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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叶寒伫立原地,看她远去背影,心有牵系而惶急切切,不由苦笑暗忖:“如果带他一道穿越,何尝不是好事一件。”
温池壁洞内,冷菲娥坐在左龙渊身边,替他斟满一杯又一杯的烈酒却终不见他袒露半句后,不得不将酒水换成了茶水。
“酒呢?”左龙渊抿了一口茶后,厌烦地丢了玉杯,出语阴沉、深眸含怒。
“你已经喝了一天一夜了,再这样下去,身体……”
“给我酒!”
冷菲娥柔柔宽慰尚不及说完,左龙渊便彻底黑了脸。
于是只好再为他斟起满满一杯,不无担忧地望了眼满地狼籍的酒壶,这一整日,他便颓废在这方温池里,哪里也不去,凡事都不理,只沉溺在楚伊薇逃开的痛楚里,任谁都走不进他坚硬如冰的心里。
“我想醉,却如何也醉不了……”
良久,终于听他自嘲苦笑道,“从类没有一个女人,敢这样忤逆本王的情意!”语声由颓然转为凄厉,凄厉中不无愠火灼灼。
“何不放弃?”终于,冷菲娥开口问道,表情惴惴,语声颤颤。
左龙渊蓦地抬眸,凝望她,淡漠凄冷薄情如斯:“菲儿,你又为何不放弃?”
霎时间,冷菲娥心如刀割、泪如泉涌:“当年是我大哥把我推给了你,却是我自己仰慕你英才英容非要留在你身边,可终究是我大哥明白得比我早,知道你心有所属,我与你三年,不及她初来乍到三个月……”
那时候,楚伊薇嫁入王府三个月,冷菲娥久久不见左龙渊将她送去龙啸山庄一如先前两位王妃,便赫然体会到了心凉的绞痛,左龙渊对待女人素来一个态度,独独对楚伊薇,却出奇得阴晴不定,是宠溺与霸占的纠结甚至难以平衡,在冷菲娥眼里,那才是真真的爱;如今自己犹不肯死心,堪堪像一个妓子一样恳求良人的回眸,眼下又蓦地发现:左龙渊对楚伊薇的痴,原来竟不比自己对他的痴要少。
而自己的大哥睿王,在带凝雪儿初入龙朝遇见伊薇后,便回来深感愧疚地道明了一番话:
“当年把你托付给六王爷,是我一厢情愿的错,害妹妹你委屈了三年,大哥实在愧对不住。”
“大哥何出此言?”
“那楚伊薇,诚然是个与众不同的女子,本以为才子配佳人,美人赠英雄,才是天造地设的双双对对,实则不然,那女子的心里,没有男尊女卑,没有单厢付出,别看六王爷雄才霸气,其实心底真真需要的,只是一种别样的平等的爱。”
“那难道我就给不起嘛?”
“菲儿,不是你给不起,而是他心已钟情,趁早醒悟还来得及,大哥为你安排更好的……”
“这世上,还有比他更好的嘛……”冷菲娥凄然惨笑,从回忆里醒悟,痴痴凝望左龙渊,一字字道:“你既执着,我便陪你,情难以堪,至死方休。”言毕起身离开,步影婀娜,身姿绰约,终不再回头,这一路,是何其漫长而煎熬,冷菲娥要走的,却不过是“至死方休”四个字。
第三十一章相思泪
伊薇回到别院,便见黎穷雁将将踹开四五个婢子,然后外衣也不披便直直往门外冲,一冲撞上伊薇,将伊薇弹开远远三尺,气得伊薇怒目而视、喝道:“倒是生龙活虎得很嘛!有本事冲出去玩冰雕,冻死了也别喊我!”
黎穷雁失笑,笑里诡魅妖娆:“薇薇,你去了哪里?要知道我一醒来不见你,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
伊薇汗颜,颓然叹道:“我每每被你一阵低温一阵高烧地吓到,才是最痛苦的好不好!”言毕将黎穷雁扶回房内,好生宽慰,“眼看着我嫂嫂病快好了,如今你却受不得风寒害我们不能尽早离开,这又是何人作孽来着!还是给我乖乖回去躺好,若是明天还不退烧,我就自己卷铺盖走人,不等你了!”
黎穷雁听此,牵过伊薇的爪子往自己额头上一抚,笑道:“看,是不是退烧了?”
伊薇用心一探,果然温度如常,遂放心笑道:“如此甚好,接下来就好好吃饭好好睡觉,想吃什么尽管说,我派人去弄!”不信在左龙渊的地盘上,自己要吃什么还搞不到的。
“也没什么胃口,弄个蟹黄凤脯就好。”妖孽有气无力如实说。
伊薇抚了抚额角,敢情这叫没什么胃口,那喝皮蛋清粥的岂不是要行将就木了!
虽这般汗颜着,还是出门唤了觅柔去给他做什么蟹黄凤脯,却在将将绕到别院门口之际,幡然醒悟!
黎穷雁分明高烧未退,他素来是比常人还要低的体温,伊薇方才一摸,是和自己一样的温度,然对妖孽来说,分明是高了的。
这杀千刀的!
于是怒气冲冲转身回头,却蓦地跌入一个冰冷怀抱:“薇薇,你果真没阿左认定的那般笨。”
伊薇狠狠往他胸口一顿锤击:“你竟敢诓我?哼,别说蟹黄凤脯,就是皮蛋清粥,也休想吃上半口!”
黎穷雁细眉一皱,诡魅苦笑:“我不过让你摸了一摸,然后问你退烧没有,是你认定我退了烧,我委实冤枉哪!”
伊薇也不是真的生气,听得这话后细细一想,貌似的确是自己迷糊在先,于是展颜莞尔,娇嗔道:“黎子你记住,你可以骗任何人,却惟独不准骗我,要不然到了二十一世纪,没有我的带领,你会很吃亏的!”
黎穷雁郑重点头,琥珀眸光暗含期待:“那我们什么时候走?”
“要找到聚宝盆,还能顺利启动的话,才可以走。”
“走之前,看最后一晚星星。”
“到了那里也可以看,而且看得更清晰!”
“那里的,必然和这里的不一样吧?”幽幽的,是黎穷雁凄然的惨笑,伊薇突然怔住,如何他的眸子里,竟有三分不舍,抵死纠缠般的依依不舍,却隐藏得极深,惊得伊薇下意识出手,捏了捏他冰冷的修长手指,“黎子,别担心,我会和你一道走。”
于是那琥珀深潭里的一汪凄然,突然随风而散化为迷离了。
伊薇心头一酸:原来不止是自己,妖孽比自己更担心,回穿,就像一个遥不可及的奢望,如果离不开左龙渊的世界,伊薇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全心全意留在黎子身边,有句话叫“眼不见为净”,真不是盖的!
正在惆怅之际,门外传来觅柔通报:“黎公子,蟹黄凤脯已经做好了。”
“这么快?”愁闷被蟹黄的香味所吸引,伊薇反手开门,将碟子端进,然后顺手关门,将觅柔排外。
黎穷雁失笑,一脸诡诈:“这道菜在吃的时候,需要有人在旁帮你调味,服侍的丫头不在,你自己是弄不好的。”
伊薇一怔,额角开始冒汗,将觅柔顺势关在门外不是自己的本意,而低头看了眼肉抹香油的蟹黄凤脯,果然错综复杂无从下手,不得不妥协道:“你帮我剥不行嘛?”
“我还指望你帮我剥呢,这么油腥,我怕脏了我的手。”
“这可是你点的。”
“我特地点来让你伺候我的!”
“你咋这么无良呢?”
“好过阿左吧?”
饭局蓦地僵住,在未开饭之前,就僵成冰冻。
然后两人几乎同时开口:
“往后再别提他了!”
“我往后再也不提了!”
这才消了心头芥蒂,重新把觅柔请进来,任劳任怨地替两人调味剥壳,正吃得烦恼抛后、不亦乐乎之际,雪鼎后宫内突然传来大公主服毒自尽的消息。
相思豆,嫣红如血、质坚如玉,乃痴情人泪落树下,终生难化凝结而成,形如心,含剧毒。
冷菲娥的皓腕之上,一直带着一串相思豆连缀而成的手链,那是左龙渊带她初入龙朝之际,赠予的:“遇到危险,就一路撒落,我会循着它们,找到你。”那时候,左龙渊的眸子何其清澄,语声何其柔魅,冷菲娥也是在那一瞬间,于心底埋下了至死方休的痴念,于是那一串相思豆,便彻底变了定义,冷菲娥在最危险的时刻,都不舍得拿出来用掉,直至今日,在落雪阴寒的暮色里,贝齿切下嫣红一片,在唇角溢出妩媚的曲线,一如死心切下的三年情丝。
伊薇霍然起身,揪住前来禀报那婢子的细腕,急急问道:“她为什么……是直接吞了还是咬碎了吞的?若是直接吞了倒问题不大,咬碎了才是剧毒啊!”
“大公主一心求死,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如何才是彻底的死法?如今都已经晕过去了!”婢子哭着回道,便惊得伊薇巴巴就要往雪鼎后宫奔去。
黎穷雁正欲跟上,却被伊薇拦下留在了房内:“我去看看就回,你别出门小心受了凉。”
“我给你一盏茶的时间,若你不回来,我便去找你。”妖孽不放心,沉声令道,“你若乖乖回来,我保证明日便能退烧!”
伊薇哪里还敢废话,匆匆答应了便疾步往后宫去,一路只问了一句:“通知胤华君了没?”
“是先通知的睿王,睿王让婢子来通知姑娘。”婢子如是说。
伊薇一怔,偏头看了眼那装扮不凡的丫鬟,突然顿悟她该是个心腹级的婢子,知道谁才是冷菲娥的亲大哥,谁才是第一时间应该通知的人,可是为什么,睿王却选择第一时间把自己叫过去呢?
第三十二章薄情如厮
奔进冷菲娥的寝宫闺卧,伊薇在外厅撞上愁眉不展的睿王。
“情况怎么样了?”
“叶寒在为她逼毒,好在发现及时,应该没有生命危险。”
伊薇往珠帘屏风内瞅了一眼,正见沧叶寒扶倒冷菲娥,然后缓步踱出,幽幽看了自己一眼,却没有说话。
伊薇回望睿王,问话忐忑:“不通知左龙渊吗?”
睿王表情郑重地将伊薇望了一望,然后蓦地跪了下来。
“睿王你……”伊薇惶惶,不料这位真太子,竟然是个欢喜朝人跪拜的家伙,念及此心头暗笑,然而睿王接下来一番推心置腹的恳求,却一点也不值得好笑。
睿王道:“我本不是个棒打鸳鸯的混蛋,在此之前,我也一如既往地希望你与六王爷白首偕老,可是今天的惨剧让我醒悟,楚姑娘,没有王爷你还可以活下去,但是菲儿没有了他,就是这个下场!”
循着睿王的手指,伊薇冷冷瞄了眼里头不省人事的冷菲娥,突然觉得眼下自己遭遇的这个桥段俗不可耐、俗到掉渣。
于是蓦地笑出了声,既不答应请求也不扶一介国君起身,只任由睿王继续跪着,沧叶寒静静看着,伊薇突然就笑得直不起腰来。
什么穿越被无数美男捧在手心的幸福命运,都不过是梦里的星光琐碎,伊薇才被两个男人一番你争我夺的宠爱,便要遭遇这般你死我活的下场,究竟谁的下场比较凄惨,究竟谁该跪下来拜一拜老天求一声“让我回家吧”,伊薇觉得,真真悲摧的人是自己!
悲摧自怜够了,伊薇方俯身扶起睿王,坦然笑道:“你多虑了,其实我早已打算与黎子远走高飞的,所以……”话及此,竟然很不争气地哽咽了。
沧叶寒见状,恰时靠近,轻轻挽过伊薇对睿王道:“她答应了,姐姐也没有大碍,大哥若没其他事,我们就先走了。”言毕牵过伊薇,转身往厅外去。
却在将将出厅之际,迎面撞上才赶来的左龙渊。
彼时因着寝宫内外都是自己人,左龙渊甚至都没有扮作胤华的银面模样,一脸英容却尽显疲倦,深眸凹陷掠过沧桑,对上伊薇的翦瞳刹那,蓦然淌出痴缠迷离,然只一瞬即逝,在看见沧叶寒牵着她无声走开后,左龙渊竭力收拾隐起一腔悲怆,正色问厅内的睿王道:“菲儿可好?”
“不太好……”睿王苦叹摇头,“叶寒已经帮她将毒逼了出来,但若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