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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你怎么了?」
「啊,不是……只是……」朔夜无奈地摇了摇头。「只是没想到,你也有这么陌生的一面。」
「是吗?」炎凌耀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阴冷的表情像风一样窜得无影无踪。「那我平常是什么样子?」
「呆呆的、很活泼、很阳光,总是充满朝气。有时候很笨,有时候又很细心……」朔夜歪头想着,「你的人缘一定很好,就像光一样。」
「我像光?」谁知炎凌耀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我哪这么好?小夜你忘了,我脾气差,以前有一次差点打伤你。」
「但你没有。」想到撞见朝杰的那一次,炎凌耀的恐怖映在脑海中。「你很生气,但你终究没有伤害我。」
「被你这么说还真惭愧。」
「惭愧?」
「看你把我说得这么好,但前一秒我还在想回去之后要怎么威胁那个负责人呢。」炎凌耀像被打败的斗鱼般垂下头。「忽然觉得离你好远喔。小夜这么善良,我却是这种德行。」
朔夜一下听得懵了。他善良?
看到朔夜不解中带点听到笑话般的眼神,炎凌耀自顾自地开始解释起来。「因为小夜总是为别人着想。」
「你从哪看出我常常为别人着想?」这小子该不会是压力大到开始胡言乱语了吧?
一双手忽然伸了过来,捧住了朔夜的脸。温热温热,令朔夜收起玩笑的表情。
时间似乎在这一刻停止。
靠到眼前的眼眸如天上的星子般耀眼夺目。轻垂着的眼帘,让朔夜想到深情注视着伴侣的北极狼。
温柔多情,却震慑人心。连灵魂也会不自觉地被吞噬。
「因为小夜的眼神总是很悲伤。」
夜风吹过,朔夜打了个冷颤。炎凌耀不由分说更靠近了一点,将朔夜抵在阳台的矮墙上。他的体温偏高,可以为朔夜带来温暖。
「在看到、或想到别人也许在受苦时,小夜的眼神会更哀伤。如果是一个只为自己着想的人,不会有这种眼神。」
炎凌耀的声音如暮春的风,微热,带着点点希望流进心里,包覆住绝望冰冷的心扉。
「小夜总是在勉强自己,总是在责怪自己……」
不放过朔夜眼里的动摇和震惊,炎凌耀专注地盯视着,用执着却不锐利的视线。
「小夜善良,我舍不得。」
一句话,让耸立了十几年的冰墙瞬间倾倒。面具一块一块剥落,喉咙发疼。眼眶一玻В鎏痰睦崴隆
炎凌耀没有抹去朔夜的泪,渐渐地,直到潸流的泪沁湿了他的衣袖。彷彿有一世纪这么长,朔夜只是无声地掉泪。
炎凌耀在等待,沉默不动,等朔夜自己选择开口。
「我不善良……我是恶魔。」喉咙痛得好像有一把火在烧。「我害死了妈妈。」
「绝对。」炎凌耀伸手到朔夜的后脑杓,紧紧压住。与朔夜额头贴额头,象是要给对方面对回忆的力量。「绝对不是小夜的错。」
眼眶灼热,胸口里有某种情绪波涛汹涌,快将朔夜淹没。
「父亲恨我入骨。」
「绝对。」炎凌耀靠近朔夜的唇,仅一毫米的距离。「不是小夜的错。」
近在眼前的人开始痛苦地啜泣,炙热的气息让炎凌耀清楚地感觉到朔夜强烈的情绪。体温快速飙高,朔夜双眼迷蒙,脚一软差点站不住,好在炎凌耀紧紧将他靠在矮墙上。
朔夜的身体激烈颤抖着。回忆排山倒海而来,疯狂冲击着他。如果一个闪神,说不定就会昏倒。
「小夜别怕。面对它。」一手扣住朔夜的后脑勺,一手搂住朔夜的腰,炎凌耀用力将朔夜拥在怀里。「小夜很坚强,所以才把错误扛下来。」
「我是恶魔……是、是我──我害死了……」
「错的是只顾自己感受的人,扛下错误的人没有错。」吻着朔夜的发间,怀里的温度高的吓人,但他不能放手,也不愿意放手。
善良的人没有错,只是会承受太多。
「小夜没有错、没有错、没有错。」
朔夜紧紧抓住炎凌耀的衣襟,哭声再也无法压抑。
从来没有和任何人诉说过的痛苦,却因为一句话,和那宠爱信任的眼神,而全部崩盘。
他不敢和哥哥说,因为他怕哥哥的心里深处有一个角落是责怪他的。他也不敢和朝杰说,多年过去了,这已经是他心底的禁忌。连他自己也快要忘记了。
若不是潘烈光,那些记忆也不会被挖出来。
若不是眼前的人,那些被挖出来的记忆,应该又会被自己再一次掩盖在心灵深处。
但是伤疤被揭开的感觉却意外的温暖、充满力量。
是因为这个人吧。这个无条件爱着自己的人。
朔夜用尽全力地哭,象是要把十几年来的委屈一次哭尽一样。
一生得一人如此,再也没有什么好苛求的了……
?
「然后呢?」
侧躺在床上,炎凌耀轻抚着朔夜光滑细嫩的肩膀,望进对方仍荡漾着水波的美丽垂眼。
刚刚他们做了一次,哭完后的朔夜浑身冰冷,所以炎凌耀选择用最温柔的方式温暖他。这是他们在一起以来最温柔的一次,缓缓地进入,若有似无地抽动,柔情蜜意。高潮来的很晚,却让朔夜得到前所未有的满足。
过程中朔夜哭了,却只是低声的啜泣,那是幸福到极点才会有的情绪反应。
到现在还余韵未了。
「后来我跟哥哥就被爸爸卖到国外……」
「卖到国外?」炎凌耀有些吃惊,如电影般的情节竟在身边上演。虽然他知道在台湾人口贩卖的案件也不少,但他一直以为那些事情离自己很遥远。
卖到国外……那不就代表……
炎凌耀想起那些遍布朔夜全身的浅淡疤痕,心里一酸,情不自禁地轻抚着手下的痕迹。不管手指移到哪里,只要稍加留意,都会摸到微微凸起的伤痕。
小夜到底受过怎么样的对待?
该死!
「小夜……那些都过去了,你别怕,我会好好待你。」
「我不是童妓。我……」
「什么?」
炎凌耀疑惑的表情也让朔夜一愣。最后是炎凌耀先意会过来,他有点恼怒。
「小夜,我在意的不是那些。我在意的是你受了多少委屈。」
「喔……」
炎凌耀拍了朔夜的额头一下。
「然后呢?你被卖到国外之后呢?」
「然后……」
见朔夜似乎不太想说,炎凌耀伸手将他捞进怀里。「现在不想说没关系,不要勉强。」
「嗯。」安心地靠在爱人怀中,朔夜闻着属于炎凌耀的迷人味道。「那你爸爸呢?人怎么样?」
其实不太敢问的,但还是败给私心。朔夜甚至自私地希望爱人和父亲的关系不要太好,这样说不定他们之间还有转圜的余地。
多么肮脏的想法啊。朔夜在心里唾弃自己。
但事实不尽如人愿。也还好不尽如人愿,不然朔夜可能会更加心惊于自己的肮脏。
「我爸喔,几年前过世了。他是个不太擅长表达感情的人。」炎凌耀回想,「他是个很聪明很厉害的人,当然,生体工程师嘛。我却不爱读书,被很多亲人看不起,是他鼓励我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感觉是个好爸爸。」
「是啊,没有他就没有现在的我。」炎凌耀叹了一口气。「被看不起的滋味不好受,如今总算可以扬眉吐气了。」
象是感觉到了什么,朔夜抬起头,望进炎凌耀的眼眸。
哀伤被巧妙地隐藏在狼的瞳孔下,但朔夜却看得很清楚。他挣开炎凌耀的怀抱,压上对方的身体,然后低下头,细长柔软的发丝垂在炎凌耀耳边。
「你很难过。」唇与唇只有一毫米的距离,朔夜吐气。
「嗯。」
朔夜伸手探到爱人的下身,缓缓摩娑。他听到炎凌耀倒吸一口气,但爱人深沉的眼眸仍陷在痛苦的回忆中。
「我愿意听。」朔夜小声地轻吐着气息,额头抵在对方的额头上。
「他是个好爸爸,却被杀死了。」
炎凌耀的声音变得低沉沙哑,不知道是因为被挑起情欲,还是在忍着内心的苦痛。朔夜拉过单薄的床单,嘶的一声撕开,绕过炎凌耀的眼睛,在对方的后脑勺打个结。
他不能让炎凌耀看到他充满愧疚的表情。
「没有人愿意告诉我真相,即使是警察。也是,毕竟那时候我才刚上高中,没有人会顾忌我。」
朔夜听着炎凌耀用有些哽咽的声音说着,确认绑好结后,重新伸手去抚弄炎凌耀的硕大。那边已经变很硬了,还汩汩流着泪液。
声音变得粗重。「丧礼上,别人都哭得很伤心,唯独我没有掉一滴眼泪。」
「炎……」
身体不自觉地朝爱人更靠近了一点,朔夜感觉到爱人炙热的体温,情欲已经被挑起,蓄势待发。烫人的温度透过肌肤,悄悄地流进身体深处的秘密伤口。
「爸爸他从来没有说他爱过我,我也从来没有亲口说出我爱我爸爸这种话。可是、可是……」
朔夜伸出双手,紧紧抱住那巍颤颤的身子。
「可是……」
对不起……都是我、都是我……
细碎的哭泣声传进耳里,尽管内心盈满了自责与愧疚,此时的朔夜却连一句安慰的话都说不出来。
如果当时自己没有看着计算机的监视荧幕,如果当时没有下令哥哥开下那一枪……
对不起……对不起……
「可是……我好想告诉他,我……」
一句话,两人碎。
朔夜闭上眼睛,紧紧咬住下唇。他主动移动身子,让炎凌耀湿润的硕大挤进他狭窄的身体里。
交合的感觉如此美好,血液全往脑袋冲,冲得他晕头转向。
「小夜……」
听到爱人的呼唤,朔夜又俯下身任对方抱着。他一手抱着炎凌耀的背,一手伸到对方后脑勺确定打结处不会因为激烈的身体律动而松开。
即使看不见,炎凌耀仍凭着本能快速地冲撞,激狂猛烈。空气中回荡着淫靡的交合声,鼠蹊部湿成一片。
绑在眼眶处的床单好像湿了,朔夜更加用力地拉住打结处,却也不禁为体内的抽动而哀叫出声。
只有这样,才能不让近乎绝望的哭声从心底深处流泄出来。
第十二章 过去…3 (慎)
「小夜,你还有什么东西要带吗?」
「没有,就这些了。」
看着在房内忙着整理行李的大男孩,朔夜暗暗松一口气。
昨晚哭哭啼啼的模样已不复见,又恢复成平日精力充沛的样子。
转身坐在床沿,朔夜定睛看着那匆忙却不失专注的侧脸,坚毅的轮廓下其实藏着一颗受伤的心。
一想到那陈年的伤疤是自己下的手,他的心就一阵阵揪紧。
「小夜,你怎么了?」
「……」
「小夜!」
一张在眼前放大的俊脸吓得朔夜心头漏跳一拍。「什、什么?」
「身体不舒服吗?怎么看起来有点恍惚?」炎凌耀可还清楚记得在步道发生的事。又或是昨晚太过放纵。
「没什么……」
如果他知道了真相后,这双充满爱怜疼惜的眼眸,会变成什么样子?
憎恨?痛苦?哭泣?嫌恶?
自己被彻底憎恨的那一天……
沁骨的冰寒从尾椎窜起,一想到那一刻总有一天会到来,强烈的焦躁感就让朔夜不禁冷汗直冒。
「小……」
「炎,我们为什么这么快就要回去了?」看出对方的关心,朔夜连忙转移话题。
炎凌耀皱了皱眉,感觉到爱人有意回避。但他还是认真地回答:「昨天不是说了吗?要赶快回去处理照片的事。」
其实朔夜只是随口问问,根本无心得到任何答案。他随意地点点头,却没注意到自己忧郁的面容并没有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