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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一直想带我来吗?”慕长音却是摇头,笑着道:“那就让它永远留在这座山上,况且,在这里,我亦度过了一段最干净的日子。”
虽然不多,但是那段日子中她的确过的很干净很平静,也渐渐地生出了家的感觉。
宗不寂没有反对,她回来了,那罐子里的东西于他而言便不再那般重要了。
两人上了山顶,在一处断崖前停下。
慕长音打开了罐子的盖,随后想起了什么,便看着身边的男人,“你之前将这东西收在了哪里?”
“屋子旁边的一处空地。”宗不寂道,“等我给你报了仇,我就和你一起撒入大海。”
慕长音心中一阵轻痛,声音也随之沙哑,“你这个傻子。”
活了三辈子,在血腥中走出,她不是一个轻易感动的人,可是这个男人,却总是能够让她动容。
用他和着血泪的深情。
宗不寂笑了笑,如果这是傻,那他甘愿当一个傻子。
慕长音转过身,欲抬手将罐中的骨灰拿出之时,却碰到了一块冰凉的硬物,她一愣,随后拿出,又是一愣。
那是一块玉佩,通体血红,上雕着飞凤,角落处还有两个小字——丫丫。
她握着冰凉的玉佩抬眸看向宗不寂,“这是……”
“你的。”宗不寂回道。
慕长音自然是知道这玉佩属于她的,只是却不想竟然还在,这是当年她穿越而来之后就带在身上的。
丫丫,或许便是那原主的名字。
她曾想着就用这个名字,只是后来被迫入了情楼,便不再用了,她已然占据了原主的身体,不该在用鲜血污了她的名字。
所以,她还用慕长音。
这个背负了一身罪孽的名字。
她弃了原主的名字,却留下了这枚玉佩,而这枚玉佩,也成了她上辈子所拥有的唯一一件没有沾血的东西。
所以,她送给了风载秦。
而当时他也收下了,那时候的她以为他收下了,便是收下了她的眷恋之情,她为此欣喜若狂,可是最后只是得到了绝望。
“我不是扔了吗?”
是扔了。
风载秦在离开苍茫山那一日,他还给了她,让她死心。
她接过了,却没有死心,也没有留下那玉佩,而是转手就扔了,扔下了山崖。
她告诉他,既然他不要了,那就扔了吧。
可不曾想,最后竟然落到了宗不寂的手中。
“你……”
“当年,我到山崖下捡了回来。”宗不寂轻声道。
慕长音已然猜到了他的答案,可是听了仍是动容,苍茫山山崖深不见底,别说是找一块玉佩,便是下去,也是危险重重,而他不但下去了,还将玉佩完好无损地捡回来。
“玉佩落到了崖底的树枝上,所以没摔碎。”宗不寂继续道,声音柔和,“他不要,我要。”
慕长音眼底一热,“别要!你又不是捡垃圾的,别人扔了你捡来算什么?不要了,我再送你一块!”
说着,便扬手要扔。
“你再扔我便再捡一次。”宗不寂没有动手阻止,却道。
“怎么?”慕长音挑眉,“觉得我送不起你别的?”
宗不寂却是认真,“以后再送我别的,但这块也要!你的东西,我都要!”
“不寂,贪心可不好?”慕长音摇头叹息道,眼底却有着温暖的笑意,她明白他的意思,不是霸道的占有欲,而是在告诉她,她的心她的爱恋,并不是一文不值。
那一年在苍茫山崖边,她的心被风载秦践踏的一文不值。
他却告诉他,风载秦不要的,他视若珍宝,求之不得。
“给我。”宗不寂目光紧锁着她。
慕长音弯嘴一笑,伸手将玉佩递给了他,“好。”
宗不寂紧紧握着,如握着珍宝一般。
慕长音转身,笑着将罐子中的骨灰轻轻地洒出,让它随着山涧的轻风回归大地,这是她上辈子最后的残留,今日之后,便真的彻底和那一辈子割裂了。
不过,她欣然接受。
最后,她连那罐子也扔下了山涧,运功驱逐了手上的残留,转身对着身边的男人笑道,“走吧,不寂。”
早晨的阳光照在了她清丽的脸上,灼灼如夏花。
……
宗州不大,宗州城更是不大,所以在频频发生命案后,整个宗州城风声鹤唳。
街上的行人少了,连平日最热闹的青楼酒馆也清净了不少,虽然死的都是五到十五岁的孩子,但是谁家没有孩子?而且,谁也说不准会不会有朝一日死神会落到成人的身上。
两人下山之后,宗不寂便立即带着慕长音去城里最好的酒楼,像是生怕她饿着似的,两人才坐下,便一个劲的点菜。
若不是慕长音叫住,恐怕一桌子也摆不上,“你把我当猪养啊?”
宗不寂没反驳,只是笑笑。
慕长音气结。
而这时,忽然走来了四五个大汉,根据他们身上的穿着,估计是衙门里的捕快。
“各位有事?”宗不寂起身,沉着脸道。
慕长音没理会,继续静静地吃着,这一年她已然习惯了宗不寂处理一切事情,起先她有些不安,怕自己习惯了之后有朝一日要改也改不过来,不过后来便释然了。
既然动心了,何必要顾忌那般多?
更何况要这个男人变心恐怕比要天塌都要难,至于其他的变故,她——不允许!
“你们是江湖中人?”其中一个看似带头的捕快沉声开口。
宗不寂也没客气,“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既然是,那就请跟我们回衙门一趟!”那捕快道。
宗不寂冷笑:“为何?”
“为何?”那捕快沉声道,“最近城里发生了二十多起命案,大人吩咐了宗州城内所有的生面孔,尤其是江湖人士都要回衙门接受问话,排除做案的嫌疑!”
“我们昨日猜到宗州,今日才进城,如何杀人?”宗不寂冷笑。
那捕快皱起了眉头,“既然你们没做,那怕什么跟我们回去?”
“如果我们不走呢?”宗不寂反问。
那捕快也怒了,“我们是在执行公务,如果你们不配合那就不要怪我们不客气了!”
“好。”慕长音停下了用膳,在宗不寂动怒之前站起身来答道,“既然是例行公事,那我们怎能不配合?”
宗不寂皱起了眉头,他没想到一进城就让她受这等委屈,“长音……”
“没事。”慕长音看着他,“既然我们没做,有什么好怕的?”说完,又静静地凝视着他。
这一年来他们日夜相处,便是一个眼神,宗不寂也能猜出一些什么来,见她如此,便点头,“好,但先吃完了早膳!”
“嗯。”
慕长音这般自然不是怕惹麻烦,而是她也想看看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来之前,宗州至于她不过是和宗不寂的身世有关,而如今经过昨夜和今早的事情,宗州对她便有了特殊的意义。
她不允许有人用血腥来玷污了这个地方!
宗不寂坚持要用完了早膳才走,几个捕快虽然不满,但是也没有坚持,毕竟将事情闹僵了对他们也没好处。
而在两人用早膳之时,那几个捕快只留了一下在旁边等候,其他的人则在酒楼各处查看,待宗不寂和慕长音可以动身了,便见几个捕快又带来了几个人。
不问也知道是和他们一样的。
宗州虽然归到了临国的疆域中,但是还是临国和奉国的边境之城,所以这里的外来人还是挺多的。
这也正是让衙门的人头疼的事情。
一行人一路沉默地到了衙门。
而刚进衙门的大门便听到了里面传来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喊,而衙门的门口外也围满了百姓。
从百姓的私语之中,慕长音得知了昨夜城中有多了一具尸体,是一个十岁的小女孩,尸体摆在了衙门的公堂上,旁边跪着女孩的父母,那母亲哭的几欲晕厥,父亲强撑着,但是也是满脸的悲痛。
此时,云州城的城守已经高坐公堂,脸色也是极为的难看,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正在检验尸首的仵作。
因为堂中放着尸首,捕快便让他们一行人先站在一侧,待堂中的事情处理好,再让大老爷问话。
慕长音看了一眼那堂中的尸体,这不看还好一看顿时心惊,饶是她手上沾了不少人的血,饶是见过了许多的死人,可是这一刻,她却还是心惊。
那尸体不是支离破碎,而是完好无损,只是,却像是被煮熟了一般,可怖不已。
“别看。”宗不寂一手搂住了她的腰间一手挡在了她的眼前。
慕长音摇头,“我没事。”
宗不寂却没放下手,直到仵作验好了身体方才放下,而在这期间,慕长音也听到了不少的抽气声,甚至还有人冲出去呕吐了起来。
仵作验好了尸体脸色也是发青,“启禀大人,尸体上并无表面伤痕,也无中毒的迹象,死因……应该是窒息……而死者的身体……被蒸煮过……和之前的命案手法一样……”
“啊——”那母亲终于崩溃了,厉喝了一声便晕死了过去。
“来人!快,快去请大夫!”城守见状连忙喝道。
一个捕快赶紧上前领命,然后便冲出去找大夫。
“大人,伸冤啊!”那孩子的父亲抱着妻子哭了出声。
城守脸色铁青,“你放心,本官一定会查明真相,将这等穷凶极恶的杀人凶手缉拿归案!”可这话便是说的再坚定,还是无法安抚受害者家属的心,更无法让家中有孩子的百姓安心。
因为这已经不是第一桩也不是第二桩而是第二十八桩,宗州城才多大?还能有多少个孩子?
“快!快让开!”这时候方才出去的捕快拉着一个年轻男人进来。
“郭大夫,你快看看这妇人!”城守见了来人忙起身道,阻止不了命案的发生他已然是大罪,如果又发生死者家属出事的事情,他恐怕更不会有好下场!
那郭大夫忙鞠了一个躬,便上前为那妇人急救。
而慕长音则因为身后宗不寂的变化而蹙了蹙眉,在那郭大夫进来的那一刻,他的身子明显震了一下,随后,搂在她腰间的手也紧了一些。
她没问他,而是先仔细打量着眼前的男子。
男子不到三十,相貌平凡,不过那一手救人的手法却是高明,几下银针下去,妇人便幽幽转醒。
医术应当不弱。
妇人转醒之后,先是一愣,随后又大哭了起来,挣扎着要扑向堂中的尸体,“我的女儿……我的女儿啊……”
丈夫将她紧紧抱着,也哭了起来。
顿时一阵悲痛笼罩着整个衙门。
“大人。”那郭大夫站起身看了一眼堂中被白布盖住的尸体,脸上也泛起了激愤的神色,然后跪下,“还请大人尽快缉拿凶手,为这些无辜的孩童报仇!”
城守沉声许诺,诺言虽说的斩钉截铁,可是却没有什么分量,这时,方才那带着慕长音等一行人来的捕快上前,说请来了最近城中出现的新面孔,让大人一一审查。
城守闻言,当即命人先将尸体抬下去,再让一个捕快送那对父母去后堂休息,然后,沉着脸让人将生面孔带到堂前来。
而这时候,那正要离开的郭大夫在见到宗不寂的那一刻,诧异地叫了出声,“是你?!”
这话引起了堂中所有人的注意。
城守更是眯了一双眼睛,“郭大夫,你认识此人?!”
而方才和宗不寂差一点起了冲突的捕快更是已经将手放在了腰间的佩刀上,似乎生怕宗不寂会动手一般。
紧张在公堂上蔓延。
其余的人更是用怀疑和恐惧的目光看着宗不寂。
慕长音在他怀中自然也逃不掉,只是她也不慌,而是侧头看着他,“你认识这人?”
宗不寂低头看了她一眼,“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