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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世界〃的清醒和智慧,糟糕的个人境遇还使他憋出了一腔子邪火,一点就着……博士心里想找的正是这种人,是吾国文化环境中自古以来所盛产的那种十分典型的〃怀才不遇〃的〃落魄才子〃……这个特点与博士本人也有几分近似。看来人是找对了,这一个甚至比另外两个更为符合他的设想与要求,令他感到十分满意。
这天午夜,已经安静下来的十里村内走回一个醉鬼,酒足饭饱的他看起来心情不错,将一支很老的流行歌哼在嘴上,成为小曲儿。这个醉鬼还能像狗一样准确地找到家,拍响了159号的铁皮门。
院里的狼狗叫了。
他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没过多时,有人脚步急促地跑上前来将门打开,是女房东。
〃大……大姐!对……对……对不住您了,这么晚……晚了,让您……给……我开门……〃醉鬼说。
〃我没睡,专门等着你呢!〃女房东说。脸上有意扮出的妩媚之色在门楼之下那一小片黑暗中无人看见。
让他进来,她重新锁门,这回才是彻底锁死。
满身酒气的醉鬼从院中踉跄而过,朝着通往二楼的楼梯扑了过去……
锁好了门的女房东,返身得见月光下的楼梯上…… 一个人正如狗一般手脚并用地朝上爬去,但却未获成功,停在了原地……
〃小冯,你看你都醉成啥咧些!不就是离咧个婚么!心里不痛快也不能这么糟蹋自个么!〃女房东走上前去拉他起来,〃走,到姐屋里去,喝点醋,喝点茶,醒醒酒……〃
〃我……不去!我……哪儿也不去!我……今儿晚上……就就……睡这儿了!〃醉鬼嘴上拒绝着,死活趴着不动。
〃你看你……真是醉咧!趴在这水泥楼梯上舒服还是咋地?〃
妇人说罢,将其连拉带拽地弄起来,又将其臂弯上肩连扛带拖地弄进了她在一楼的家,并将其〃卸〃在客厅里的一条长沙发上。随后,妇人又从厨房中取来一小碟醋,来到四仰八叉的醉鬼跟前,顺着他酒气扑鼻的唇边灌了下去……
只听噗的一声……
醉鬼竟将满嘴的醋全都喷了出来,继而猛然抬头,挺身而起,哇哇大吐!
吐得真多!满身、满地啤酒的酒液,还有嚼碎的拉条子,气味刺鼻……
妇人递上一杯凉白开让他漱口,他咕噜咕噜地漱完,将口中的水吐在妇人递过来的痰盂里。
妇人命他将沾满污物的海魂衫脱掉,他也乖乖地照办了,露出了因为缺少户外锻炼而变得白生生的上身。
〃大姐,对不起!把你这儿搞……搞……脏了……〃醉鬼满怀歉意地说,人看起来像是舒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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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有啥呢!兄弟。谁没喝多咧吐过咋地?〃妇人一边说,一边用厨房铲来的煤渣盖住地上的污物。
〃大姐,从明天起,我又有班上了,下个月跟你结……房钱……〃沙发上的醉鬼重又倒下,伸展四肢,仰面而躺。
〃啥房钱?你不欠我房钱。〃妇人一边扫地一边说,〃你那小媳妇儿走的时候给你预交咧半年的房钱……咋?她没跟你说?〃
没有回话,沙发上鼾声已起。
扫走地上粘满污物的煤渣,用过了水的拖把用力拖地时,妇人来到了长沙发边,脱掉了醉鬼脚上破得已经裂口的皮凉鞋,脚上很脏,趾头缝里已经渗出黑乎乎的油泥了……她的双手在想要解开他异味残留的短裤腰间的皮带时,犹豫在半空中了……
4.黑暗中的狂欢
天没亮冯彪便醒来了……是被渴醒的:他感到自己的嗓子眼里像是含着一块碳!
但很快他就顾不上口里的感受了,因为立即发现黑暗中的自己竟赤裸着,一丝不挂地侧卧在床……睡前仰躺在沙发上的印象还残留在脑际,所以他纳闷着:怎么会在床上?谁的床上?而身前与之相拥而贴的竟是一大团肉乎乎热乎乎的东西,一条丰腴的手臂还沉甸甸地搭在他的脖子上……他的脑瓜在瞬间变得清醒过来……像被兜头浇下一瓢冰水般清醒:昨晚睡着前的一些画面被他迅速从大脑中调集出来,让他搞清了自己这是在哪儿,而身前与之相拥而贴的这个分明是异性的肉体又是属于谁的,而明摆着的一个事实是:已经出事儿了!而这一切究竟是如何发生的呢?他怎么就上了女房东的床?这真是令他费力思索而不得其解因此头疼不已的问题,酒!都是他娘的酒乱性!他感到两边的太阳|穴像是被什么硬物箍着似的,生疼……
时间是黑暗的,随着女房东卧室内一座老钟清晰有力的滴答声在流逝着,让他渐渐恢复了身体的细微感觉:他感到自己的身后有一片干爽的凉意,那是由于朝向打开的窗子的缘故,后背与臀部都在坦然迎接着夏末凌晨时分那少许的凉风;而与之形成鲜明对照的是:身前与另一具肉体紧密相贴的部分却是汗津津湿漉漉的,而身下某处却是火辣辣充满着烧灼感……那分明肿胀着的是他的男性器官!他感觉得到:它那么无耻地抵在一团肥厚的软肉上……痒痒的似乎是抵在她毛发稀疏的小腹……这时,打从心底里蹿起来的一丝狂喜已经完全压倒了别的各种情绪,辞职在家写作的三年来尤其是近一年里,他和老婆( 现在应该称做〃前妻〃才对 )的性生活似乎出了一点问题,而问题的起因主要在他……这也就是他面对她的背叛有苦难言只好默然接受的根本原因,有多长时间了?眼下这种〃剑拔弩张〃的架势在他似乎已经是久违了,他必须抓住机会重振雄风而不管对象是谁!
在天亮之前最后的黑暗中,他伸出手来,将身前朝他侧卧的妇人掀平在床,翻身而上。丰满多肉的女人,伏在她身上的感觉就像趴在一艘气垫船上( 他在瞬间的想象 )。他似乎有些急切和紧张,几未得逞,反复触及的刺激却使对方大为清醒了,一下子兴奋起来,对这黑暗中的一切,她似乎什么都明白似的,那么自觉,以奋力提臀上挺的动作配合他完成了这次插入……
总是让前妻无法尽兴的男人如此轻易地让另一个女人得到了满足……这让他也十分满足,心情随之而放松,在轻松的情绪中便有了更加随心所欲的表现,他在几度成功之后积攒了一次至为有力的冲刺,也在此过程中给了身下女人一连串的高潮……
狂欢到最后,是女人濡湿的厚唇与舌头,是她大嘴里充溢的凉凉的津液,解决了他嘴上的渴!
〃小冯,你在我这儿住咧这些年,姐其实早就瞄上你咧!心里痒痒地想着你呢!想叫你日!我还以为你有那么个又标致又水灵的小媳妇儿,不稀罕老姐呢!〃干得全身大汗淋漓的这对男女抱在一起时,妇人说。
他喜欢甚至热爱这种充满Se情的床上语言( 她的前妻就从来不讲也不许他讲 );他惊讶于自己的身体在这个妇人的爱抚与挑逗之下的恢复能力( 她的前妻似乎是不懂爱抚男人的女人 ),他不无伤感地想到:正是这个既不年轻也不算美丽更没什么文化的〃准农妇〃用其性欲旺盛的身体让他找回了一个男人的自尊和自信!在这一夜之间!这样想着,心中竟有一片潮乎乎的感动,遂又冲动起来,再度翻身而上,动作刚猛地将那妇人压在自己身下……
5.上班
天亮了。
再往后,夏日清晨明丽的阳光已经洒满了窗外的院子……
卧室之内,一对筋疲力尽的赤裸男女像死了一样爬在床上。
男的忽然想起什么,腾地一下坐起身来。
〃再睡会儿吧,晚上折腾的……〃女的说。
〃不行,今儿我得去上班……〃男的说。
〃在哪儿上班?〃
〃X研究院。〃
〃倒是近近的,就在刘家村对面,那你咋去呢?〃
〃坐公车。〃
〃坐啥公车呢,你还是骑姐的车子去吧……〃
盖因如此,这个早晨,冯彪是骑着一辆新崭崭的女式凤凰自行车去上他第一天的班的,出了十里村,往东两站,再朝西两站,加起来也就是四站地的路程。临出发前他看过一眼女房东卧室里的老钟,距宋博士昨晚反复叮嘱的〃八点整〃尚有不多不少半小时,所以他在路上在上班族的人流中骑得不紧不慢,还有心回想起三年以前他有班可上时的情景,但也没有想出个具有代表性的画面来,每周也就是四至六节的中文基础课需要带,其余时间全都是在家里呆着……写作,大学教师这个职业惟一的优点就是无需坐班,当年他是走火入魔地辞的哪门子职呢?!尽管嘴上不说,他心里早已后悔不迭了,尤其是当那一直养着他的老婆忽然离去的这段日子……当他时常处在没饭吃的饥饿状态的时候……
一想事儿路就更显得近了,朝西两站,然后向南一拐,X研究院便到了……门楼不小,一道铁栅栏门横陈而过,他在早晨的阳光下眯着眼瞅着那块大牌子,脸上现出迷茫之色……
〃嗨!小冯,你还到得早,昨晚真是喝得太多了!我到现在头都是疼的……〃闻听此声,定睛一看,胳膊底下夹着个公文包的宋博士正在路边站着,继而朝他走来,〃!你咋骑了辆女式车?〃
〃……〃冯彪觉得这是个不好回答也无需回答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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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进去把车存到车棚,然后你看噢……〃博士给他一指X研究院门内的一座大楼,〃你上到三楼找Y研究所所长办公室,先在那儿等着,我再等会儿那俩家伙。〃
〃我跟你一块儿等吧?〃冯彪说。
〃别别别,老梁……就是Y研究所的所长也就是咱们杂志社的社长已经在那儿了,老同志觉少睡不着,一大早就上楼了,来一个去一个,别让领导以为咱们都迟到了。〃博士说。
冯彪立马照办,进门,存车,上楼。
在三楼朝西最顶头上,所长办公室的门是开着的,室内陈设简朴,但却十分整洁,一个满头花发的干瘦老头正手持拖把用力地拖地……这就是老梁吧!冯彪想。
〃梁……梁老师!〃冯彪先叫了对方一声,然后赶紧说明道,〃是宋……叫我来……上班的。〃
只见老头慢悠悠地收起拖把,转过身来,喘了口气:〃你是编辑部新招的同志吧?〃
〃对,对。〃冯彪赶忙回话。
〃家在本地的那个?〃
〃是,是。〃
〃欢迎欢迎!请进!坐,坐。〃
冯彪进得屋来,见到三把似乎是专为这天的〃见面会〃特意备好的椅子,择其最靠外边的一把坐下。老梁将拖把送回水房后重又回到了办公室,在办公桌后的一把很有年头的老藤椅( 所长宝座! )上就座,将桌上的一个保温杯拧开,呼噜噜地喝了一口里面的茶水,又接着对冯彪进行〃审查〃:
〃你是叫冯……?〃
〃冯彪。〃
〃哦,小冯同志。今年多大了?〃
〃二十九。明年就三十了。〃
〃我听旺旺同志说,你是一名大学教师,这书教得好好的,咋就辞职不干了?〃
〃教书……没什么意思……纯粹是对牛弹琴。〃
〃你觉得编刊物有意思么?〃
老头说着放下手中的茶杯,站了起来,从桌子后面一直走到靠墙的书架边,拉开玻璃门,拿出几部《文学探索 》杂志头两年的合订本,交到冯彪手上,接着说:
〃我估计你连看都没看过……这就是需要咱们共同努力大力改进的刊物,编得倒是很认真,就是没人订么!〃
冯彪坐在那里埋头翻着,心说:是该没人订!满篇都是Y研究所研究人员或大学中文系教师写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