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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闯皇宫做啥?”楚石的白须忍不住翘了翘,惊声叫道。
千月见他这般惊讶的神色和叫声,愣了愣,随即回道:“他的徒弟揭了榜,进宫给凤帝治病去了,我大哥许是担忧她,也去了。”
“他的徒弟?不对不对,那是他的——”楚石恍然大悟,想起了什么,话却戛然而止,抚了抚白须,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楚老前辈……”千月见他这般反应,有些不解。
“好了,我见你也是担心你大哥,我去皇宫找他去,你且安心去歇息吧。”楚石自顾自笑完,转头对着千月道,“你也不必跟来了,带凡小子出来,我这点能耐还是有的,半个时辰再见了。”
千月还欲说什么,眼前却是没了那个白衣老者的身影,急躁的心却是满满安稳下来,看了看凡园,想着那楚石方才所说的“一模一样”,深沉如墨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苦涩。
听着殿外的吵闹喧声,苍澜没有去理会,依旧抱膝坐在那里,动也不动。
许久之后,镜魂似是叹息般出声道:“凤离国的皇上和太子,不太一样。”
苍澜一哂,出声道:“不过是,前者是残忍的猛虎,后者是狡猾的凶狼,有何区别?那凤帝当我没法知晓他的目的,他也不知道我的预灵之术,一旦触碰到他,就什么都知道了。”
“如凤帝所言,那些杀人工具死士确实是他自己着手培养的,但下达那条命令的却是凤璟曌本人。所以,凤帝初见我,就说了那么一句话,该是担忧我会报复吧,想不到他竟会我觉得我能以一人之力毁了他这个凤离大国吗?哈哈……”苍澜展开手心,看着那极浅极淡的掌心纹络,自嘲道:“就凭如今这个身体,我还真觉得不大可能。而今日,看到凤帝那般情景,我心中的仇恨和不甘竟然都瞬间变得苍白了,想想都觉得有点好笑。”
镜魂静静听着,没有搭话,而后顿了顿,问起了另一件事:“好吧,那你呢,难道一点都不担心身上的血契吗?”
“担心什么,该担心的应该是祁洛那个人,因为无名前辈的缘故,我不想伤他,所以,我想知道他到底想要什么,他是除了师父外,另一个我无法得知他内心想法的人。”
“你不能太放心那个人。”镜魂却是忧虑重重,告诫道:“或许,他没有凤璟曌那般的野心,但你不要忘记了,他自始自终对苍羽都念念不忘,他如今利用血契控制你,所有的一切看似偶然,实际全在他的控制之中,而那样一个心机掩藏到几乎没有痕迹的人,怎么会只安心做一个闲散王爷。”
“镜魂,就算如今再担忧也无济于事,血契,若是破而再立,祁洛他定是活不了。”
“难道你就要永远活在他的控制之下!”界域中的气息十分混乱,看样子,镜魂生气了。
“镜魂,他是无名前辈的儿子,是他唯一的血脉。”苍澜轻笑了声,说出了自己的理由。
“难道你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人生无常,众生茫茫,我总该坚持做些什么吧。以前听到的那些天下之义,总是太过虚幻缥缈,就算我死过一回,也无法明白天算师真正存在的意义到底是什么。后来,才一点点想明白,天算师从来都不是上天的宠儿,天赋异凛,却独独无法得到自己的自由和幸福。所以,天算师其实也就是这芸芸众生中的平凡一人,有生有死,有悲有喜,轮回生生不休,我要做的无非就是守住己心,勘破放下,坚持要坚持的,放弃该放弃的,若是我自己做不到的事,就让别人替我去做,至于这个天下,真是太大了,我的心却是很小,放不下呢。”苍澜五指并拢,后又松开,看着掌中的空白,神色再次变得从容起来,心间也多了一份豁达。
“而这些迷津,都是无名前辈点化我的,他将舍利宝物送与我,虽说我将舍利转给了祁洛,但这份恩情,我不能不报。镜魂,祁洛他会成为一个好皇上的,西蜀在等,而我也在等那一天的到来。”
镜魂不再言语,如今的苍澜跟他所认识的那个苍羽到底是不同的,至于哪里不同,镜魂有时候也说不上来了,虽说苍澜因为身体的缘故,一直自嘲自己不算个正常人。她自己看不透,镜魂却明白,本就是同一个人,同一个灵魂,因为多了一世不同的经历和记忆,才慢慢发生了改变,而对这份改变,苍澜一直都是无觉的。
同镜魂的一番交谈,苍澜心中的沉闷消散了些,展开双臂,后仰躺倒在了地上,一丝丝的冰凉透过衣衫浸入到身体的每一寸肌肤,让她渐渐闭上眼睛,陷入了冥想。
有多久,没有修习雍鸣了……苍澜刚叹罢,灵敏感觉到空气中的传来一阵轻微的振动。
天丝还未出手,身子便被拥入了一个温热的怀抱,身侧那人的身子带着几分颤抖,呼出的气息停在耳畔,熟悉温柔得似是呢喃:“还好,你没事,没事……”
紧接着,一道隐忍得闷哼声传来,苍澜感觉到横拦在自己腰间的那双手臂猛地收紧,似是有什么湿润的液体渗进了衣衫,苍澜弹指一抹,月色下,指尖一片血色。
叶思凡捉了个宫人才打探到,揭榜为皇上治病的人住在这座宫殿里,待躲过那些侍卫进来时,便看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白衣女子。
偌大的殿中,没有一丝烛火,也没有守卫的人,清清冷冷,看着地上那一团霜色,尽管知晓她没事,心中还是不由一紧。
真正抱着她时,心中的焦躁才慢慢平息,看着月色下朦胧的容颜,竟是有些不真实的美,叶思凡忽然间想伸出手抚摸确认一下。
“师父!”听着苍澜紧张的叫唤,这一声却是让叶思凡伸出的手猛地顿住了,陡然间意识到了什么,眼底莫名闪过一丝慌乱和失落,转而嘴角扬起,轻轻应了声,“澜儿,别慌。”
苍澜却是不管,轻轻翻起身来,看着叶思凡背上中了一箭,还有那胳膊上有一个不小的伤口。
苍澜紫眸中散发着怒气,问道:“你受伤了?”
“无事,难不成你忘记了师父还修习着雍鸣,这点小伤不算什么的。”叶思凡俯趴在那里,苍白着脸,却依旧笑吟吟的模样,丝毫感觉不到痛般,让苍澜心中更是生气,手下拔箭的劲儿不由重了些:“唔!轻点!”
苍澜撇了撇嘴,一时像个小孩子一样抱怨道:“师父,没想到你武功这么差。”
叶思凡任着她在自己伤口上捣鼓,狭长的眸子眯了眯,似是回想了些什么:“我跟着我师父学习医术毒术雍鸣,却独独没有学好武功。”
苍澜转头,看着叶思凡如瀑的墨发铺散在地上,他也安安静静趴在那里,眼中柔和了些,开玩笑道:“是不是你太笨了,学不会,还是吃不了练功的苦头……”
叶思凡却是勾到了苍澜的手,用劲将她一扯,看着她怔愣得倒在自己的身侧,素来温和的脸上没有一丝笑意,叹息了声,带着几分疲惫:“澜儿,师父睡着了,你就偷跑出来了。”
苍澜看着他苍白如雪的脸,不知为何,心中猛然一酸,紫眸中涌上了泪意:“我……我听说凤离燕宫很好玩,所以就进宫了,来看看。”
“我揭了皇宫的悬赏榜,想要给凤离的皇上治病……”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师父,对不起……”
“……”
“别吵了,我睡会了,有点累。”叶思凡伸手抚了抚她的头发,没有再责备,便枕在胳膊上,闭上了眼睛。
苍澜怔愣地看了他半晌,直到听到他平稳的呼吸,才坐起身来,从脖颈处取下一条红绳来,红绳上面挂着的一枚通体晶莹的碧玉扳指,苍澜将它小心翼翼挂在了叶思凡的脖子上,帮他掩在衣襟里。
纤指抚过昏迷男子的眉眼,消瘦的容颜,泪水终是滚落下来,苍澜忍不住俯下身去,吻在了那人的额头上,呢喃道:“上天会替我保佑你,你一定要好好的,等我回来。”
再次坐起身,苍澜凝神细听,夜色中,大殿的屋顶上传来了细微的震动。
第一百一一章 浊酒相逢
【一杯浊酒梦浮生。】
听到大殿屋顶上的细微震动,苍澜缓缓站起身来,这时,殿外却是传来了一阵急急的脚步声。苍澜心中一动,将自己随身携带的那块蓝布拿了出来,本是萧旷前辈所赠,便将它盖在了已经睡着的叶思凡身上。
此刻,一个明黄色的身影踏进门来,后面跟着重重侍卫,苍澜拜道:“民女参见太子殿下。”
苍澜话罢,还未抬头,便已有宫人上前点亮了殿中的琉璃宫灯,殿中的幽暗一时渐渐被驱散了。
凤璟曌上前几步,扶起了她,只是表情带着几分凝重,道:“叶姑娘快快请起,这么晚本宫带人来,打扰你休息,实属有因,方才有人擅闯皇宫,怕是刺客,而有侍卫说看见那个私闯者逃到这个方向来了,所以,叶姑娘你可是看到了有人闯进来?”
—文—苍澜后退几步,眉目低敛,回道:“回太子殿下,民女一直待在这殿中,不曾外出,也没有看到什么人闯进殿中。”
—人—凤璟曌见她一脸的风平浪静,心中也不是很确定,目光一转,待看到她白色衣袍上的一团血色时,瞬间暗沉,问道:“叶姑娘,你这身上的血迹是从何而来?”
—书—苍澜想起方才叶思凡抱着自己时,似是有些血迹渗进了自己的外袍,暗中御使天丝在自己的手腕处紧紧一勒,随后不紧不慢道:“回皇上,民女方才不小心割伤了自己。”
—屋—凤璟曌轻笑了声,但脸上却没有一丝笑意,故作疑惑问道:“哦,叶姑娘这么晚还不休息,是在做什么,竟能割伤了自己,本宫传唤几个御医过来给叶姑娘看看吧。”
苍澜抬起眼,看了看凤璟曌的神色,才将那被天丝勒过的手腕露了出来,那伤口此时正流着鲜血,红色的血迹在如玉的肌肤上分外鲜艳触目,苍澜轻描淡写地解释道:“劳太子殿下费心了,民女本是大夫,这点小伤是可以处理的,就不必麻烦御医了。因为想着要救皇上,民女似乎想到了一个法子,不知能不能用,便想亲自一试,所以才割伤了自己。”
凤璟曌听闻,眉间一挑,脸上却并没有立即显出喜色,看着苍澜的目光一时也有些冷,缓缓问道:“什么法子?白天在众人面前,叶姑娘不是说了,那弹石脉是死脉绝脉,无药可医,怎么这时却忽热说有法子了,难不成你在消遣本宫?”
听完凤璟曌虽是疑问实则质问的话,苍澜的紫眸中闪过一道光亮,顿了半晌,才缓缓道:“回殿下,民女这个法子,若说是有,还不如说是无,这个法子在一般人看来是旁门邪术,风险也极大,所以自是不敢轻易提出来,就是怕惹了大祸。”
凤璟曌定定看着苍澜手腕处的伤口,神色渐渐放松,定然道:“有法子但说无法,为了救我父皇,什么法子哪怕是旁门邪术都值得一试!”
苍澜道:“以血养血,以命饲命。”
凤璟曌曾去过南疆,一听到那八个字,心中一动,便说了出来:“叶姑娘说的可是血契?”
苍澜点点头,又摇了摇头,紫眸定定的看着手腕处的鲜血,从身上拿出了刚才给叶思凡敷的金创药,洒在了上面,见止了血,清冷的神色也渐渐柔和起来,竟是难得一笑,让一直看着她的凤璟曌眼中闪过一抹惊艳,不过,那绝美的笑意瞬间消散,只留下平静无波的声音:“不全对,太子殿下所说的血契,想必是那南疆巫术,借以血契石,施以秘法,让两个人结成契约,结成血契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