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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娘子美娇郎-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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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桐羞红了脸,朝君阡身边挪了挪,低着头不敢讲话,君阡心里暗笑面上故作淡定地走上前去。

一群正互相泼着水洗澡的兵士冷不防君阡和梧桐突然冒出来,一时间乱作一团,互相遮挡着重要部位。

“将军好,梧桐姑娘,嘿嘿!”

梧桐捂着眼睛挽着君阡的手娇嗔道,“完了完了,要长针眼了!”

君阡视若无睹地,不动声色地,一面木然地,走过一个,靴子踩起了些水珠,再走过一个,继续走过一个,直到越过一片人,才淡淡开口道:“记得下次穿条亵裤再来外面洗澡!”

“是!”一群士兵立正站直行了军礼,下一刻便开始用手遮羞。

直到君阡和梧桐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中,方才放下遮住某些部位的手,一脸肃穆道:“你娘没有教你在外头洗澡要穿着亵裤?”

“报告队长,没有!”

“你娘没有告诉你羽将军不穿盔甲的时候看起来也像个女人吗?”

“报告队长,羽将军本来就是女人!”

“你娘为什么没有通知我们今晚羽将军和梧桐姑娘会过来?不知道我的宝贝露在外面会害羞吗?”

“报告队长,我娘没告诉我!”

“呸!你应该说,你娘也是!”

士兵们继续着洗澡大业,爆发出哄堂大笑。

“小姐,我们以后真的住这里吗?”梧桐面上有些不情愿,毕竟是未出阁的女子,这军营到处都是男子,平日里做事也不方便。

“当然!”君阡答得坚定,“我有预感,我们不会一直在居忧关,迟早要习惯了军营。”

“哦——”梧桐心中有些不满,原本是觉得行军打仗有趣,却没预料那么艰苦,后悔已经来不及。

一道身影从另外的一顶军帐中走出来,梧桐眼前一亮,连语气都欢脱地像一只开心的麻雀,“小姐你先进去,我马上就来。”

君阡来不及回答,就看着梧桐“嗖”地从身边窜走。

“方将军!”梧桐看着夜起的方刃决,笑若明花,“好巧!”

方刃决一愣,他知道君阡和梧桐住在行兵总府,这大半夜跑来这里作甚?好巧吗?这么看来气喘吁吁的,书上说的偶遇不是这个样子的呀!

半夜原本就睡意朦胧,微眯着双眼,他身材有些高大,显得梧桐那么瘦小。

“那个——白天——”梧桐娇羞地低头卷着飘下来的头发,轻轻一蹬脚,“其实人家不会骂人的啦——”说罢便捂着脸跑走了。

方刃决茫然地望着她的方向,一脸迷惑,印象中自己没有说梧桐会骂人,她大半夜跑过来跟自己说不会骂人?难道是要跟自己学怎么骂人?梧桐要跟他学骂人,他觉得这事有必要跟君阡商量一下,否则被人说他挖墙脚就不太好了!

梧桐一路迎着微风跑到军帐中,君阡正在整理床铺,头也没抬,“要是不想住这里,你也可以回行兵总府!”

“不!”梧桐跑上前去夺过君阡手中的枕头,住在这里能遇见方刃决,所以,她才不要回去,“我走了小姐一个人怎么办?梧桐才不要离开小姐!”

“嗯?我以为你不想离开的人不是我!”

“是你是你就是你,哎呦,小姐睡觉啦!”被看穿心思的梧桐毅然决然地一翻身躺在床上装睡。

此刻,隔着城墙穿过沙场的险山小木屋,言止息半倚在长椅上托着下腮,唇角如月色清辉只淡淡一缕,却包含了繁杂的情绪。

“阿九,进行得怎么样了?”

“回王爷,一切顺利!”

☆、第15章 见招拆招

氤氲雾霭从天际下沉,浮在低空遮掩了一轮本就不怎么明亮的弦月,苍穹幕布没有繁星的点缀微微寂寥,黑暗,沉入深不见底的悬崖,漫过那一道矗立着的城墙。

古调悠长,浸染了燥热的夜。

窸窸窣窣的影子如夜的使者降临,飘在城门口。

守城的士兵时不时打个瞌睡,无数个夜晚,重复着一个简单却沉重的动作,抬头是天,忽明忽暗,低头是血,或敌或友。

站在北脚的一个士兵低声喊了离他最近的卫兵,“喂,帮我看着,解手,去去就来。”

“去吧,快点啊!”

那士兵匆匆忙忙跑下城楼,找了个角落,对着墙角身心舒畅。

“咚!”墙角轻微的响声,士兵下了一跳,慌忙整理好裤子,也顾不得那尿骚味,贴着墙角细细听着。

又是一声,只是那声音细得彷佛只是一只焦躁的蝉儿受不住炎热鸣了一声,便失去了踪迹。

士兵揉揉耳朵,荒芜的战场,万籁俱寂,这两声那么轻微,却怎么听都有些突兀,士兵用枪刺了下底面又撞了下墙,没有回声,一切正常。

边走边疑惑着,莫非是幻听了?夜半时精神分散,偶尔幻听倒也正常,便没有在意,回了城墙上。

那原本他所站的位置,底面突然塌下一块,陆续有黑影从里面捂着口鼻钻了出来,一条一条贴在墙角,正好十条影子!

十人站定,不知今日是好运还是坏运。

好在几个月来的勘察终于有了成果,居忧关因为自古便战事紧,在城墙构筑上花了大手笔,城墙的石灰土是从各地运过来最精密的砂石,建得坚固,深入地底竟无法打通地道!

君阡还未到达前,下了一场暴雨,前几日言止息派出的人汇报说居忧关北处一脚地面潮湿,怀疑此处因为多年遭受腐蚀岩石分化,又因土壤肥厚,导致雨天积水下渗。言止息当即派人仔细研究,大约是当然建造时少了材料,匆忙间随便用了一块普通石料,才出了这状况。

数天来每到夜晚便有精工细作前来挖地道,直至挖出一条只可供身材瘦弱之人通过的暗道。他挑了十名武功高强身材矮小能够通过密道的人,终于在今夜成功潜入。

坏在,为何一进来就被人当头撒了一泡尿!?

十人沿着上头给的指示,绕过城门潜向军营,黑暗中地上偶有一处突起之物,夜不能视,翻过军营外的障碍,没入鼾声此起彼伏的军帐,不多时,便有沉睡中的人背悄悄扛了出来,弃在荒野中。

有人毫无声息地将人取代,有人不做声响地从人世间离开。

一大早起来,君阡拉着梧桐一起巡城,心中七上八下,从她那日在城上感觉到言止息被帽子遮住的眼神后,警惕性便愈发提高,她知道,她的敌人很强大。

“将军!”沿途的士兵一个一个向君阡打招呼,白天城墙上的守卫已经换了一批,一眼望去万马平川,城下无人的时候,总是那么空旷,她眺望远处的险山,一抹深绿伴着和风流云,苍翠浓郁,这深色之下,言止息的手指叩在桌上敲出规律的节奏,若除却居忧关,倒真切的像一幅深山美人图。

帽檐下的目光深远,对着居忧关的方向,轻声道:“接招吧!”

“没有异常吧?”

“没有!”

“兄弟们辛苦了!”

“为人民服务!”

君阡点点头,今日佻褚**没有异动,她便安心的走了下去,转向城门处。

天气干燥闷热,地上传来一股骚味,君阡和梧桐捂着口鼻,有些不满,“真是的,谁这么缺德!”梧桐埋怨道,那一股难闻的味道因为天气的缘故久久散发不去。

君阡毕竟是个女孩子家,不喜脏秽,憋着气绕过那处正要离去,眼神却飘落在疏松的土壤中。

梧桐扯着君阡,手心被君阡狠狠抓了一把,“小姐,快走啦,熏死了!”

君阡看向土壤的眼神愈发慌乱和紧张,一把推开梧桐怒吼,“速度叫人来,还有昨天晚上值班的城门卫,立刻!马上!现在就去!”

梧桐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却从她的眉眼间看出了事情的严重性,顾不得那臭味,立刻唤来了周边士兵,吩咐将昨晚值班的人一个个寻来。

君阡从身边的士兵身上抽出一柄剑,“咻”地插在那土中,剑刃深深插在土中进去了两寸多。

“把土层撬开!”

一群士兵在她指挥下挖着泥土,越挖越深,直到惊现那狭窄的地道!

“你们昨晚值班的时候谁发现了异动?”眼神扫过之处,一片讷然,士兵们迷茫又诧异地看着那地道摇头,很新,依稀还能看见脚印。

君阡顿了顿,面目狰狞道:“那么,谁昨夜在这里出恭了?”

众人齐齐看向其中一个士兵,那士兵心惊胆战地出列,颤抖着说不出话来,若是昨夜有敌人从此处进入,那么他将受到重责。

君阡思索片刻便平静了下来,“昨晚可有发现异状?说出来,只要与你无关,不会处罚于你。”

那士兵跪在地上,将昨晚的事回想了一遍,“昨夜小的肚子疼,便下来解手,没有看到人,只是听到两声很轻的敲击声,以为是夜里幻听,便没有注意。”

君阡点点头牙齿在嘴里磨出犀利的响声,看来昨夜这个士兵运气好,出恭时遇见了敌人,彼时那群人还没上来,可正是这士兵太过大意,才免了一劫,否则今日看到的便是他的尸体。早一天或者晚一天,敌人已经潜入军营内部,君阡细细观察了地道,洞口狭窄,只容得下|体型纤瘦之人,混进来的人并不多。

她起身,对着守城将士警告,“这次就算了,但是你们是居忧关的第一道防线,以后无论遇见什么响动,必须立刻向上汇报,知道吗?”

“是!”

“梧桐,着急军营里的所有将士,”她明媚一笑,成竹在胸,“我们来,抓敌人!”

梧桐一溜烟小跑去集合士兵,君阡指着昨夜的守城士兵道,“本该罚你们,但这非你们能预料,现在,去挖些河泥,混上碎石,将此处填平,我不想看到第二次!”

“是!”

**

军营中,君阡站在突起地高地上,看着黑压压的人群,若自己是言止息,绝不会让手下混在一处,必然会分散来寻找契机,所以,要找出是谁混进来的敌人并不难。

“诸位听着,昨夜你们之中混进了佻褚的奸细,所以,我要把奸细找出来!”君阡一手叉腰一手指着下方,“我希望你们互相监督,不要放过身边的任何人,想想你们战死的兄弟,而你的敌人,此刻正在这光天化日之下监视着你们的一举一动!”

她昂首,方刃决站在一边,他正在思考,梧桐会骂人,梧桐不会骂人,梧桐跟他说她不会骂人,梧桐是什么意思,嗯?军队里有奸细?

拳头紧紧攥着,莫要让他看见一个敌人,否则,遇神弑神遇佛杀佛,裂帛三尺血溅四海,不入鬼门不回头!

君阡没有注意到方刃决那嗜血的眼神和狞恶的表情,她面向众人提了内力吼道:“玄齐国丞相沈书庸有几个儿子!”

“一个!”

“两个!”

“四个!”

“没有!”

……

答案五花八门,方刃决不解地看着君阡,君阡冷笑道,“他没有儿子,现在答对的,请自动出列!”

只有一小部分答对了,有人喜滋滋地出列,有人焦急地站在原地。

玄齐国的朝政还算稳定,可有个怪现象,便是国内民众不喜政事,否则也不至于羽战祁出征之后连个像样的领兵将才都找不出来。而沈书庸向来低调,除了在朝堂中递递折子,很少出现在民众眼中,这是一个对政治不敏感的国家,更何况他是一个根本没有八卦的糟老头,有多少人愿意打听他的私事。军中都是男儿,勾搭名门闺秀倒是有可能,官二代儿子,谁在乎?

要打入敌人的内部,想必出来之前便接受了关于玄齐国内外事务的灌输,任何一个职业间谍,都会精通他国政事,何况朝中一把手沈书庸?君阡深谙其中道理,她冷笑着面对出列的士兵,道:“其余人可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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