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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去见姜卿云
这天,春生去邹家庄对面的横塘村代销店买东西,忽然听说北京制药厂高级工程师姜卿云回来了。春生顾不得去买东西,连忙跑去见姜卿云。
跟春生住在一起的姜本耕老医师过去在衢州时和姜卿云曾是老朋友,春生曾多次听姜老医师说过有关姜卿云的传说。
姜卿云曾读过两个大学,第一个读的是药剂专业;第二个读的是法律专业。两个专业都对他派上了用场,他原是衢州行政专员,抗日战争期间历任浙江省第五区行政督察专员兼保安司令,抗日战争胜利,当选为立法委员。1949年去台湾,旋经香港至北京。任北京制药厂高级工程师、国民党革命委员会中央顾问、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北京市委员会委员。著作有《浙江新志》、《食治本草》。
据说,1947年他曾回过一趟家,那时的他好不威风,整个村子三步一岗,五步一哨。那次回家,他曾劝他的嫂嫂说:“田可以少种一些,够吃够用就行了,可以将其余的田地统统卖掉。”
这次回家,正值他七十岁,已从北京制药厂退休。春生赶到姜卿云所在的亲戚家,他正与朋友在交谈,春生因急于要见他,也顾得什么,径直走到他的身边,说:“姜老,以前我曾听姜本耕老医师多次说起过您,今天能亲眼见到您,真是三生有幸!”
“哪里,哪里,请坐。”说着还拿出香烟给春生抽。
“谢谢,我不会。”
“请问,你是……”
“噢,我忘了自我介绍了,我是何老师的同事,在对面村的小学里任教。”
“噢……是这样。”这时春生才看清了姜老两宾斑白,上身穿一件灰色的确良布钮对襟衫,下穿灰色的确良长裤。只见他一边不停地抽烟,一边讲着他过去的故事。他的记忆力真好,从他七岁讲到如今,件件事是记得那样清晰。春生告诉他住在古镇,和他的老朋友姜本耕老医师住在一起时,姜老即刻又来了兴趣。他一连讲了五、六个住在古镇的人,问春生可知道他们的近况。春生告诉他,除了姜老医师外,郎医师离春生家也不远。这时他即刻给大家讲了郎医师的故事:郎医师军医大学本科毕业后,被派到某团任中校军医。这人是个糊涂虫,平时生活邋里邋遢,很不检点。他们的团长生有疥疮,又疼又痒,每天由郎医师负责用专门的药水擦洗,在一般情况下,他都提前配制好需用的药水。
这天,团长派来勤务兵说:“郎医师,团长叫你去给他上药。”
“你先去,我即刻就到。”
勤务兵前脚刚走,郎医师从架子上拿了药水,背上药箱就去了。到了团长那里,他按惯例先给团长用热水擦了身,然后打开药瓶,用药水棉花蘸着药水在他全身均匀地涂抹着,直到整瓶药水用完。
第二天,郎医师炒菜时突然发现架上的一瓶酱油不见了,而那瓶擦疥疮的药水完好地放在原处,他不禁吓出了一身冷汗。昨天,他走得急,加之那药水的颜色跟酱油的颜色差不多,因此,错将酱油当药水了。而刚好在这时,那位勤务兵又来了,郎医师的腿都有些发抖了。勤务兵还是那句话:“郎医师,团长叫你去给他上药。”
郎医师也还是那句话:“你先去,我即刻就到。” 但声音有些发抖。
勤务兵走后,他连忙找到一同乡,说:“这次团长叫我前去,肯定是凶多吉少,如果我不能回来,请将我的东西寄到我的家里去,拜托了。”说完眼里含着泪。但他立刻擦掉眼泪,来到团长室。团长说:“郎克忠,你好啊。”郎医师一听,差点倒下了。接下来团长又说:“昨天,我用了你的药,舒服多了,这是什么药?”说完,团长笑了笑。这时,郎医师心上的一块石头才算落了地,他马上说:“这药是临时配制的,等下我再去给你配来。”原来酱油是用食盐做的,它也有杀菌制痒的作用。
姜老一个又一个的有趣故事深深地吸引着春生,他都听着迷了,坐了三个多小时才离开。本来,第二天还将带他去古镇会会老朋友,由于天不作美,未能成行。
姜老对家乡很关心,他每月为自己村里订了许多杂志和书籍,还专门刻了颗“横塘图书室”的章,每本书他都亲自盖上这颗章,然后编上号码。
每年过春节,他如期给何老师寄来贺年卡,这贺年卡是他亲自做的,贺年卡上除去贺词之外,还有他夫人亲自画的画。
平时,他经常和何老师通信,询问家乡的情况。 txt小说上传分享
8 好友邹守强
邹守强是春生小学时的同学,小学毕业后,春生被报送到二中,他考取了五中,这样两人就分开了。由于相距较远,加上当时通讯条件较差,平时联系较少。
想不到三年后春生从北京下放后,来到他所在的村子——邹家庄当任民办教师,两个要好的朋友又在一起了,两人心里不知有多高兴。
守强初中毕业后,没有继续升学,就在自己的村里参加农业生产劳动。春生住在学校时,他晚上经常来学校玩,要么在一起说说话,要么两人在一起走走象棋,两人的棋艺差不了多少,有时为了一着棋,两人争得面红耳赤,但这并不影响两人友好的感情。有时时间太晚了,就和春生合铺,睡在春生那里,这样次数多了,家里人也知道他在春生处,不再为他候门了。有时,家里不见了守强,准会来到学校找他,或问春生:“张老师,你见着我家守强没有 ?”
守强很喜欢看书,什么书都喜欢看,尤其是古典小说特别爱看,诸如《三国演义》、《水浒传》、《聊斋》、《封神榜》、《西游记》、《红楼梦》等等。春生经常从学校给他借书。他看起书来可真的废寝忘食。一天,生产队里轮到他养牛,他把年喂饱之后,就躺在稻草垛上看书,真的忘记了吃中饭,家人找遍了整个村子都未找到他,他的嫂子又来到学校,见到春生劈头就问:“张老师,你见着守强没有?”
“他今天不是轮到养牛吗?”春生说。
“牛屋的门关着。”他的嫂子接过话说。
“他会不会在里面看书,别人未看到他,将门关了。”春生想了想说。
“不会吧?”他的嫂子有点迟疑。
“我们去看看吧!”
春生和他嫂子一起来到牛屋,只见守强真的还躺在草垛上看书。他的嫂子见了心疼地说:“你这个呆子,只要有书看,连饭都不吃了,快,快回家吃饭去。”
“快回家吃饭吧,都快两点钟了。”春生补充道。
这时,守强才拿着书回家去。
守强的性格比较内向,但很随和,他在村子里跟春生是算最好了,只要有空,两人准会在一起,真有点形影不离。一天,他刚从地区学习回来,走在回家的路上碰到春生回家去,春生问:“哪里来呀?”
“地区学习刚结束。”
“怎么样,到我家去玩?”
“行!”他马上掉转头跟着春生一起走了。
一个星期六下午,春生准备回家去,要带的东西较多,一人拿不走,他想叫守强跟他一起去,但守强正在生产队里干活, 春生找到了守强,半天没有说话。比较内向的守强见了,说:“怎么不说话,是否想我同你一起去你家?”
“是。但现在你在干活。”春生不好意思地说。
“没关系,我去跟哥说一声。”
过了一会儿,他回来了;对春生说:“走!”
他歇下手中的活儿,帮助春生挑东西去他家,这已成了家常便饭。
过了两年,人家把他介绍一位女朋友,原来却是春生的堂妹,好友又成了堂妹夫。
他结婚才两个多月,被公社推荐到长广煤矿工作,整个公社有十多人,只有他不是转业军人。公社通知下达后,他就跑去找春生商量:“你说我是去还是不去?”
“依我看,还是去。因为现在想份工作太难,这是个机遇,必须抓住。你看我,当时只是一步出错,来到这个地方,现在已经过去八年了,还不知怎样的结果?”春生分析着。
“你的意见是去。”
“对,你要做好你妻子和岳父母的工作。要你哥嫂表态,他们是不会说的。你该知道这里边原因吧。”
守强三岁就死去了生母,由嫂嫂一手带大,他的嫂子是实实在在的嫂娘。因此,他的哥嫂是绝对不会说你去吧。那样,人们还会说要他的家当,其实他有啥家当啊?
守强走的那天,春生送他到村口,握着他的手,深情地说:“好好干,盼着你的好消息!”
“我会努力的,你也要坚持下去,会有好结果的”。守强望着春生说。
守强去长广的第二年,组织上就培养他入了党。不到几年,他从一个普通的煤矿工人慢慢地被提升为一号井的井长,后来又升为大队长。根据规定,大队长可以不下井干活,但他仍然以普通矿工的身份经常下井。十五年后,根据有关政策,他的家属和子女的户口从邹家庄迁到长广,全家成了吃国家商品粮的人。
当守强即将临近退休之际,却发现得了癌症(食道癌),而且已是晚期。一次到古镇有事来到春生家,春生亲自烧点心给他吃,并送他上车,但想不到这一别竟成了永别,春生心里好悲痛。 。 想看书来
9 喜逢“民转公”
上级业务部门对教师的管理是比较严格的,业务上也抓得很紧。每个寒暑假都要组织教师集中县里学习。暑期不会少于二十天,寒假不到腊月廿六、七不会散会。同时,每次会上总有极少数人受到处分,甚至有逮捕法办的,这从反面教育了广大教师。这种集中县里学习的做法一直延续到粉碎“四人帮”的第二年——一九七七年。
一九六七年放假前,县教育局召开了暑期教师学习会的筹备会议,当时春生是学区革委会委员,他和学区革委会雷主任一起参加了筹备会。县里要参加筹备会的两人中留下一人参加筹备工作。而雷主任一再推荐春生参加,他只好留在县里搞筹备工作。
县局领导要春生去北向调查核实一个材料,春生在北向宿了一夜,第二天,听说那里的西瓜很有名,而且很便宜,只要3分5一斤,春生就背了一个大西瓜回来。
后来,县局领导知道春生会打字,就让他从专案组抽了出来,专门负责教师学习会材料的打印工作。教师学习会开始后,领导又让春生一边参加学习,一边打印会议期间的有关材料。
平时,公社党委也经常组织老师们业务学习,配合党的中心工作开展宣传。辅导区的领导经常深入到各校听课或检查学生作业;或者抽查备课笔记。 同时 ,全公社老师每周至少集中一次进行政治或业务学习。只有星期六晚上和星期天上午才属于老师自己的。星期天下午就得到学校去,因为规定每个教师不得‘六出一归’。一九六三年上半年期末,县里统一出卷对全县的小学进行了统考,春生所教的班成绩还不错,这更坚定了春生当好教师的信心。于是春生暗下决心:当我离开这个村时,村里的百姓不说我是来骗饭吃的,那就心满意足了。七五年‘宁波会议’之后,全县上下掀起了一股抓教学质量的热潮。期末,辅导区进行了教学质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