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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薇暗松口气,看着沧叶寒收好沧浪刀欲往厅外去,便巴巴攀附上前预备送他出门,却在将将与黎穷雁擦身而过之际,沧浪刀赫然挥出,一道银光疾闪而过,戾气倾泻之际,鲜血溅涌而出。
不曾料到沧叶寒会再度出剑,伊薇惊呼出声,黎穷雁亦是始料不及,一个踉跄,另一只手迅速捂住手臂上被深深割破血肉的刀痕,血液还是止不住地从指缝间淌出,鲜艳欲滴,却冷冽彻骨。
“不杀他不表示我放过他,有些人有些事做得太过分,总要付出点血的代价。”沧叶寒决绝冷言利落一抛,便携刀而去,潇洒不留痕迹。
而这边光荣受到沧浪刀留痕而“付出血的代价”的黎穷雁,却兀自笑得癫狂,笑得惊慌失措的伊薇一时间愈发心乱如麻,又是捂着他的伤口又是触摸他的额头,急急追问:“你没事吧?被人伤了竟然还笑得出来?”
黎穷雁却继续失常疯笑,笑到最后便成了哑声的自嘲:“本来是我要取他性命,到头来挥刀的却成了他,本来他欲一刀索我命,却碍于你我的血咒而生生收敛了仇愤,薇薇你说……这一场尚未开始就匆匆收场的对战,究竟是谁输得一败涂地?”
黎穷雁的惨笑自嘲,在伊薇听来,却是另一番揪心的刺痛,默然半晌,只缓缓吐了一个字:“我。”
苦笑戛然而止,黎穷雁回眸,凝望伊薇,满目苍凉。
半晌,张开手臂拥她入怀,琥珀眸子淌出自怜亦他怜的悲戚伤痕……
是夜,黎穷雁便带着伊薇和九驸马,同九毒门主要了一艘船,披星戴月地驶出了九毒岛港湾,连夜往东海之滨返回。
在黎穷雁转辗到后舱沐浴之际,九驸马晨欢与伊薇独坐前舱,相对无言。
伊薇忐忑于晨欢异样的表情总含着欲说还休的踌躇,除了本因九公主而积聚的心灰意冷之外,还有一层疏离的陌生感,好奇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了伊薇良久,直到伊薇再也沉不住气正欲发问,晨欢先行坦白了原委:“风肖城的事情,是我查到的。”
伊薇一震,不敢说话,只静静聆听。
“据说很早以前,王爷有次偶然在你梦里听到‘风肖城’三个字,便派了云无痕去查他的底细,本意只是计较你梦里胡乱叫喊他人名字,而云无痕也确实查探到了不少事实,包括风肖城没落的家底,纨绔的年少,还有偶然被南荣国容柠公主看中,直到征用军师,但这一切并不能说明什么,至少不能说明你在见到风肖城的时候,为何会有不该有的激动反应,所以后来南疆一战回来,王爷便暗中托我继续探查……”
伊薇心下一荡,原来左龙渊至今耿耿于怀自己对于“风肖城”三个字的异样情愫,若不知其中不共戴天的缘由,自是无法理解自己为何会有如临大敌的忌惮和激动,却偏偏不肯坦白相问,只习惯性地利用手下人脉高权掌控,竟瞒着自己暗地里派了晨欢打探虚实。
“……这也算是王爷与我之间的秘密协议,所以后来我与六嫂你当街撞上风肖城,我是亲眼目睹了你的反应,却也只有详装不解,因那时候我也未曾探查仔细。而我知道全部真相,其实就在几天前:躲避王爷追捕的日子里,我辗转云都城内城外,再度遇上风肖城,于是小心跟踪,竟发现他在寻找聚宝盆……”
第十七章开膛手的真相
“他也在找聚宝盆?”伊薇惊呼,却随即恍然,若他真是开膛手,自然是要找到回穿之路的。
晨欢颔首,叙述口吻不无沉重:“我跟踪他被发现后,他便欲置我于死地,可惜他本身并无功夫,我倒还有几下三脚猫,尤其是逃跑的本事绝对不弱,偏在此时沧叶寒出现,他本就离我不远,听闻我这边受到威胁的动静便迅速赶了过来,一来便不由分说将风肖城打得落花流水。
“随后我逼问他追寻聚宝盆的缘由,他却认出我是与你相识的朋友,便告诉了我聚宝盆的真相……”
“他怎么说?”伊薇急问,心如鹿撞。
晨欢却紧蹙眉头,似有表达的障碍:“他说的话里,有一些我和沧叶寒都不曾听懂的词语,但是大致意思我还是懂了。”
伊薇苦笑点头,表示理解。
“他说他生于大龙王朝,却在两年前偶然遇上一位携带聚宝盆的老将军,于是起了歹心偷了那宝物,却不慎于那晚遭遇雷电袭击,醒来之际赫然发现自己竟然身处另一陌生世界中,徘徊逗留了整整两年,才再度穿……穿越回来的。而这也正与我查到的相吻合,他风肖城在大龙王朝有两年是空白的记录,谁也没有见过他,想来……应该就是如他所言,去了另一个世界里。
“同时他还告诉我们,在穿越回来的一瞬间之前,那个世界有一名捕快正在全力追捕他,虽然他说的好像又不叫捕快,但是意思我也懂了,就是他怀疑当时那名捕快极有可能也被聚宝盆的威力所噬而带了过来,本来一切无关紧要,再离奇的故事我也听过,异界的穿梭又有何不可?然而可巧不巧的是,风肖城说:那名捕快就叫楚伊薇。”
伊薇表情淡淡,心底却已翻江倒海、百味混杂,压抑了太久的恩怨纠葛,如今恨不得歇斯底里地吼上一吼,却又身心疲惫、颓然无力,连一个苍白的手势也挥之不出。
“所以我和沧叶寒才怀疑,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晨欢看着伊薇,微颤的眸子里不知是怜悯还是讥嘲,“但是迄今为止,知道这件事的人,只有我和他,我暂且没有勇气告诉王爷,因为终只是风肖城的一面之词,我等待的,还有你的回应。”
伊薇惨笑,沧叶寒早已试探过自己,在被自己的惶恐反应出卖之后,她还有什么可否认的?
“六嫂?”半晌不见伊薇回答,晨欢轻轻叫了句,伊薇抬头,望见他满目期待,似是希望自己回一句:“风肖城那厮随口胡说,你们也信?”然而张了张嘴,说出来的却是:“如果左龙渊知道,会不会赶我走?”
晨欢怔住,凝视伊薇,震然的眸光却散了焦距,想来心头是百感交集,一时间难以接受,错愕良久才收敛了茫然失魂的表情,苦笑着叹了句:“六嫂,王爷不会计较你来自何处,王爷只计较你愿不愿意为了他,留在此处。”
“我自然是愿意的!”伊薇在晨欢话音未落之际便惊呼着脱口而出,说出之后连自己也吓了一跳,什么时候将二十一世纪的一切抛诸脑后凡事不顾,只为博得左龙渊的一生宠爱了?原来下意识的心声,早已不需要思前顾后,残酷的,永远是现实。
晨欢听此,展颜一笑,凑过来紧挨着伊薇坐下,巴巴轻语道:“那就好,六嫂,今天我还是敬称你一声六嫂,将来如论发生什么事,我和公主都会力挺你和六哥的,至于国舅爷他……!”
晨欢尚不及说完,妖孽出浴了。
妖孽披着一身湖蓝色丝袍,将修长健硕的身线衬得愈发完美,如瀑黑风滴着晶莹水珠,吻落他俏长的睫毛,舞出妖娆的姿态,一双瞳孔透着琥珀光芒,邪魅凝视伊薇:“聊什么凑这么近,还是怕被我听见?”
“我沐浴去。”晨欢迅速闪身到角落里拾了件浴袍,便灰溜溜地往后舱奔去,独留伊薇一个人面对妖孽,楚楚可怜。
“想来我与沧叶寒,迟早会有一场交锋。”黎穷雁径自坐到伊薇身边,将如水广袖缓缓掀起,在那一道触目惊心的刀痕上面,轻柔抹上金创药。
伊薇定定看他,尽管已休憩良久,脸色还是略显苍白,嫣红的唇瓣微微抿着,一如紧蹙的眉宇,溢满倦怠,心知他透支黎氏的邪术过甚,唯恐一时半会儿恢复不来,便好心安抚道:“你不如去好好睡上一觉,现在纠结那些你死我活的事,有什么意义?”
“不妨事,待将黑莲夫人解决后,再休息也不迟。”黎穷雁身子后仰枕上狐皮软垫,慵懒地开口回道,因着伊薇的关心,眼底淌出三分悦色,便顺势握住她的纤手,放到自己掌心轻轻揉捏,就像在玩弄一只听话的玩偶。
伊薇抽回爪子瞪他一眼,却只令他笑得愈发开怀了。
“看你现在这弱柳扶风的模样,连沧叶寒刺你一刀也无还手之力,还是不要去黑莲夫人那里给她白白占了便宜!”
“我不能原谅她下毒害你。”
“我……我都不计较了,你还耿耿于怀做什么?”
黎穷雁眸光一凌,忽然一字字问道:“你确定……是她对你下的毒吗?”
伊薇一怔,敢情小阴谋被戳穿了?急忙掩去窘迫,换成一脸愤愤:“废话!我从她岛上出来就歇菜了,不是她下的毒,难道还是我自己下的?”苍天啊,如今说个小谎简直比事实还要理直气壮,脸部红心不跳,淡定如神呀!
黎穷雁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然后伸手托起伊薇粉嫩的小脸,怜惜又心疼地悲叹了句:“也是,像你这么胆小怕死的,应该没胆去吃毒药,只恐怕是不慎碰触了那岛上的毒花……”言及此,黎穷雁信口开河地下了不要命的决定,“无妨,连人带岛,我一并给她沉了去就是。”
伊薇翻了翻白眼,表示十二万分的汗颜,正欲冷言打击一番,船身突然一阵剧烈晃动,黎穷雁手中的金创药不慎撒落大半,而伊薇则一个踉跄,哧溜一声从椅子上滑落,直接扑倒在了地上。
第十八章靖文公子
伊薇摔得干脆利落,黎穷雁也不及扶她,只起身唤来船夫。
九毒门赠派的这艘船虽然不大,却也布置奢华一应俱全,单单船夫便有六人之多,如今在黎穷雁一声疾呼之下,便跌跌撞撞冲进来三人,全身湿透,满面狼狈,却不知是雨水汗水,其中一人惶惶禀报道:“黎少主,遇上风暴了!”
“那怎么办?这小破船不会被冲走吧!”一声惊呼,将将沐浴到一半的晨欢裹着浴巾便奔了出来,全身湿哒哒又**肉白,委实香艳。
伊薇颓然地撑起软趴趴的身子才从地上爬起,却在抬头之际恰好迎上这么个半裸不裸的男人,惊得又一下子脑袋扑地,撞成饼脸。
晨欢亦觉悟到了自己这副不堪模样非常之丢人现眼,慌忙裹紧浴巾又奔了进去,跳回澡盆里捂脸作无地自容状,却不忘冲外头吼一句:“哎!你们先把人手分配好,要是船翻了,至少分两个救我,我不会在海里游泳!”
再一次,伊薇将将撑起身子,又扑了下去,船身晃悠是一个原因,九驸马语不惊人死不休是另一原因,然他的话虽然雷人,建议倒是中肯的,于是被伊薇很无耻地盗版了过来:“剩余四个人分配给我好了,我压根哪儿都游不起来。”
黎穷雁斜睨向她,幽怨叹道:“何必要那四个人,有我救你便好了。”
伊薇冷哼一声,不无嘲讽:“你?你现在自身都难保,还是赶紧先去找块木头抱着,别到时候跟我抢人,但是绝对不准淹死!”他若淹死了,伊薇就算有四百个船夫搭救,也是要一命呜呼的。
黎穷雁轻笑,彼时船舱在风起云涌的冲天波涛上颠簸得更加厉害,黎穷雁却似站在平地般岿然沉稳,笑里赫然三分得意:“黎氏一族有一门功夫叫做封息水游,可以像鱼一样在水底潜游至少三天不死。”
“那以阁下现如今的身体状况,可还施展得了这门功夫?”伊薇勉强爬起身来,攀附上桌椅一点点把屁股稳稳地挪了上去,然后抱着貂裘软皮整一个蜷缩在那温暖的保护圈内,说出来的话却冰冷无比。
黎穷雁显然受打击了,细眉一拧,别过脸去,以幽幽沉默表示无可奈何,却又百般不甘。
伊薇唇角一瘪,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