈氏制造的这个破洞。
安静茹看了看姜氏,又看了看刘氏,她们都是长辈,长辈的还没说话,晚辈总不好先发言越过去。
不过刘氏显然还没理解过来,“虽然说规矩都是好的,可百密必有一疏,依我说,府里的人就太多了,人多就容易生事。”
这话并非没有道理,太夫人微点头,刘氏紧接着又道:“按照原来的规矩,每个院子该多少人伺候就多少人,多的就裁了。也免得那些人一有事儿就推三阻四,没得要紧的事儿没做,反而惹出更多的事儿来。”
沈氏屋里的丫头婆子就最多,刘氏这话很有针对沈氏的味儿。大老爷那一块是因为大老爷不方面,所以才多了几个壮实的婆子伺候,但沈氏身体健全,没必要也要那么多人。
太夫人这回没点头,询问地目光落到姜氏身上。姜氏是明过来了,知道改规矩是个幌子,然而,她和沈氏之间的怨恨,太夫人也心知肚明。现在沈氏病成那样,按照人不知不觉都会同情弱者的前提下,沈氏的事儿她不想发言,也不想管。
姜氏端起茶杯,不留痕迹地给安静茹打了眼色,安静茹想了想,才道:“不如就按照原来的价格盘出去?”
这牛头不对马嘴的话,刘氏满脸疑惑:“什么原来的价格盘出去?”
太夫人看了安静茹一眼,安静茹也知道这并非是个好法子,兴许太夫心头已经有了主意,她一时也想不到好的,不过既然是商议,那还是得给个意见,“最好是将原来那些人都找到,然后盘给他们。”
只是,人海茫茫估计也不好找。但也不一定,总是有人在外头闹过,传出了这样的风声,对方才能抓住把柄,继而上折子弹劾二老爷。那些放在桌上的房契,光铺子就有十间,肯定那些被沈氏强占的铺子原来的老板也有还在京城的,以前不敢闹,是畏惧韩家。眼下韩家惹上了事儿,还不乘机报复才怪。
现如今,外头都在议论,韩家最大的依靠——庄亲王妃,成了人质留守京城。
只是,即便把不该得还给人家,也未必能抹清了这些事儿,而那些人也未必会买韩家的账。且韩家还不至于到了变卖铺子的地步,这样做反而会惹来更多的笑话,活脱脱的掩耳盗铃。
可比起笑话,将这些东西留在府里,会叫人更加不安。
安静茹垂下头,沈氏闯下的祸,本该二老爷自己去处理。没想到二老爷会把这些全部交给太夫人,也可能是想明明白白地做给大家看,毕竟因为沈氏一人,就把所有人都拖下水。
二老爷虽气沈氏,但不看沈氏的面儿,也要顾念一下韩睿龙,他是想写休书,可这休书却不是轻易能写的。沈氏在韩家生了儿子也生了女儿,没有谋害亲夫,要休她的理由虽然有,但却是将韩家推向另一个冰角。
皇帝都不追究了,韩家自己把短处暴漏出来,那绝对是自寻死路。
再想想,即便把这些强行拿来的东西物归原主,也一样是把短处暴露出来。
要安静茹说,还不如皇帝下旨没收了呢,是死是活痛痛快快。
太夫人沉吟片刻,刘氏这会子才明白过来,禁不住站起身,走过去拿起桌上的东西细看,不看还好,一看之下,差点儿气得吐血。大老爷好转之后,姜氏开始料理一些要紧的事儿,也分担了一些给刘氏,不过刘氏并没有看过韩家的总账。
心里明白沈氏这些年也没少拿府里的东西,她虽然没有理家,但韩家每年的收入多多少少她有眼睛能看到。刘氏也不是那养在深闺不识五谷杂粮的人,要说几位爷们的俸饷,那绝对是不能养活这一大家子。
可几代人经营下来,不说南京那边的祖产,就是刘氏知道的,在东北的几个庄子,每年也是分为好几拨往京城送。府里开支确实很多,丫头的月钱也比别的府里高,但如果说每年的进项都被花掉了,刘氏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
可总账上,却根本就没有剩余!
这些银子都到哪儿去了?如果沈氏用这些银子置办产业,到底能置办多少?而她竟然还贪心地,自己置办产业,也要强行压价,甚至是掠夺。
一间位于闹市街头的铺子,别说这几年,就是头几年也需要好几百两银子,沈氏却只用一百两银子就盘下一间铺子。
刘氏缓了一口气,端起茶杯吃茶,她也无话可说了。
太夫人瞧着下头三人的神色,望着安静茹道:“就照你说的法子办吧,总之这些来路不明的东西,别留在府里就行!”
别说大户人家,就是小户人家,有了钱也会置办一些产业,这些产业就是养活人的,但前提是,这些产业的来路一定要正常。无辜霸占他人的东西,大周朝也有衙门可以去告状。而位高权重的,多少会因为社会地位的缘故,置办这些东西更容易一些,也可能别人会赠送,但天下没有天上掉馅饼的事儿,送了东西就要替人办事,这和贿赂是等同的性质。
这样的情况几乎当官的都会遇上,更何况韩家这样的望族,就好比捐官,那也是拿钱去买,可前提是别出错,别留下把柄也就不会有人去追究。
不管怎么做,都是为了图个心安理得。安静茹暗自叹气,不知道后面还藏着什么隐患。当然,最好是没有,但沈氏那些钱都去了什么地方?
太夫人仿佛也乏了,交代几句就挥手叫大伙退下,接下来的事儿,就让她们三人商议着办。可安静茹没想到太夫人会采用她随口说出来的法子,这根本就不是一个好办法,而且非常麻烦。
回到荣恩轩,安静茹都想自己抽自己嘴巴子。赵嬷嬷见她愁苦着脸,又四下无人,想了想道:“不如请陈嬷嬷回来,陈嬷嬷伺候了二夫人这么多年,她知道的肯定不少。”
“找这些人本来就困难重重,又如何恰如其分地物归原主,才真正叫人头疼。”即便是掩耳盗铃,也要做得像模像样。
安静茹看了看外头的天色,如果她怀孕了,是不是也应该养胎?这样以来,她就不用去烦心这些事儿了。
“大夫走了么?”
赵嬷嬷点头:“早就走了,现在时辰也不早了,明儿奴婢去门上吩咐,叫请太医来吧。”
安静茹摇头:“就请外头的大夫。”
这些日子太医没少往韩家跑,仿佛韩家上下都病了似的。赵嬷嬷也觉得外头的郎中没什么不好,太医并非是人人都能请的,以前在安家,无论谁病了,都是请外头的郎中。
“那奴婢明儿一早就叫子竹去,上次咱们屋里的丫头病了,就请的是以前给咱们老太太看病的徐大夫,子竹竟也是认识的,奴婢瞧他倒是有些真本事。”
安静茹点点头,她也不确定,如果她怀孕了,会不会有那样的待遇。但眼下,她是真觉得累。
春香领着子竹进来回事,安静茹打起精神应对。
“三爷要晚些时候回来,请三奶奶不用等三爷。”
安静茹略问了一句,子竹也说不清楚。韩睿华查办的差事,进展如何安静茹也不知道。如今韩家的压力看似是减去了,可问题终究还摆在那里。
晚饭前去姜氏屋里请安,刘氏也在姜氏屋里。她虽然后知后觉,太夫人把话说的明白了一些,她也反应过来了。正和姜氏商议着,不如把那些东西归了官中,“……太夫人又不会细问,地契、房契都在咱们手里,换了人去打理,或者叫他们来认了主子,太夫人未必知道。”
反正都是沈氏用官中的钱置办的,刘氏觉得归了官中也没有什么不合理的地方。何况,归了官中,以后分家的时候,三房才有份儿。这些都不是随着爵位走的永业田和宅子,是三房能分到的韩家产业。
姜氏没说话,刘氏知道这是不同意的意思,不免有些惋惜。刘氏这些年精打细算,也不过在嫁妆以外置办了两间铺子,虽然挨着闹市区,看似也没隔多远,可生意却完全是两码事。
安静茹请了安,姜氏也不要她在跟前伺候,就叫她回去歇着。刘氏再没眼色,姜氏没留她下来吃饭,也知道该告辞了。
从荣景园出来,刘氏就拉着安静茹说起话来,一边编派沈氏的不知所谓,一边试图说服安静茹。反正姜氏也并不打算真管这件事儿,可眼下府里的事儿,除了太夫人就是姜氏。太夫人丢给姜氏,姜氏理所当然就丢给安静茹,即便她们两人私下里做了什么,只要姜氏不细问,安静茹忙着隐瞒,都能瞒过去,或者……
安静茹很无奈,“太夫人已经说了,这些东西不能留在府里。”
刘氏笑道:“太夫人也没说过叫你二婶婶用这样的法子置办东西,不如,就盘给我吧!”
安静茹惊愕地看了她一眼,京城早就繁荣起来,好的铺子还真是有银子也未必能置办的了。安静茹就没想过在京城置办铺子,目前只是打算在自己庄子周围再买些地,当然是手里有银子的前提下。
刘氏见安静茹没有立马拒绝,紧接着道:“我倒不会像你二婶婶那样,外头是什么价钱,我就出什么价钱。也不怕你笑话,我手里是没多少现银可用,但等我赚了钱,一定会补上。”
感情她还打算赊账,安静茹直摇头:“这事儿我做不了主。”
如果行得通,安静茹自己拿过来经营,赚了钱再把银子补上且不是更好?但二老爷这样做,可能也是皇帝给了压力。
皇帝是九五之尊,天下都是他的。可并非什么都是他说了算而不听大臣的意见,如果皇帝是这样的人,那么离亡国也不远了。皇帝要用一个人,这个人肯定有敌对的一方,取而代之的更不知道有多少,天天儿有人上折子弹劾,皇帝还怎么用?天下人都会说是个昏君。
韩家社会地位高,根基深,家底丰厚。沈氏要置办自己的东西,走正常程序,就是有人说她什么,也不会惹出麻烦来。但沈氏就是不走寻常路线,就是要用自己的社会地位去打压那些没社会地位的人。
“如果三婶婶想置办产业,不如去三婶婶的娘家。”家里出了这样的事儿,刘氏大概也没胆子效仿沈氏的做法。即便她有这个心,三老爷也会阻止,但韩家的社会地位摆在哪儿,别说给不给外人好处,到了京城以外的地方,绝对不会有人故意刁难她。
同样的道理,沈氏若要置办东西,给足了价格,就是别人不愿意,可也没什么好说的。
目送刘氏离开,已经是掌灯时分,春香打着灯笼寻过来。安静茹回到屋里,吃了饭还不见韩睿华回来,少不得叫人去门上问问。
又等了半个时辰,禁不住赵嬷嬷劝说,上床睡了。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韩睿华什么时候回来的,隔天早上醒过来的时候,韩睿华已经一身清爽。
“昨儿没回来?”
韩睿华摇头:“二更天才回来。”
安静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