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第十一章 大义凛然(3)
方才还像疯狗一样凶相毕露的帕提曼,被这突然从天外飞来的身披军用雨衣的女干部惊呆了。那严峻的目光,厉声的呵斥,吓得她的手哆嗦了一下,立即缩回了举起的鞭子,装出一副笑脸辩解道:“这,这是好心帮助她。”
“帮助她?把你吊起来试试!”
“是、是。”帕提曼胡乱答应着。
“走开!以后再跟你算账。”
帕提曼摸不透来人的身份,理亏心虚地闪到一边,吓得有点发懵的她感到处境不利,便趁徐医生、扎依得和老太婆们解绳子放产妇的时机,像一条夹尾巴狗,悄悄溜出了毡房。
饱受折磨的努尔巴拉,被放到地毡上时,已经昏迷过去了。徐医生脱掉雨衣,用扎依得打来的水净了净手,立即打开出诊箱,取出药品、器具,动手给她打针,给她助产。扎依得和两位老太婆也自动地给徐医生帮忙。
毡房外风渐止,雨渐停,夜渐深。
由于帕提曼和她的狗腿子们的离去,疲惫不堪的艾比终于停止了祈祷,微闭着双眼靠在毡房边听候动静。围观的邻居们渐次走近毡房,在她们的表情中,有的惊愕,有的赞扬,有的疑惑,有的担心。
毡房里的火堆烧得很旺,三角架上吊着的水壶“吐吐吐”地冒着白气,颤动着的火光,照耀着忙碌而又紧张的徐医生,她的额上溢出了闪光的汗珠,她的眼神里交织着担忧和希望。
毡房内外,静寂无声,像是怕惊扰了医生的工作;又像是在期盼着一个小生命的降临。
可是,本来就是难产的小生命,又经历了酷刑的折磨,精心助产的徐医生,像导航的灯标,像引航的船长,拨开密云重雾,战胜激流险阻,终于妙手回春,把小生命平安地接了出来。但不幸的是由于窒息时间太长,婴儿全身发紫,呼吸微弱,已濒临死亡边缘。
扎依得和老太婆们先是一阵欢喜,但一看那情景,心里又凉了半截,可怜的小生命啊!大概是没指望了。她们失望地看着徐医生,仿佛在说:“医生,对孩子你尽到心了,算了,保大人吧!”
徐医生手里托着一息尚存的小生命,像有千斤重的分量,像有万斤重的压力,怎么也不忍心放下来,牧民们的渴望,地质队员们的情意,组织的信任与嘱托,白衣战士的道德与责任……她细心地观察,冷静地思索,忽听得婴儿喉头发出呼噜的响声,是呛入的羊水堵塞了?她考虑了一下,毫不犹豫地低下头,用嘴对着婴儿的小嘴,一口一口慢慢地把脏东西吸了出来,又小心地给他做人工呼吸。
婴儿终于发出了“哇!”的一声啼哭,像破晓的金鸡啼鸣,那清脆、洪亮、动人心弦的声音向世人宣告:一个新的生命已经在世界上诞生。
这时,徐医生露出了喜悦的微笑,老太婆们露出了敬佩的目光,扎依得看看医生,看看医生手中的婴儿,高兴得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不断地往下淌。徐医生把婴儿托给扎依得,高兴地向她道喜:“恭喜你,大婶,是个男孩,大青山又添了一个骑手。”
扎依得笑得连嘴都合不拢,她擦了擦眼泪,急忙取出那些用羊毛精心絮成的小被子,去包裹她盼望已久的小孙子,嘴里还不停的念叨:“托真主的福啊!托地质队医生的福啊!”
徐医生一边给产妇注射针剂,一边亲切地纠正:“不,大婶,应该是托共产党的福,托毛主席的福。”
扎依得信赖地点点头,眉开眼笑地把婴儿抱起来,感恩戴德地说:“托共产党的福!托毛主席的福!”
“哇,哇……”从毡房里传出的婴儿哭声,像报春的鸟儿迎着晨曦,对人们唱起迎春之歌。沉浸在绝望和迷惘中的艾比老汉被“歌声”唤醒,他睁开昏花的老眼,一扫那失魂落魄的愁云,眼神里渐渐露出一道绝处逢生、喜出望外的光影。牵肠挂肚的邻居们,为“歌声”所激动,他们脸上的惊愕变成了喜悦,赞扬升华为崇敬,宽慰驱走了疑惑,信赖取代了担心,洋溢着欢欣。
。 想看书来
第十一章 大义凛然(4)
喜悦的气氛笼罩着毡房,但令人不安的事情发生了。努尔巴拉由于产程太长,又经受了捆吊毒打,刺激太大,失血过多,虽注射过强心剂、止血针,采取了力所能及的措施,但仍然昏迷不醒,唯一的办法只能输血抢救。徐医生焦急万分地望着产妇,低声自语:“输血,只有输血!”
“输血!”扎依得和两个老太婆听说输血都惊叫起来,张皇失神地又像坠入了绝望的深渊。
毡房外的妇女们,一听要输血,都吓得鸦雀无声,血是人的命啊,失了血怎么生存?她们拥向门边,引颈翘首,焦心地注视着毡房里的事态,担心着产妇的安危。
徐医生习惯地打开出诊箱,又轻轻地把箱盖合上,她摸摸产妇的脉搏,再次量了血压,神情显得更加紧张。产妇需要输血急救,但在这深山僻野里,没有备用的血液,没有可以协助的助手,没有验血设备,更没有充裕的时间……怎么办?怎么办?时间就是产妇的生命!鲜血就是产妇的生命。
“哇哇哇!”扎依得手中的婴儿,一阵啼哭,这哭声牵动着徐医生的心。弱小的生命,需要妈妈的乳汁,可怜的孩子,离不开妈妈的爱抚,他不能没有妈妈呀!在这千钧一发,救人如救火的紧急关头,她终于冷静下来,对自己说:“我是O型血!”于是便沉着果敢地又打开出诊箱,去取消过毒的注射器。突然,毡房门外进来一个人,她抬头一看,喜出望外地急声招呼:“海尔汗快来帮忙!”
急匆匆赶来的海尔汗不由分说,便使出她当年住医院时学到的本领,接过注射器,从晓虹姐的胳膊上,抽出一管鲜红的血液,缓缓地注入产妇的血管。徐医生啊,当年剿匪战场上,就用自己的鲜血抢救过战士,今天为了抢救一个生命垂危的兄弟民族的姐妹,又无私地献出了自己的鲜血。
望着那针管中饱含着民族团结情谊的鲜血,扎依得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泣不成声地对徐医生叮嘱:“你自己也要保重啊!”
徐医生神情专注地看着那针管里的血慢慢流进哈萨克姐妹的血管,目光里也像渐渐地注入了希望和信心。
努尔巴拉脸色稍稍出现了一点红晕,渐渐地苏醒过来了,她睁开眼,饱含深情地注视着徐医生,眼睛里闪动着感激的泪花。两天的时间,在人的生命中只是短暂的一瞬,但她却是在恐怖的罗网里挣扎,在生死的分界线上搏斗啊!皮鞭下,她认清了魔鬼的面目;危难中,她感到了恩人的温暖。看看身边的婴儿,又望望眼前的医生,她觉得是在做梦,自己仿佛刚从一场噩梦中惊醒,要不是地质队的好医生哪能有她们母子的生命,哪能有此刻的幸福,她从心底发出了一声呼唤:“加克斯、多赫吐”(注:好医生)!
天亮了,雨后的早晨,草场格外清新。海尔汗背着出诊箱,挽着脸色苍白、神情疲惫的徐晓虹走出毡房时,房外已经聚集了许多牧民。千百年来摧残妇女、绞杀婴儿的酷刑被打碎了,妇女们围拢来,争先恐后地去握徐医生的手,向她表示感谢和敬意。男人们簇拥在外围,用一种惊异和尊敬的目光,瞻仰女医生的风采。人们爱戴的医生啊,是救死扶伤的战士,是移风易俗的闯将,她以舍己救人的高尚品质,医治着人们心灵上的创伤,冲击着人们思想上的枷锁。
艾比睁大他那布满鱼尾纹的眼睛,从上到下,又从下到上地打量着医生,当他看见医生的裤腿上还留着血迹时,就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了,他失声惊呼:“血!你……”随即“嗤”地一声撕下一块衣襟,跪在地上,要为徐医生包伤。徐医生急忙阻拦,两人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艾比的泪水夺眶而出,扑簌簌地滴落在徐医生的手上,他仰起那老泪纵横的脸,凝望着医生,徐医生含着微笑频频点头示谢,哈力把马牵了过来,艾比争着要给医生牵马。
徐医生已经跨上马背了,扎依得急匆匆地赶到马前,双手捧起一块宝石,十分敬重地献给徐医生:“收下吧!好医生。这是达扎送给努尔巴拉的,我们把它献给共产党、毛主席派来的地质队,献给我们牧民的知心人。”
第十一章 大义凛然(5)
徐晓虹接过宝石,深情地致谢后,顺手转给海尔汗。海尔汗接在手里,见那宝石在初露的朝霞映照下光芒四射。禁不住欣喜地再次致谢:“谢谢你,大婶,这就是我们正在寻找的一种宝石!”
这时,巴什江和加丽亚突然从人群中挤了过来,冲到徐晓虹和海尔汗的马前报告:“我们知道这宝石藏在哪儿!”
第十二章 分道扬镳(1)
雨过天晴,绒毯似的草场,被雨水冲刷得洁净如洗;绿得耀眼的牧草,散发出迷人的馨香。艳得诱人的野花,竞相开放。一尘不染的蓝天,衬托出葱茏的山岭,缥缈无定的薄雾,游动在郁郁葱葱的丛林间,大青山风光绮丽,山色清新。
徐晓虹、海尔汗回到营地后,也顾不上休息,立刻把那块宝石交给了队领导。闪光的宝石,从高扬传给刘明,再传到在场的其他地质队员手里,当即引起了不同的反应:江涛认真审视后,表现出很大的兴趣。余秋萍接过后却露出无足轻重的表情,淡淡地说道:“质地不错,但它对我们找矿能有多大意义呢?”
海尔汗当即回应:“有意义,因为它产自我们大青山。”
“大青山矿产资源丰富,谁不知道?”余秋萍把宝石还给徐晓虹,“留作纪念吧,单凭一块哑巴石头,说明不了具体问题。”
徐晓虹接过宝石十分珍爱地看了看,又递给江涛,并寄予一线希望:“但愿它能提供一点线索。”
两天后,一个大清早,巴什江和加丽亚来到营地,随即跟着江涛、海尔汗和一些地质工作队员们一道出发了。高扬也满有兴致地跟了去。
余秋萍望着远去的人群,心里暗自发笑,她朝着附近的刘明和哈尔甫说:“看他们那高兴劲儿!”
按刘明的心意当然也希望能找到矿:“要能找到矿,高兴高兴有啥不好?”
余秋萍揶揄道:“两个小孩要能找到矿,还要我们地质队员干啥?”
哈尔甫忍不住模仿队长的语调插了嘴:“让他们上山去逛逛有啥不好?”
巴什江和加丽亚活像两匹撒欢的小马驹,一直冲在大家的前头。他们连蹦带跳,一路小跑,顺着山间小道,直向大山上跑去。他们去的方向正是现在正在评价,但因地形复杂,地表覆盖太厚而进展缓慢的16号岩脉,所以引起江涛和海尔汗等人的注意。
16号岩脉,在一片浓荫密布的大山坡上,是江涛在一次踏勘时发现的。最初虽然只见到一片面积不大的露头,但由于矿化很好,所以引起了他的注意。经过进一步搜索,又接二连三地找到另外几处露头,他的兴趣也就越来越浓。在掌握了一定的地质资料之后,他大胆地设想:它可能是一条产状特殊的矿脉,虽然大面积被浓密的林木和深厚的土层覆盖,但据推测,那些已知的露头,应是一条大矿脉的断续出露。
余秋萍闻讯后,也曾多次到现场察看。但只见各处露头之间,被密密匝匝的森林和又深又乱的杂草盖得严严实实,她看来看去始终看不出那些露头之间有什么明显的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