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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咱们双双把家还,我就吸个够,命是自己的,我不愿戒了,看在夫妻一场的情分上,你还不成全我?与人方便,与己方便。
要不要我现在就打铃告你啊?支远咬牙道,真是个歹毒的女人。
庄羽说,谢谢夸奖。
我一直以为你同我好,就是看上了我的歹毒呢。
原来不是啊?支远说,庄羽,我真是爱你。
只要你愿意,我把心掏出来给你,只求你再不要吸!庄羽冷笑道,我要你的心于什么?凉拌?爆炒?我还嫌腥呢!你连心都乐意给我吃,还在乎为我搞粉吗?告诉你,支远,你有短在我手里攥着呢,我就爱大义灭亲!别人不信,你还不信吗?!支远傻了,拼命抽烟。
庄羽把手指按在呼叫铃上,最后通牒说,没那么复杂吧?我快忍不住了。
最后一分钟。。。。。。支远猛地把只吸了一口的烟扔掉,说,好吧。
庄羽,既然你自觉自愿,你爹妈都拿你没办法,我帮着害你一次吧。
记住,将来成了鬼,不要怨我。
只是医院看守检查甚严,你又不是不知道。
怎样才能把粉弄进来?庄羽说,这个就不干我的事了,嫁汉嫁汉,穿衣吃饭。
你既是我爷们,就该搞得到。
抓紧时间啊,我快打熬不住了。
支远咬着牙关说,好。
我给你去槁。
只是,我最后再求你一次,给你搞来了粉,你就心安了。
假如你能忍,可千万顶住,别吸了!熬到这个分上,不容易,为什么要亲手毁了前面的心血!庄羽厉声道,你还罗嗦什么?要不我现在一头撞在墙上,死给你看好了!看她那横眉立目痛不欲生的样子,真不是假话。
支远百般无奈地出去了。
范青稞矛盾了一小会儿。
是不是马上报告护士,或者直接找简方宁?但庄羽的话,绊住了她的脚。
命是自己的。
是啊。
命,是自己的。
假如有人不珍惜自己的生命,你劝有何用?你劝得了一时,劝得了一生一世吗?过了一会儿,支远回来了。
庄羽问,办了?支远答,办了。
到底是谁啊?跟地下交通站似的。
庄羽一听海洛因有了着落,心情好些。
支远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范青稞,庄羽说,放心吧。
自己人。
支远说,三大伯。
庄羽说,你让他通了消息?支远说,是。
让朋友送来。
庄羽说,进得来吗?搜得那么严?你还得有第二套方案,前仆后继,万无一失。
正说着,支远肚子上的铁蛤蟆,又蹦了起来。
支远赶紧撩开衣襟,看了一眼,说,这么快。
庄羽说,什么?支远说,你要的东西。
庄羽不耐烦,我问的是,BB机上写的什么?支远说,一句很美妙的话,送你一束钻石玫瑰。
庄羽说,还是不会办事,我不喜欢玫瑰,喜欢非洲火鹤和泰国兰。
支远也不答话。
三个人就静静地躺着,等待就要发生的事。
过了一会儿,席子洗衣服回来,就四个人静静地躺着,好像停尸。
资料在德国汉堡市区某公园旁边,正好处在一所学校和一所公墓中间,出现了一问搭的小板房。
门上贴着一张纸,纸上写着:药物咨询发放点。
这就是汉堡市官方设置的〃药品〃供应点之一。
自1994年5月以来,瘾君子可以从这里得到国家免费供应的新注射器,还有消毒用的酒精棉花球。
据说此举既可以打击走私毒品的犯罪活动,又可以帮助吸毒者戒毒。
1992年,瑞士政府为了管制毒品交易和吸毒者滥用针头,尝试给吸毒和贩毒者提供场所,设置了苏黎世毒品市场。
毒品市场原来是一个废弃的机车场,肮脏龌龊。
那里满地都是废针头,飞舞着沾满血迹的布和一团团包装毒品的纸。
每天,一些身无分文的瘾君子,到这里来,靠拣别人海洛因瓶子里的残渣过痛。
5000多名吸毒和贩毒者,把这里当做天堂,与毒品有关的谋杀案,不断发生。
这里被称为恐怖的〃红灯区〃。
西班牙和意大利的几百名学者、教育工作者和社会工作者,联合上书,要求彻底为吸毒者正名,并由国家专卖毒品。
他们的主要论据是,历史已经证明,用警察镇压的方法,无法取得反毒品斗争的胜利。
再这样继续下去,只能使国际贩毒集团更加富有。
国际刑警组织秘书长雷。肯德尔,公开建议,对一切毒品解禁。
他的爆炸性建议,使全世界为之震惊。
荷兰1976年通过的一项法律规定,容许消费和出售软毒品(主要是印度大麻),零售毒品不超过30克的毒品贩子,可以不受处罚。
该法律还允许开设吸毒场所,条件是不得做广告,不得向16岁以下的未成年人,出售毒品。
软毒品在西班牙也被官方容许其存在,这样,西班牙的一些地区,就成了拉叮豪洲毒品运往欧洲的转运站。
1994年1月,意大利国会通过法律,规定拥有旨在个人消费的毒品,不是犯罪。
只接受吊销驾车、持枪执照的处罚。
1994年,德国宪法法院裁定,拥有少量毒品是合法的。
欧洲禁毒,已无良策可施。
权威人士认为:肯定会出现这样的常烘……一边是瘾君子们,在注射点慢慢地在给自己从容注射毒品,一边是手里拿着登记表的社会教育家,坐在一旁苦口婆心地求他们戒掉毒品。
瘾君子在微笑。
楼道里传来对话声。
呵,谁的红玫瑰,这么漂亮!简方宁的声音。
一个年轻男人,送给庄羽支远的。
我说要检查,他说是花店的人,受顾客的委托送花。
只要收件人在单子上签个字,他就可以交差了。
我还从来没碰见这样送东西的,他又急得要命,说车里还有一堆花要送,晚了就蔫了。
放下花就走了。
您看怎么办?周五的声音。
简方宁把花束拿在手里,纯正高贵的钻石玫瑰,花瓣像紫红色的天鹅绒,愤怒地开放着。
细弱的花茎好像承受不了露水的重量,微微弹动着,把溶解了香气的水珠,轻轻抖落。
好了,周五。
你忙去吧,这花由我处理。
简方宁抱着玻璃纸包扎的红玫瑰,走进13号病室。
院长好。
几个人同时坐起,恭敬地打招呼。
今天是情人节吗?日子也忙糊涂了。
院长说。
庄羽看着红玫瑰,有些紧张。
倒是支远比较镇定,说,庄羽朋友多,听说她住院了,送花慰问。
说是送给我们俩的,其实是给她一个人的。
范青稞心想,支远把自己择得干净。
简方宁轻轻俯下头,嗅着花,说,很香。
庄羽直盯盯地瞅着花,牙把嘴唇咬得出血,简直想一把抢过来。
简方宁觉得她神色奇怪,说,庄羽,你非常喜欢红玫瑰吗?是啊。。。。。。那当然。。。。。。不过。。。。。。庄羽颠三倒四。
简方宁抱着红玫瑰,若有所思,小心地躲开茎上的紫红色尖刺,用手指抚弄着不多的几片绿叶。
支远见事不好,院长再这样研究下去,只怕钻石玫瑰的秘密就掩藏不住了。
庄羽急于吸毒,已乱了方寸,他得火力支援。
干脆装出满不在乎的样子说,院长也是很喜欢红玫瑰啦?这束花,大约需要几百块钱,一般工薪阶层恐怕买不起。
不过院长是高级知识分子,当然不在此例。
院长要是喜欢,就送给院长了。
搁在院长的办公室里,谁见谁爱,比在我们这儿堂皇多了。
庄羽,你说是不是呵?庄羽不知支远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想他多谋略,估计不会错,忙接上茬说,是啊,玫瑰花虽贵,只要院长喜欢,我就送给您了!听他们这样一应一和,那丛美丽的花,好像在怀中燃烧起来。
简方宁马上把花推给庄羽说,给你。
一会儿找护士要个大瓶,把它好好养着,能开一个星期呢!简方宁出去了。
范青稞真希望简方宁能回头看她一眼,一定使个眼色,叫她重新检查这束妖冶的花。
可惜啊,简方宁头也不回地走了。
庄羽立刻说,席子,你给我看着点门。
若是护士来了,你就拦着她,说你头痛,支她给你去拿药。
席子堵到门口。
庄羽三把两把撕开精致的包装纸,裸出花朵。
她狂躁地把每一朵钻石玫瑰都掰开,扔在地上,在花瓣和茎叶里寻找。
他妈的,藏哪儿了?比密电码还难找!支远,你没看错吧?她气急败坏地嚷道。
那行字还存在BB机里,不信你可以看。
支远说着,要掀裤腰。
嗨!找到了!藏得真够严实的了。
那小子还挺内行,不凑近,根本看不见。
庄羽说着,从花茎里拖出极小的一个塑料纸包。
飘落的玫瑰花瓣,带着无声的水珠,铺在地上,好像一片洗过的红毯。
庄羽拿起塑料包,颠颠地跑向厕所,那是病人作案最方便的地方。
若是病人之间相互发现了,也无人报告。
范青稞把散落的花瓣扫在一处,红丝绒受了践踏,被庄羽手指撕扯过的地方,留下清晰的红指纹,渐渐地沁出茸茸的红水,好像谋杀案唯一的线索,她想,这是世界上最倒霉的钻石玫瑰了。
支远看着她,说,大姐,我看你和我们不大一样。
范青稞口里说,哪里不一样呢?心里想,这个男的比女的更难对付。
支远说,你不够坏。
范青稞说,坏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变坏。
支远说,我知道你现在心里想的是什么?你怪我没有拦住庄羽,还帮助她吸毒。
对吧。
范青稞说,你猜得不对。
我想的是,把剩下的玫瑰花。
赶快找个瓶子装进去。
花也是有眼睛的,它们看到许多同伴被撕成碎片,不知道还肯不肯继续开了?支远说,想不到大姐这么多愁善感。
正说着,庄羽回来了。
范青稞失声问,这么快?庄羽她笑道,又不是生孩子,你以为要多长时间?她的精神果然抖擞起来,非常想同别人说点什么。
就问,大姐,你去过院长的房间,里面是不是很豪华?哪天我真的送她一束红玫瑰,比今天的还好。
范青稞说,不。
四面墙上都是光光的,也没有花瓶。
庄羽说,那我就买一个贵重的花瓶送她,毕竟今天的海洛因是从她手里接过来的。
这真是一个绝妙的讥讽。
从一个戒毒医院院长手里拿到的毒品,味道格外好呢!不管怎么说,我得谢她,你说对不对?范青稞心里直替简方宁流泪。
范青稞走到1号病室。
这是一间小病房,只摆两张床,那个病人去做血光量子治疗,只剩三大伯一人在床上躺着,见有人来,坐起,打招呼道,稀客。
范青稞笑笑说,您这里,来的都是客。
三大伯说,也不尽然。
医生护士就是公干。
范青稞说,我私人的事,求您。
三大伯说,谁让你来的?范青稞说,名气那么大,还用别人告诉?您是秘密交通线。
三大伯说,明人面前不说暗话。
封锁越严,来求我的人就越多。
我所以长住不走,就是这里挣钱比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