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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两人。「为什么,你连反抗都放弃了?」
朔夜没有说话,只是低下了头。
「无月!」有点逼问的语气,「我怎么想都不明白,为什么你连反抗都不愿意!」
「……」
「回答我!」
「我不想……拖累别人。」
「哼,我看是不想拖累那个姓炎的吧。」朔夜表现出来的懦弱让华威廉一阵烦躁,「如果不想离开,就不要乖乖就范!」
「华威廉,你真的要阻碍我?」倚天脸色阴沉,眼眸中却有一丝兴奋的火光在跳动。
那是狩猎者在遇到顽强的猎物时才会有的目光。
他是制裁者,组织中从未失手过的顶尖高手。而他就是为了成为制裁者,才会接受比杀手更不人道、更残酷的训练。这对他来说是项殊荣,代表着任何人都无法超越他。
追捕组织的背叛者是其次,能够猎杀未遇过的强者总是让倚天热血沸腾。
他从不认为自己会输。至今为止被他视为猎物的人没有一个仍活在这个世界上。
一个也没有。
华威廉全身紧绷,他看到倚天丢弃枪枝、转瞬间甩出两把短刀。
虽说是短刀,但其实和一个普通男人的半肢手臂差不多长。刀身异常的细,在月色下闪着冷光,让人毛骨悚然。
不能后退!
握紧手中的武士刀,华威廉深深吸了一口气。
蹬出脚步。
「华威廉!」朔夜尖叫出声。只是短短的交手瞬间,他便见到华威廉腰侧多了一道深可见骨的致命伤口。
两人并没有停下动作,顿了不到一秒的时间便转身再战。
倚天的打法诡谲多变,招招致命。没有规则可言,如同野兽以本能行动。几招下来华威廉连连吃亏,身上的伤如倍数增加。
虽然多少能伤到倚天,但仍能清楚地比较出两人的实力差距……
第一次的交手就伤得太重了。
若不是他实战经验充足,恐怕不到几秒就再也爬不起来了。
「华威廉!别打了!」
「没用的。」拉住想要上前阻止的朔夜,御鬼更加用力地掐紧他的手。「现在就算认输,倚天也不会放过他。」
「你在说什么!御鬼,华威廉是你的亲人吧?你──……」
声音轧然而止。朔夜愣愣地看着眼前的男人。那双红色的眼睛倔强地瞪着他,泛红的眼眶却道尽了主人此时的伤悲。
「无月……我爱的人,此时却是为你而战啊。」
朔夜瞪大眼睛,几秒后才了解对方话中的涵义。
「御鬼!你疯了!」
朔夜拼死挣扎起来,一个使劲挣脱箝住自己的手,挣脱后却不是急着逃跑,而是狠狠给了御鬼一巴掌。
「就因为这样他死了也无所谓吗?那不是爱!」
「那要怎样才算是爱?要像你一样,牺牲奉献才是爱吗?」红色的眼睛突然变得狰狞,御鬼猛地狠狠掐住朔夜的手臂,痛得朔夜表情扭曲。
隐约有骨头碎裂的声音。朔夜哀叫出声。
「我跟你不一样……我不知道爱是什么!我是怪物!」御鬼更进一步,几乎要掐断朔夜的手臂。「我就是要他死!要他死!还有,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有你……!」
「放、放手……」
砰!
一声枪响响彻整个渔港。
「御儿!」是华威廉的声音。打斗中,他瞄见血从御鬼的身上喷了出来。但就因为这一秒的分神,倚天的刀就插进他的左胸。
朔夜呆住了,他看着眼前的御鬼瞪大眼睛,缓缓倒了下来。而自己被喷了一整身血花。
「小夜!」
被倒下的御鬼压得向后倒去,朔夜却在向下坠落的瞬间听到了一声熟悉的呼唤。眼角余光好像瞥见,有个人影朝自己跑过来,手上还拿着刚刚倚天丢弃的枪。
「小夜!」
「……炎?」
朔夜撑起上半身,下一秒,便被熟悉的气息所环绕。
是他……是他?不可以过来,怎么会过来!
朔夜全身都在颤抖,却不知是喜悦,还是恐惧。
「小夜,你有没有怎么样?快起来,我带你走!」
朔夜愣愣地抬起头,像个受惊的孩子般伸出发颤的双手,紧紧抱住炎凌耀。
来不及了。
再也离不开了。
一定……是命运。一定。
「站得起来吗?」拉着朔夜,炎凌耀急急地想将朔夜从地上拉起来。他看到不远处的华威廉被那个有点像野兽的人拿刀刺穿,然后像布偶一样颓然倒在血泊中。
从来没见过的恐怖景象,让他紧张得浑身颤抖。
不,更让他恐惧的是,自己竟然开枪伤人。他从没想过自己会有做这种事的一天。
「御鬼他……」
「别管了,快起来!」
朔夜抬眼看着努力保持镇定的爱人,但他仍可以从对方颤抖的双手知道他此时的惊恐。
对不起,把你牵扯进来。但我现在了解了。
我不该悄无声息地离开,不管到哪里,我都应该跟你在一起的。
就算前方是地狱。
朔夜想起以前,第一次在训练中拿起枪的情景。那时的自己尽管年纪还小,还是知道手上那小巧的机械有多危险。
他害怕到颤抖哭泣,尽管接受很久的射击训练,但当真正要开枪杀害生命时,他还是因为颤抖而射偏了。
直到看到与自己同组的伙伴在真实厮杀训练中被对手枪杀,朔夜才明白有时候善良会害死自己。
看到死去的伙伴,朔夜才稳下颤抖的手,在哥哥焦虑的观望中杀掉对手。
当对手倒下,意味着朔夜可以活下来。
他站在伙伴和对手的血滩上,看到在场外的哥哥露出松一口气的表情。
唯有舍弃身为人的恐惧和良善,才有办法真的瞄准一个活生生的生命,然后扣下扳机,换取生存的筹码。
他花了多久的时间才明白这个道理,才有办法狠下心。但眼前这个还在颤抖的爱人,却在一瞬间就抓住了这个选项,而且毫不犹豫。
也许是因为,炎凌耀对他的爱,也从来没有犹豫过吧。
同时也伴随着牺牲一切的决心。
朔夜摇摇晃晃地在炎凌耀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你们以为逃得了吗?」
朔夜站稳了,抬起眼。此时的他有点狼狈,散乱的发披在肩上,细细的雨水糊了整脸。刚刚被御鬼掐住的手臂瘀血不退,骨头大概裂开了。
但沉静的眼中却射出属于杀手的冷漠光芒。血的味道让他想起,在这个世界中,只有舍弃良善才能活下去。
倚天手握双刀,站在离两人约十步远的前方。他身上有不少刀伤,但却好像感觉不到痛,脸上挂着恐怖的笑容。脚下拖着大片血迹,但不是他的。
朔夜看了一眼倚天刀上的血迹,再看看倒在他刀下的华威廉。
身体瞬间冷了。
这就是制裁者。怪物般的存在。
如果要活下去,就要让这个怪物成为布偶。
「打中要害了,厉害。以第一次开枪的人来说,表现的真不错。」倚天笑笑地看着趴在地上无声无息的御鬼,再看着将朔夜护在身后的炎凌耀。「还是说,只是运气好而已呢?」
炎凌耀站到朔夜身前,举起枪,眼神冷冽。
「也许你很适合当杀手耶,小哥。」倚天大笑,将沾血的刀往衣服上抹了抹。「你身后那人儿第一次拿枪时可是害怕到哭哭啼啼的喔!」
「是吗?」炎凌耀感觉到自己不再颤抖了。他知道,自己只有一次机会。
如果没打中,或是没让眼前的怪物倒下,自己和朔夜将难逃一死。
会变成跟华威廉一样。像布偶般倒下。
恐惧在此时无济于事。它不能刺激自己的肾上腺素,让自己看到倚天的弱点,然后精准地打中他。
所以要舍弃恐惧。舍弃良善。为了活下来。
握着枪的手用力到露出青筋,炎凌耀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
没问题的,只要像刚刚一样,稳下手瞄准就好了。为了保护朔夜,他什么都做得到。
而且必须做到。
倚天举起双刀,露出狰狞的笑容。
「炎。」伸出手,朔夜覆住炎凌耀举起的枪。「让我来吧。」
「小夜……」
朔夜淡淡一笑。「我来吧。」
善良的小夜,这是自己深爱着的人。炎凌耀凝视着朔夜,把枪交给他。
这是对谁都很善良的小夜。
朔夜想推开身前的人,但炎凌耀却稳稳地站着,一步也不动。
「炎……」
「如果要死的话,让我先死吧。」炎凌耀笑了,将朔夜护在身后。「小夜,我不怕。」
眼泪掉了下来。朔夜抿紧嘴唇,任爱人站在自己身前,举起枪,视线跃过炎凌耀宽厚的肩膀,凌厉地瞪视着倚天。
「勇气可嘉、勇气可嘉啊!哈哈哈!」倚天压低身体,结实的左脚彷彿在蓄力般微微弯曲。「躲在别人身后的感觉如何?无月!」
最后一声呼喊,倚天蹬出脚步,像箭一样射了出去。
同一时间,朔夜一手从后面环抱住炎凌耀,看准瞄准点后迅速开了三枪!
子弹飞跃海湾水面,射进对面峡弯的树林里,惊起黑夜中阵阵鸟鸣。
眼前一黑,什么都没有。
「呜……」
一声痛苦的闷哼声将朔夜的思绪拉了回来。他瞪大眼睛,看着在眼前放大的野兽双眸。
「对付你这种普通人……这样就够了!」
倚天的这句话不是在对自己说。朔夜看到倚天一个挥臂,挡在身前的身体就喷出一道血箭。
然后原本环抱住的爱人就像没有生命的布偶一样,缓缓倒下。
脑中有声音在尖叫,朔夜却眼神空洞地看着倒地的炎凌耀,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太弱了,你比这个小子还要弱呢。」倚天伸出左手,一掌握住朔夜的脸。
朔夜脚软了,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脸被握住,脚却撑不起身体,重量全落在脖子上,难受得很。
「你太让我失望了,无月。」皱起眉头,表情却似乎在笑,「三枪耶!一枪都没打到,真侮辱了王牌的封号啊。」
「……」朔夜全身都在颤抖,好像有细碎的声音从口中散出。枪掉在地上。
「走吧,无月。」倚天笑得玻鹧郏缸橹试椿厥樟恕!
「小夜……」
衣襟好像被什么拉扯,倚天低头,看到应该因为剧痛而昏厥的人爬了起来,一手压住腹部的伤口,一手拉住他的衣襟。
听到炎凌耀的声音,好像为朔夜灌入力量。朔夜抓住倚天的手,努力想站起来。
「真是碍事。」
「不……」
才推开一点倚天的手掌恢复视线,朔夜就看见倚天举起拿刀的右手,往炎凌耀的喉咙划了下去。
「不!」
鲜血喷溅。好像划歪了,在炎凌耀的胸口上印下深深的血痕。
「不!不要!啊啊……」痛彻心扉地哭喊响彻天际。
眼泪一滴一滴滑下,让倚天抓不住朔夜的脸。朔夜往地上一阵乱抓,却摸不到枪。
为什么!为什么是他!
「炎——!」
砰!
一声有点闷枪响。倚天转过身,看到站在自己身后的御鬼。
「你……」刚刚的闷响是枪口抵在肉上开枪,才会有的声音。他看到御鬼拿着原本属于他的枪,目光淡然。拿枪的手上有喷溅的血迹。
那血……该不会是他的吧?
「你不是……」死了吗?
「我是华族的白子,月亮的孩子。」将枪再次抵上倚天的身体,御鬼面无表情。「从那一刻起,我就不是人了,是怪物。不断进化的怪物。」
倚天看着御鬼身上的枪伤,原本被子弹穿透的伤口已经愈合,呈现恐怖的暗红色。
远方传来警车的鸣笛声,在这个偏僻的小村庄,要到隔壁城市才有一所警局。
御鬼不疾不徐地又开了几枪,完全不在乎血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