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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这个时候左龙渊还是看不出什么端倪,便不是左龙渊了,“六王妃呢?”重复的这一问,声音已经接近愠怒边缘而变得阴沉了。
要是换做平时,三王爷定会十分开心,所有的菜被自己喷脏了就没人要吃了,就属于自己一人的了,但是此刻,三王爷恨不得一头栽进那只八宝鹅的肚子里去,就算变成鹅肚子里的八宝,也不要变成左龙渊暴怒下的亡魂……
慕容岚策马回营的时候,脸色并不好看,她看到遍地的宴席知道大战告捷,很是欣慰,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六王妃失踪不是一件小事,她知道左龙渊已经回来,这件事必定瞒不了多久,便怏怏下马来准备去元帅营帐请罪。
但是慕容岚没有想到她尚不及坦白从宽,左龙渊就已然知晓了。她走近元帅营帐的时候便感觉气氛压抑,掀开帘子一看,赫然一惊:
气息间可以闻到菜香酒香,可见宴席刚被撤走,此刻营帐中央空敞着,两边站着各位将领和三王、八王,三王的表情尤其沮丧,耷拉着脑袋俨然等待雷劈,而左龙渊就坐在书案前,身子微侧,一只手扶着太师椅把手,另一只手肘撑在书案上,手随意举在鼻梁间,目光落定在刚刚踏入帐内的慕容岚脚上。
她的一双靴子沾满污泥,想来是跋山涉水了不止今天一个上午。
慕容岚的确是不眠不休地寻了好几日,此刻脸色憔悴疲惫不堪,慕容将军看在眼底疼在心里,老将军担忧的倒不是女儿的身体,而是左龙渊将要给与的未知处置。
“她什么时候与你失散的?”左龙渊抬眼,因慕容岚低垂着头不敢说话,他不得不开口问道。
“四天前。”声音沙哑,几乎哽咽,在沙场上拼杀的慕容岚从来不哭,可是连日来无休止的寻找换来无结果的结果,已经快要将这小小少女坚韧的心摧垮了,伊薇于她而言是六王妃,又何尝不是自己视如亲人的姐姐?
“最后她是跟谁在一起的?”左龙渊继续问,语调平缓得听不出一丝怒气,但是在场所有人都大气不敢出一声,六王爷的暴戾,一向喜欢突如其来,从和风细雨直接转为狂风骤雨。
“慕怀霜。”慕容岚不敢隐瞒,说出这三个字后久久听不到左龙渊有下话,便壮着胆子抬头瞄了一眼,瞄到左龙渊紧抿的血红薄唇,和书案上渐渐握成拳的手。
“为什么要带着她出去和你一同执行任务?”良久,左龙渊终于又问。
埋着脑袋的慕容岚忽然一懵,倍觉疑惑地抬头脱口反问道:“是您……”在对上左龙渊陡然冷冽的目光后,随即咽下了刚要申辩的字眼,然后双膝跪地,口气无力,“请元帅降罪。”
左龙渊却依然语调平缓,口吻低沉地说道:“现在不是降不降你罪的问题,而是怎么处理这个问题。”随着他的话一同抛出的,还有一纸书信。
慕容岚俯身捡起被抛落到自己面前的书信,小心展开,一看之下大惊,四天来忐忑不安悬于嗓子眼的心随着信上寥寥几句赫然沉入谷底——信上说六王妃如今在他们手里,要她活人回来就必须于今夜子时前将乌邪太子送回南荣国,落款是容柠公主。
……
玉蝶梅纯白的的花瓣里含羞隐约着绛紫色的花萼,铁骨冰心般的内质昂扬着迎雪吐艳、凌寒飘香的清雅疏影,而站在梅林里那袭雪白衣衫,更是如毓秀灵风般的绝尘仙颜,看得伊薇滴答滴答直流口水,大有在这方山野仙境里煞风景的嫌疑。
“你和玉蝶梅真配,你上辈子定是梅仙转世。”说梅仙是女子,伊薇才不信,任哪位仙姿绰约的女子,都不及如今慕怀霜往这边一站倾凋万千梅花的雅然。
慕怀霜对于伊薇的赞美听而不闻,他知道这女子素来语出惊人,却也从来不着边际。
伊薇继续望着他,严重怀疑他在拿玉蝶梅自喻,却还装作一副无辜模样,便走上去挽过他的手臂,娇滴滴问道:“慕怀霜,你喜欢梅花胜过喜欢我吗?”
伊薇这一举动这一问,除了隐含几分“你爱我还是爱自己更多”的好奇之外,全出于无心,在她自己看来是自然无比,然而在思想尚未开放过度的大龙王朝和眼下正纠结于情丝不可自拔的慕怀霜看来,却足以撩动他竭力保持冷静的心,于是心头激荡之下,反手扣住她的手腕,将她紧贴自己温热胸膛,凝视她的灵动双眸,只回了一句话:“你比梅花美。”在他想来已经可以代表千言万语了。
“哎,慕怀霜,你退烧了呢!”伊薇被他双手握住,感受到的是他不再滚烫的正常体温,很是欣慰,“习武之人到底是好,身子骨比我们现代人还要硬朗。”
“你们什么人?”慕怀霜微皱眉头,追问道。
第三十六章此刻不怒更待何时
“我的家乡,一个名叫‘现代’的地方。”伊薇隐约其辞地解释道,然后从他手里抽出自己的手,顺着他的手臂往他宽袖内顺势一掏,“你取回来的飞刀呢?藏哪儿了?”记得慕怀霜用工具将黑丝丝血泊里的飞刀勾出来后,在溪边清洗了足足有半个钟头,细心呵护得像在清理自己孩子拉完粑粑的屁屁,后来一眨眼刀就不见了,约莫是藏进袖子里了。
“哪能这么容易就被你摸到?”慕怀霜往往在动情之时被伊薇搅乱,眼下亦是哭笑不得于她孩子般的玩弄。
“哼,还不是轻而易举被黑丝丝找到。”伊薇揪着他的衣袖一脸诡异地取笑道,“你说,被她扒光衣服的时候真的一点感觉也没有嘛?”
慕怀霜皱着眉头失笑的俊雅模样令人心动:“你用的究竟是些什么**,竟然这般厉害?”
伊薇哪里敢告诉他自己用九毒门的**害得他掉进了九毒门被废女弟子的黑窟窿里,何况那锦盒也已遗失,便只一个劲干笑着,不答话。
慕怀霜也不追究,却见伊薇还是揪着自己的衣袖不依不饶,以为她真想细细揣摩那霜冷飞刀,便柔声问道:“真的想看吗?”
伊薇这才放手,嬉笑道:“呵呵,罢了罢了,这种取人性命于一眨眼的东西还是少看为妙,我只是奇怪你既然飞刀功夫这么棒,为什么上次不对追杀我们的那些人下手呢?”
“霜冷飞刀只有四把,不到不得已的时刻,我是不会用的。”慕怀霜道。
伊薇笑,想来大龙王朝也是倡导建立资源节约型、环境友好型社会的,所以连暗器也提倡回收重复利用呢!
“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呢?”良久,伊薇坐在梅花树下看着花瓣落满肩头后,幽幽问道。
“玉蝶梅不好看吗?”坐在她身边树桩上的慕怀霜侧头俯睨向她表情懒懒的娇颜,长长的睫毛带着倦意覆盖在半闭着的眼眸上。
“不是,我贪恋自己的床,在外面露宿得太久了。”
“客栈的床也不舒服吗?”
“不舒服,硬邦邦的。”
“我记得在营地你是和王爷共寝的。”慕怀霜忽然口气软绵绵地吐出这句酸溜溜的话。
伊薇一怔,方才觉醒过来自己的帐篷早已被拆了,还曾跟左龙渊挤过一床……想到这里小脸委实红透了半边天,其实自己说外面的床睡不惯只是借口,但是岂料慕怀霜想到的层次远比自己高远,多半是被误会贪恋床第之欢了,伊薇想要解释却愈发有掩饰窘迫之嫌,便只好埋着脑袋嘟囔道:“我、我只是想早点回去,免得左龙渊暴怒而牵连无辜的人,慕容岚一定急坏了……”
慕容岚的确是急坏了。
左龙渊坐在太师椅上已经好几个时辰了,就是不发半个命令处理那封书信,眼看天色将暗,难道将将要过了子夜拿六王妃的命去赌?
阡羽知道他的心思,所以随之沉默。
慕容将军不便在这件事上指手画脚权衡利弊,毕竟一个是关乎胜败的太子,另一个是六王爷的枕边人。而慕容将军不发言,其他副将更是不敢妄加评断什么。
八王沉默,颇有些事不关己之嫌。
三王有点坐立不安,赘肉一直因为他的忐忑而跟着忐忑得抖个不停,很想告诉左龙渊一句“江山重要,但是美人同样重要,何况还是个大美人”,然而左龙渊阴沉的脸警告他多说无益反遭罪。
慕容岚终于耐不下心了,出言问道:“王爷你究竟要什么时候才发命令?”现在大家都披着战甲,她却称呼他“王爷”,目的是想提醒他,他除了是位元帅,还是王爷,并且是有责任保护自己女人的王爷。
“什么命令?”左龙渊淡然反问,好似完全在放任时间溜走。
“就是把乌邪送过去啊!”慕容岚觉得这个问题已经不得不妥协了,“难道王爷不要楚姐姐了?”
“南野之战刚刚告捷,现在把南荣太子亲手送上,无异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左龙渊却抬眼,狠戾之光掠过眼底。
慕容岚一惊,再度问出确认的话时已经失了心般的绝望:“您、您真的准备牺牲楚姐姐吗?”眼下南军刚刚战败受挫,急需重振昂扬士气,他们不见得愿意拖延交易时间,极有可能一怒之下便直接了断了伊薇,所以如果左龙渊真的打算就此放弃而故意拖延时间,那么伊薇为之牺牲便成定数了,而伊薇的死是自己当时未能保护好的责任,将之推入黄泉的人竟有自己一份,教慕容岚如何承受?
彼时夜已深沉,慕容岚站在营帐内定定等待左龙渊发令早已麻痹了双脚,眼看子时将近,双膝一软跪倒在地:“求王爷下令,让我带了乌邪太子前去赴约!”
左龙渊的目光垂在慕容岚屈倒的双膝下,他素来知道慕容家女儿堪比男儿,膝下亦有黄金,如今下跪,可见心诚之甚,然而,他阴沉的表情没有为之牵动一丝。
见左龙渊不动声色,慕容岚抛出狠话,抬头直视左龙渊厉声道:“王爷已经失去甄王妃,恐怕是不怕再失去一位楚王妃,但是慕容岚失去一位姐姐,不想再失去另一位姐姐!”
因着这句怒吼,左龙渊的表情终于稍稍有了一丝抽动,捕捉到这丝变化,一旁的三王亦急急奉劝道:“老六,虽然说女人可以再找,但是这么美的女人可不好找呀!你难道眼睁睁放着人家惨死他国?”
在左龙渊尚未下达命令,而慕容岚和三王都力主赴约换人时候,其余副将面面相视仍是权衡不了利弊,阡羽的表情就像出离太虚般对眼前的变故熟视无睹,他本就怨念伊薇“红颜殃国”,所以他的态度似乎不需要表明得太浅白,自认左龙渊会懂;而慕容将军虽然动容于女儿的话,却仍旧觉得这项交易话题敏感,左龙渊是唯一有资格决策的人,何况以之性情,如若心中有数,任谁旁敲侧击都改变不了什么;因为这两位主将的沉默,加上掂量不到身边美女如云的王爷又是怎样看待这位王妃的轻重,所以副将们自然插不了什么话;最后只余下八王爷,在思虑了片刻后缓缓开口道:“三哥的话没错,六哥,我也觉得牺牲了六王妃委实可惜了点。”
无动于衷了一个晚上的左龙渊因这句话变了变表情,唇角扯出意味深长的苦笑,看着八王不急不缓地问道:“老八,连你也这么认为?”
八王微微皱了皱眉头,俨然一副做过深思熟虑的样子:“毕竟,你们才新婚燕尔,这样舍弃了她恐怕遭民非议,何况六哥你可以先带上乌邪太子赴约,到时抓准时机看能不能既把王妃抢回来又不失掉太子。”
“容柠公主可不是第一次和本王玩这种游戏了。”左龙渊显然厌倦了尔虞我诈的玩法,却偏偏问八王道,“老八你觉得这次也找人易容弄个假太子去交换可好?”
八王连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