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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道三部曲-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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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醒来一看表,已是早上五点了,我拉开了窗帘,映入眼帘的是满山遍野的开着白色小花的果树。正是:“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我真疑心是到了江南。向邻铺的一位老者打听,他操着浓重的辽宁口音:“咱东北就这疙瘩出苹果。”原来是苹果花开得如此花团锦簇,真可以和江南的雨后梨花媲美了。

  五月二日早七点,抵达我心仪已久的海城——大连。火车站不大,只有两层,却挺有特色,汽车可沿两侧的弧形梯道直达二楼。站前有有轨电车,通向码头船站。我买到当日下午三点的赴沪船票,掐指一算,在大连还能逗留八个小时。

  我买了一张地图,按图索骥,游览了老虎滩公园和鲁迅公园。星海公园太远,只能割爱了。我站在海边,望着波涛荡漾的大海,心旷神怡,宠辱皆忘。

  大连真是个美丽的城市,公园里不但有松、柏、杉、杨、榆、柳,还有其他东北城市看不到的法国梧桐树。不但有桃红柳绿,还有樱花、丁香争奇斗艳。

  几声尖利的汽笛声响过,*十四号海轮徐徐驶出大连港。第一次见到海,第一次坐海船,令我激动不已。轮船挺大,有三层,分二、三、四等和统仓,我买的是三等仓,六人一室的上下铺。船上餐厅、卖店一应俱全,还有俱乐部、图书室。比起火车,舒服多了。船上工作人员统一着装,操着带沪音的普通话。船上还供应黄酒、白酒,免卷供应两包上海牌香烟,使我倍感亲切,真有宾至如归的感觉。

  夜深了,我还兴奋的毫无睡意,披上风衣,上了甲板。外面风挺大,船有些颠簸,天漆黑一片,海深不可测。除了机轮和浪花声,好像与世隔绝了似的,不由的有几分恐怖。

  甲板上人很少,离我不远处,隐隐绰绰有个人伫立在栏杆边。她忽然向我走来,昏黄的灯光下,模糊的看到,是个年轻的女性。她悄悄的靠近我,小声说:“同志,能帮我个忙吗?”我有些警惕的问:“你要干什么?”她哽咽地说不成句;“求你,寄封信。”“信?”她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哆嗦着交给我;“大哥,拜托了。”她向我深深的鞠了一躬,扭身跑了。

  我拿着信,愣愣地站着,寻思着这是怎么回事?只听有人尖利地喊:“快来人哪,有人跳海了!”我也身不自主的跑过去,只见船尾甲板上已聚集了不少人,议论纷纷。有个妇女说:“真罪孽啊,小小年纪这么想不开。”有个老人指责海警:“你们就这样草管人命吗?”那海警摊摊手:“有啥办法?我们也看不过来呀。”我听得后背一阵阵发凉。

  匆匆回到船仓里,爬上我的上铺,急不可待的拿出信。信封上写着:寄;辽宁省大连市旅顺口14号信箱、王军收;落款是浙江省慈溪县东郊祝家村。我思量再三;人命关天,我是遗书的惟一见证人,总得对委托人有个交代。打开信,只有寥寥几行:“军;我去了,永远地去了。不是你变心,而是我有海外关系,组织上不批准,怪不得你。我在天堂等你,今生不能做比翼鸟,来世再做连理枝吧。”我明白了,这是演绎着新版的梁山伯与祝英台,看来中国的封建礼教源远流长,新社会竟也如此。

  我联想到了自己,想到了鲁华,不正处在这样的尴尬境地么?这种‘政审制度,’不知坑害了多少美满姻缘。我忽然想起了梅姣,一种不详的预兆侵袭着我,越往下想,越心虚不安,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回家乡。这一宿,翻来覆去睡不着,稀理糊涂的作梦。梦中那跳海人,竟是梅姣,我拉也拉不住…。

  我被雄壮的歌声惊醒,一首从未听到过的音律,灌入我的耳屏;“大海航行靠航手,万物生长靠太阳,雨露滋润禾苗壮,干革命靠的是毛泽东思想…。”想起昨晚的事,好像一场噩梦,我想爬起来,身子沉沉的,脑袋胀胀的,胸口闷闷的。

  我强撑着下了床,感到一阵阵恶心,出了船舱门,就哗哗地吐了起来。船栏上倚满了人,廊道上呕吐物狼藉一地。我意识到;晕船了。临行前,老武提醒过我,遇到晕船办法有三:一是躺着不动,二是不停的吃东西,三是吹海风,当然还有吃晕船药。当时我不相信自己会晕船,没带晕船药,好在船上有卖的。吃了药,让海风吹了一会,又吃了两个苹果,躺在铺上,确实舒服多了。中午供应“盖浇饭”。一纸盒饭上浇上菜肴,有荤的有素的,倒也经济实惠。

  睡了一觉,我觉的精神多了,就又上了甲板。海风吹起我的头发和风衣,海是那么辽阔,天是那么浩翰,水天一际,海阔天空。有海鸥盘旋翱翔,时而发出“欧欧”的叫声,不时有轮船擦肩而过,多是货船,挂的是外国旗。我向工作人员请教,他说:“你是第一次乘海船吧?这里是公海,哪国船都有。”他指着不远处的一艘军舰,“那是保护我们安全的护卫舰。”果然,灰蓝色的军舰上;飘扬着五星红旗,一种自豪感油然而生。

第十六章(16一113)
16一113

  “歌声迎来了金色的太阳…”,在雄浑的'航标兵之歌'声中,迎来了海上旅行的第三天。这一天正好是“五四青年节”。我披着风衣,倚在甲板的栏杆上,望着天幕冉冉升起的太阳,喷薄而出,兴奋不已。经过整整两天两夜的航行,终于抵达上海的黄浦码头。

  在外滩,我踯躅良久,按叶科长的介绍,在广东路口,找到了“黑龙江省驻沪办事处”。这是幢旧洋楼,屋里空荡荡的,我在一楼一间小房子里找到一位中年人,他像幽灵似的从暗处闪出;“你找谁?”“鹤岭煤矿的刘处长。”一张浮肿的脸上,一双小眼睛打量了我一眼,“你是哪的?”“我从鹤岭来,是总医院的。”他那张紧绷着的脸稍微松驰些,当我拿出叶科长的信,他才完全解除疑惑和警惕。“快,进屋坐,我就是刘秉章。”我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就问:“这里出什么事了?”“没事,没事。鹤岭怎么样?”“没什么变化。”他笑着露出两排黄牙,亲切的说:“没吃饭吧,我给你下碗面条。”“我在船上吃过了。”他简要地告诉我,;“在省办事处,原来有五、六个驻在人员,有供应处的,还有煤建处的,前不久,都被召回单位了。我因为有病,才留了下来。”

  办事处空房空床挺多,刘处长就留我住下了。这次南下,我打算在上海多待几天,完成采购任务,再说,母亲仙逝之后,我已没有了家,成了漂浮的云,无根的草,逐流的萍,成了孤雁野鹤了。

  刘处长除了每天煎中药,看病,就是陪我上街,逛百货公司。广东路距南京路不远,我们几乎逛遍了这条街上鳞次栉比的所有商店。

  上海的物品,尤其是服装,较之外地,真是丰富多了,但外地人也很难买到,不是要布票,就是要工业品券。只有滞销的“大路货”才是免票免券的。刘处长看出了门道,“你采购的东西不少,要结婚?”他慷慨的一下送我六张工业品券,还借给我二十尺军用布票,他还悄声告诉我:“外滩有黑市,可以用全国粮票、布票兑换工业品券,用钱买也可以,但要十分小心。”他还告诉我,兑换的大体行情。

  晚上,我去过几次外滩,被人称之为“黄牛”的人真不少,他们一见外地人就会鬼头鬼脑的凑上来,小声问:“要兑换否?”一开始我有些紧张,生怕被人抓住,去过几次,就大胆的买了不少“工业品券”。白天看好要买的东西,晚上就去黑市物色卷和票,天天不空手,拿着大包小包回到办事处,刘处长打趣到:“你这是抢购啊。”我无奈的笑笑,“都是同事们让我捎的,不给谁捎也不好啊。”刘处长摇摇头,叹息的说:“你别忒实在了”。

  我给鲁华买了一件桃红色的毛衣,又买了一套“三合一”的新款服装。原来‘三合一’ 是新产品,所谓‘混纺布料;内含毛、棉成份外,还有锦纶、氯纶、涤纶等化纤材料,。做成的服装挺括、不走型,深受人们青睐。我给叶夫人和未来的岳母各选一套中西式的女装。也为自己买了一条西裤,和一件两面穿的上衣。刘处长还陪我去了淮海中路,静安寺,老西门一带的商店。我在“吴良材眼镜店”为自己配了一副250度的近视眼镜,又在‘中百’ 买了双喜底牛皮鞋。这身打扮,真是“鸟枪换炮”了。

  刘处长是地道的东北人,搞物资供应已十几年,他常驻上海,成了名副其实的“上海通”。他不但对煤矿需要的器材、物品了如指掌,而且对上海的各类商品的行情也十分熟悉,是个阅历丰富,办事练达的处级干部,有了他的帮助,我在上海的采购任务大体完成,面对一大堆物品,我又犯了愁。刘处长说:“把东西归拢一下,到火车站去邮慢件,挺合算的。

笫十六章(16一114)
(16—114)

  一晃,在上海待了一个礼拜,我没有忘记跳海女人的嘱托,考虑再三,把信装入大信封,用‘挂号’邮到‘祝家村’, 寄给了村长。把来龙去脉作了交代。落款写的是‘黑龙江省鹤岭煤矿总医院方昊’,心想;有朝一日,只有我能证明这个凄惨的故事。

  刘处长给我讲了他的病,他因“甲状腺机能亢进”,做了手术。之后,他经常腹胀,嗳气,有时腹大如鼓,不放屁,诊断为原因不明的“肠麻痺”。他服中药调理,有所好转,但总断不了根。他撩起上衣给我看;肚子像晚期妊娠似的,我忽然想起,南方多发的“血吸虫病”,也是大肚子,但他是东北人,没有接触史。我问他有多少年饮酒史,查过肝功没有?我怀疑他是否患上肝硬化。他长叹了一声:“我把烟酒都戒了。从一名小职员,混到处级干部,也不容易。走南闯北,也知足了,只苦了老婆孩子。”

  他虽常年身居闹市,但十分节俭,连八分钱一碗的阳春面,都舍不得买。而是自己煮面条,以酱油、大蒜佐餐。他自我解嘲的说:“别看我是个处长,其实只是空壳;我有五个孩子,还有八十岁老母,有个女儿还是小儿麻痹,是个残废。”原来当官的和老百姓一样,家家有本难忘的经。

  我常踯躅于外滩,望着一座座高耸的洋楼,感怀上海的百年沧桑。当年“华人与狗不得入内”的黄浦公园,已成了人民休憩的场所。外白渡桥和上海大厦见证了租界的风云。

  好不容易来一趟这个大都市,我打算尽情潇洒一回,买了一张上海游览图,先去了“虹口公园”。那里有“鲁迅纪念馆”,他的陵墓在苍松翠柏间,墓前一座先生的铜像,他身着长衫,坐在藤椅上,两目深邃的凝望,似乎看到了中国的希望。两侧有水泥制作的长廊,爬满了紫藤花。墓碑;“鲁迅先生之墓”为毛主席所题,墓的左前第一株柏树为周总理所栽。不远处的纪念馆,为一江南民居式的建筑,白墙黑瓦的两层楼。花了两个多小时参观,也只是走马观花。正如毛主席所评价的,鲁迅的骨头是最硬的。我为有这样气节的一代文豪而骄傲。

  到上海不能不逛大世界。晚上,刘处长陪我前往,一进门,迎接人们的是哈哈镜。在哈哈声中,我悟到了人有时是会变形的,但不管变成什么形状,总有其本来的面目,所谓万变不离其宗。

  大世界其实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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