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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田淑婷那位看似木讷的丫鬟青果,总会笑了上前,轻声道:“风轻姐,小姐生来娇贵,也就是嘴里说说,哪是真在乎啊,若是真在乎这番苦,便如你所说,根本就不必来,你说是吧?”
风轻则笑了笑,回身去侍候梓清。
两下里无人的时候,便同香雅有一句,没一句的埋汰起来,梓清住往在她们极尽刻薄的话语中,无声摇头。人能让人弃到这份上,是否也是一种成就?她不由深思。
这天,一行人离了幽州,眼见再往北走,便是漠北之地,然离嘉庆仍有千里之遥。崔云骁不由提高了警惕,不时的找了铁木、承影、青锋、吕英华上前议事。
夕阳的余晖斜照在苍茫大地上,远山雄浑,隐约有云海翻涌,山峰的轮廓,被夕阳描上淡淡的金边。深黛色的绿,无边无际的向前延伸,直至天边。梓清从不知道,塞外的牧野,竟能辽阔至此,她一直以为,塞外便该是飞沙满天,一如王维笔下所描绘的那般,“大漠孤烟直,黄河落日圆。”谁能想到,竟是这般天之阔,山河之壮!
不知何时,崔云肮已至身后,如血的残阳中,他揽了梓清的肩,单手指向前方,“再行五天,便是嘉庆。”
“出了嘉庆,过了神女峰,便是大漠,四面茫茫皆是黄沙,一直向北,绵延数百里才是绿洲,再往北,便是汉成。”
“你是说,出了嘉庆,再过神女峰,才是大漠?”梓清看向崔云骁。
崔云骁点头,凝惑道:“怎么了?”
“没什么。”梓清摇了摇头,这是一个异时空,谁能保证上下五千年,便不曾有流失的记载呢?
转眼天际最后一抹残阳焕发出灿烂余晖,将天地万物洒上璀璨金光。遥望天地尽头的红日,崔云骁回首,轻拢了梓清玄弧大氅,轻声道:“今夜始,我们都要露宿了。”
梓清点了点头,而身后扮作随从的侍卫们,已经开始搭建帐篷。崔云骁扶了梓清,选了个地势极好的位置坐了,轻声道:“我们看日落吧。”
塞外的风,似是裹了刀片,直刮得人脸颊生痛,梓清的双颊两侧已有淡淡的红晕,崔云骁将她往怀里带了带,“冷不冷?”一边将梓清的一双小手往自己的大氅内放。
“不冷。”梓清微他身前靠了靠,轻声道:“就这般多好,没有别人,只有我和你。”
崔云骁便将她整个人往大氅里裹了进去。一边道:“等朝中局势稳定!边关无扰,我一定带着你去看浩瀚东海,西蜀险峻,滇南旖旎,踏遍这万里河山。”
“好。”梓清点头,靠在他胸前,却又是无叹息。她深深的明白他的身不由己,与无可茶何。或许这只是一个美好的梦想,终此一生,可却因为这是他为她画下的梦想,她觉得即使不去,也已领略其中美好。
梓清不由得便仰望苍穹,中觉良夜旖旎,此生婧好,眼底生起了层层湿意。崔云骁揽着梓清腰间的手,忽的便陡然收紧,薄唇轻触她的耳畔,气息暖暖,弓起阵阵酥麻。梓清不由仰了颈,任他撇下星星点点的吻。
“清姐姐。”一声清脆的唤声在二人身后乍然而起。
崔云骁原本春意融融的脸,不由得便罩了层寒霜,梓清在他的怀中抬起头,转眸看去,见田淑婷正站在三步开外,满脸兴奋的看着她,乍见同回首的崔云骁,不由得脸色便白了白,慌慌的低了头。
“什么事,淑婷?”
对不起,王爷我不是有心打扰的。梓清对着崔云骁福了福身,崔云骁抬了脸,冷眼望空,半响冷声道:“什么事?”
“我,我……”田淑婷嚅嚅了半天,就在崔云骁不耐而欲发作时,田淑婷却是突然捂了脸,朝一侧跑去,肩膀不时的抖动着,显见是在哭泣。
梓清不由看着崔云骁,“她怎么了?”
崔云骁冷声道:“别理她!天越发冷了,我们回营帐吧。”
“那她……”
“会有人去寻她的。”
梓清本就不喜田淑婷,也没做多想,便由崔云骁牵着回了营帐。
营帐里,香雅和风轻、红袖正在准备晚上的膳食,看到二人进帐,齐齐起身行礼。
梓清打量一周,不曾见到那位林妹妹似的雪梅!不由深觉诧异,要知道虽说是被风轻敲打了一番,可这位雪梅姑娘,却总是有意无意的在崔云骁面前,上演着一番梨花带雨,弱风扶柳的赢弱与我见扰怜。突然之间不见她露面,反倒深觉不惯。梓清不由疑惑,她是不是有自虐心理。
“雪梅呢?”
风轻扑哧一声笑了,挑了眼看梓清,道:“王妃想她了?”
梓清闻言一怔,尚未回答,却见香雅已接了话道:“王妃想她不打紧,王爷可不能想。”
一句话,引得屋里的人齐哈哈的笑出了声,梓清转身,便见崔云骁一脸黑线,狠狠的瞪了香雅。可这些日子的相处,香雅早摸清了他的脾性,又岂会惧于他此刻的面瘫!
于是乎,英明神武的庆王爷,冷冷的哼了声,“我去找吕英华。”甩了袖子走了。营帐之中再次响起一阵轰笑声。
笑声方歇,一抹身影,忽的冲了进来,“王妃……”
“大胆。”香雅对了那抹身影娇喝道:“王爷王妃营帐,未径传唤,敢私闯,不要命了你。”
梓清摆了手,香雅这才退了下去。便见闯进来的人,赫然是青果,不由怔了怔,“青果,你有什么事?”
青果福了福身,“青果参见王妃。”
梓清摆手,“出什么事了?这般神色慌张的。”
“奴婢是来问声王妃,可曾看见我家小姐?”
“田淑婷?她没有回营帐吗?”梓清蹙眉道。
青果摇头,急得快哭出来,哽咽道:“小姐来了天葵,可是备着的那些的棉布,却在路途之中遗失了,小姐便想来问王妃讨些,可是奴婢等了这些功夫,都不曾看到小姐……”
梓清不由得脸色便白了白,田淑婷不见了?
“风轻,去请王爷。”
风轻亦领会到事情的严重性,连忙走了出去,请崔云骁。
“我适才是看到你家小姐的,但她没说找我什么事便走了,我以为她已经回了营帐。”
梓清的话才落,青果便捂了唇,呜的一声哭了出来,虽是极力压制,可仍压不下那骇到极致的哭声。梓清也明白,若是田淑婷有个意外,青果她们这一众丫鬟,只怕是性命不保。虽说田淑婷是个讨人嫌的,可是总还不至于能让人嫌到她死的她步。
好在不多时,崔云骁撩了帐子进来,一同前来的还有吕英华,承影与铁木他们也跟了过来。
“怎么回事?”
梓清上前将田淑婷不见的事,简单的告诉了崔云骁。
崔云骁略作沉吟,半响转身对吕英华道:“我们出去分头寻找,承影你留下守卫王妃,轶木,也作一路,带人去找。”
“是。”
三人应了声,转身唤了人准备出发。
“云骁。”梓清不由上前唤了正往外走的崔云骁,崔云骁停步,回头,“怎么了。”
梓清上前,轻声嘱咐道:“注意安全。”
崔云骁点头轻应了声,“去用些东西吧,一天都没好好吃点东西了。”
梓清目送着众人离去,承影将留下的人手略作调配,驻守在营帐名个秘密之处。梓清看着帐外广寒的暗夜,不由得便心生不样之感。
“风轻。”
“王妃。”风轻轻步上前。
梓清看了她道:“你去将千兰和妆朵接来我的营帐中。”
“是。”
风轻退了出去,未几,便将妆朵和安千兰带了过来。这几日,妆朵因与安千兰时常住宿在一块,感惜甚笃。二人进了营帐,安千兰上前行礼,妆朵却是不管那些,只上前挽了梓清,脆声道:“清姐姐,她不见了就不见了,我们干嘛要去找她?”
梓清不由失笑,却原来连妆朵也是不喜田淑婷的。
“她是右将军的嫡女,又是田侧妃的侄女,若是与我们在一处出了事,总是不好的。”梓清搂了妆朵,轻声道:“离了这片地,再往前一百里,我们便要分开了?妆朵,你下次有机会来嘉庆找我玩好吗?”
妆朵扬了笑脸,看着梓清道:“好的呀,清姐姐你不生我气吗?”
“傻丫头。”梓清抚了妆朵的,略带婴儿肥的脸,压低了声音道:“你可以给少秋写信的。”
“不要。”妆朵脆声道。
梓清微怔,难道说,这丫头知难而退了?
下一瞬间,妆朵却庄重的道:“我要禀明了阿爸,让他派人去向少秋哥哥提亲。”
妆朵的话声才一落,屋子里的人都静了,未几,响起一片笑声。
风轻上前打趣儿道:“妆朵,你打算下多少聘礼啊?”
香雅又跟着道:“妆朵,你可有你少秋哥哥的八字,这些都要合的。”
就连安千兰也抿了嘴,上前道:“妆朵,我们中原人娶亲一般要经过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你难道就打算什么都不管,直接将你的少秋哥哥娶了回去嘛?”
妆朵瞪了眼看着众人,不解道:“我喜欢他!他喜欢我,便成了,还要管那些什么作什么?”
众人被她说得一愣,梓清笑了上前道:“是啊,你情我愿才是锦绣良缘,别的都是虚的。妆朵,我支持你。”
众人又是一片笑声。
却在这片笑声里,承影手里的龙泉,叮的一声,发出一声惊吟。
营帐之中的笑声,便如突然被切断的电波,啪的一声,静了下来。在这片寂静中,梓清募然回首,怔怔的看向营帐之外,繁星满天,夜色婧好,却似有着凛冽寒意,从四面八方涌来,那是一种肃杀到让人难以呼吸的杀气。
“保护王妃。”
承影一声断喝,守于外处的护卫们齐齐应了声“是。”
便在这时,营帐正前方有几点幽碧的萤火漂浮,忽而却瞬间四散开来。
“小心。”承影一声低喝,整个人如离弦之箭,朝梓清扑了过来,梓清重重的跌倒在地!却没有意料中的痛疼,她稳稳的落在承影的怀里。
“王妃!属下失礼了。”
梓清扭头,耳边响起一片惊乱的叫喊声,梓清抬头,适才,她什么也未看清,只听见一声尖利的劲啸,旋即有劲风擦脸而过。若不是承影,她方才那一瞬间,已然魂飞魄散。
惊乱的声音才起便歇,风轻与香雅第一时间将安千兰、红袖护到了身后,妆朵已经机灵的避到了营帐一侧,解开了腰间的锦囊。轻声道:“阿宝,出来。”
羽箭如飞蝗漫天而下,然那些羽箭,却都在堪堪靠近帐篷时,以一种诡异的形态被拦截下,除却第一支羽箭,随后而至的,竟再无一支可靠近营帐,更别说伤人。
箭势一停,便才“笃笃”惊马之声,一瞬间,纷乱马蹄声踏几而来,尽数直奔主帐,众人所在之处。梓清不由惊疑,她适才之举到底是对是错,若不将安千兰和妆朵聚在帐中,是否便不至害她们丧命于此?是否便有另外的生机?她满怀愧疚的看向二人,却只看到迎风翻飞的裙裙,以及色如传罗的风轻与香雅。
“放信号。”
承晃对着帐外历声喝道,梓清便看到一抹白光自帐外直冲九天。
“王妃莫慌,王爷看到信号,便会带人回援。”
梓清点了点头,轻声道:“务必护住众人周全。”
“属下明白。”
随着那信号被放出,十几骑刺客,在领头之人的指挥下,挥马直冲营帐,大有将营帐连同内中之人踏为平地之心。
“斩马脚。”承影一声历喝,便见从四侧,窜出数抹身影,委身于马匹之间,每人手里都是一柄寒光凛凛的大刀,专住马腿上砍。
空气中立时飘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