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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姆蓦地仰天厉笑,声若夜枭,说道:“也好,这是你们来惹我斗姆的,咱们索性好好较量,我若不把江湖武林搅个血雨腥风,就不叫斗姆了。”
李云龙一行五人,越出围墙,只听一个低沉声音叫道:“小兄弟,快带着她们向北走,在甘泉山下等候老夫。”李云龙只觉这声音十分耳熟,只是一时想不起在那里听过,当下就朝大家说道:“你们快跟我走。”说完,一路朝北奔行。
沈若华叫道:“李大哥,我们到那里去呢?”李云龙道:“是一位老前辈说的,要我们到甘泉山下去等他。”白秋云问道:“是那一位老前辈呢?”
李云龙道:“我也不知道,这位老前辈的声音听来极熟,只是一时想不起来,方才就是他拦住了斗姆,不然我们还不容易逃得出来呢。”说到这里李云龙心中一动。舒秋霜道:“我们怎么一点也不知道?”
李云龙道:“要我们快走,就是这位老前辈。”他这话,四位姑娘全不知道,因为叫她们快走的是李云龙,那个低沉声音只是以传音入密和李云龙说的话,但四位姑娘相信李大哥说的不会是假话,她们心中虽然疑信参半,可是斗姆这样的人,没有追出来也确是事实。
于是大家脚下丝毫没停,不到片刻工夫,就已赶到甘泉山下。这时已快近三更,夜色已深,山林间暗影空蒙,松风如涛。大家不觉站停下来,舒秋霜道:“李大哥,我们在那里等他呢?”
李云龙道:“这位老前辈要我们在甘泉山下等,这里离大路较近,就在这里等好了。”话声甫出,只听一个清朗的声音传了过来,说道:“小兄弟,你们怎么才来么?还不快过来,老夫已在这里等了你们好一会了。”
李云龙循声举目看去,只见十数丈外一棵大树下,负手站着一个白衣儒生,虽然相距较远,看不清楚面貌,但只要看他潇然而立,似乎年纪不太大。一面急忙回头道:“我们快过去。”当先举步行了过去。
今晚月色虽然不太明朗,但半钩残月,总算从云层吐出一点昏昏朦朦的月色,五人这一走近,也依稀可以看清这人的面貌了。这个白衣儒生,看去不过四十来岁,生得长眉如剑,朗目如里,貌相清俊,含笑朝李云龙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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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云龙看得不禁一怔,这人自己竟然从未谋面,怎么会救自己?但依然双手一拱,说道:“今晚多蒙前辈援手……”白衣儒生呵呵一笑道:“小兄弟不认识老夫了么?”
李云龙愕然相望,说道:“前辈……”白衣儒生朗笑一声道:“小兄弟还记得你的惊天指和什么相同?”
“啊。”李云龙口中啊了一声道:“老前辈就是……”他说到就是二字,下面却不好说出口来,是以顿了一顿。白衣儒生含笑点头道:“不错,小兄弟总算记起来了,老夫正是。”
李云龙道:“老前辈那就是欧老前辈了?”白衣儒生微微一笑道:“老夫正是南海欧一峰,唉,二十年来,老夫一直自号活死人,这欧一峰三字,多年不用,倒好像反而生疏了。”
沈若华在旁,自然也听到了。此时听那白衣儒生说出就是欧一峰,心头不禁大是为难。沈若华听娘说过,爹叫欧一峰,是南海风雷门嫡传十六代掌门人,二十年前,自己刚出世那年,爹中了仇人一记附骨钉,而且还有几个仇家一路追杀,负伤逃走,隐姓埋名,绝迹江湖,音信久绝,直到最近,才知爹隐居茅山,自称活死人。
那么眼前这人自称他就是活死人,又是南海欧一峰,该是爹不会错了,但问题是娘今年已经四十七岁,爹比娘还大上十二年,如今该是五十九岁了,可是眼前这人,看去不过四十来岁,若论年岁,就足足相差了二十年。是以沈若华只是拿眼望着白衣儒生,脚下逡巡,不敢上前相认,认错了人,岂不是笑话?
欧一峰目光朝沈若华投来,炯炯双目之中,忽然间起了一层雾水,脸色一黯,徐徐说道:“若儿,除了为父,天底下还有第二个欧一峰吗?这也不能怪你,你一定认为父今年五十有九,应该是一个老人了,却没想到为父还是如此年轻,对么?”沈若华红着脸,点了点头。
欧—峰又道:“为父昔年中了仇家一记附骨钉,这附骨钉乃是排教中最厉害的掌中钉,打中人身,直入骨骼,不但真气全灭,不死也得终身残废,只有排教中人可以先服下特殊药物,把人放入大蒸笼中,下面用烈火蒸上三天三晚,其钉自出,除了他们这种方法,天下无人能治……”
沈若华脸上不期流露出焦灼之色,颤声说道:“那我爹不是没有救了么?”“凝儿,为父不是好好的活着?”欧一峰蔼然一笑道:“当时为父仗着本身功力,封闭住几处重要|穴道,想到普天之下,为父只认识一位方外道友,他昔年到过南海,此人一生所学,胜过为父十倍,当时就赶去想请他设法。”
正文 第四百九十四章
( 本章字数:4311 更新时间:2009…10…28 15:09:42)
第四百九十四章他转脸朝李云龙看了一眼,接道:“那知为父赶上茅山,木道长恰好云游去了,为父失望之余,只得走下山来,这句话,为父从负伤之时算起,已经赶到三天二晚急路,先前还有丝希望支持着,如今希望已成绝望,一只气就松懈下来,事实上以为父那时的内力,支持上三天二晚,已经是奇迹了,在经过活死人壕之时,但觉两眼一黑,倒了下去……”
话声甫落,突听远处传来一声嘿嘿冷笑,这笑声就像箭射一般,来得好快,声音入耳,但见两道人影,像流星般泻落,那是两个身穿一式黑袍的老者。这二人面目深沉,脸上枯瘦得只是皮包了骨,但深陷的双眼却炯炯发光,两人四道目光,一眨一眨注视着欧一峰,一言不发,神情之间,有着说不出的诡异之感。只要看这两人的貌相,就可断言是左道旁门之士了。
欧一峰骤觊两人,不觉双目冷芒闪动,发出一声朗朗长笑,点头道:“会在这里遇上二位巫兄,真是巧极了。”左首黑衣人冷冷的道:“欧一峰,咱们兄弟已经找了你二十年,还算巧么?”欧一峰含笑道:“兄弟此次重出江湖,也正想找二位巫兄谈谈。”
右首黑衣人阴恻恻道:“咱们没有什么好谈的了。姓欧的,你准备着吧。”和欧一峰二十年的仇恨,现在好不容易找到欧一峰说什么也不会放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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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一峰冷冷的看着两人,冰冷的眼神仿佛要把他们看穿,过了一会儿才道:“二位巫兄且慢。”右道黑衣人冷冷的看着欧一峰道:“你有什么后事,就快点交代他们吧。”欧一峰没有说话沈若华就听得怒声道:“你们有什么了不起,说话如此托大。”
右首黑衣人倏地回过头来,冷声道:“小丫头,你是欧一峰什么人?”秦畹凤冷然道:“瞧你们三分不像鬼,七分不像人,一定不是好人了。”右首黑衣人哼一声道:“该死的丫头。”右手朝秦畹凤挥去。
欧一峰见之喝道:“巫享,你怎可对一个小女孩出手?”李云龙就站在秦畹凤身边,见他右手挥来,口中大喝一声,右手连起圣天真气,朝前迎击出去。
那右首黑衣人这一挥原只不过用了三成力道,以他的功力,这三成力道,秦畹凤也已经承受不起了。那知李云龙这一掌上,凝聚了圣天真气,要知道九阴真经是道家武功,而圣天真气是融合九阴真经而成的,所以在圣天真气之中,闪蕴道家真火,正是旁门阴功的克星。
右首黑衣人这一挥虽然只使了三成力道,但他积数十年勤修苦练之功,这三成力道和李云龙击出的力道,几乎相等,但力道相等,右首黑衣人就吃亏了。因为李云龙的掌,正是克星制旁门阴功的功夫,譬如火势强,可以把水烧干,水势强,可以把火扑灭,其理相同。两股力道相等,旁门阴功自然遭到圣天真气的克制了。
这一段话,说来慢,其实只是双方手势一挥一迎之事,但听「呼」的一声,右首黑衣人挥出的一记阴劲,竟然全被李云龙的掌的掌力击散。右首黑衣人这一瞬间也发觉不对,愕然道:“你是谁?”
李云龙傲然道:“在下李飞。”欧一峰已经连连摇手道:“小兄弟,这和你们无关,你们快些退后。”
左首黑衣人森冷的道:“欧一峰,原来你有他给你撑腰。”“笑话。”欧一峰大笑道:“这位小兄弟和四位姑娘,只是路上相逢,叙叙而已,兄弟何用什么人撑腰?”
右首黑衣人道:“那好,咱们二十年的旧帐,就在这里作个了断。”他们对李云龙心存顾忌,是以就没有再向李云龙等人纠缠了。“了断自然要了断。”欧一峰朝两人微微一笑道:“不过兄弟认为咱们应该心平气和的谈谈。”
右首黑衣人冷冷道:“咱们没有什么好谈的了。”欧一峰道:“二十年前,兄弟纵然杀了你们排教的一位长老,那是他恃仗排教之势,在岳阳附近做出天神共愤之事,兄弟遇上了自然非舒不可,后来兄弟把他本命神符送回贵教总坛,已蒙贵教总柁主谅解,不料贤昆仲邀约同门在半途中袭击,兄弟身中贵教掌中钉,幸得不死,贤昆仲二十年后,还要向兄弟寻仇,岂不和贵教总柁主的谅解相悖了么?”
左首黑衣人嘿嘿森冷道:“你可知道咱们兄弟向你寻仇,是蒙总柁主允准的么?本教可以谅解你姓欧的,但咱们兄弟非找到你不可。”欧一峰道:“那是为了什么?”
左首黑衣人道:“因为死在你天雷指下的那位长老,是咱们兄弟的亲叔叔,排教可以不向你寻仇,咱们巫家却非报此仇不可。”欧—峰道:“兄弟中了你一记掌中钉,几频于死,还不够么?”
左首黑衣人道:“但事实上,你并设有死。”欧一峰双目神光湛然,朗笑一声道:“二位那是非要把兄弟置之死地,才肯甘休了?”右首黑衣人道:“不错,一命抵一命,这是天公地道的事,所以你姓欧的非死不可。”(手机 阅读 1 6 k 。 c n)
欧一峰道:“二人若是杀不死兄弟呢?”左首黑衣人冷然道:“湘西巫家的人,永远不会放过你的,你若是死了,还有你子女,你子女若是死了,还有你的孙子,和巫家作对,就注定你要绝子绝孙,永无后代。”
欧一峰修眉一轩,沉笑道:“巫元,欧某已经避了你们二十年,我不是怕了你们,而是不愿如此冤冤相报,二位的令叔,当年做了什么事,二位应该心里明白,如此丧天害理的事,只要遇上武林人,谁都非舒不可。”这巫家兄弟二人,左首的叫巫元,右首的叫巫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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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享冷冷道:“长江上下流,排教所到之处,除了你欧一峰,谁会舒咱们的闲事?”欧一峰怒声道:“剖腹取胎,丧天害理,死有应得,难道欧某杀的不对?”现在李云龙几人,都听清楚了,欧一峰杀的排教长老,是在岳阳附近,取孕妇的胎儿,这种只有邪门外道的人才做得出来的丧天害理之事,自然死有余辜了。
巫元森冷道:“咱们不问你杀得对不对,你杀了巫家的人,巫家自然要找你讨还这笔帐来了,咱们话已说完,你还是乖乖的纳命来吧。”舒秋霜愤然道:“原来排教都是些旁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