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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都没有,朱烈斯不禁笑了起来。
他坐在床沿服了药,把自己有些松掉的束发绳解开来,疲累地按了按颈子。突然间,他的右臂又感觉到那种抽搐的疼痛。
“啊……”朱烈斯倒还坐得很直,左手伸过去按住了那条仿佛挨了好几拳的右臂,剧烈的疼痛从指尖一路侵袭上来,小臂整只发麻,手肘也打不直,“哎、哎……”
“朱烈斯?”克莱维斯迷迷糊糊被他惊醒,见他这个样子也吃了一惊,伸手搂住了他。
“疼……”朱烈斯忍不住低声哼出来,“……真、真的……很疼……”
“好、好了,没事,你忍一忍,一下子就过去了。”克莱维斯扶住朱烈斯的肩膀,任他的额抵住自己的身上,低声安抚着。过了好一会,朱烈斯的疼痛才缓和下来,脸上还保持着那种罕见的苦瓜脸表情,额上的冷汗把克莱维斯的肩膀都浸湿了。
“没事了?”
“没事了……哎,怎么这么痛。”
“朱烈斯,你这次说得出话……至少会喊疼了。”才刚从睡梦中惊醒,克莱维斯其实还有点精神恍惚,他这才低头望向朱烈斯的腿,“腿上没发作吗?”
“没发作,脸上也很轻微。”至少刚刚他眼睛还闭得起来,不像之前,眼角、口角都不受控制地抽搐、扭曲。朱烈斯伸直了右手,振臂握拳,仍觉得有些酸麻,但疼痛的感觉已经消退了大半,不再那么难以忍受。
“那就好。”
“把你吵醒了,克莱维斯。”
“啊……我是该醒过来的。”克莱维斯的意思是,朱烈斯不舒服,他应该要醒来,跟他一同分担这些痛苦,至少陪在他身边。
不过,朱烈斯不是这个意思。
“是该醒过来。你怎么湿着头发就睡?”朱烈斯抓住他手臂把他身子拉正,“要睡,也先把头发擦干再睡,你这样会着凉的。”
“……很长啊。”
朱烈斯忍不住笑,“是你自己要留这么长的。”
“懒得剪。”克莱维斯靠在他肩上,懒洋洋地任由朱烈斯取过他扔在床头小柜的毛巾替他把头发擦干,一点也没乱动。安静了好一会,突然又笑出来。
“笑什么?”
“你的伤好多了。”
“嗯,这次发作得很轻微。”朱烈斯把他沉重的身子从自己肩上丢下来,“重死了,你自己躺好快睡吧。”
克莱维斯伸手揽住他,“你也来。”
“可是我……”
“都几点了?过午夜了吧?不许再工作了。”
朱烈斯拉开他的手先从他怀里逃出来,有些尴尬又有些甜蜜,“我要洗澡。”
等他洗完澡出来,克莱维斯又睡着了。虽然迷迷糊糊地知道朱烈斯在身边躺了下来,但显然没有说话的力气,叽哩咕噜地说了句不知道什么话,把一颗不算小的脑袋伸过来,贴在朱烈斯胸口上。
“喂,你……都多大了?”
“……朱烈斯,你身上好香。”他指的是金朵铃兰的香气。
“你好像一直很喜欢这个味道?”
克莱维斯模糊地低声笑着,“从我小时候……你会帮我洗头发的时候。”
“你有那么多侍女帮你,偏偏喜欢来找我……”
“你不知道?”克莱维斯睡眼惺忪的瞅着他,“那时,只要水一流进我眼睛里,我就疼得忍不住想喊。但我一喊……她们就伏在地上对我致歉,希望我原谅她们。”
“……暗之守护圣地位尊贵,伤害守护圣的罪名很重,她们这样也是正常的。”
“但我受不了。侍女们只是把水弄进我眼睛里,不是把毒药弄进我眼睛里……没有必要搞得好像她们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一样。我只好去找你……就算你给我洗头发的时候,也把水弄进我眼睛里,我又疼得喊出声,你也……”他眼睛里微微露出笑意,“朱烈斯,整个圣地……我就只有在你的身边,才能是个正常的小孩子。只有你才不会动不动就露出那种卑微的样子,只有你给我看见的是最正常的态度。虽然……很喜欢骂我。”
“……那是因为你喊的太大声了。”
“疼了就喊,有什么掩饰的必要?”
“那你怎么不去找卡迪斯他们?别的守护圣也不会拜伏于你。”
“可是他们不会把水弄进自己的眼睛里。”克莱维斯带着倦意笑起来,“你会。你给自己洗澡的时候,跟我一样笨手笨脚的……”
“……说老实话,你来找我求助之前,都是我的侍女给我洗澡、洗头发的。”朱烈斯的脸上微微一红,“我是怕你笑我,都六岁大了还不会自己洗澡,才、才逞强……假装自己什么都会。”
他再度笑起来,静静地把脸贴在朱烈斯的胸口上。
“都几岁了,还撒娇……”话是这么说,但朱烈斯仍习惯性地用他最熟悉的一种方式,轻轻搂住克莱维斯,叹了口气。这口气中并没有多少叹息的意思,倒显得很满足。
幸好他一直懂得撒娇。
现在在朱烈斯怀里的这个家伙,当年个头小得让他很轻易地就能搂在怀里,不知不觉却已经变得那么高大,个头跟身材都跟他差不多……朱烈斯很努力地把手伸得很长很长,用很别扭的方式,想尽办法用他幼时那样抱住克莱维斯的方式抱紧他的背,让他安稳地睡去。
睡吧,克莱维斯。我会一直在这里……
◇
朱烈斯醒来时,向来无法早起的克莱维斯很轻易地就睁开眼睛,默默地跟着他起床。
昨晚如此甜蜜地相拥而眠,不过是克莱维斯演出来的假象罢了。他很累,前一天对水晶球的操作消耗了他大部份的体力,但他仍失眠了一整晚,半睡半醒、翻来覆去,栽在自己的自卑里。
他坐在床上,带着有些木然的微笑望着朱烈斯进了盥洗室。那扇门轻轻关上时,克莱维斯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把脸埋在自己的手心里。
他帮不了朱烈斯什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每天为了那些繁杂的事务忙得团团转。早已经答应要替朱烈斯把欧蜜莉雅找出来,却上了她的当,一直不得要领地瞎忙。甚至……在确知欧蜜莉雅会逃回双月之星补充力量之后,朱烈斯仍为了他的安全问题,不肯让他到那个危险的地方去涉险。
早知如此,就不该硬要跟着来……或许,自己待在朱烈斯身边,唯一的好处就是让他不用整天想各种藉口跟圣地联络,反正卢瓦一定会把圣地的各种琐事都处理得井井有条。除了躺在朱烈斯身边让他安心以外……不,他的存在反而让朱烈斯更加烦躁。朱烈斯‘清高’地过了那么多年,自己却突然拿那些并没有急迫性的欲望,在朱烈斯最焦头烂额的时候去烦他,让他苦恼、让他为难,还让他老是为了两人的关系内疚自责……
“你在想什么没有建树的心事?”
克莱维斯轻轻抬起他埋在手掌心的脸。朱烈斯握着他的手腕,站在床沿静静地望着他。
“……大多数所谓的‘心事’都是很没有建树的。”
“嗯,你知道就好。”朱烈斯放开了他,神色如常地坐在床沿,拿起了梳子。克莱维斯轻轻接过那把梳子,坐在他身后替他慢慢把那头灿亮如金的卷发梳顺。
“好了。”
“嗯。”朱烈斯沉默了一会,“抱着我。”
克莱维斯没有应声,环住了他的腰,两人安静了好一会。
“我不是有意要让你烦心的。”
“我还好。”朱烈斯勉强笑着,“战事……虽然进展很慢,但不管是哪一线的,都很稳定,伤亡极少;秩序已恢复的区域,情况也都还不错;起诉巴尔克与阿普登的作业都差不多了……没有任何能起诉唐纳德的证据,但这早在我意料之中……唐纳德的狐狸尾巴不是那么容易抓到的。你……”
“我让你烦心了。”
“你让我烦躁,却也……”朱烈斯微微侧过头,视线从自己右肩瞟了克莱维斯一眼,脸上微微地泛红,“让我觉得很幸福……克莱维斯,我过得很快乐。”
克莱维斯忍不住轻轻吻着他有些发烫的脸颊,“谢谢你。”
“这可不是客套话。”朱烈斯的态度很认真,“我明白你的无力感……你对着你的水晶球变魔术的时候,我也有插不上手的感觉。但那只不过是一时使不上力,克莱维斯,或许你不明白自己的能耐能做到什么程度,对此,我却比你有信心得多。再说……你现在好不容易好一些了,克莱维斯,”他的语气带有一种恳求的意味,“不要再像以前那样……消极、自闭、放弃自己,把你自己给封锁在我碰不到的世界里。”
“嗯……”
“我是因为你……才硬撑下来的。”
他有些安慰,“但你还是那么累、那么忙。”
朱烈斯沉下了脸,“逮捕巴尔克,自卫军扯我后腿的行动变得更夸张也更频繁……他们老是做出愚蠢荒诞的决策,在不能影响战局的小部队调动上耗费了太多时间,把有限的力量拿去防守微不足道的区域,甚至……在很短的时间内发出两个意义完全相反的指令。”
“……低能的军事小组。”
“比埃伦副议长刚死、巴尔克一人掌权的时候更糟。他知道我看着他的部队调动,还不敢做出太刻意的举动……”
克莱维斯皱起眉头,“自卫军还有多少人?”
“他们伤亡情况很轻,还有八万人左右。”
“加上王立派遣军,那就是八万五千人……这对你来说会是个很大的负担吧?”
“不会……”朱烈斯有点诧异,“你要我收编自卫军?我、我不能这么做。圣地必须让各星球的的体系自立运作……”
“……现在是紧急状态,你不出手,还有谁能出手?你得保护他们。”
◇
作者有话要说:
☆、第086章 死也不改的决定
第086章◇死也不改的决定
◇
朱烈斯讲究效率;克莱维斯则懒得从这列拖车转搭轻便车,再移驾到餐车去用餐;卢米埃对吃饭问题并不在意;而奥斯卡一向跟着朱烈斯的习惯行事……所以第二节车厢的休息区,是给四位守护圣用餐或休息用的。
但用餐时段几乎没有全员到齐过……即使是大家都才刚起床没多久的早餐时段。
卢米埃的工作内容跟朱烈斯这里的关系并不大,反正都是伤者,一律收治就是了,用不着他等候指令。他一贯起得早,通常在这一列拖车的守护圣们起身准备要吃早餐之前,卢米埃就已经赶到天鹅部队鼓励大家工作了。
奥斯卡也不是每天都有机会坐在休息区吃早餐。几乎每天都在前线战斗的他会尽量把状况调整到最好。如果有必要,他会睡得稍微晚一些。
朱烈斯的问题在于事情太多。他经常在吃饭前去查看夜间通讯仪留下来的消息,紧接着就被各式各样的报告纠缠住,弄得食欲尽失,就干脆不吃。
克莱维斯的问题……朱烈斯六、七点就起来工作,他也会很认命地陪着朱烈斯起床,但若是没有别的要紧事,他还会再回去躺一躺。他的早餐通常都得等到他第二次起床之后,跟午餐一起吃。不过最近他很努力把这点毛病调整过来──朱烈斯开始等他吃早餐了。
这天早上的早餐,卢米埃缺席了。
“不是说天鹅部队这两天比较空闲吗?”克莱维斯皱起眉头。
奥斯卡表示他也不知道……卢米埃还躲在房里没出来。
是在躲他……“我去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