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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极了,心想“跑得真快”。
如果电视镜头不去追球的去向,而是一直拍摄跑向一垒的击球手,我就会看清楚裁判到底有没有和击球手一起跑,也就不会问出这么愚蠢的问题了。我不知道每一垒上都有一名裁判。于是,我向NHK棒球比赛实况转播的电视节目制片人提了一个建议:
“可不可以在棒球场的正上方架一台摄像机?这样可以从上方拍摄,像我这样不懂棒球的人就可以看得很明白了。如果有人想要盗垒,也可以看出他在动,另外,大家也会知道裁判到底跑不跑。”
认真的制片人说:
“让我考虑一下吧。”
但是,当我把从正上方拍摄这个建议说给和我一起主持《前十名》节目的久米宏听的时候,久米君立刻说:
“那样不就像打电子游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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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丢三落四的小豆豆》 土墩
过去,我以为棒球运动员都是站在土墩上的。有时我偶然听棒球赛转播的解说,会听到“站在了土墩上”或“球从土墩飞起,形成一个大抛物线”之类的话。所以,我以为就像拳击手比赛的地方称为“拳击台”一样,棒球比赛的站位就叫作“土墩”。在上文说到的采访露崎先生的那次节目中,采访完露崎先生之后,接着采访下一位时,发生了下面的这件事。节目制片人和导演都知道我不懂棒球,于是说:
“正因为你不懂棒球,大家都期待你提出有趣的问题,所以你喜欢怎么问,就怎么问好了。不过棒球选手们的称呼,还是要正确地介绍一下的。”
我为了不出差错,介绍下一位的时候,在小纸条上写下了他的职务和称呼,我一边看着纸条,一边对着镜头说:
“我来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大洋棒球队的内野手山下大辅先生。”
相貌和气的山下先生说:
“大家好。”
我想,还是先问一些保险的问题吧,于是说:
“山下先生从庆应大学加入了专业队大洋棒球队,当您第一次站在专业队的土墩上时,您的心情怎样呢?”
我本来以为对方马上就能回答,没想到过了一会儿还不见动静,我有些惊讶。片刻之后,山下先生很为难地小声说:
“我并不站在土墩上。”
我被弄糊涂了,心想,难道还有不站在土墩上的棒球运动员吗?这位先生确实是一位棒球运动员,难道我弄错了?不过,我们做的是直播节目,不管出现什么样的问题,都必须圆过场去,于是我小心地问道:
“不好意思,请教一下,那么您站在哪儿呢?”
山下先生的神色显得比刚才更加为难,说:
“我站在击球箱上。”
“那么,谁站在土墩上呢?”
“投手站在土墩上。”
在摄影师们听来,我们的这一番对话实在太滑稽了,他们笑得太凶,连镜头都晃动起来。可我丝毫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自然笑不出来。
介绍完山下先生之后,下一位嘉宾碰巧是投手松冈弘先生。我看着纸上的提示,叫道:
“这位是投手松冈先生。啊!就是您?是您站在土墩上!”
松冈先生也大声说:
“是的。是我,是我!”
我高兴极了,情不自禁地和松冈先生握手道:
“太好了!太好了!”
松冈先生也一边和我握手,一边说“太好了,太好了”。周围所有人也都在说“太好了,太好了”。到底是什么太好了呢?我现在想一想,真要羞出一头冷汗来,可当时现场就是这么一种气氛。我后来听说,节目结束后,当天晚上,山下先生和松冈先生一起喝酒,都喝得酩酊大醉。露崎先生肯定也是这样。我真是很对不起这几位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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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丢三落四的小豆豆》 暗号
这是古叶教练担任广岛卡普队教练,率队获得优胜时的事。这时我已经学习了很多有关棒球的知识,自我感觉比过去懂了许多。在节目《彻子的小屋》中,我们谈到了教练做的“暗号”,我深切地感到棒球运动员一定要非常聪明才行,于是对教练说:
“您每天都要把各种不同暗号记得清清楚楚,丝毫不能出错,一定很辛苦吧?”
接着,我问道:
“我们知道暗号有很多种,您能不能教给我们一种暗号的做法呢?我们知道暗号是应该保密的,但还是很好奇……比如说,广岛队‘本垒打’的暗号是怎么做的呢?”
一瞬的沉默之后,古叶先生稳重地说:
“本垒打没有暗号。即便做出了暗号,本垒打也不见得能打成啊。”
不过,温和的古叶先生又加了一句:
“不过,似乎可以考虑给外籍队员做一个本垒打的暗号。这样使气氛紧张起来,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好效果呢。”
我不知道那之后本垒打是不是有了暗号。没准哪个球队已经设计出了本垒打暗号,正在使用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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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丢三落四的小豆豆》 日本联赛
有一次,一位和我关系不错的男性朋友对我说:“这里有两张日本棒球联赛的门票,你去看吗?”
我问:“哎?是哪个队和哪个队比赛啊?”
朋友本来已经把门票从口袋里拿了出来,听我这么一说,慌忙又收了回去。
我问:“怎么了?”
“哦,连日本棒球联赛都要问‘是哪个队和哪个队比’的人,给她门票实在太可惜了。”
听他这么一说,我越发觉得“一定要得到票”。我软磨硬泡了半天,终于要来一张门票。比赛在后乐园进行。我按时到达球场时,场里已经坐满了观众。这是我第一次来棒球场,和我一起看球的那位男士因为工作关系,要晚到一会儿。如果要我说第一次在棒球场看比赛的感想,那就是看电视时,哪一方是攻,哪一方是守,我还比较清楚,可在现场观看的时候,我就完全分不清了。我安静地看了一会儿,可根本不知道哪一方在击球,觉得很无趣。于是,我问邻座的大叔:
“不好意思,请问现在是哪一方在击球?”
大叔大吃一惊,他看看我,心情好像一下子恶劣起来,说:
“巨人队!”
说完,大叔扯住一位售货员,叫道:
“啤酒!”
我看了一会儿,感觉场上乱哄哄的,一会儿攻守换位,一会儿替换投手,我又弄不清是哪一方在击球了,于是又问邻座大叔:
“不好意思,又来打扰您,请问现在是哪一方在击球呢?”
大叔喝过啤酒后,脸上红彤彤的,他又看了我一眼,像发脾气似的叫道:
“巨人队!”
然后,大叔又叫道:
“喂!啤酒!”
我的同伴迟迟不到,我跟大叔和刚才一样,一直并排坐着观看,一个看得糊里糊涂,一个则醉意越来越浓。
这期间,不知是谁成功地完成了一个本垒打。气氛有些沉闷的后乐园球场一下子沸腾起来。我小心翼翼地问邻座大叔:
“哦……刚才,是谁完成了本垒打?”
这时大叔已经醉得前后摇晃,声音里带了几分哭腔:
“是王!王!巨人队!喂,拿啤酒来!”
从那以后,我每次经过后乐园时,就会想起那位大叔。大叔好不容易弄到了日本联赛的门票,可是因为坐在我旁边,结果醉得一塌糊涂。大叔其貌不扬,看上去像是没有别的爱好。我虽然一向被说成把“反省”二字忘在了妈妈肚子里,可是每当想起大叔叫着“喂!啤酒”时的声音和身影,我就会十分难过。因为这个缘故,从那以后,我再也没去过棒球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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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丢三落四的小豆豆》 新娘
我以前听说过上州的“干风”,但没想到竟然这么厉害。这是我去上州为NHK的电视剧拍外景时的事。我当时扮演弗朗基·堺①的妻子,弗朗基则演一位“不喜欢骑自行车送邮件,愿意跑着送” 的认真的邮递员。外景拍的是我骑着马嫁到弗朗基家去的场面。我带着那种旧式的棉帽子,穿着带有家徽的黑色结婚礼服,侧坐在马背上,蹄声得得,在田间小路上前行。我身后跟着五位身着礼服的男性亲友,一辆两轮推车上放着我唯一的嫁妆———一个小衣柜。小鸟在歌唱,不知从哪里飘来《马夫曲》的歌声,一派悠闲的田园牧歌式的景象。
我们结束了彩排,开始正式拍摄。我像过去的新娘那样稍稍低下头,马也很温顺地向前走去。
可是,大家谁也没有料到,就在这时,刮起了一阵上州的干风。要说这阵风有多厉害,那就是,我们先听到“咕咚!骨碌碌”的声音,放在两轮推车上的衣柜飞了出去,在田野里翻滚起来。这时就看出真家具和假道具的区别了,如果是真的嫁妆,里面会放着衣服什么的,肯定不至于被风吹得飞起来,可是假道具的悲哀之处,就在于里面空空如也,所以成了这个样子。再加上我们拍的是远景(就是“long shot”,远景拍摄),看不出衣柜的好坏,所以就用了便宜货,这也导致了衣柜不堪一吹。其次,我的棉帽子和新娘发髻被风吹得“刷”地向后歪去,整个额头都露了出来。而且,我是侧坐在马背上,所以还得拼命保持姿势,不让自己掉下来。如果风是从我背后吹来的,肯定会把我掀下马背,但庆幸的是,风从我的正面吹来,把我摁在马上。于是我姿势怪异地粘在马背上。马好像很讨厌刮风,扑棱棱地晃了晃脑袋,打了一个响鼻。
真是糟糕透了。
“请回到原位!”
副导演用扩音器喊道。我试图退回去,这时才发现,想要马这种动物掉头是很难的。马的前后腿之间的距离太长了,在窄窄的田间小路上,想掉头是不可能的。
“你不会让它退回来吗?”
副导演吼道。我很想说“马如果会退着走,那就可以送到马戏团了”!我把吹歪了的假发向前一扯,用的力气太大,结果发髻和棉帽子几乎盖到了我的眼睛上,所以顾不上说话。我推了推棉帽子,观察一下四周,发现前面大约一百米处是两条田间小路的交叉处,那里比较宽阔。我想“那里可以让马掉头”,可是我当时侧坐在马背上,姿势很不稳固,随时可能滑下来,这样是没法过去的,于是,我说道:
“诸位,不好意思了!”
说着,我卷起和服,稳稳地跨坐在马背上。我上高中时曾经梦想成为一名骑手,对骑马还是颇有自信的。现在回想起来,这个举动太轻率了。我对马说“走吧”,马就跑了起来。我们全速在田间小路上前进着。
“如果让大家久等就不好了!”
我心里全是这个念头,并没注意到这时我的样子有多么奇特。当我到达前方一百米处一块三米见方的空地时,终于多少觉察到有一点不妥。因为当我和马跑到那里时,正好有一位扛着锄头、一身下田劳动装束的大婶从那里经过。大婶看到我,把锄头扔得老远,倒退了几步,瞪着大眼睛,说:
“这是干啥呀?”
一个身穿新娘礼服的人跨在马上,礼服的下摆敞开着,穿着袜子和草屐的脚高高地跷着,棉帽子垂到了眼睛下,帽檐还在啪嗒啪嗒地忽扇着。马鼻子一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