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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羞愧的摇了摇头,「我没事,谢谢老伯。」
「唉,你们这些年轻人……」老伯叹了口气,朝着不远处一指,「那是我的牛车,小兄弟要去哪里?顺路的话,我载你一程吧。」
柳秋雨一愕,下意识地又看了一眼自己从未踏出过的都城,最后一抿嘴,做出了决定。
「那就有劳老伯了。」
「唉,看见你啊,我就想起我那个不孝子。」老伯坐在驾驶座上,重重的叹了口气,「那小子当年被我乱棍打了出去,就再也没有回过家……
」
「乱棍打出去?为什幺?!」暂时自悒郁的情绪中抽离,他好奇的竖起双耳。
「因为那小子啊,看上了隔壁家的丫头,结果晚上偷偷溜到人家家里,被我逮了个正着。」老伯赶着牛,一面说着心事,「其实呢,我也很想
要那个闺女来给我当儿媳,但是这坏了礼法,也坏了人家姑娘的名声,这种事要我怎幺忍?所以我就把那个不孝子给撵出了家门。只是……」
老伯的眼神忽然黯淡了许多,脸上也浮现出一丝悲伤,「那个孩子已经很久没有回家了,隔壁的那位小姑娘也因为这件事忧郁而终……我们开
始觉得当年是不是做错了什幺,既然他们是真心相爱,我们这些老家伙又出来干涉什幺?还不如直接让那小子把姑娘给娶进门。」
「但……男女私会,始终是有违礼法,见不得光的事情。」柳秋雨认真的回答,却在心底把自己骂了一遍。
自己这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所为,可比那个小伙子做的事更加礼法不容啊!
「唉,其实只要孩子们平安快乐,我们这些老家伙就知足了,礼法这些东西,不要也罢!」
礼法,不要也罢……
听了这话之后,柳秋雨只是闷闷的将头埋入双膝之中。
几日后,他在一个陌生的小镇落脚,以做画为生,日子过得平静不少。
他以为自己将会如此孤独终老,活在想念那个人的日子里,直到生命终结,和那个人再也不会有什幺交集。
可谁知就在某一天,街上忽然走过一队士兵,吓得行人都退到了街道两边。
「让开让开!」士兵们叫嚣着,一脸凶狠。
「出了什幺事?」柳秋雨好奇的探出头,看着那些士兵们走到镇上的木栏前,将一卷公告贴在上头。
「唉,听说前些日子皇上遇刺了呢!宫里似乎伤了不少侍卫,就连皇上也受了重伤。」有人好心的说出自己听见的小道消息。
「怎幺会这样,什幺人竟然做出如此大胆之事?」另一人惊呼。
「而且,听说幻亲王也失踪了,唉,不知道是得罪了什幺人,我们东篱竟然遇到这种事……」
街坊邻居们摇头叹息,柳秋雨却犹如五雷轰顶,站在原地无法动弹。
他们在说什幺?王遇刺?伤得很重?
他猛地抬眼看向公告,发现上面果然画着一个刺客打扮的江湖中人。
难道那个人是真的受了重伤,所以才无法来找寻自己?他的伤要不要紧,会不会……
为什幺这幺紧急的时候,自己却没有陪在那个人左右,还是在大街上听见百姓们的议论和祈祷才知道这个消息?自己竟然连一个平民百姓都不
如!
「公子?」见他面色惨白,画铺老板有些担心,刚刚上前一步想慰问,柳秋雨却如飞一般的跑离。
他怎幺能不焦急?每一天他都在等待着那个人,但是最后等来的,却是那人重伤的恶耗!
柳秋雨快马加鞭,披星戴月的赶路,一路都在悔恨着自己的鲁莽,竟然选在这种时候离开裴圣语。
「请你千万不要出事……陛下……」泪顺着脸颊流淌,柳秋雨下住祈祷着,请求上苍保佑他的东篱王平安,因为自己还有一句很重要的真心话
没有告诉他,就算为此要受到最为严厉的惩罚──无论是折辱圣上的威严,还是逃官而去,哪一样都是重罪,轻则发配边疆,重则斩首示众─
─但是只要那个人平安无事,他就算是死也安心了。
赶到城门口的时候,他稍稍缓下了脚步,目光看向两侧的店铺,犹豫了片刻。
那一句真心话,自己都还没有老老实实的告诉那个人,若是这次无法亲眼看见他,那幺以后恐怕也再无机会了。
拉着自己的斗篷,思索了很久之后,他转身走向街边的一家字画铺,借来笔墨,写下短短几行秀气的字。
只要将自己想说的全部写在纸上,待那人看了这封信,应该会明白自己的心意吧?届时他会原谅自己吗?
就算他不再想见到让他难堪的自己,这封信也能够替自己做到表明心意这件事,做到真心相待自己最为喜欢的人。
怀着这样的心情,他谢过字画铺的老板,将信藏在自己怀中,走出大门。
看着太阳即将落下,柳秋雨的心也怦怦跳动,再过一会儿,再等一会儿,自己就能靠近那个朝思暮想的人了!
只要沿着皇宫后山的小道爬上去,很快就能到了后花园,而后花园那儿有一个缺口,可以从外面溜进皇宫内部,那曾经是只属于他们两人的秘
密通道。
但是在到那条通道前,还有一段曲折道路,就隐藏在幽暗的森林里。
没了日光,森林中的道路更加难走,时不时还会传来古怪声响。
柳秋雨一个人披荆斩棘,在其中寻找着通向后花园的道路,内心有些害怕。
自从那一次被蛇咬了后,他就非常害怕在这种树林杂草中穿梭,就怕会有更加危险的东西埋伏在里头。
虽然小时候他经常和裴圣语顺着这条小道偷溜出宫,但每一次都是裴圣语硬将他扯出去的,而且他都会握着剑,护在自己身边,仿佛自己才是
主人。
只是现在,身边没有任何可以帮助自己的人,只有他独自在树林中。
不能害怕,不能去想那些可怕的东西……
脚下发颤,柳秋雨还是咬着牙继续往前走,尖锐的树枝划开他的衣服,伤了他的脸颊,他全忍了下来,一步一步的朝着山坡上走去。
这是自己唯一能够坚持的,为那个人坚持的……
好不容易摸到城墙边缘,他不禁窃喜,顺着墙一路往上寻找着缺口,但是无论他怎幺找,就是找不到可以进入皇宫的秘密洞穴。
柳秋雨一惊,莫非那个人已经将后花园的洞堵起来,永远都不想再见到他了?!
不会的!一定是自己搞错了地方,一定可以找到,要相信那人不会丢下自己不顾,因为他……因为他是自己最为重要的人!
抬起头,看着被灯火照亮的夜空,他仿佛可以听见皇宫里喧闹的人声,仿佛可以看见宫中温暖的灯火,仿佛可以感觉到那个人正在等待着自己
。
「陛下……」眼前像是出现了幻觉,出现那人一脸阳光的笑容,他下意识的上前一步,想要扑入那人怀中,但是却扑了一个空,狼狈的摔在地
上。
身子痛,心里也痛,柳秋雨捂着胸口,眼泪几乎要落下来。
这时候,他才发现,累积多日的思念已经让他再也无法忍受分离,也才明白原来自己是那幺想要见到那个人,不惜一切想要得到他。
那句话,应该由自己亲口说出来才对!
主意打定,他又一直沿着墙壁摸索,忽然脚下一空,踩入了一个凹陷的小坑,害他又一次摔倒在地,也将衣服划开了一个大口子。
「唔……」脚踝有点痛,好像扭伤了。柳秋雨揉着自己的脚,泪花在眼眶里打转,但是他很快就收住眼泪,因为面前出现了一道曙光!
「找到了!」他高兴的摸了上去,像是看见许久不见的朋友。
是啊,自己和他都已经长大,所以这洞穴就显得小了很多,难怪自己差点找不到。
他兴奋的卷起衣袖,不顾昔日讲究的礼仪,伸手刨土,将那洞穴挖得更大更深,直到能够容纳下他为止。
挖开洞穴,他立即钻了进去,一点一点从那洞口爬入皇宫。
当他成功的钻出洞穴,进入后花园时,柳秋雨忍不住自嘲。自己这个太史令竟然在晚上到这里钻狗洞,如果让别人看见,哪还有一点礼教可言
?
但是,礼教这种东西,过去自己太看重了,所以才会绑手绑脚,现在正好将那些沉重的枷锁一起打破,任性而为!
拍干净身上的灰尘,他不打算躲闪,干脆就这样直接走进他的寝宫,任凭他处置,将所有麻烦的事情交给那个古灵精怪的陛下,自己就这样随
意一次好了。
因为心情变得轻松,他下意识的加快步伐,穿越后花园。
当他走出树林,正打算直奔后花园门口的时候,却听见不远处传来对话声──
第九章
「我这幺做不全是为了你?你现在却要我收手?」一人愤怒的说着,而另一人的声音却略显无奈。
「别这样,你知道我在乎的不是那些──」
「你不在乎我在乎!为什幺要这样放过他们?你忘记我们当初过的是什幺样的日子了吗?!」
柳秋雨不明白那两人在说什幺,听起来似乎很严肃,但是这两个人为什幺这晚了还在皇宫里逗留呢?他们是什幺人?
怀着疑惑,他从树后偷偷看过去,却看见一个全身穿黑衣,蒙着脸的家伙,手中还拿着闪着冷光的剑。
而另一人则穿着平时最喜欢的暗色系衣服,拉着黑衣人激动的说:「我不能让你去!我不能让你犯下滔天大罪!」
「孬种!你把过去的一切都忘记了,但是我忘不了!只要裴圣语一日不死,我这口气就咽不下去!」黑衣人一把推开身边的同伴,眼神冰冷异
常,吓得柳秋雨打了个寒颤,一屁股跌坐在地。
这人竟然要谋害陛下?为什幺?!柳秋雨颤抖着身子,咬紧牙关。不行!现在自己不能被吓住,一定要赶紧通知语哥哥!
刚刚想要爬起来,一把冰冷的剑却出现在他面前,他的心猛地一揪,抬起头,就见黑衣人两眼里满含杀气。
「柳大人,好巧啊。」举起剑,黑衣人冰冷的看着他,「既然被你听见,就不能留你活口!」
手起剑落,柳秋雨只听见一旁那人大喝了一声「住手」之后,胸口便传来一阵剧痛,像是要将他撕裂为二,一股浓浓的血腥味涌入了鼻子里。
「不……」他顿时没了力气,瘫靠在树干上,手却依旧拉着黑衣人的裤脚,「不要伤害……他……」
他必须阻止眼前的刺客去刺杀语哥哥,他必须坚持下去,一定要告诉语哥哥有危险,也一定要亲口告诉他,自己其实一直都非常喜欢他……一
点也不想离开他见柳秋雨渐渐阖上双眼,黑衣刺客冷哼了一声,准备上前再补上一剑。
但是他的同伴却立即护在柳秋雨面前,瞪着黑衣刺客,咬着牙低斥,「你做得太过份了!」
「让开!如果让这小子活着,我们都得死!」黑衣人上前一步想推开他。
这时后花园入口处突地传来一阵脚步声,火光点点,映出道道黑影。
「哼!又错过了一次!」见侍卫赶到,黑衣人顾不得柳秋雨,直接提起自己的同伴,飞上树梢,转眼消失。
一队侍卫随后冲了进来,当他们看见倒在血泊中的人时,全都傻了眼。
「柳太史?!」
裴圣语一直在宫里等待柳秋雨的消息,也有种莫名的预感,觉得对方今晚很可能出现在自己面前。
前两日他已经得到消息,说在城门口发现了秋雨的行踪,虽然欣喜若狂,但他却未立即下令去抓回那个自投罗网的小子,而是守株待兔,等着
他自己回到他身边。
只是还在考虑如何惩罚那个不听话的坏小子时,却忽然收到了侍卫长的急报,听完话,他惊得立即从座位上跳了起来。
当他匆匆赶到后花园,看见自己朝思暮想的人那一刻,心仿佛被冻结住。
「秋雨!」他扑上前,惶恐的一把将那个满身是血的苍白人儿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