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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目光使男孩感到生气。我不喜欢这个人。安静点,这样说可不对。他闭上眼睛,想道,旅行应该没有尽头,就应该这样一直走下去。你睡着了吗?没有。对布鲁姆书记员来说,戈克参议夫人的拜访绝对是个爆炸性新闻。他在他的
日记里记下:“上个星期六,丧夫的戈克夫人,携其二子,他们是她与现已过世的第一任丈夫所生(即劳芬修道院的神职管理员荷尔德林,即高级行政官的兄弟之一),来此拜访。她从萨克森海姆步行而来并打算再回到那里去,但是由于下雨的缘故,她的孩子们不愿意离开,所以在高级行政官的劝说下,她留下过夜。但是今天上午她不愿再多停留,鉴于坏天气,她租了马匹和马车,离开了。她是一位年龄介于26…28 岁的年轻、漂亮的寡妇,她全身散发着优雅,并看起来非常理智。她的孩子,一个11 岁的小男孩和一个8 岁的小女孩,都养育良好。”布鲁姆的描述就像人们所熟知的约翰娜的那幅画像一样。他一定打量过她,并被她柔美的身形、她的忧郁,还有她的能干所吸引。他把她描述得比她那时候的实际年龄要年轻,可想而知,她看起来更加年轻。很明显,她激发了他的想象。或许他曾暗地里追求过她,接下去的那个夜里梦到过她。当然,他不应该这样做,他写下的东西,也不确切。。 最好的txt下载网
Ⅰ 两位父亲(13)
“那时候,母亲快32 岁了。一年前,她失去了第二位丈夫,从1770 年以来,她生下了7 个孩子并眼看着其中的3 个夭折(第4 个于1783 年夭折)。” 布鲁姆本不想了解得这么详细。劳芬和诺尔廷根的教堂索引里把所有这些数
据都记录下来了:约翰· 克里斯蒂安· 弗里德里希,生于1770 年3 月20 日——荷尔德林;约翰娜· 克里斯蒂安娜· 弗里德里卡,1771年4 月7 日出生,1775年11 月
16 日夭折于克雷布龙的外祖父母家中;玛利亚· 埃莱奥诺娜· 海因里克——里克——生于1772 年8 月15 日。这些就是荷尔德林家的孩子们,劳芬人,接下来是戈克家的,诺尔廷根人:阿纳斯塔西娅· 卡罗琳娜· 多罗特娅,生于1775 年8 月15 日,同年12 月19
日夭折于“肺痨”; 卡尔· 克里斯托弗· 弗里德里希——卡尔——生于1776 年10 月29 日;
无姓名的男孩,接生婆给他施行了洗礼,然而取的名字叫什么呢?他出生于1777 年11 月16 日,“却在那之后的两小时便夭折了”; 弗里德里卡· 罗西娜· 克里斯蒂安内——她本可以成为第二个里克,戈克家的里克——生于1778 年11 月12 日,死于1783 年12 月20 日。布鲁姆醉心于这个女人时,她还活着,或许已经生病了,经常呆在房间里,
呆在不允许开窗的房间里,以免这个弱小的生命着凉。你们安静点,小里克需要安静。抑或人们任由这些孩子久病不起,听天由命,因为人们已经习惯了死亡,因
为人们知道,并非每个孩子都能够挺过难关?我不知道。我只能通过把一个和另一个引言进行对比来进行修正:
“这样,(她)经历了许多痛楚,也为管理这么大的一个家庭和财产感到担忧:因此,值得一提的是,布鲁姆没有强调她身上所流露出的忧虑的痕迹,也没有突出她避世的虔诚特点,而是强调了她的美丽和优雅,就如刚结婚的年轻的她的画像所流露的那样,尽管画像本身有其艺术上的不足。”
显然,能片刻地从日常生活中摆脱出来,她感到十分高兴。她忘记了压力,忘记了死者,只是想跟亲戚们聊天,不想被询问,也不想被安慰。但是,她或许也是个家里的魔鬼,街边的天使,在家的时候发泄她的苦闷,而拜访别人只是为了假装高兴。她儿子经常提醒她不要这么忘我地沉浸于痛苦之中。
现在他们驱车回到勒士高的牧师家。现在他和其他的同学以及父母一起坐车去参加第4 次考试。就如所说的那样,他会去邓肯多尔夫,在那里的低年级的州内小学上学。他
的道路已经确定了,他不能偏离这条路。家里人为他的分数感到骄傲,三个“优”,两个“良”。尤其他的希腊语使主
考官感到满意,他在这门功课里展现出来的,“人们可以称之为语言天赋”。很好,弗里茨。他们欢庆。科斯特林发表了讲话,母亲烤了蛋糕,你可以想吃多少,就吃多少。他与克
拉茨谈论古代的流失的各种美。科斯特林被安排坐在桌子的另一端的外祖母身边,
他对那个家庭教师感到十分嫉妒。之后还单独指导你一下,弗里茨?只是不要使孩子太吃力了。
他没有感到自己有多吃力,而是感到自己受到了比较严肃认真的对待。
他14 岁生日过后的一个月,也就是1784 年4 月18 日,人们为他庆祝了坚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Ⅰ 两位父亲(14)
信礼仪式。教长走在55 个接受坚信礼的青少年所组成的队伍最前端,他们穿过
市场大街上由一些爱看热闹的教徒所组成的夹道欢迎的行列,穿过拉丁学校之下
的阶梯,一直走到市教堂。
我也是在这个教堂接受的坚信礼仪式。
无法证实是谁担任了他的教长,有可能是克雷姆,或者是科斯特林。我的教
长叫马丁· 勒歇尔。不久前,他还给我写过信,我没有回信,因为一个人很难给
自己的童年写信。
我跟在神甫后面走着同一段路,并且在最近我的一个侄女的坚信礼仪式上又一次看到了这样的队伍:牧师穿着黑色的飘动着的法袍走在所有人前面。这样的景象让我感动。那时候,当我穿着一件破烂而窄小的西服走在这虔诚的队列之中时,我并没有想到荷尔德林,没有想到所有的这些前人,没有想到,年复一年一切照旧,没有想到充满期待的教徒、赞美诗以及神甫和接受坚信礼的人之间的问答游戏,他们之中的一些人必须背诵出戒律,而另一些人在神甫提出不怀好意的“这是什么?”的问题之后,必须从问答手册中找出各种解释。这句如雷贯耳般“这是什么?”多年以后仍然在要求人们对它做出回答,它也还在荷尔德林晚期的诗
作之中一闪而过,这句使我感到困惑的“这是什么?”
这个过程中的任何一次停顿都会直接受到主的责备,之后,神甫朗诵坚信礼
箴言。我的坚信礼箴言在士师记的第5 章,31诗行:
“耶和华啊,愿爱你的人
如日头出现,光辉烈烈。”
我没有学会这样的内心的光芒四射。
他的箴言并不为人所知,有很多箴言可以适用于他。然而,他身上闪耀着的
可能是另一个太阳。
他们行过坚信礼、被纳入教徒之中后满心畏惧地跟在神甫后面*回到教区
时的景象十分感人。他们不会想到这些,就如我们也没有想过这些一样,因为这
些纷繁杂乱已经让他们有些疲惫。庆祝还在继续,还有在喋喋不休的亲戚圈子内
将要举行的丰盛聚餐。还有礼物!我当时得到的是一辆自行车和一本新约,1947
年由巴登符腾堡州享有特权的圣经机构出版,“纽约的美国圣经协会向德国新教
救济机构捐赠物资使其成为可能”。
他们在教区门前等待他,母亲、兄弟姐妹、祖母、比尔芬格教父,来自马克格勒宁根的福尔玛一家以及来自勒士高的马耶尔一家。新西服使他感到全身僵硬,衬衣的麻纱使他的脖子发痒。他们在他头发上涂了太多的粉,一整天下来,他都感觉它像个便帽。节庆的餐桌边,他坐在高级行政长官比尔芬格和祖母中间。比尔芬格回忆起荷尔德林的两位父亲,他们都和他是朋友,眼泪涌进母亲的眼睛。科斯特林时不时朝他鼓励地点点头。克拉茨一面不断地摇着餐巾,一面劝着来自邓肯多尔夫的耶尔格教授的遗孀。
耶尔格夫人送给接受坚信礼的男孩一本希勒的《誉神圣歌集》,这使他十分着迷,因为它非常有名,也是一本经常被克拉茨引用的书。现在,他除了已经拥有教科书、戈克所的少量书以及洛恩施奥德姑妈留给他的一些书( 而这些书却都由母亲来保管),也拥有这本书了。科斯特林激动地、带着极其强调的语气朗诵着那些弗里德里克· 耶尔格作为题词所写进去的诗行:
“道德理智于我们何益?
抑或博学至学富五车? 。 想看书来
Ⅰ 两位父亲(15)
而借助敏锐的才气,
不断由一些结论推导出另一些,
最终,人将何得?
人是智人,是愚者。
背离了对耶稣基督热情洋溢的认知。”
没有人朗诵过。谁讲话了?果真有个人曾经发表过一番讲话吗?符腾堡的坚信礼是一种仪式。在诺尔廷根,自从1949 年我的坚信礼以来,一切就没有任何改变。我就以这样的形式和程序回忆着。如果人们借助想象去经历历史数据,真理就能变成现实,然而却是一种包含了两种现实的现实:被描述者的现实和描述者的现实,第二种现实总是占上风。
因此,我写道:科斯特林朗诵了。这是可以设想的,也可以想到,他是如何朗诵的。
在诺尔廷根时,荷尔德林就已经开始写诗歌了,并且“很早开始,他就确定了自己对希腊罗马古典作家的偏爱,这构成了他性格的主要特点”。之后不久,他在一首诗里传统而谦卑地对邓肯多尔夫的老师们致以了谢意。他把自己最初的尝试给科斯特林或者克拉茨看了、朗诵了吗,或者是给朋友们,比如比尔芬格?有这个可能。
他的第一批诗作里就有一首是写关于诺尔廷根附近的哈尔德的隐匿处的,这首诗已经流失;还有一首,是他33 岁时在那里停留之后返回诺尔廷根时写的:“那便是乌尔里希曾经过之地。”我孩童时,曾几次漫游到那里,坐在岩石裂口的入口处,幻想着,不是因为荷尔德林,而是因为哈尔德的吹笛人,豪夫的《利希腾施泰恩》中我最喜欢的角色:
“这个具有决定性意义的一天之后的那个夜晚把乌尔里希公爵和他的随从们带进了森林的一个峡谷之中,此处的岩石和丛林形成了一个安全的隐匿之处,并且至今农民们还把它称为乌尔里希之穴。是哈尔德的吹笛人在他们逃亡路上的紧急情况之下救星般地出现了,并把他们带进了这个峡谷,这里只有当地的农民和牧人知道。”
那时候我还不知道他经常在这里停留。现在,为了一段真理不至流失,我大可以援引卡尔· 戈克或者古斯塔夫· 施瓦布,我让他和他的半个兄弟卡尔漫游穿过迦尔根山,穿过树林,跳过石块,那是5 月的一天,他14 岁,而弟弟还不到8 岁。他们找到了乌尔里希洞穴,那个“隐匿之处”,他们在四周爬来爬去,弗里茨讲述着吹笛人,这个人是忠诚的化身。他们走路走累了,弗里茨从口袋里掏出一本小册子,克洛普施托克的《荷尔曼战役》,朗诵起来。年幼的弟弟张着嘴倾听着,他几乎什么都不懂,而弗里茨也不想向他讲解什么。就这样,这些词语美丽而陌生,对年长的、都已经熟知它们的哥哥来说,这是一种幸福。
来吧,我要回家了,否则要到夜里了。
两人的头脑里回响着书里的那些有力的句子。他对离别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