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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朔夜从头到尾都没有在男人的语气中听到对哥哥的憎恨与不满,这算不算是他很爱很爱哥哥呢?
炎,你能像林大哥爱哥哥一样,这么爱我吗?
就算知道了我是杀手、就算知道自己的亲人是因为我而死的,你会和林大哥一样,一点都不恨我吗?
真是自私的想法啊。朔夜在心里嘲笑自己。
「那、那朔风他现在……还好吗?」男人胡乱抹了抹满脸的泪水,努力让自己镇静下来。
张了张嘴,朔夜露出笑容。「哥哥他现在很好,你不用担心。」
「是吗……?」
「嗯。」朔夜笑笑地看着男人,表情温和地说:「哥哥他现在心情已经很平静了,虽然还是忘不了你,但是他诚心希望你能过得幸福。不过……你今天跟我说的这些,我好想告诉他。」
「朔风没事就好了。」男人也破涕为笑,那是比朔夜在马路上看到的笑容更真诚的笑。
「那就先这样了,我得早点回去。」朔夜站起身来,「希望你过得幸福。」
会说这句话,有一部份是小小的报复。因为朔夜知道,这个男人现在并不幸福。他没办法像圣人一样,真的诚心祝福男人。哥哥死时伤心欲绝,所以这点小小的自私没有关系。
看到男人稍稍扭曲的表情,朔夜漾起微笑。只有这样,才能让心里好过一点。
「你这小子……」
「我已经不小了。」淡淡地回男人一句,朔夜转身就走。
「啊,等等!」男人站了起来,慌张地叫住朔夜。「朔夜,你的衣服都溼了,先到我家换一件吧。」
「不用了。」朔夜不敢回头。他怕他一回头,脸上横流的泪水会被男人看见。「哥哥会担心。」
身后沉默了几秒,朔夜也不敢发出声音,就只是背对着男人等他说话。
「……朔夜,我们还会再见面吗?」
「──不会了。」
步出店外,外头的雨仍下着,甚至有比刚才还要大的趋势。
朔夜仰首,看着不知从哪儿落下来的雨,象是无穷无尽般,用力地打在自己脸上。因为天色昏暗而模糊的情景,在自己眼中更是朦胧不清。
林大哥,如果你早知道哥哥会因为你的离去而自杀的话,你还会离开他吗?
自以为是的温柔,毁了深爱着彼此的两个人。
自己和炎凌耀之间,又何尝不是如此?
朔夜阖上眼睛。顺着脸庞滴落的,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
咖啡厅里,女人牵着孩子来到男人的位子前。
「惟钢,他是谁?」柔柔的声音。
男人仍然凝视着朔夜离去的方向。「他出去时是什么表情?」
晓勋皱起了眉头,面露担心之色。「他哭了,很安静地在哭。」
「果然如此。」惟钢颓然坐在椅子上。许久许久之后,才又开口说。「晓勋,我想……我该离开了。」
我爱你,朔风。
不管我做什么决定,请相信都是因为我爱你。现在,我该到哪里去找你呢?
我们都一样,如此深爱着一个人,却因为不得已的理由,伤害了对方。
如果没有爱,那么心就不会这么痛了吧……
第十五章 逼迫…1
回到朔夜的家,炎凌耀看了一眼已经被御鬼破坏的指纹锁,推门进入。他还是回来了,即使彻底心寒。
穿过低调奢华的古雅喷水池,炎凌耀暗自心惊于朔夜住处的偌大豪华。
这不是普通人有能力拥有的地方。
无视客厅地板大片干涸的血迹,炎凌耀面无表情地绕了过去。现在的他觉得自己不管面对什么,都不会再吓到了。
朔夜带给他的惊吓与不解已经够多了。想要停止思考,逃避一切。不管是童妓,黑帮,还是毒枭,都无所谓了。同样的事情一再发生,次次指向恐怖的真相。
但即使如此,他还是不想放弃朔夜。
呵,自己真是病得不轻啊。
甫一走进房间,炎凌耀马上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呆愣在原地。
宁静的屋内,没有最爱的人的身影。就连那个男人也不知跑哪去了。
脑中突然闪过一个恐怖的念头,炎凌耀暗骂一声,着急地冲了出去。他什么也没带就冲进雨中,却在到了门口时对要往哪个方向找毫无头绪。
他紧张地东张西望,更因为没有头绪而心神烦躁。当他想赌一赌往一个方向跑去时,远方一个模糊的身影攫住了他的视线。
在雨中,朦朦胧胧。看似平凡的身影透着一股浓重的悲伤气息,下垂的肩膀象是背负着千斤重的伤痛,缓慢拖行的踉跄脚步更显得他的脆弱无助。
「小夜!」炎凌耀心中大恸。他疾冲过去,用力将快要倒下的人搂进怀里。「小夜,你去哪了?快,我们快进屋。」
脱下外套披在爱人头上,炎凌耀心疼地半搂住朔夜,想稳住那摇摇晃晃的身子。谁知朔夜却象是没注意到他的存在似的,执意地慢慢往前走,根本没有理会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的人。
「小夜……?」炎凌耀不敢放手,尽管朔夜对他不理不睬,他仍小心地牵着他。
进了屋,炎凌耀扶着朔夜走到沙发旁坐了下来。「小夜,在这里乖乖待着,你淋了一身雨,我帮你擦个澡。洗好了澡我再帮你换药。」见白色的衬衫下方渗出淡淡的血迹,炎凌耀的心紧了紧,赶忙跑到浴室里放水。
朔夜愣愣地看着炎凌耀离开的方向,之后突然站起身,朝浴室的相反方向走去,消失在隔墙后。
「好像有点太烫了……」撩撩浴缸里的热水,炎凌耀皱起好看的眉。
一声乐曲传来。
是柔和中透着哀伤的轻柔琴声,虽然听不太清楚,但是却能非常肯定这是钢琴的声音。
「小夜?」
炎凌耀站起身,踏出浴室。
仔细地循着琴声来到一扇半透明的玻璃门前,炎凌耀一边心惊于朔夜家的奢华,一边心惊于朔夜精湛的琴艺。
这让炎凌耀想起两人刚认识之前,自己总是待在酒吧里看着那在柔和灯光下谱琴的美丽天使。那名美丽的天使总是向吧台点凝雪月。
虽然他对钢琴一窍不通,却仍是有自信能够认出心目中那位天使曾弹过的每一首钢琴曲。因为他是多么的爱慕那个人,每每听完一曲,他总是要在脑海中回想数十次那优美的音律。
炎凌耀敢说,在还没认识朔夜之前,他从来都没有想过可以和朔夜有这一层关系。如今的种种仍让他有一种身在梦境的感觉。
玻璃门后是一室偌大的透明温室。天空还是灰蒙蒙的,飘着细雨。炎凌耀靠近玻璃门,凝视着那抹坐在黑色钢琴前的身影,移不开视线。
总觉得好沉重。
有什么压在心上,闷闷的,喘不过气。
深沉而绝望的音符彷彿在众多繁复华丽的香槟玫瑰间流泄消逝,那是炎凌耀从没听过的陌生旋律,如同垂死的毒蛇在心上忽紧忽松地缠绕。
朔夜雪白的背影沾上了血迹,炎凌耀知道是伤口又撕裂了。但本该紧张到不知所措的自己,此时却没有那个力气推开玻璃门。
他觉得自己离爱人好远。明明近在咫尺,却怎样都碰触不到彼此的心。妖艷的玫瑰花不分季节的争相绽放,或温软或艷媚,配上攒簇的花丛更显生命力,却衬得那单薄的背影如此孤独且垂弱。
好像对一切都不抱希望一样,行尸走肉般向无尽的深渊缓行而去。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炎凌耀紧紧地咬住下唇,用尽自己全身的力气推开玻璃门。
「小夜。」
琴声突兀地停了下来。朔夜没有回头,炎凌耀也没有说话,只是走到他身边,不到一步的距离。
炎凌耀看到钢琴台上放着刚摘下来的香槟玫瑰,象是信仰般安静地躺在那,神韵无限,明明是温暖的颜色,却有一种凄哀的感觉。
「这是哥哥生前写的最后一首曲子,给他最爱的那个人。」
朔夜的声音很平淡,却像针一样刺进炎凌耀的胸口。
「哥哥一直都是我最亲的人,我从小依赖着他长大,不管到哪里,我们都形影不离。但是有一天,他突然离开了。」
听出爱人的声音有些哽咽,炎凌耀不禁靠了上去,发现朔夜的身体异常冰冷。
朔夜朝旁边抬手一指,炎凌耀顺着看去,赫然发现花丛中有一个静谧的墓十字。
是坟墓。
心中一紧。他从来没想过一个家里竟然会有坟墓。正常的家庭是不会把坟墓建在家里的。
虽然是大不敬,但在看到那冰冷的十字架时,还是会没来由地紧张害怕。
「他自杀了,因为他的爱人背叛了他。」
杀手连死了,都不会有人知道。
朔夜的声音很小,炎凌耀却听得一清二楚。他感觉到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滴落在自己环抱住爱人的手上。
他情不自禁地将手臂紧了紧。
「我今天遇到那个人了,背叛我哥哥、害哥哥丢下我的人。」
「小夜──」炎凌耀没来由地慌张,半强迫地将爱人转过身。
那张泪流满面、紧紧咬住下唇忍住哭声的表情,让炎凌耀呼吸一窒。
他爱的人是这么的脆弱,是这么的无助啊!他却就这么放着他走开?就这样放手吗?
炎凌耀,你这个大白痴!
「炎,为什么你都不问呢?。」朔夜的眼中参杂了些责怪,后又自嘲地笑了。「不,明明是我一再地拒绝你……」
「小夜,我不想逼你。」包住朔夜冰冷的手,炎凌耀轻柔地说。「我想知道,但是我不想逼你。我一直都在,我会等到你愿意说的时候。」
太温柔了,就像哥哥一样。
温柔到让人觉得残忍。
「小夜,我不在乎你是什么。我就爱这样的你。你别怕。我希望你能一直在我身边,所以不管怎样我……」
话还没说完,就被指尖轻轻摀住嘴巴。
又失败了。当朔夜伸出手阻止他继续讲下去时,炎凌耀就知道自己又失败了。
到底该怎么做,才是正确的?
「炎……我累了。」
我多么希望你逼我。我多么希望你残忍一点。
「我们回去吧。」
你什么都不知道。
「回……我们的家。」
但,我却也希望你永远都不要知道。
§
熟悉的房间摆设,熟悉的温煦气氛。
朔夜靠坐在床头,红着脸让炎凌耀一口一口喂着自己吃粥。
其实在这之前自己也是有百般推拒过,毕竟已经二十几岁了,还让别人喂着吃饭实在丢脸。不过看炎凌耀开心到眼睛都玻鹄吹哪Q芬挂簿兔徽饷葱唪隽恕U馐前抛约旱娜税。敲慈盟棺懦远饔钟惺裁垂叵的兀克芬拐饷聪搿
回到家后已经第五天了,炎凌耀哪里都没去,就这么待在家里照顾朔夜,连潘烈光打来的电话都直接挂断,最后干脆关机,免得铃声吵着了正在休息的朔夜。
这样无微不至的照顾让朔夜的身体迅速好转,伤口也快速结痂愈合。
但是最终的原因,还是这五天朔夜的心情平静了许多,不再像之前那般令人担心。
炎凌耀最喜欢朔夜的笑容。虽然隐约看得出来那浅浅的微笑中仍参杂着若有似无的悲伤,他还是相信自己的爱可以让爱人由心地感到快乐。
炎凌耀是这么相信的。
他们,一定可以的。
「小夜来,再吃一口。」
「吃不下了……」
「乖嘛,再吃一口,多吃多睡觉才会快快好起来喔。」炎凌耀用哄小孩的口气说道。
朔夜有些哭笑不得。再这么让他喂下去,自己一定会肥死在先。
「我就说我已经吃不下了。」朔夜竖起眉头,想要装出生气的样子,谁知道他这副模样在炎凌耀眼里却被解释为「爱人甜蜜的撒娇」。
看眼前的人笑得像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