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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嬷嬷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十分柔和而带着感激。安静茹当时不太明白,后来想想才知道崔嬷嬷话里的意思,不禁心酸。
接下来的几天,刘氏忙得几乎脚不沾地,天天儿有人前来道贺,太夫人屋里也十分热闹,总少不了凑趣儿的人围在跟前。在今冬的第一场雪到来的时候,仿佛没有往日那么冷,府里张灯结彩,一派喜气洋洋。
沈怀筠带着亲手做的梅花糕前来找安静茹,彼时安静茹正在与春香、赵嬷嬷比量着给韩睿华做衣裳,虽然有专门的成衣店包揽府里众人的衣裳,可安静茹无所事事,刘氏哪里也帮不上什么忙,恰好王妃赏了锦缎下来,月白色,韩睿华穿正合适。安静茹就摸索着准备给他做一件,好吧,其实安静茹确实是想他了,掰着手指算他回来的日期。
昨儿刘氏还满脸笑容地抱怨,“华哥没回来,总觉得少了点儿什么。华哥对钦哥学问上多有指点……”
沈怀筠穿着大红色兔毛领子大氅,自从搬去太夫人的寿禧堂,她的身子便慢慢好起来。安静茹起身迎接,烟儿帮她脱了大氅,提在手里拍打大氅上的雪粒子。
“快过来坐吧。”安静茹携了沈怀筠的手,觉得冰凉,“这大雪天儿,姑娘怎么过来了?”拉着沈怀筠到炉子前坐好,春香迅速倒了一杯热滚滚的茶送来。沈怀筠捧在手心里暖手,笑道:“就想过来瞧瞧三表嫂。”
赵嬷嬷看了看时辰,快到午时了,便将榻上的针线都收起来。
烟儿将做好的梅花糕端出来,笑道:“是去年姑娘在院子里梅花上收集的雪水,说存放一年做出来的糕点更好,今儿没事儿便做了出来,三奶奶尝尝鲜吧。”
“姑娘的心思就是巧妙。”安静茹也不客气,捻起一块放进嘴里,果然有淡淡的梅花香满嘴里地钻。
沈怀筠见她吃的欢喜,反而有些不好意思,道:“不知道如何感谢三堂嫂,只好做些点心送来,三堂嫂莫要嫌弃。”
春香对沈怀筠始终没什么好感,也不知她说的感激是什么事儿,倒是懂礼数请烟儿去隔壁屋里坐着吃茶。
安静茹吃了几块便端起茶杯吃茶,笑着摇头客气道:“不过举手之劳罢了。”
沈怀筠微微红了脸,整个人愈发娇美动人,道:“对三堂嫂来说是举手之劳,对我来说,却是救命之恩。”
安静茹没接这话,沈怀筠大概也觉得自己说得唐突了,不过却是真心话。只是一个举手之劳,但并非人人都会帮她,想到这里神色瞬间黯然下去,却又很快就恢复正常,道:“三堂嫂若是喜欢我做得点心,以后天天儿做了给三堂嫂送来。”
安静茹忙摆手,“你要好好养身子,哪有这样的事儿?”
沈怀筠想到韩睿华就快回来,不觉脸颊火辣辣的,有些事儿不是不能不阻止的,只是当初她也不想去阻止,可如今,她是真的不会再有那样的心思了。
安静茹见她垂着头不说话,忽地想起什么事儿来,笑道:“早前瞧姑娘画工不错,能不能帮我画几副花样子?”
沈怀筠立刻抬起头,“只要三表嫂不嫌弃我画的不好。”
“哪里。”两人便商议着要画什么样的,安静茹不过是想早点儿话题打破沉默,见沈怀筠那般认真,反而有些不好意了。
商议了许久,终于商议妥当了,安静茹想着如今年下,过年要赏人就要用到荷包,沈怀筠心思独特,不单单是花色,更是信手捻来好些诗句,或优雅或激励,什么花色配什么样的诗句几乎不假思索就说出来,叫安静茹着实佩服她的才情。
商议完了,也快到了午时,安静茹留沈怀筠吃饭,沈怀筠婉言谢绝,安静茹也不强留,临走时沈怀筠不知道是什么心思,忽地开口说了一句,“容珠,其实是我害了她。”
午饭后,春香一边做针线一边和安静茹闲磕,忽地想起一件事儿来,撇撇嘴朝安静茹道:“今儿陆夫人来府里了,见过三夫人就去见二夫人,奴婢听下面的人议论,陆夫人要说咱们府里的六姑娘。姑奶奶,你说好笑不好笑?先透出风声说看上了七姑娘,如今又来说六姑娘……”
安静茹膛目结舌,春香兴致勃勃继续道:“三夫人知道了指不定多生气呢,不过陆夫人也太奇怪了,哪里有这样的事儿,但若是她知道六姑娘的品行,不知道还敢不敢要这个儿媳妇。”
越说越离谱,安静茹瞪了她一眼,“别浑说,你的嘴是越来越管不住了。”
春香吐吐舌头,她也没什么意思,就是找话题说说罢了,不过刘氏并不知道容珠在王府做了什么,可容珠现在几乎被禁足,这是大伙都知道的,只是太夫人发了话不许下人议论,她们也只敢私下议论议论。若是刘氏知道容珠在王府的事儿,告诉了陆夫人那就更热闹了。
正说着,紫苏从外头进来,“三奶奶,您要的络子奴婢都打好了。”
安静茹微笑点头,接过来看了看,“手艺很好。”
紫苏却没有走的意思,局促不安地站在下面,安静茹便找了借口叫春香下去,紫苏这才红着脸道:“三奶奶,奴婢……”
却说不下去,安静茹心知她想说什么,想了想道:“等过了年再说吧,这事儿急不得,总要好好儿选选,这是一辈子的大事儿。”
紫苏感动地红了眼眶,点点头道:“奴婢听三奶奶的。”
刘氏听下面的婆子献媚说太夫人发了好大一顿火气,觉得心情无比舒畅,不屑地笑道:“她果真是病糊涂了,就是我这不灵光的脑子也觉得这事儿成不了,真不知她在想什么?难道以为这样就是把我的容蕙比下去不成?”
婆子献媚道:“夫人说的不错,太夫人虽然年纪大,倒不是糊涂人。”
陆夫人又来提容珠,脸皮倒是挺厚的,刘氏想着容蕙的亲事,虽然还没摆到台面上,私下里却已经八九不离十了,如今就等着韩睿钦成亲后,她就全力以赴地张罗起来。容珠比容蕙还大两个多月呢,到时候谁比谁没脸就可见分晓了。
刘氏难得说一句大道理出来,“人这一辈子总不能十全十美,过分强求到头来反而一场空。”
当然这话不是她说的,是听太夫人偶尔提起,如今觉得有那么几分道理,因此就拿出来说一说。
韩睿华还没回来,却在韩睿钦成亲前一天打发了子竹回来,刘氏虽然面上有些失望的样子,一转眼就忙起别的事儿。
到了十月初八这日,安静茹也一早就过去三房那边帮忙,收拾好的韩睿钦从外面进来见刘氏,安静茹跟着望去,穿着一身大红色的新郎装,任旧掩饰不了他是青涩少年,活脱脱一个高中生,一张脸与那大红的喜服一般,交映成辉。
刘氏心情愉悦,左右看看,又亲自整理了好半晌,直到外头三老爷遣人来催,“该去太夫人哪里请安了。”
刘氏一回神,忙不迭地道:“是啊是啊,咱们快过去吧。”
一行人簇拥着新郎官去太夫人屋里,姜氏等人早就聚集在那里了,韩睿钦腼腆地像个姑娘去拜见众人,太夫人训了几句话,不外乎如今成家立业就该如何如何。韩睿钦红着脸应下,外头客人便陆陆续续到了。
韩睿钦成亲,因着三老爷是庶出的缘故,虽然很多大户都来了,哪些功勋世家却都不是当家主母,热闹是不亚于太夫人寿辰当日,来的客人就远远不及了。
这些并没有影响刘氏的心情,脚不沾地地接待众人,巴不得一人分成几人来用,个个都要陪着说好一会儿的话,微笑而骄傲地接受大伙的道贺。
安静茹也没能闲暇,和欧阳倩一起忙着接待的事儿,只是欧阳倩很是心不在焉,有几次客人与她说话,她都仿佛没听见似地。
终于有片刻清闲,牡丹端着茶水送到她手里,她竟然没端稳,一杯茶尽数泼在衣服上,幸亏穿的厚实,否则那一杯滚烫的茶水泼在皮肤上,不起泡也要红一大片。
牡丹吓得脸色都变了,欧阳倩却摆摆手道:“没事儿,我回去换身衣裳吧。”
又朝安静茹道:“就有劳三弟妹了。”
疑惑地目送欧阳倩离开,又有婆子进来禀报:“宁伯侯府二夫人到了。”
安静茹忙放下茶杯迎出去,她所在就是垂花门旁边的厢房,一出来就瞧见那日与刘氏相谈甚欢的贵妇,宁伯侯府是个大姓——姓孙,孙二夫人见过安静茹,也不算陌生,彼此见礼,孙二夫人见周围没有什么别的客人,抱歉笑道:“看来我来晚了。”
安静茹忙说不晚,领着孙二夫人去见刘氏她们,一路闲谈下来,倒觉这位夫人脾气和蔼,为人和善倒不是那爱摆谱的人。
花厅很热闹,先来的女眷基本都在这里,刘氏忙着别的事儿去了,孙二夫人见过太夫人,其他人也纷纷上前互相见礼,见刘氏进来,孙二夫人又上前去道贺,刘氏忙客气几句。外头便有人进来禀报:“花轿进门了!”
紧接着便传来爆竹声,大伙就闹着去看新人行礼,这样的场合一般不适合未婚姑娘们去,安静茹只好留下陪这些姑娘。
虽然不能去,但姑娘们对这事儿都十分好奇,少不得七嘴八舌地议论,竟然还有脸皮厚的抓着安静茹问:“成亲的时候会不会很紧张?”
安静茹还没想怎么回答,其它姑娘就捂嘴笑起来,有人亲昵地称呼这询问的姑娘,笑道:“如丫头是思嫁了,赶明儿就给你未婚夫说去,叫他快些迎娶你过门,这样可不就知道成亲的时候到底紧张还是不紧张。”
那姑娘虽然臊红了脸,却憨厚地笑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可吉期不能改啊。”
众人静默了一秒,哄堂大笑起来,连一直冷眼旁观坐在角落里发怔不与人说话的容珠也弯起嘴角。
短短一个多月,到底一个人会变成什么样,安静茹也不知道,但容珠是真的变了,愈发的沉默寡言,愈发的不爱与人说话,相对于本来就如同隐形人一般的容兰,她如今可谓神出鬼没,明明前一刻还看到她,下一刻就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已经不知不觉地走开了。明明觉得她没出来,却偏偏一抬头就看到她。
就说今天吧,本来也有姑娘与她交好,主动与她打招呼说话,三言两语,她就把人打发走了。渐渐的,她虽然在,却已经没人主动过去与她说话,她明明在这里,却仿佛置身另一个世界。
“真是不害臊,还是姑娘呢,这话还能说得不打结不喘气。”
那姑娘垂下头,待笑声低下去,又道:“要不妹妹帮我想想法子吧。”
众人再一次笑得东倒西歪,有人道:“不行了,还是别叫她说话了,否则咱们今儿别指望还能吃下东西,笑都笑饱了。”
岂料,那姑娘又憨厚地冒出一句,闪着惊讶的大眼睛,道:“原来我说话这么管用,还能叫你们不吃饭就饱了?那以后我夫君岂不是不用吃饭?反正我不可能不说话吧?”
真是,安静茹也忍不住了,一片笑声中,安静茹才想起一件事儿来,娘家的人没来。
看了看大伙儿打发春香去垂花门处瞧瞧,春香刚出去,赵嬷嬷略带担忧地进来,朝安静茹福福身,更着她一起来的李嬷嬷朝安静茹见礼。
李嬷嬷是安老夫人身边服侍的人,在安家连安老爷都对她十分敬重,她比安老夫人年轻不了几岁,比陈氏年纪还大,一般都在安老夫人身边伺候,很少离开安老夫人。她怎么会这个时候来?
安静茹扭头看了看还在说笑的众位姑娘,示意李嬷嬷倒门外说话。到了外面,李嬷嬷才道:“夫人病了,今儿来不了,所以才打发了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