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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必须成为苍羽……”祁洛的话刚罢,屋中却是出现了另一个人的声音。
“洛儿,你在做什么!”无名看着眼前的场景,惊声道。
祁洛听闻,对那突然出现的人,不见丝毫的惊诧,手指摩挲着怀中人的脸,含着一丝痴迷和决然:“当然是为了找回那个人,这一次,我要她到我的身边来……”
无名从屋中的暗处走了出来,摇晃的烛光中他的身形显得有些枯瘦,看着祁洛手腕还在滴落着鲜血,还他怀中昏迷不醒的苍澜,嘴角滑落的血滴,脸色微变:“你竟然真的用了血契……你明知道这个孩子不是她,你还执迷不悟……”
“呵呵,我就是执迷不悟,不然,你以为我向你讨那块石头做什么,我又能怎么办,除了她,这世间我什么都不想要……”祁洛听得来人语气中不掩的惊怒,不在意地应了声。
“你不是答应我,不会动这个孩子么?你这是害了他,知不知道!”无名心中一阵懊悔,他早该察觉祁洛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那日,他答应自己,让自己放了心,却不想如今是这么一个局面……
“羽儿,你会再次回到这里的,但那个时候不是同我在一起,你定是不会记得我了,怎么办呢,你会记得来找我吗?”祁洛没有应声,只是依旧看着怀中的少年,低声道,似是在对着少年亲密低语,“这是玲珑楼台,羽儿,这才是我真真想送给你的礼物,一月后,你一定要回来这里找我!羽儿,你要记得祁洛在等你,等了你许久许久……”
祁洛的身子却是一软,连怀中的苍澜都险些接不住了。
“洛儿……”无名向前跨了一步,接住了即将要倒下的二人,将他们扶着躺在了床榻上,看着祁洛一点点变暗的脸,身子一震,忙探向他的脉搏,脉象混乱不堪,脸色大变,急急问道:“洛儿,你乱吃了什么!”
“呵呵,吃了什么,能是什么……当然是无情草啊……咳咳……”祁洛半阖得双目中海留着几丝希冀和喜悦,已经虚弱无力的双手探向了同他并排躺着的苍澜,转过了头,看着一脸担忧惊色的光头老者,带着哀求说道:“只有含有无情草的血,才能将她带到我身边……你一定要带他去摩罗寒月潭,一定要……一定要把羽儿帮我带回来……”
“爹,求求你……”祁洛的声音似是带着痛苦,脸上的灰白之色越来越重,那副温雅的神色早已不见,换做了挣扎和不甘,看着无名。一声声哀求。
“你,你……”听着床榻上的男子忽然的一声,无名的脸颤了颤,表带着震惊,难以置信地看着祁洛,他方才唤自己什么……
爹……洛儿竟然唤他爹……
听着这声,无名那双早已沉寂无波的眼中,一阵潮湿。这是他从来不敢奢求的一声,也是不能承认的一声。他们之间隔着权势地位,隔着世俗常伦,隔着一条永不可能跨越的鸿沟……
“好,我答应你!我会把她带回来……”无名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瓶子,想起了自己临行前忽然出现在眼前的几人,听完他们说的话,当时自己眼中的不信与担忧……终究被他们料到了么……想不到他们说的那个人就是你,洛儿……无名重重叹息了声,若是自己真的告诉了他又怎样,这孩子也不会信,也不会放弃……
“来,洛儿,将这个药吃下,你的身子抵不住无情草的毒性的……”无名将那瓶子的药尽数喂祁洛服了。
祁洛听他答应了,神色一松,服了药,有些艰难得转过头,看着此时闭目躺着的苍澜,终是合上了双目,“羽儿,一定要回来,我会等着你……”
“唉,傻孩子,你可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无名看着祁洛,无奈地叹息了声。
终是抱起了另一边的苍澜,无名踏出了房间。
夜色越发浓重,江岸依旧笙歌不歇,多少人在这纸醉金迷乡中一世荣华,挥金如土,美酒香色四处飘散,屠苏月夜鱼龙共舞,满目迷离灯火灿烂,有谁高楼醉不归,梦尽千年缱绻。
第七十四章 谁渡红尘
【有多少人能死不退缩,死不回头,死不相让呢?】
无名抱着已经晕过去的苍澜出了房间,便见一个红衣罗裙的女子亭亭立在那里,顾盼多姿,芳泽无加。
“无名大师,公子他怎么样了……”女子见老者抱着一个少年出来,不由面上含着担忧急急问道。
“洛儿无事,此后,你且好好照看着他好了。”无名对着这个名为秦思的女子道。
听到无名的话,秦思的紧张担忧一时松懈了下来,对着无名双手合十拜道:“多谢大师。”
“唉,洛儿他心存执念,我怕他会辜负了你啊……”无名自是知晓这女子眼中含着得那一抹深深地情思,不由叹道。
“大师,我不想……可大师何不劝说公子,只是我心中除了担忧,别的事都没法去做……公子他有想做的事,我便要一直追随与他。”秦思咬了咬唇,还是坚定得轻声道。
“洛儿他身处迷障之中,我若是当面同他说劝,他必是不听也不改初衷,世间诸事只有自己亲身体验了,觉悟了,才是真正的改变与获得。没有人能给他,也无法代替他去觉悟……杀人易,杀己难……想不到你也身陷于这深潭之中……唉……”
“若是让你放弃洛儿,离开他,过你自己的生活,你可愿意?”无名问道,眼中含着清亮与悲悯,看向了秦思。
见秦思毫不犹豫得摇了摇头,无名终是叹了口气,不再言语。
“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好自为之吧……”
秦思看着无名大师抱着怀中的少年,渐渐走远,还有那一句叹息声。
转身推开门,走进屋中,看着床上静静躺着的祁洛,目中含着柔情之色,纤手抚上他的面容,低低喃声道:“公子……”
她只是一个卑贱的妾生子,只因生在富贵之家,便成了那些人的眼中钉,欲除之而后快的存在……父亲的漠然无情,对娘亲的莫名猝死不管不顾,而自己才刚及笄,却险些沦为那个身为自己同父异母哥哥的玩物……她的拼命抵抗只换来那人的恼羞成怒,随后被卖入了烟花之地……而那些名义上是她的亲人们,甚至连一个怜悯的眼神都没有施舍给她……
她还能再期盼些什么呢……早在娘亲死去的那一刻,她对那里的最后一点温暖和牵挂都熄灭了。
而她怎么会忘记,当初自己身处悲惨之境地,绝望至极,正是这人向她伸出了一双温暖的手,就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了一根浮木,再也无法放开。
她记得当时,他白衣霜华如暮雪,高贵地如同仙人,救她逃出了噩梦……赐她姓,保她清白自由身,却没有任何索求……
她知道自己的面貌……当被那个大宅院里的女人们辱骂着“狐狸精”“祸水”时……她想过要狠狠毁了那张带给她无尽噩梦的脸……
如今,她庆幸自己还有这样一张脸,才能有机会待在他身边,当他明明白白同自己说,救了自己就是因为她的容貌,她心中除了震惊还是含着一丝喜悦……
也是后来,才知并不是自己所想的那般,却是没有太多的失落……她已经很满足了……公子让她住在这玲珑楼台中,不得见外人……她也知道,这玲珑楼台只为一人而筑,那人就是公子心目中的女子。
她没法恨,现在的一切都恍若梦般美好了……不敢再多的奢求,只愿能年年有几日能见见他……只是梦里,对他几番牵挂……
她甘愿为他守着这玲珑楼台,也甘愿日后成为他的棋子。
她问过娘亲为何会爱上父亲,甚至临死前都对那个无情的人没有一点怨恨……而娘亲只说,人生苦短,若真是遇着有那么一个人,动了心生了情,是缘是劫都认了,只是苦了跟随她的女儿……那日,她抱着娘亲一点点变凉的身子嚎啕大哭,那一刻,她心中极苦极恨,为什么那些丑陋歹毒的人还活着,娘亲只是一个善良柔弱的人,偏偏落得了这么一个下场……
她那时不理解娘亲的心情,甚至还怨恨过她为什么丢下她一个人就离开了这个尘世……如今她终是知道了,情根深种情不由己,身不由己。她还记得祁洛同自己说得第一句话:“美人一笑,羞煞花也。”
想到此,秦思脸上浮现出一抹无奈的笑容,“我当时明明是吓得哭了,怎么会笑,定是狼狈得很,也一定很丑……”
“公子,若是没遇见你,我的命运又该是如何……许是也活不到现在吧……娘亲的仇我一定要报,公子的恩情我愿用一生来还,哪怕是我的命……”
秦思痴痴地看着他,满眼痴缠满心无悔。
“岁月悠远,幸福难求,我只求留在你身边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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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寂的城外,苍澜睁眼便见了屋顶一处摇晃的破布,再转眼,便见了他正睡在一堆地上的干草上,这是一个破败的寺庙,而地上这一处被人打扫得很干净。
破旧的门敞开着,照射进来温暖金黄的阳光,让方才担忧的心情稍稍平缓,旁边传来一个熟悉沧桑的声音:“还是醒了。”
是无名老者,苍澜向门外看去,一个清瘦的老者站在那里,看着他。
“昨晚……”苍澜想问,昨晚发生了什么事,却是止在了口中,不想再去知道了。
不管这之间有什么事,他忽然间不想知道太多了……
这些日子,莫名的忘记了一些事,一些人……但不代表他不知道,猜不出来……
从自己醒来,祁洛对自己极好,他知道,是因为自己的容貌酷似了一个人……而那人,正是祁洛喜欢的女子。
他不是没感觉,每当晚上睡梦迷迷糊糊中,有人抱着他,一直唤着“羽儿,羽儿……”
他不是叫羽儿……他是苍澜……
心中却是不忍心拒绝……不知道为什么心中会涌起这么一阵愧疚和心酸,让他说不出。
苍澜遂站起了身,身子还有些疼痛之感,该是昨晚睡得姿势不对……只是待他走出门,只看到一辆陌生的马车和无名,却是没有祁洛的身影。
“祁洛呢……”
“你这孩子,不恨他么……”
“无名,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来吧,我带你去摩罗,洛儿他有急事先离开了……”无名叹了口气,自己怎么糊涂了,怎能教人去憎恨……
“哦”苍澜没有再问,只是顺意坐上了那辆马车,并不如他们以前坐得那辆豪奢漂亮,青布小帘,简简单单,前面的马匹也不是那两匹雪白无暇的神驹,换做了一匹有些矮小但不乏壮硕的枣红色马。
苍澜却是脸上浮现出一个自在的笑容,不待无名同他说,自己便爬了上去,坐在了那车辕上。
无名瞧见了少年脸上的笑意,只是看着少年此时,相貌发生了变化,不再是他初见时的紫发,换做了一头乌丝,那容貌也变了许多,眨眼看去,像是一个平凡的少年郎一般……只是那紫眸依旧盈盈如水,闪烁着柔波。
这番突变,这孩子该是还不知道吧……无名抬头看了看天。
若不是预知了自己大限已至,想着出来看看洛儿……而后遇着了那么些人,知道了一些事……想不到,早以为跳脱红尘之外的自己,也还是出了那净地,也不过是为了渡那几人的红尘劫数罢了。
马车在路上不快不慢得跑着,苍澜看着那路边一排高树里,能看见波光粼粼的江水,想着此时还是午时左右吧,他们已经要渐渐离开凤离了么。
忽然间,感觉到脸上有些湿润,头上也被戴上一个大大的东西,苍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