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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左凤来,黎穷雁就靠在凉泉宫门口的廊柱上,挑眉勾唇,一脸傲慢:
“怎么又来了?”
“今天才第一次。”
“一个时辰前来的那人,不是你吗?”
“啊呀,我忘了,是我吗?”
“是你。”
“啊……那就算我吃亏,多来了一次。”
“那这次就不必进去了,薇薇在休息,你把东西放下走人,我就不送了。”
左凤也不争辩,乖乖把膳篮往门口一搁,然后巧笑着望向黎穷雁,大眼睛乱放电:“你还是送送我吧,我们顺便去喝杯茶,反正嫂子在休息,你也别去打扰她了。”
“我不和骑驴的人喝茶。”
“我知道你不敢高攀,但是我不介意,我的小毛驴也不会介意!”
“陪你的驴子去吧。”黎穷雁终汗颜无语,转身回厅。
左凤利落地重拎起篮子,紧跟在他身后,半步不离地亦往里去。
黎穷雁被她紧贴着,关不了门,不得不阴下脸来:“你到底走不走?”
“我给嫂子送药去。”一脸诚恳,满目无辜。
“她不宜吃太补的药。”
“这也不算太补的药,清水一碗而已。”
“拿碗清水你也好意思来,趁早滚!”
“我给嫂子送去的,不是一碗水,而是一份情。”
“少肉麻,你退后,我要关门。”
“你不让我进去,我就叫晨欢!”
“百晓生有什么了不起?”
“晨欢身后跟着我们的鹅宝宝,到时候践踏了你凉泉宫的花花草草,给你飘一场鹅毛大雪,可不要怪宝宝们不懂礼貌!”
“……你、进去吧!”黎穷雁让开一步,容左凤屁颠屁颠地颠了进去。
……
探望完伊薇,左凤便回了芜晴殿,然后从芜晴殿后门出离西宫,折身去了东宫的龙泽殿。
彼时左龙渊就坐在龙泽殿后园的青石榻上,听到左凤欢欢的脚步声,放下手中正在把玩的一只墨锦盒子,抬眸望向一脸雀跃的她。
左凤气喘吁吁地往左龙渊榻边草地上大咧咧一坐,笑道:“哥哥,嫂子好得很,没被黎穷雁欺负!”
“嗯。”左龙渊只淡淡一声应,眸光兀自落到身边的墨锦盒子上。
左凤看了那盒子一眼,心情便莫名一沉,玄色盒盖上布满纯色金丝缠绕出的绚烂图腾,是火焰鸢尾之花,亦是北国之花,虽不知其深意,内心却忐忑异常,困惑压抑心田,左凤又不敢多问:“哥哥在想嫂子吗?”
“她有什么可想的?”
“不想她你要我每天跑三趟凉泉宫?你可知道黎穷雁有多难缠,连我委曲求全引他出来喝茶都不屑!”
“不想去你可以别去。”
“真的嘛?那我明天就不去自讨没趣了!”
“我派晨欢去。”
“晨欢要照顾鹅宝宝们。”
“是你嫂子重要,还是你们家的鹅蛋重要?”
“当然是……可是六哥你既然这么在乎嫂子,为什么不亲自去看她?”
“她不想见我。”左龙渊轻描淡写一句话,透出无尽的自嘲和苦涩,英挺俊颜笼上薄霜,深邃瞳孔暗含寂寥。
“她不想见你,你也不用下药害她呀……”百般愤愤不平的,是左凤为伊薇叫屈而嗫嚅道。
左龙渊冷笑:“我何尝害她了?——这药可有害?”前一句是反问,后一句是疑问,问的却不是左凤。
园内竹林后,缓缓走出一位瘦小老头,看了眼左龙渊,恭敬回道:“这药只会令她多睡,于身体却是无害的。”
“外公?”左凤逮着伊薇的外公也叫得异常亲热,“您老怎么来了?”
孔鹊老人叹了口气,不无担虑:“伊薇她不懂事,给王爷、公主添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左凤笑道,“既然这药无害,那明日我还是给她送去,让她多睡睡,只要太医一日治不好这疑难杂症,黎穷雁就一日不敢带走她,不过话说回来——六哥你可真歹毒!”
左龙渊眸光一凌,咄咄逼向口不择言的左凤:“你又想面壁了?”
左凤身子一颤,原地立得笔挺:“不敢!六哥您是英明神武万民敬仰,我是口无遮拦遗臭万年!你放心,我立马去准备再跑一趟凉泉宫,看看嫂子有没有被欺负!”
……
于是又一个时辰过后,正靠在凉泉宫外廊柱边愁眉不展的黎穷雁,再度迎来了这位挥之不去的瘟神。
“怎么又来了?”
“今天才第一次。”
“一个时辰前来的那人,不是你吗?”
“啊呀,我忘了,是我吗?”
被左凤一脸无辜样气到汗颜的黎穷雁终于暴走小宇宙,琥珀微眯一声令下:“来人,把她给我撵出去!”
“哎!你们……可是雪公主能进,为什么我九公主就不能进?”左凤叫屈,遥手直指趁着黎穷雁和侍卫们都在围攻自己之际,那一溜烟混进凉泉宫大门的小身板。
黎穷雁回头,果见凝雪儿迈进伊薇闺房如入无人之境。
第八十二章春眠不觉晓
“皇嫂这病倒是来得蹊跷呀!”
黎穷雁疾步踏入伊薇闺房,左凤也屁颠屁颠紧跟而上,凝雪儿那时已经靠在伊薇床头与她侃侃而谈了:“没日没夜地睡,在我们那儿,倒是有头白熊是这般久眠不醒的,却也只限于冬季,若是人得了这病……到最后只怕会一睡不醒的!”
伊薇枕着软垫,听得这话腾一下跳起来,惊诧道:“不会吧?我正值繁华年纪,敢情是要睡死了事?”
“别听她妖言惑众!”黎穷雁恰时打断凝雪儿的危言耸听,一把将之拉开,坐到伊薇床沿,关切问道,“你可睡醒了?与我到园中坐坐,也好舒展一下筋骨,整日躺着,也难怪只有睡觉的心思。”
“可是我全身乏力,只想躺着才好。”伊薇翻了个身,干脆趴着睡了。
黎穷雁无法,凝雪儿趁机又出狠话:“这个病必须要请最好的大夫,还得好生静养,要不然哪日再醒不过来,你们可别后悔!”
“太医都看过了,就是没有办法。”伊薇沮丧嘟囔着,黎穷雁受不得凝雪儿再来刺激,沉声喝令:“你去管好轩轩便是,别来这里唬人!““我何尝吓唬你们了?我们雪鼎国得这个病的人可不少,最后都死了!”岂料凝雪儿的恐吓,一句比一句狠烈,伊薇听后,泪眼朦胧:“完了完了,我要死了……”
一大早太医就来看过,个个摇头叹息表示对这突如其来的病症素手无策,压根是看不出问题在哪,兴许伊薇该感慨下自己的外公果不愧为“神医”之名,只是这般担惊受怕,连知情的左凤都看不下去:“嫂子你别担心,你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
将将得了安慰,那一头凝雪儿又口出恶语,今朝分明是来索命的:“那可未必,固然这死法是好,睡梦里就能驾鹤西归,委实没一丝痛苦,但是死得也快,照皇嫂现在每天睡八个时辰的样子看来,再过半月就完了……嗯!”
话不及说完,凝雪儿终于被黎穷雁点了哑穴。
然而伊薇还是感受到了强烈的死亡威胁,颤声问道:“是不是黎媚还是不肯放过我,在酸梅汤里下了毒?”
黎穷雁随即冷然否认:“媚媚不会不顾我的死活,你别忘了我们生死相系!”
“这病也来得莫名其妙……”伊薇嘟囔道,“虽说我前日里还死去活来地诅咒自己与小龙去了才好,可心底终究不甘英年早逝……权当是我窝囊怕死,却还真的不想死,要不请我外公来瞧瞧?”
“这个主意好,神医他……”在旁的左凤差点脱口而出“神医他就在我哥那儿”而坏了左龙渊的好事,急忙改口道,“通今博古,医术高明,一定有办法的!”
于是黎穷雁立马派人去云都医馆请孔鹊。
半个时辰后,从龙泽殿拐到宫门口,详作从宫外赶来的孔鹊急急往凉泉宫来。
对着伊薇一番望闻问切后,孔鹊的神色不无担忧:“这病,还需冬至时节开在北国雪地里的第一株雪绒鸢尾方可治愈。”
听得这话,黎穷雁终于解了一旁凝雪儿的哑穴:“看在你雪鼎国今后就是我大龙王朝的亲家,赶紧给我弄一株来!”
这理所当然的傲慢索要,凝雪儿很不受用:“舅舅不会过日子过糊涂了吧?眼下才快初夏,要等到冬至,只怕……唉,我不说了,省得你又封我口。”
黎穷雁恼了,一个*臭未干的小妮子,不为自己“走遍天下无人可敌”的美艳容颜绝倒便也算了,竟还不为自己的请求所动,委实不识抬举:“小心我叫轩轩休了你!”
“可好得很,都还没成亲呢!让他娶他朝朝暮暮日思夜想的‘青青’去,也不道是个什么尤物,竟叫他这般挂念的,我不稀罕心里有别人的笨蛋!”
凝雪儿一顿憋屈的抱怨,叫威胁未遂的黎穷雁败下阵来:“也罢,只要你给我雪绒鸢尾,我就替你灭了轩轩脑袋里的青青。”
凝雪儿听此,来了兴致:“传说我雪鼎国君上的后花园里,保存着一株去年冬至首开的鸢尾……”
“你们君上的后花园,倒是什么都有!”伊薇感慨了句,心下觉得可笑:楚家是不是欠了人家君上一笔巨款,哥哥要雪蟒,妹妹要雪绒,真真不好意思。
“那好……”确认了消息的黎穷雁唇角一扯,淌出魅惑浅笑,“薇薇,我们明天就启程去雪鼎国,也好离了皇宫,离了一切。”
这“一切”所包含的意思,伊薇自然是懂,心下不由黯然,垂首默然不语。
“倒也不急,等我成亲了后再去罢!”凝雪儿莞尔,提议道。
“你刚才不是说薇薇还剩半个月嘛?”
“你刚才不是说我危言耸听嘛!”
“我们不想在此地久留了,还是趁早出发的好。”
“那你如何兑现承诺?舅舅,你说好要替我清理龙轩脑袋里的青青的,你说话不算话,而我只要一句话,君上就不会把雪绒鸢尾给你们的!”
“我黎穷雁何曾食过言?答应的事,自然会做到。”
“那就好!反正离大婚还有四天,大婚前日,雪鼎国派来的和亲队伍并着我的嫁妆就能抵达云都,大婚次日便又起程回国;你们也不用自己驾车了,龙朝的马儿是铁定挨不过越往北越冷的气候,就顺道跟着返程的和亲队伍一道回去,到了那里君上自然会好好招待你们,如何?”
黎穷雁颔首,琥珀微眯,嫣唇勾起赞许浅笑:“你倒是挺会打算,却也是古往今来第一人,不跟着和亲队伍一道,自个儿先跑来我宫内住着,忒不害臊!”
面对黎穷雁的调笑,凝雪儿倒不生气:“你有时间取笑我,还不如好好想想,怎么替我挽回龙轩的心。”
在旁的伊薇被这话雷倒:两个小屁孩压根不知道爱情是个什么玩意儿,就在那里玩一个移情别恋一个设法挽回的悲剧了,想要抬头望一眼左凤表示一下汗颜,却发现这妮子不知何时已经悄声离开,连孔鹊老人也不见了人影……
第八十三章走到末路是谁的错
却说伊薇在凉泉宫内见不到左凤,并不知彼时左凤正急急奔至龙泽殿后园,冲着左龙渊就是一顿责问:“六哥为什么要外公借机打发嫂子远走北国,和黎穷雁远走北国的话,六哥你怎么办?”
彼时仰躺在青石榻上的人,正用一本兵书遮着脸面,午后微热的阳光被树影婆娑洒裂一地的碎金,支离破碎,斑斑驳驳。
而听得左凤一阵吵嚷后,鸣蝉也识相噤声,只容午睡的人醒来给她一句答复。
然而掀开兵书笑看左凤的,却竟不是左龙渊,而是晨欢。
“怎么是你!哥哥呢?”
“忙呢,再四天就是大婚了,可有得忙绿了……”晨欢兀自笑得没心没肺,顺势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