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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我听说巨绿林的精灵最喜欢饮酒开宴,你怎么一点都不像?你看看你,快变得跟埃尔隆德一样了。”
金花领主自来熟地伸手搭在瑟兰迪尔身上,他不像其他精灵会在与金发辛达的交谈中战战兢兢地避开提到埃尔隆德,好像睡在那里的精灵不是沉睡而是死去了似的。所以他也是这几年来,除了欧瑞费尔王以外,唯一能跟瑟兰迪尔说三句话以上的精灵。
“谁会像他怎么傻,为了别人能把自己的命搭上。”
“你啊,你们两个简直像极了,就像是一个圆环的两个半圆一样。”
说者无心,瑟兰迪尔也没有往深处去想,他只是觉得,如果他们真的性格一样,那他无论如何是不会让黑发诺多等待那么久的。
当他体会到这种寂寞,便不希望重视的对方尝到这苦涩的滋味。
围攻巴拉多的第七年,埃尔隆德醒来了。
当时瑟兰迪尔搂着他像是搂着一个大型抱枕,战势吃紧的状况下,他也没办法每天清洁和整理,所以身上弥漫着一股硝烟味道。
但他血统良好的头发还是金灿灿的,发着光,就像埃尔隆德梦中的丝线,泛着冷淡的温暖。
于是刚刚醒来的埃尔隆德拉了一下落在他脸颊边的金发。
巨绿林的王子立刻警醒,像一头矫健地豹子一般翻身而起,却不忘将榻上的诺多挡在身后。
这一连串动作是敏捷快速,但他的头发还握在埃尔隆德手中……
周围的守卫们似乎听到埃尔隆德的营帐中传出一声隐约的哀嚎。
“瑟兰迪尔?你没事吧?”
巨绿林王子的呼痛声令黑发传令官清醒了过来,他急忙松开手中的金丝,凑到瑟兰迪尔身边。
金发的辛达呆呆地看着他,好像是最深的美梦变成了现实,却让他更加不敢相信了似的。
“瑟兰迪尔?”埃尔隆德担心地看着好友,没听说抓住精灵的头发会让精灵变傻啊?
然后他被狠狠地搂进一个怀抱里。
那双引弓持剑的手臂力道大得几乎要掐断他的腰。
埃尔隆德一开始僵硬的身体软了下来。
他任瑟兰迪尔抱着,由他的朋友从那用力的双臂里宣泄不知名的情感。
等到金发精灵终于冷静下来,埃尔隆德才开口询问。
“我昏迷了多久?”
“六年多。”
即使六年时间对精灵永恒的生命不过一瞬,埃尔隆德还是感到深深的畏惧和心痛——对一如之剑的畏惧,对守着自己六年的瑟兰迪尔的心痛。
中土闻名的智者只需环顾四周就可以明白这里一直有人居住活动,那肯定不是昏迷不醒的自己。
他轻轻回搂着瑟兰迪尔的肩膀,拍打着安抚着,直到友人不好意思地推开他,他们才重新躺在床榻上,轻声交流着。
“我们围攻巴拉多要塞已经六年多了,从里面掷出的火球灼伤了不少战士,那些火焰上带有邪恶的暗影,受伤的精灵都痊愈的很慢。”
“伊兰迪尔王的次子死了,被从天而降的石块……也有很多精灵战士因此去了曼督斯神殿。”
“你的吉尔加拉德王和格洛芬德尔好得很,只是主帐的会议越开越晚,大家对目前的状况都没什么实用的法子。”
一桩桩一件件,将近七年的时间在巨绿林王子前所未有的温柔语气中一点点被弥补,但瑟兰迪尔始终没有提到关于战场上的白光、关于为他们解困却令埃尔隆德陷入沉睡的神秘短剑。他恪守着他的誓言,即使这个诺多并不知情。
“瑟兰迪尔。”埃尔隆德拦住金发辛达的滔滔不绝。
他不应该这样对待一个关心自己的朋友,何况其实在他们相遇的第一眼,他就断定了这个精灵可以信任,他愿意将一如之剑的秘密告诉他。
“瑟兰迪尔,请听我讲述一个故事,或许它会因为提到我的养父梅格洛尔而让你不快,但请你把它听完。”埃尔隆德低声地说。
——他的声音很好听。
瑟兰迪尔想着,埃尔隆德的声音总是低沉的、平静的、澄澈的,像是山涧不显的流水,只是聆听就让精灵觉得赏心悦耳。
他已经六年多没有听到这个声音了。
“我会听你说,不会因为你提到你的养父而生气,我以瑟兰迪尔之名保证。”
——所以继续说下去,埃尔隆德,不要停止。
——如果这是一场梦,请让他不要醒来。
第二天整个联军都知道了黑发诺多的醒来,这得归功于一早遇见他们的金花领主的大肆宣扬。
至高王的传令官清醒这件事驱散了最近一直在军帐中蔓延的沉重气氛,令整个军营为之一振。
瑟兰迪尔回去西尔凡营地后,吉尔加拉德将埃尔隆德招进了主帐之内。
埃尔隆德看着至高王陛下,再次感觉到了时间的变迁。即使精灵的外貌不会随着时间变化而老去,但这些年日渐艰难的战况还是在这位王者身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迹。
埃尔隆德又想起方才看到的伊兰迪尔王,丧子之痛令埃洛斯的后裔好像老了五十年都不止。
——他们必须要攻破巴拉多要塞!
他明白至高王不会主动提出,但如果能够结束这场充满苦痛的战争,他并不吝啬自己的灵魂!
“埃尔隆德,我的小星空,我希望你能答应我一个要求。”吉尔加拉德在埃尔隆德走进来的时候说,“如果你认为你无法答应,我希望你能将它当做一个命令。”
“吾王,我愿意使用——”一如之剑为联军带来胜利。
“永远不要再使用那柄剑。”
“可是吾王……这片土地上已经流了太多的血了。”
吉尔加拉德早就已经想过这个问题,在围攻巴拉多要塞战势最艰难的时候。第一年,他有自信不依靠外物打赢这场战争,第二年,第三年,到了第四年,他们的伤亡越来越大,无数精灵、人类、矮人长眠于这片土地,如果那时候埃尔隆德醒来,恐怕他会同意他使用一如之剑。
但令他醒悟的是安塔瑞斯死去时,失去次子的伊兰迪尔王难掩哀泣,却在吉尔加拉德为他难过的时候安慰精灵朋友的一番话。
“或许是我等幸存者必须为努曼诺尔帝国的错误付出代价,这是伊露维塔的考验,直到我们吃到了足够的教训,才能重振先祖的威光。”
吉尔加拉德觉得自己从未如此清醒。
索伦使用魔戒的力量令黑暗降临中土,如果精灵宁愿使用埃尔隆德的灵魂来借助一如之剑的力量与之对抗,那么和索伦操纵魔戒支配戒灵岂不是同等的罪恶?
他们必将胜利,因为黑暗不会永远存在,他的祖先芬国昐曾单挑天魔王魔苟斯,以一己性命给那魔王留下不可抹灭的伤痕,他也有勇气用自己的力量去驱逐黑暗、迎来光明!
诺多的至高王从未如此确信他们的胜利,即使他有可能无法见到胜利的曙光,还有下一批敢于挑战魔王的勇士,他们不需要多么勇武多么智慧,只要有敢于面对黑暗的勇气,和一颗坚定的、经得起考验的心。
此时的吉尔加拉德不会知道,在数千年之后,正是两个中土大陆上弱小温和简单乐观的霍比特人完成了数千年无人完成的伟业——在末日火山摧毁了那枚至尊魔戒。
将他思索后得到的一切告诉埃尔隆德,诺多的至高王微笑着对这个几乎是自己看着长大的精灵说:“不要再使用它了,小星空,你的价值,比此剑更闪耀。”
埃尔隆德不得不点头。
这个世界上有任何一个存在令他无法违背的话,就只有这位光辉的星辰,诺多一族至高无上的精灵王者。
如兄如父,亦君亦师。
得到承诺的吉尔加拉德没有给他的小星空反悔的余地。
凯勒布理鹏从林顿寄来了信件,这位当世最好的精灵工匠将林顿放着的所有冷僻资料研究了个彻底。终于找到一个能够将一如之剑封印的方式,通过封印仪式来封印这把剑的话,之后如果想要解封会需要特殊的准备,可以完全杜绝埃尔隆德在战场上冲动之下拔剑的可能性。
当封印的光芒消失在埃尔隆德身上的时候,他还未能预见到拼死也想要拔出一如之剑的那一日。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 10
瑟兰迪尔掀开营帐进来的时候,一瞬间被眼前的场景刺痛了双眼。
埃尔隆德在灯下制作着伤药,专注严谨的姿态和他曾无数次见过与梦见过的情形一模一样。这是个活生生的诺多,而不是躺在床上毫无生气的精灵。
“刚醒来就不闲着,我听说你今天也上了战场?”瑟兰迪尔转开头,朝着自己的老位子走去,一边随意地说着。
“瑟兰迪尔,你们都在战斗,我不能只是看着。”
“你的药和治疗让战士们好的更快,没人认为你不上战场就是只是看着。”瑟兰迪尔将双刀放在一旁,“我还听说你封印了那把剑?”
诺多的至高王告诉了欧瑞费尔王,就等同于通过巨绿林的王者转告了瑟兰迪尔。
金发的辛达在知晓的一瞬间里,没有对这场战争前途的担忧,只有心中放下了一块大石的感激。
半精灵醒来的那个晚上他知道了埃尔隆德故事,也明白了埃尔隆德想要表达的意思。
他所担心的精灵是个足够强大的战士,他不能也无法将对方阻拦在战场外,但是只要在战场上,那柄剑就始终在那里,高悬着,随时会落下贯穿撕碎对方的灵魂。
——吉尔加拉德王能够让黑发的诺多改变主意真是太好了。
另一方面,这位巨绿林的王子殿下心中却也有些莫名的怅然。
他没办法让埃尔隆德下这个决定。
他现在还做不到。
“是的,我的朋友,吾王命令我这么做。”埃尔隆德的口吻中充满了遗憾和不甘。
他看向自己营帐的入口方向,在重重营帐的后面,就是伤兵营地,无数同胞饱受灼伤和各种战争带来的创伤的苦痛。
对那些战士们来说,这场战争持续的太久了,即使是天生强大的首生子,也承受不了这样的消耗和煎熬。埃尔隆德有种预感,这场战争之后,中土上不会再有多少精灵留下。
精灵将会渐渐离开这片土地。
“你在想什么?”瑟兰迪尔从阴影中走出来,轻轻坐在埃尔隆德身边,他瞥了一眼半精灵桌上放着的药物,默默将眼睛从一小桶酒的上面移开。
“我在想这场战争结束之后,有多少精灵会离开这里,前往西方。”埃尔隆德并不隐瞒自己的想法,也注意到了瑟兰迪尔的视线。
他将小桶拿在手中,倒出自己所需要的量后,将其推到瑟兰迪尔面前。
“我明明听说你总是拒绝格洛芬德尔的邀约。”
单手拎起酒桶往喉咙里倒了一口,避开埃尔隆德的打趣,瑟兰迪尔随意地说:“美酒能让人遗忘战争,我的朋友,你也应该尝一尝。”
“或许我其实不应该给你喝,以防你忘记身在战场,被不知道哪里来的飞箭流矢伤了王子殿下美丽的金发和脸庞。”埃尔隆德嘴上说着,却没有去抢瑟兰迪尔手中的酒,他知道瑟兰迪尔的酒量。
“放心吧,爱操心的传令官大人。”巨绿林的王子轻轻哼了一声,又跳回了之前的话题,“我不知道精灵会有多少选择西渡,但我会选择留下。”
“大海在召唤我们回家,瑟兰迪尔。”
“那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