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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了个恶梦。
当朔夜从噩梦中惊醒的时候,四周一片宁静。
坐起身,发现自己竟然在沙发上睡着了。墙上的时钟滴答滴答走着,缓缓迈向凌晨二点。
这么晚了,炎怎么还没回来?
一旁的餐桌上留着朔夜做好的晚餐,本来打算等炎凌耀回来一起吃的,但是没想到等着等着就睡着了。
还做了个恶梦。
朔夜机伶伶地打个寒颤,用双臂环住自己。宁静的空间很恐怖,巨大的寂静象是会压垮心灵。门依然关着,没有开过的迹象。
要打电话给他吗?
但是他跟他曾经约定好,不用手机联络的,怕遭到狗仔的窃听。
正当朔夜犹豫不决的时候,门锁传来转动的声音。他高兴地看向门口,果然看到苦苦等待的人踏进门来。
「炎!你回来了。」朔夜急急地迎上去,但是他马上发现爱人的异样。
平时炎凌耀回到家后第一件事情就是抱着他又亲又叫,说他多么地想念他。但今天的爱人却一反常态,不但对他视而不见,甚至散发着恐怖的阴冷气息。
「炎……?」朔夜试着伸手要拉炎凌耀,却在下一秒被对方拉进怀里。
「啊!」沉默的人开始粗暴地拉扯他的衣服,朔夜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你做什么……不要!不要!」
不管身下人的哀叫挣扎,炎凌耀用尽全身蛮力撕扯着朔夜的衣服。朔夜越是挣扎他就越暴力,最后干脆将人推倒在玄关地板上,用自身重量将朔夜死死压在身下。
「好痛!炎……你住手!好痛!」
背脊和后脑杓狠狠撞上地面,朔夜痛到咬牙切齿的同时又要承受身上人的重量。他奋力推拒着炎凌耀,却只是换来更粗鲁的对待。
不下几秒,朔夜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扯裂。朔夜完全搞不清楚状况,他惊恐地不断往后缩,却因为退后的拉力过大,上身最后一块衣料也被硬生生扯了下来。
昏暗灯光下的白皙肌肤有几条交错的红痕,显然是激烈挣扎之下的结果。有些地方甚至撕破了皮,微微地渗出鲜血。朔夜发现他只要动作越大,身上的人反而会更加急躁地想制服他,丝毫不控制力道。
炎凌耀总是把他摆在第一位,不管是心灵上还是身体上都给予最温柔的呵护。宁愿自己难受,也不曾让他受一点委屈。
他从没想过这么疼他的人会这般失去控制。
「炎……」朔夜缩着身子,眼前的人睁着惨红的眼眸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这样的爱人让他想哭。那种眼神残暴恐怖,像厉鬼一样。
突地,朔夜以为已经冷静下来的人又猛地向自己扑来。根本来不及反应,又被对方压趴在地上。
「啊啊──!」肩上一阵火辣辣的疼,朔夜惊恐地发现是炎凌耀张着口咬上自己。他想推开,但才一伸出手却又被蛮横地制伏住。
爱人对自己的身体又抓又咬,朔夜痛到弓起身子,嘴里吐着哀鸣。就在眼眶里的泪水要溃堤时,身上的人又忽然停下动作。
「为什么……为什么是真的……」
朔夜害怕地微微睁开眼睛,望见炎凌耀盯着他的侧腰,眼神既痛苦又绝望。
他大概猜得出来炎凌耀究竟知道了些什么,才会如此对待自己。
腰间那淡淡的浅色伤口,是他们身为杀手的印记,对主人永远效忠的印记。在年纪还很小的时候,就会用烙铁印上去。他还记得当初的自己因为痛到挣扎,还被甩了两个巴掌。
等到年纪够了、胆量够了,在出任务的前夕,身为杀手的他们会用小刀将那被烧成印记型状的暗红腐肉割下来。一方面是为了表示自己已经有能力效忠主人,一方面是因为,只要把腐肉割下来,那里形成的伤疤浅而嫩,若不是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
象是缠绕一生的咒语,不管怎么努力去忽视,它一直都会在那里,提醒着自己,自己不同于一般人。
「我们在一起这么久……竟然都没发现……」朔夜紧紧闭上眼睛,不愿去看炎凌耀空洞哀莫的眼神,但对方低沉沙哑的声音仍穿过了他的耳朵。「小夜……告诉我……不是你……告诉我不是你……」
眼泪,一滴一滴,从眼眶滴落,落在朔夜脸上做泪珠四散。
朔夜抿紧双唇,不让哭声流泄出来。但是那不断滑落的泪水却出卖了他。双手被紧紧勒住,还有越来越用力的趋势,几乎让他痛呼出声。
「小夜……你告诉我……不是你、不是你……」
「如果我刻意要瞒你,你又怎么可能发现?」泪眼看着痛哭失声的爱人,朔夜露出凄哀的苦笑:「对不起……是我。」
身上的人抖得厉害,破碎的哭声断断续续地沁入滴着鲜血的内心深处。
「为什么……为什么!」炎凌耀突然暴怒起来,扯住朔夜的头发就疯狂地吻了上去──
这是一个全然占有的吻。激烈、狂暴,直到口中溢满了血腥味,炎凌耀才如大梦初醒般蓦地将朔夜放开。齿上残留的血迹、朔夜痛苦哭泣的表情,让炎凌耀意识到自己不可在这里多待几秒。
他猛地站起来,头也不回就要离开。
「不──」朔夜扑上去紧紧抱住掉头就走的人。「求求你──不要离开我、不要……」
愤怒在脑中横冲直撞,还带着点点血光,杀害朔夜的强烈冲动正急速侵蚀着所剩不多的理智。
不要抱住我、不要留我下来!
我会伤害你!
有个声音撞进脑袋,好像是自己的声音。可是吐出来的话却是最严厉的苛责。
甩开身后的人,炎凌耀激动地瞪视着朔夜。「是你!竟然是你!就是你!」
谁知眼前伤痕累累的人儿突然迎了上来,仰首吻住自己的唇。
脑中最后一丝理智应声断裂。血液冲毁了脑中的防线,转往四肢百骸。
将人用力推撞在墙上,炎凌耀低吼一声,拉开朔夜的双腿,解开自己的裤头,没有润滑,没有怜惜,就这样毫不留情地贯穿了他──
「呜啊啊啊──」
臀穴被狠狠地劈开,内脏彷佛被插把刀在里头翻绞,朔夜痛得尖声惨叫,整个身体弓了起来──
「你、你该死!该死──!」
报复式的弓虽。暴。
炎凌耀从很早以前就有所察觉,当自己在极度愤怒时,会惯性地想用弓虽。暴报复他人。而让他有这层发现的人,是朔夜。
第一次和朔夜的争吵,他强吻了他。若不是朔夜诡异的反应,下一刻应该会发生差不多的事情。
第二次和朔夜争吵,是因为撞见他与朝杰共处一室。那一次,他也差点侵犯了他。
第三次,是从旅馆带回朔夜。有了前两次的经验,他努力压抑几乎不受控制的冲动,才没有让情况往糟糕的方向发展。如果他那时强上了他,也不会有后来的真情告白。
但是现在,若不用弓虽。暴的方式,奔腾滚沸的愤怒可能会以更可怕的暴力形式发泄出来。他知道这样不正常,以往几次的冲动都为了不伤害爱人而苦苦忍下,但这次真的忍不了了。
朔夜痛不欲生的模样让炎凌耀得到了一点救赎之感,但一想到他对自己次次的有意隐瞒竟是如此不堪的事实,椎心泣血的痛楚又让炎凌耀更想伤害他。
想狠狠地撕扯他、蹂躏他、啃骨饮血,生生世世。
甚至想要杀了他。
但又不舍。
似乎见血了。炎凌耀收回拉扯着朔夜长发的手,改扣住朔夜的手腕。下身却比方才更凶猛地恣意掠夺。
如果不如此,他怕自己又以其他的方式增加朔夜的痛苦。
至少这样,他还能在仇恨的漩涡中给朔夜一涓怜爱。
「炎、炎……」朔夜颤抖地紧紧地抱住炎凌耀。
已经分不清楚是汗水还是泪水,朔夜急喘着气,炎凌耀的神色痛苦压抑,不断落下的泪水像落进了他的心,灼热的彷彿会被烫伤一般。
体内的菗揷越来越快,越来越疯狂,大量的鲜血从交合处涌了出来,沿着大腿滴到地上。朔夜痛到不停抽搐,几度晕厥过去。
「小……小夜──」
朔夜清楚记得,自己昏过去那一刻,一双参杂着不舍和憎恨的深红双眼绝望地凝视着自己……
第十七章 重拾 (上)
还记得,那是一个美丽温柔的夜,却是一切痛苦的开始。
男人站在阳台上,全身僵硬,动弹不得。
他被注射了不明的药物,从四肢末端开始僵硬,快速蔓延全身。
『我都不知道你是个这么认命的人。』在自己身前、留着一头乌黑长发的男子淡淡地说,眼神却深沉得象是在确认什么。
『我只是怜悯你。』全身僵硬的男人用自己最后能使出的力气,同情地说。
朔夜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他只觉得自己的脑袋里头昏昏沉沉,烫得像有岩浆在滚沸着。
吃力地睁开眼皮,印入眼帘的是一片乳白。天花板的颜色。
眼前突然闪过那双憎恨赤红的眼睛。
眼泪不知不觉流下眼角,沾湿了枕头。全身上下火辣辣的痛,包括那难以启齿的地方,让他想起昨夜的癫狂和痛苦。
不用起身看也知道,身体没有像之前每次那样,被细心地清洗擦拭,抹上凉药。股间有种咬痛感,是大片干涸的血迹,空气中还残留着血液特有的铁锈味。
他从来没有被这么对待过。以往无数次的鱼水相爱,炎凌耀不曾伤他半分。宁愿自己苦苦忍着,宁愿自己还没满足就草草结束,也不会对他恣意妄求。炎凌耀就是这样温柔,即使因为工作的关系非常疲累,也不会在做完后先行睡着。
他会关心朔夜的身体,替他清洗擦拭,有时还会预防性地抹上药,就为了让朔夜隔天别太难受。
朔夜不想哭出声。
好想就这么死了算了。
明明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却还天真地乞求上天的怜悯。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为了朝杰的幸福,他把自己一生所有的快乐尽量浓缩在短短的时间里。但是怎么也没想到,这短暂的时间还没走到尽头,幸福就先灰飞烟灭。
没错,一切都会改变。
没有这么简单。
他不该存有期待,不该轻易相信。
最终……还是变了啊。
「炎……」最后的呼唤,只能埋葬在深深的悔恨之中。
等他回来。
这是朔夜停止哭泣后,唯一浮现在脑中的念头。
撑着疼痛的身体走到浴室,洗好澡出来后,他就这么呆呆地坐在床沿。
等到夕阳西下,等到月儿高挂,朔夜一动也不动,象是雕像一般,对周遭的一切毫无反应。
等到昏昏沉沉地睡着了,又在浑沌中醒来。
第二天醒来的特别早,可能是少了早已习惯的温暖体温。朔夜愣愣地看着天花板几秒后,坐起身来往房门的方向看。
没有人回来过。
一点痕迹都没有。
朔夜已经搞不清楚胸口那沉重的感觉是什么了。有点痛,有点酸,有点想哭。
傍晚的时候身体有些微烫,晚上就发了高烧。应该是伤口发炎所致。但是到了凌晨体温就恢复正常。异于常人的自愈能力,却让朔夜一阵惆怅。
如果可以因为细菌感染窒息而去,那就再好不过了。可惜他无法如愿。
没关系的,朔夜。
再给他一点时间,他一定会回来的。
一定会回来的。
持着这样的想法,朔夜又在床沿坐了一天。
今天下午下了雨,朔夜努力想换个心情,他走到阳台边浇了浇花,虽然说下了雨也许没有浇花的必要,但是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这件事。
天色蒙蒙,细雨悄悄地下着。世界彷彿陷入深沉的睡眠之中,唯一人独醒。朔夜头一次觉得原来时间可以这么漫长,漫长到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