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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即便是整个人难受得昏昏沉沉的,恹恹欲呕,我也强行忍着。
迷迷糊糊中感觉窗外似乎天黑了,可队伍仍没有停下来的迹象,在若薇的不断埋怨声中,到了一处山坳的入口,才停下来扎营。
夜似乎很深了,四周寂静一片,只有营地里的火堆燃烧在咧咧作响,进了营帐后,我连晚餐都没吃便一头栽倒在地榻上,终于没有了颠簸,可以平稳得躺着了,随着各种不适的慢慢减轻,我很快便沉睡了过去。
一阵奇怪的嘈杂声将我惊醒了过来,迷迷糊糊中只觉得帐外人头攒动,还夹杂了交错纷乱的脚步声、马嘶声、怒吼声、刀剑交击声……甚至还有惨叫。
等等,惨叫!我一个激灵事?
还没来得及坐起来,若薇已经从我身侧一跃而起,因为是和衣而睡,我们倒也没有手忙脚乱,只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听着外面的吵杂喧哗,我们面面相觑,只觉得心里扑通扑通挑个不停。
“我出去看看,”黑暗中看不真切。我听出了若薇语气中的焦急和颤抖,难道是遇上盗匪了?如今边境混乱,不排除有人趁乱打劫杀人,可是以褚隽明和他所带的人的功夫,想来对付一般的盗匪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我一把抓住若薇的手,低声将我的分析说给她听,感觉她慢慢镇定了下来。
如今我们地所处的营帐在整个营地的最中心,如果混乱中冲出去,绝对免不了被意外波及,又想着褚隽明他们应该应付得来。我们便没有轻举妄动。
为了不引起注意。我们不敢点灯。黑暗中我和若薇商量着将一些必备地物品收集起来扎成包袱。以备万一。
外面地打斗声越来越激烈。随着不停地惨叫传来。我开始感到不安。慢慢地再也无法维持镇定。究竟是遇上了什么。这么久了都还没有结束打斗?
若薇和我靠坐在一起。很明显也开始觉得不对。借着帐外地火光。我们对望了一眼。明显都看到了对方眼中地惊疑和担忧。看来不能再等看。
和若薇快速地商量好后。正准备起身。突然整个营帐一晃。随着一声惨烈地叫声。一个背影撞到了我们地营帐上。“扑”一团乌黑地液体飞溅在帐幕上。那个背影随即滑了下去。
我惊得心里一颤。呼吸都急促起来。胸口发闷。心口涌起一丝隐约地疼痛。不能激动。我反复深呼吸着。强迫自己镇定。
事情好像并不如我们所想。因为帐外越来越密集地惨呼声中竟隐隐夹杂着我听不懂地凤鸣国语言。该怎么办?冲出去?还是继续等待结果?
惶恐不安中,外面的打斗已接近了尾声。兵器交击声渐止,却始终没有人闯进我们的营帐。
“应该不会有事了。”我不太确定地安慰自己和若薇。
然后外面传来了脚步声。似乎又不少的人涌入了营地,接着我们的帐帘一掀,一个人探身进来。
随着突如其来地刺目火光,我心里骤然一紧,呼吸急促起来。来人穿着地竟然是我早晨见过的岐军服饰,手里的剑挑开帐帘,冷冷地打量我们。
难道偷袭我们的是岐军?褚隽明的人都被杀了?我心里一沉,矛盾夹杂着苦涩涌起来,右手紧紧拽着若薇,看来牟离是去不成了!
一颗心晃晃悠悠地直坠谷前发黑,我晃了晃,被若薇一把扶住,惊呼道;“姐姐,你……”
她还没说完,门口的人便打断了她,声音不带任何感情地命令道:“你们出来!”
我站稳身子,示意若薇不要出声,事到如今我已经猜不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我死死拽住若薇的手,跟着那个士兵朝外走,脚下迟疑,却也不得不朝前迈,刚一出营帐,还没来得急抵御眼前耀目的火光,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便扑面而来,我呼吸一窒,胸口涌起一股强烈的胃酸,激烈地翻腾着。我不敢吸气,用手捂住嘴,将喉头的恶心强压了下去,右手越发拽紧了若薇,然后举目打量四周。
只见营地周围整齐地围满了人,身着统一的岐国军服,而在营地中,横七竖八地倒伏着尸体,有岐军的,更多的是这次押送我们去牟离的褚隽明地人。
我脸色发白,看着营地中的岐军士兵正收拾着四散地尸体,将他们一一抬到一边堆放在一起,不远处已经堆成了半人高的一堆。
若薇在一侧扯了扯我地手,语带颤音道:“姐姐,他们想怎么对付我们。”
我强压着胸口的反胃,费力地低声对她道:“我也不知道,但应该不会杀我们。”
我们被带着朝岐军那边走密密麻麻的人墙,一张张面无表情的脸,额上开始冒出冷汗,我其实只是在安慰若薇,如今对于岐军来说,我们是跟褚隽明一道的,照今晚的阵势,即便他们要说我是奸细,我也无法辩解,我更不能跟他们提我们和芙蓉堡的关系,那样说不定会将凌奕陷入更被动的境地,所以我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走得越近,我只觉得所有的人都在逼视我们,我浑身冷汗涔涔,脚下虚浮,原本就虚弱的身体如今更是几乎虚脱,好几次都靠若薇扶着才没踉跄摔倒。
眼看就要走到岐军中间,突然眼前有两个士兵抬着一具尸体从我们跟前走过,我下意识的看过去,竟然是多日来一直给我们驾车的车夫,他浑身是血,右手被人砍断,再往下看,胸腹竟然被劈开,腹腔里的肠子流出体外,狰狞地晃动着。
我再也忍不住冲往喉头的刺鼻恶心,脚一软,跌跪在地上,翻江倒海地呕吐起来,可胃里空空如也,只能吐出几口酸水,到了最后连胆汁也吐尽,却还是不停的抽搐干呕着。
若薇吓坏了,跪坐在我身旁,不停的给我顺着背,我身体如同打摆子一样颤抖着,头眼昏花,再也无力站起来,朦胧中只觉得前面围在一起的岐军士兵让开了一条道,有人举着火把从那头的黑暗中走了过的两人中其中一个身着铠甲,腰佩巨剑,走路带着金属撞击的噌噌声,而我的心神却被他身侧那个身影摄走。
好熟悉的身形,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我心里一颤,眼前模糊地更厉害,却死死咬住唇,拼命睁大眼仰头看着那个走近的身影。
真的是他!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不对,我一定是产生了幻觉!心跳愈发加速,虚弱不堪的身体根本无法承受心脏处传来的钝痛,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眼前阵阵发黑,终于在那淡青色身影停在我跟前的一刻,晕了过去。(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
第五卷 生死契阔 157章 重逢不是偶然(上)
“好晕,”睁开眼,顶上青灰色的帐幕旋转着直逼眼球,似乎要整个压下来,太阳穴一跳一跳的疼,感觉就像严重的宿醉未醒。
我连忙闭上眼深呼吸,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去将药再热一次。”
我仍不敢睁眼,听着有人应是之后离开,然后便有脚步声来到我身边。
“终于醒了,还是很难受吗?”温暖的掌心探上我的额,仿佛自言自语,“没有发烧,哪里不舒服?”
我呼出一口气,再次睁眼,终于不再天旋地转了,然后便迎上一双关切的眸子,漆黑如墨的的瞳孔中映出我苍白的脸,凌落憔悴得有点不忍目睹。
我眨着眼,努力确认自己不是身在幻觉中,张了张嘴,声音嘶哑干涩,“阿龙,怎么是你?我在什么地方?”
“你在我帐中。”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清朗,却少了几分不羁和随意。
我挣扎着要坐起来,却浑身无力。阿龙伸手到我身后,半扶半抱的帮我坐起来,然后在我身后放了两个垫子。
许久不见,突如其来的肢体接触让我尴尬万分,脸上不由得发热。
阿龙帮我把身上的杯子掖了掖,抬起头来,见了我脸上的神色微怔了一下,随即失笑道:“许久不见生分了,这可不像你。”呐呐地没有出声,却忍不住打量他,还是那张俊逸的脸,淡青色袍子绣着暗纹,袖口袍裾是银丝滚边,华丽却又低调,乌黑的发在头顶束了个书生髻,和以前的样子没什么变化,可是我又总觉得有哪里不
我怔怔地看着他。看得他有点愣,片刻后才笑起来,“我脸上有灰吗?还是许久不见想我想得呆了。”
我愕然失笑。果然还是那样子。总不太正经。不过心里暖暖地。这便是他乡遇故知地感觉吧。
阿龙也跟着笑起来。笑得随意亲切。仿佛又回到了当初在栖霞村地日子。我突然想起他当初地不辞而别。顿时收住笑。犹豫了一下。终于开始开口了。“你。当初为何不辞而别?”
他一怔。随即收住笑容。一双眸子深深地看着我。看得我有点心慌。
刚想转移话题。哪知道他便幽幽道:“你要嫁给别人。难道让我留在那里送你上花轿?”
我立即语塞。局促地不敢看他地眸子。心里顿时后悔起来。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我白痴啊。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难道是身体变差了。人也变笨了。
谁知道他突然伸手敲我地头。戏谑道:“你傻啦?当初也没见你这么不安。难道是后悔了?那如今还来地及。我随赤。为了不再继续这个尴尬地话题。只好道:“若薇呢?她在哪里?”
阿龙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面色转淡,“那丫头守了你一夜,我刚让她睡觉去了。”
我总算松了口气,抬头四下打量。这是一个大得让我有点乍舌的营帐,最无语地是竟然还分为里外两间。我如今在这里间的一张宽大的卧榻上,身上的被子身下的软垫。无一不是精致华丽,地上铺了厚厚地毯子。上面还绣了繁复的花纹,四周书案桌椅茶几齐全。连落地的灯柱上都是繁复的雕花,如果不是头顶和四周的帐幕,我还以为自己是在一个奢华的房间内。
我不是在岐军的军营吗?心里狐疑,阿龙怎么会在这里,还住着这么豪华的营帐,军旅生活不是很艰苦的吗?他是什么身份?
见我四下打量,阿龙没有说话,站起身来去倒了杯水给我。
我连谢谢都忘了说,只是看着手里地杯子,是极细腻的瓷器,虽然我不懂,但比我在前世见过的骨瓷茶具精美了不知多少,杯中茶香扑鼻。
竟然在军营中还能这么奢侈!我心里的疑惑越来越重,抬起眼看着他,却见他一副了然的样子,平静道:“想问什么就问吧。”时不知道怎么开口,只是看着他站在我跟前,不同于刚才坐着,挺拔的身形虽然熟悉,却多了不凡的优雅气度,举手投足间带着说不出的贵气,呃,这是我第一次见他就发现了的,可是相处久了,渐渐就忽视掉了,但如今突然再见,却觉得他身上那逼人的气势让我无法再忽视,想起当初凌奕调查到地信息,再结合如今的情形,我心里一个激灵。
“你,恢复记忆了?”我找了一个比较折中地方式询问。
“嗯,”阿龙点头,“在芙蓉堡的时候就恢复了。”
“那你不想告诉我点什么?”我试探着问。
“你已经猜到了,不是吗?”阿龙微笑起来,神色间仍然有些满不在乎。
“别打哑谜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心火突然就冒起来,压也压不住。虽然隐约猜到一些关于他身份的线索,可我却没有丝毫的畏惧,下意识的觉得,他还是那个阿龙,他不会伤害我。
“嗯,”他没料到我会发火,怔了一下,反而释然地笑起来,“你真是一点没变,好吧,我老实交待,我叫萧他的名字,隐隐觉得在哪里听过,突然一怔,“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