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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肠子接反了,还写了揭发材料。有这事吗?”我气的急昏了头,哆哆嗦嗦的点起了一支烟,“我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别着急,慢慢说。”我把前后经过,前前后后的说了一遍,陈慧点点头,“是这样,那就对了。丛深和包德禄让你当了替罪羊。我再问你;";;陈慧接着点起了一支烟,“春节你都到谁家拜年了?”我摇摇头。“没有,对吧?这就是你的一个失误。”“咋的?”“春节正是沟通的一个好时机。我们这里的习俗,层层拜年,科长给处长拜,处长给局长拜,你懂吗?”陈慧有些抱歉的说:“我走的匆忙,忘了向你交待了。你不打听打听,逢年过节,你们哪个外科大夫、护士长不到麻大主任家拜年啊?有的大夫甚至还帮着搞卫生,给他儿子辅导功课,而你却一点表示也没有。麻主任会觉得你目中无人,更加深误会。淘汰你出外科,自然是顺理成章了。”我的心头像压上一块大石头,吃着饺子就像嚼蜡似的,只闷头喝酒。陈慧瞅着我笑了笑,有几分诙谐的说:“革命人,不怕风吹雨打,遇到点挫折算什么?”“那我该咋办呢?”陈慧嗑了嗑烟灰,“亡羊补牢,犹未为晚,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最好的txt下载网
第十一章 逢高人峰回路转 遭地震予兆丧亲74一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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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如陈慧分析的那样,我先去拜访了叶科长,叶科长听了我的陈述,果然十分生气;“这个麻大主任,真不给面子。”又安慰说:“你别着急,既然是我把你从合江医学院要来的,我好赖要对你负责,你先别办手续,过了五一再说。”
我的心头还是压铅似的沉重,不无耽心的问陈慧:“他一个科长,能有多大神通?”“府衙看门的,比县衙当差的还强。况且,他还是分管技术干部的科长,你就把心放在肚里吧。”
春神消融着“猫冬”人们心头的严冬,但我仍笼罩在“冰点”的心境中。刚入医门。就遇到了挫折,一个立志悬壶济世的愿望,将成为泡影。在凶险的社会里,我对前途再次感到渺茫。
昨接大哥来信,说母亲病了。虽只轻描淡写的寥寥几句,但我猜测;母亲一定病得不轻,病榻中没有一个儿子侍奉跟前,没有亲人照顾,母亲一个人孤苦伶仃,使我平添了一腔愁绪。乘着这几天有空,我决定去二哥处商量一下。
4月28日,起个大早,赶头班火车。不知何因,列车晚点一个小时,我在简陋的候车室里,不断的吸烟,排解心中的烦闷。上车后,我挑了个邻窗的坐位,又燃起了那劣质的一角一分一包的“一枚笔”牌香烟。
望着窗外一排排后移的电线杆,听着咣当咣当的车轮声,我陷入了深深的遐想中;家乡早该是桃红柳绿的明媚春光了。在北疆,虽已春回大地,但乍暖还寒,矿区更是一片灰暗的色彩。我的心境是如此的恶劣。
抵达阔别半年多的合江市,徒生一种怅惘,回想同窗岁月,多几分叹息,多几分感慨,更留恋那逝去的校园生活。
我信步走到松花江畔,像有一条无形的线牵着我,对于江水,我总有一种天生的情愫。江边的风很大,路人寥寥,我孑然一身,踯躅在大江的怀抱中,望着缓缓东去的一江春水,又勾起了昔日的旧梦,这条雄浑的母亲河,哺育着松嫩平原的上千万人民。它和我的家乡婺江一样,是我心中伟大的圣母。
江畔已初露春色,榆树已结下了串串的钱叶,柳树条已发出嫩芽,丁香花已孕育着花蕊,也许用不几日,就会诧紫嫣红了。可我的心境还是那么苍凉,我本想去看看文鹃、煤海和留校的同学们,一时又觉得工作的失意,难以见江东父老,但还是情不自禁的来到了学校。
校园里十分安静,没有城市的喧嚣,我怕遇见熟人,就从侧门溜了进去,望着抽青的白桦,发叶的白扬,还有那含苞欲放的杏树,竟陡生一种怀旧的伤感。“庭苑不知人去尽,春来还发旧时花”。到了社会,方知校园的纯净啊。
当晚九点许,我乘车到鸭山,敲开了二哥家的门。二嫂开门,一见是我,忙让进屋去。“晚车到的?”二哥闻声,也迎了出来:“你二嫂刚才还念叨你呢?”
二嫂到厨房忙活了一阵,一碗热气腾腾面条端了上来,还有两个氽水鸡蛋。“快吃吧。”二嫂盯着我问:“春节你咋没来呢?”我顺口说:“工作忙。”“过年没放假?”她狡黠的眨眨眼,“到丈母娘家去了吧?”我分辩道:“哪有的事?”“可也是,刚参加工作,总要先打好基础。”二哥插嘴道。二嫂白了他一眼,“你知道啥?我囫囵着吃完面条,二嫂一边收拾炕桌上的碗筷,一边笑着和我唠嗑,“你有了对象,一定要领来让嫂子看看。”我颌首;“那当然。”矿区都是那种一厨一室的平房,室内一铺炕,除了桌椅,再也放不下什么东西。我和二哥睡炕头,二嫂和小孩睡炕尾,中间只拉了一个幔帐,这种条件比宿舍也好不了多少。
我和二哥沿着城郊的安邦河漫步,这正是我初来北疆时常来的地方,一晃岁月流逝了快四年了,真是白马过隙。旷野的风光有着荒凉的美,青草、野花、河流,还有放牧的牛马,飞舞的蜂蝶,构成了一幅原始的风情画。我们的话题集中在母亲的病上,都意识到不是病重是不会让大哥写信告诉我们的。二哥是会计,一时离不开,二嫂又带着个襁褓中的孩子,而我尚在见习期,还没转正,不但没有探亲假,连请事假也很困难。我们一时也想不出两全的办法,只好遥望南天,默默祈祷母亲能早日康复。从鸭山回鹤岭的途中,母亲的身影一直在我的眼前晃动,心头不时掠过不详的预感,恨不得能长出一副翅膀,飞回江南故里的慈母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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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科长对我说:“总院总算把你留下了,让你到内科去。不尽人意,以后再想办法调整。我还有个会,详情我们再谈。”他匆匆的走了。从干部处出来,说不清是忧是喜,但我终于想开了;本来嘛,人生的道路由不得自己选择,一切交给党安排,听天由命吧。
回到宿舍,陈慧问我:“咋样?”见我闷闷不乐的样子,“没解决?”“让我到内科系。”陈慧眯起眼睛,瞅着我笑了,“你还不满意,据我所知,总院淘汰的人,还没有再回来的,你可是破天荒的第一人呀。”听着这话,我着实吃了一惊,陈慧说:“只要你能在总院站稳脚跟,搞什么专业不是什么难事。实话跟你说吧,叶科长为你的事,可是费了不少劲,是借了开‘地段工作会议’的‘引子’把你留下来的。”“地段会议?”“这是苏联经验,按居委会街道分片包开,专医专护,负责这一地区的医疗和预防工作。今年刚好是十周年,要在我院召开现场会,要抽调人员搞筹备,还要举办‘回顾展’,你是作为筹备人员才得以‘曲线救国’的。”听了他诙谐的说明,我的心境开朗了许多。心想:陈慧真是个“人精”,神了,我是真遇上高人了。
果不其然,我到内科系报到,分配到地段内科。负责人浦恩,对我挺客气,“听说你是高材生,能写会画,我们正需要,太好了。”他见我并不高兴,委婉的说:“你的心情我知道,等开完地段会议,再商量。可眼前你一定要把工作干好。”他忽然想起什么来,“我差点忘了,党委政治处孙主任,让你去一趟。”我心里直犯嘀咕,孙主任又找我干啥?忽然想起娄林的事,一定是找我核实情况。
敲门进入政治处办公室,见一个拨顶中年男子坐在皮转椅上,正和丛深谈话,我想退下去,丛深站了起来,“来吧,正等你呢。”孙主任的眼镜的镜片挺厚,可以看见一圈圈的光纹,显得更有学者的气质,声音有些嘶哑,握着我的手说,“小方,你坐下,想不到你这么年轻,就能写剧本,不简单啊。”我一头雾水,孙主任从抽屉里拿出一本电影文学杂志,我一看封面,什么都明白了。和文鹃给我带来的那本一样,我呐呐的说:“我只是一时冲动,不知天高地厚。”“好嘛,这就叫创作热情。”孙主任和丛深交换了一下眼色,丛深开口说:“写的确实不错,很有文学功底。”孙主任忽然问:“那你们外科,怎么还把他淘汰了?”“那是麻主任的决定。”“你们支部没讨论吗?”孙主任皱起眉头,“那怎么行,党管干部嘛,他一个政协副主席,能管个屁。”丛深不满的说:“他可是党委的红人,我们哪敢违抗他的决定,再说,还不是那娄林的事闹的。”“这个麻主任眼光实在太短浅了,一点涵养也没有。说正事吧。”孙主任透过厚厚的镜片看定我:“小方,找你来,是让你放下包袱,开动机器,在做好本职医疗工作的同时,再做好党的宣传工作,尤其是当前学习雷锋,要歌颂雷锋的精神,给医院带来的新变化,大力宣传涌现出来的好人好事。”我心不在焉的嗯嗯着。
孙主任又从抽屉里拿出一张表,“你填一下吧,党委研究决定,推荐你加入市文联。”他郑重的说:“你可是继丛深之后,院党委公认的第二个才子哦,不能辜负组织对你的期望啊。”我真的受宠若惊,而且一种无形的压力使我透不过气来。有几分惶恐的说,“我不行,真的不行。”丛深笑着露出一对小虎牙,“我们可是文友了,以后还要好好切磋切磋。”孙主任推了推卡在鼻梁上的眼镜,“小方,好好干吧,这可是组织对你的最大信任。”
从政治处出来,我的心态有些失衡,“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我忽然想起了母亲告诫我的话,枪打出头鸟,出头的橼子先烂,凡事不能争强好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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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阵春风,几场春雨,白杨张开了嫩绿的树叶,丁香串起了紫莹莹的花瓣,杏树镶满了红艳艳的蓓蕾,走出漫长的冬季,人们脱掉了棉装,显得轻松而又潇洒。虽说是偏远的北疆,但煤城人,来自五湖四海,四面八方,倒也挺赶时潮。穿中山装者有之,穿西服者也有之,还有香港的衫裤,上海的服装,苏联的花布。爱俏的姑娘,还穿起了“布拉吉”(苏式裙子)、旗袍,给煤城平添了几分生气。
宿舍前有一小操场,听说是当年“兴山医大”的学生为上操而修建的,一到下班时分,夕阳余辉中,人们在此休闲、嬉戏。打羽毛球、托排球、踢足球,玩篮球,还有吹笛、奏萨克斯的,更多的是脍炙人口的苏联歌曲,每人都会唱几支。整个小操场喧嚣而又生动,丰富而不失和谐。傍黑后,双双对对的情侣,在夜色中漫步,相依相偎,窃窃私语,成为煤城的一大靓点。我也常顾影自恋,漫步其间。有一天,我忽然接到一封陌生人的信,信中如此描述我:他瘦长的个了,典型的南方人气质,轮廓分明,眼睛中带着几分忧郁的神色,常常穿一件紫褐色的对襟中式衫。独自一个人,反剪着双手,在昏暗的路灯下,漫步在街头巷尾,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又像在寻觅着什么…我哑然失笑,不知是出于哪位文人骚客之手?
1963年5月22日晚9点45分,一个可怖的时刻。人们刚入寝之际,不觉天摇地动,初是微微颤动,尔后剧烈的震荡晃动起来。当时人们刚刚躺下,先看见吊线的灯泡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