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疆长老收养的义子,但在蛊王的宅子里也不过是一个看管马匹的下人。背著一筐草料慢慢走到马厩,马儿有灵性,跟云竹又熟,见到他的到来踢了踢蹄子,似是在欢迎他。云竹像个孩子似的跳过去,轻轻摸了摸马背,白色的鬃毛在夕阳的照射下显得很是好看,云竹给马儿加了一些草料,思绪又有些飞远。
他并不是真的被长老收养的义子,而是将一个无辜的男孩残忍杀害之後装作他的样子等著那长老来救,长老对云竹犹如亲生孩子一样的呵护,让从未体验过父爱的云竹有些感动,但他却不能背叛主上的意思,在问出线索後将那长老杀害……
感觉到胸口一阵刺痛,云竹伸出手臂看了一眼上面的红色纹路,苦笑了一下,若是解药再不到,他就真的坚持不住了。
“主上,属下已经查明,蛊王养的药人尚在人世。”黑衣人擦了擦额角的汗,跪在地上向玄衣男子汇报。男人放下了手中的茶盏,“哦?在何处?”
“这任蛊王锺离轩曾收过一个经脉俱损的孩童当徒弟,後来……不知因何此人离开了苗疆,若属下推断的没错,这个人就是当年蛊王养活了的那个药人。”
敲击著桌面的修长手指微微一顿,云鹰低头笑了笑,“离开了苗疆?”有点意思,千辛万苦培育出来的药人居然就让他轻易的离开?云鹰有一丝怀疑,这是否是锺离那厮故意使出的障眼法,药人仍在苗疆某处也不无可能,都说凤凰城中机关重重,若非藏著这般珍贵的东西又怎会将苗疆的主城用蛊保护起来?
“是的,主上。”黑衣男子打量了一下云鹰此时的脸色,开口道:“请主上再给属下一点时间……”他暗暗握了握拳头,向著对方磕了一个头,“请主上允许属下去给云竹送解药……圆月之日快到了……”
云鹰抬起眼帘看了一眼面前紧张的男子,他抬起右臂,宽广的玄色衣袖被他慢慢撩起,美人侧坐做出这般动作定是十分赏心悦目的,只是黑衣男子不敢多看。云鹰看了一眼手臂上的纹路,轻笑一声:“去吧,莫要忘了你的正事。”
长袖一挥,一个精致的瓷瓶落到了黑衣男子的手中,他赶忙将解药收好,恭敬地道了句:“属下遵命。”
魏七领了命匆忙告退,此时月色朦胧,他看了一眼天上的月亮,不禁有些紧张,揣好怀中的瓷瓶,快步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从那之後,江湖上的谣言愈演愈烈,而且句句都很有指向性的针对一处,那便是江湖四绝之一的苗疆古域。千百年来,江湖的腥风血雨无不与武功秘籍权势地位有所关联,而药人正是可以助人取得这些的良药。培育药人的古方曾被先人所毁,那些拿著零星碎片的後代子孙却抵不住诱惑,想要试上一试,因此也铸成大错。蛊王锺离轩用经脉尽断的孩童育得药人这件事仅有几位德高望重的长老知晓,他们深知此事事关重大,因而只是将此事默默地放在了心中。这次的传言直指苗疆,让那些个尚未离世的老家夥不禁怀疑起蛊王不顾众人反对所娶的那位王妃,王妃在中原是个什麽身份,他们自然知晓。中原人将苗疆看作什麽他们自然也有所耳闻。
人一旦心生怀疑就会变得猜忌,苗疆的长老们向蛊王进言,而他们的蛊王却只是冷笑,什麽也不说,袒护的意思不言而喻。
长老们无法,便也不再说什麽。只是,就连他们也不知晓,当年的那个孩童,现下究竟去了何处。
秦华晌午的时候在阁中转悠了一圈,这会儿到了无妄堂门口,一个劲儿地往里瞧。方才去右使堂听那里的下人说右使去了无妄堂,秦华便溜达过来了。
无妄堂门口的弟子见了秦华赶忙行礼,恭敬地让出了一条通路,秦华乐呵呵地拍了拍门口面无表情的两人的肩膀,道了句:“真乖!”尔後走了进去。俩汉子早就习惯了被左使调戏,试问右使手下的人有哪个能逃过左使的摧残?
秦华并没有直接进屋,而是做贼似的猫著腰挪到门口偷偷地往里瞧。这会儿那个墨色身影正在与无妄堂主及属下说著什麽,封时背对著门口站著,一袭墨色劲装将他的腰身很好地显露出来,那人双手抱胸正在认真聆听堂主的汇报,时不时打断插上几句关键的话。
只见无妄堂主吩咐两个小弟子将放在一旁的地图展开,封时修长的手指在图纸上的几个地方画了画,又吩咐了几句。这才提高了声音对门外猫著的人说道:“准备躲到什麽时候?”
秦华闻言不禁勾了勾唇角,他在门口露出半个脑袋来,笑著唤了一声:“右使哥哥!”
封时面无表情地瞥了那人一眼,红色衣衫下的腰身依旧纤细,但只有他知道,那里还有另外一个生命,是他的。“进来。”封时开口道。
秦华站起身来,跨步进了屋,无妄堂主见状便自觉行礼告退了。偌大的屋子里只剩下封时秦华二人,秦华蹭到封时身边,方才右使哥哥的样子简直太迷人了。
封时低头看了缠著自己的人一眼,有些无奈。他拉起对方的胳膊,将人压在了一旁的座椅上。秦华亮晶晶的眼睛盯著对方看著,封时抿了抿唇,下一秒秦华便支起身子凑了上来。对於秦华的主动献吻,封时向来不会客气,只是思及此处还有影卫,便没有做更加过分的事情。冷著脸质问了几句不好好在左使堂处理事务的秦华,便让那人先回去休息。
秦华刚回去不久,沐成晏便背著他的小药箱来了,先是例行替秦华做了检查,秦华如今脉象无异,内力虽然在逐步的消失,但却没再出现之前的状况,看来沐成晏的药很是管用。红衣被扯开,露出了之前受伤的左肩,沐成晏从药箱里找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将里面的药膏涂到了秦华的肩上,凉凉的触感让秦华不禁抖了一下。
沐成晏嘻嘻笑道:“哎呀,左使大人真敏感。”
“去你的!”秦华睨了对方一眼,肩上的伤早已好的差不多,这个药膏是用来除去那道细长疤痕的。凉凉的触感很是舒服,这药很是神奇,现如今肩上几乎看不出曾经受过伤。这让他不禁想起了阁主。
那张美得惑人的脸上,因为眼帘处的那道疤痕让人觉得惋惜,若是没了那道疤痕定是如同那闵子谦一样好看的吧。阁主与那人本就是亲兄弟,两人长相又相像,只是闵子谦要更加好看一些……
“这东西要是阁主也用就好了……”秦华是个藏不住心事的人,这会儿就自己嘟哝了出来。沐成晏眨了眨眼,这药他早就会制了,也曾由长老献给过阁主,只是阁主似乎一点儿也不想将那道伤疤除去。
沐成晏回去的时候先去了右使堂找封时说了说他家左使大人的情况,封时默默听完,冷声问了一句:“秦华在干吗?”
“左使大人有些乏,属下伺候他睡下後才过来的。”沐成晏回道,尔後留下了一个方子,让封时过目,是他为秦华调理身子的补药。
夙暝阁的人大部分都粗通药理,封时拿起来看了看,觉得没什麽问题便让他退下了。
秦华醒来的时候,屋里已经没了沐成晏的踪影,他坐在床上伸了伸懒腰,尔後轻柔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开心地笑了。外面的天似是有些阴沈,不似上午那般阳光明媚。他穿好衣衫,起身走到窗边看了看,伸手探上自己的脉,最近内力流失的厉害,是好事也是坏事。看来肚子里的那个小家夥在逐步长大……
漫天闪过一道火光,秦华看得出神,这时屋外传来侍女的声音:“左使大人,右使大人吩咐奴婢给您送甜汤来了。”
秦华闻言应了一声,推门出了屋子,侍女将甜汤放到了院里的石桌上,“右使大人吩咐奴婢给您炖的甜汤,让您一定要喝。”
秦华一听是封时的吩咐,顿时喜上眉梢,原本就十分俊秀好看的脸上露著让人看著便欢喜的笑,那侍女抿了抿唇,催促道:“请左使大人趁热喝。”
秦华笑著点了点头,今天很特别,他并没有穿红色的衣服,一袭月色外衣将他整个人衬得有些虚无。虚无得像是要消失掉一样……
当封时听到消息赶回到院子的时候看到的便是秦华右手执剑将那侍女一剑刺死,左手使劲捂著小腹,虚弱地撑在桌面上的情景。封时一惊,掠到那人身边将秦华揽在怀里。仿佛是感觉到了自己熟悉的气息,秦华骤然聚起的杀气消失了,然後就这样毫无生气地倒了下去,鲜血染红了他的白衣,仿佛他今日依旧穿著那件红衣一般。
☆、第六章
跟在封时身後赶来的影卫看到眼前的这一幕也惊呆了,左使大人满身是血倒在右使大人的怀中,毫无生机的样子让他们几个人都慌了神。放眼江湖,能伤到左使的人并不多,女子捂著嘴向後退了两步,似是有些不敢相信,跟著一起来的影卫拉了她一把,影卫本应无心无情,若是这情景让左使大人看到又该调笑他们了吧。感觉到有人依靠,女子转头看了那人一眼,眼里满是内疚的神情。男子抿了抿唇,在阁中唯一不必有影卫守卫的地方大概就是左使堂,可是这次却……女子本就是左右使的影卫,现在左使出了事,她会如此也不难理解。
“沐成晏!快去把沐成晏找来!”封时红著眼吼了一声,站在最外面的影卫闻声赶忙向圣手堂方向奔去。
封时紧紧拥著秦华的身子,他可以清楚地感觉到对方的生命在渐渐流逝。方才在右使堂处理事务的时候他便突然察觉到有些不对劲,自己一向健壮的身子突然感觉到了一阵心悸,那种急速的生命流逝感让他无所适从。封时扶著桌角抚了抚胸口的位置,突然意识到什麽,不顾在场的其他几人运起轻功便往回赶,谁知还是晚了一步。
早些年,两人曾一同去中原执行过任务,也就是在那时候,封时才发现身边的这个家夥武功到底是有多麽的厉害,往日里的吊儿郎当都是秦华装出来的。密林里,他与秦华的身份被那些所谓的中原大侠所识破,无奈之下只得与之正面交锋。因为是秘密调查,两人身边并没有带多少人,而所要面对的却是犹如千军万马。虽说单打独斗未必有人可以敌得过自己,但面对如此多的人,封时对付起来也有些力不从心。从一开始他就没指望过身边的这个红衣男子,印象里两人自从继位大典之後几乎每日都有对招,而那人从未胜过自己。银针暗器被他捏在指间,背对著他的那个人不知从哪里捡了一把长剑,两人有些力竭地背靠著背。面对著不断涌来的人群,封时皱了皱眉,他们两人的体力已经开始有些下降,应赶快脱身才是正理,谁料身後的那人还在跟那些中原大侠们斗嘴,封时听得心烦,不由喝了一声:“闭嘴!”
“哦!”秦华笑了笑,还没等笑意淡下去便觉有人偷袭,秦华眸光一闪,旋身一脚将那人踹飞,他把剑提了提,“哼,雕虫小技。”调笑的话语还没说完,他便意识到这是对方的阴谋,那些人就是想让自己和封时分开。身在战局,封时或许看不透,但其他人却看得一清二楚──他身边的这个人才是真正的高手。就在两人被分开没多久,封时便被暗器所伤,伤处不深,但却有毒,毒液让封时一时间无法动弹。秦华不再恋战,使出全力击杀几人,掠到封时身边扶起他,他的目光不似方才那般,而是充满了杀气,“你们竟敢伤了我的右使哥哥!”
封时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