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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为刀刃所致。”
“男尸一具,二十余岁……死前同样曾经剧斗……胸口受重创,肋骨尽断,致命……颈勃之处同样被锋利刀刃切断。”
“男尸一具,二十余岁……死前……”
过了一个时辰,仵作终于将所有尸体检查喝报一遍,而青铮亦将一切记录在案。
看那仵作清洗双手,石岩问道:“颈喉切口全为刀刃所致?”
“是的,大人!”仵作连忙回答,“切口十分齐整,凶徒手法非常利落。”
闻言,石岩看着十数具身首易处的尸体,陷入沉思。
青铮将笔录整理好后,重新看过一遍,忍不住问:“会不会是强盗所为呢?”
“……”
石岩不语,似乎对他的推测不感兴趣。
遭到漠视的青铮却毫不放弃,径自推测道:“想是显威镖局走镖途经昌化之时遇上了一群强盗,双方短兵相接,经过一场激烈打斗之后镖局的人全部被杀,镖银也被劫走了!”
仵作听他所言头头是道,点头附和道:“青捕快说得在理。我看这些尸体身上的刀剑伤痕大小不一,并不是同一个人造成,而且凶徒大多使用大刀等凶狠武器,下手毫不留情,极有可能是强盗杀人越货!”
可那石岩还是不语,对他们的推断充耳不闻。
青铮可不甘心了,忍不住瞪了一眼那个像老僧入定般的人,不满的情绪毫不掩饰完全表露在英气的脸上。
“我说大人,你觉得我哪里说错了啊?如果那里错了你可以指出来呀!”
似乎听出他语气中的反叛情绪,那双漆黑透亮的眼珠终于转了过来,将注意力停留在青铮身上。仿佛在观察一件很有趣、很新奇的物件,眼神中带了玩味的兴趣。
“强盗?”
“是啊!”迎上那锐利的眼神,青铮用力地挺直了腰板,强迫着自己不要被对方的威势压倒,“虽然我们昌化县辖内没有强盗窝点,但也不能否定是越地作案的强盗所为。毕竟显威镖局十分有名,几乎所有的绿林中人都知道他们是替朝廷办事的,所保的镖绝对价值不菲!而且这次他们走的是威武镖,打明了旗号,叫镖号亮了镖威,遭劫是很有可能的!”
紧皱的眉头稍微松动了些:“分析得不错。他们确实是曾遇盗贼。”看那张笑脸开始显现出得意的表情,厚实的嘴唇却又吐出打压地说话:“但强盗呢?”
“啊?!”
看他张口结舌的模样,石岩身手一指义庄内的尸首:“此处死者合共一十九人,全部是显威镖局镖师伙计。”
青铮并非愚钝之辈,一听他这般说,已是明了意思,不禁对自己鲁莽的推测惭愧不已。
倒是旁边的仵作听得糊里糊涂,问道:“强盗不是逃走了吗?”
揉了揉鼻子以掩饰自己的困窘,青铮解释道:“也许他们真的是曾经跟强盗大战一场,但能当上显威镖师的人决非泛泛之辈,加上走的又是威武镖,可算是高手尽出了,所以即使败在强盗手下,也该留下一两具强盗尸体吧?现在居然连一点痕迹都没有。就算那些强盗有收拾同伴尸体的习惯,也未免做得太过干净利落,现场连一柄钢刀都不曾多出来!”
“哦,原来是这样啊……”仵作连连点头。
此时石岩已不再多作说话,继续沉默的站在那儿,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门外突然传来急速的脚步声,青铮跟仵作连忙转头看去,见此番随石岩来的五名干练捕快已恭敬立于门前。
石岩没有看他们,只是问道:“可有发现?”
领头捕快拱手回答道:“大人,我等在距现场半里之遥的乱坟岗发现二十三具新葬尸体,其身上伤痕与镖师所使兵器比对后,确认为当日企图劫货之强盗。”
“皆是身首分离?”
听石岩一问,领头捕快愣了一下,精明的眼神中不禁流露了钦佩:“不错。有十二人在割首之前已经受重伤身死,其余十一人则是被刀刃分颈而亡。”
“好狠啊……”青铮听了报告,脑袋中浮现出一个个脑袋咕噜咕噜在血泊里滚动的情形,胃部不受控制的翻滚起来。
赶回来的捕快奇怪的看着这名站在石岩大人身边的县衙小子,刚才还没注意到他的存在,但此刻却发觉他居然如此靠近素来严酷的石宪司,皆觉十分惊讶。
石岩忽然微微侧头,问青铮道:“可知凶徒为何要分人喉颈,连已死之人也不放过?”
适才的受挫让青铮不禁有些沮丧,既然石岩早就推断出凶手并非强盗,干嘛要让他出丑啊……
他赌气地说道:“我怎么知道啊!大概是怕留了活口,想彻底一点吧?”
随行的捕快更是吃惊,这小小县衙差役居然敢对石大人如此无礼?!不想活了啊?
怎料石岩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松了紧皱的眉头:“有进步。”
“啊?”
意外地受到称赞,青铮那张口结舌的傻样又出现了。
“用大刀杀人,故布疑阵让我们以为是强盗所为……既然那些凶徒怕留活口,不是还有一个女子还活着吗?……啊!!她一定会被灭口的!!”
下一刻,青铮整个人蹦了起来,撒腿就往外面跑,一溜烟的不见了。
留下几个也是目瞪口呆的捕快。
他们没看错吧?石大人眼中居然有了一丝的笑意!?
呃,大概是因为他们顶着炎热的太阳外出办案导致中暑……中暑的话,就会眼花……
当青铮卯起全身力气,运起修炼得不到火候的轻功以平生最快的速度,跑到收留了幸存女子的县衙后院房前,看到门口、屋顶、转角各位站立着的捕快的时候,顿时知道自己又出丑了。
他还真是笨,既然石大人早就猜测到凶徒下一步会杀那女子灭口,又怎会不预先派人护卫呢?
“唉……”喘着气蹲下身来休息,他懊恼地想起自己刚才毫不成熟、毛毛躁躁的不良表现,“石大人一定觉得我是个鲁莽的捕快,又冲动、又武断,一点用处都没有……啊!!我忘记跟石大人告辞就跑出来了!!呜……他一定认为我是个既没有礼貌又不懂尊重上司的捕快了……”
完了,一定给大人留下很差的印象了……
可是即使如此,但他还是很希望能在石大人身边办事啊!
石大人还真是厉害,初来咋到,凭着张知县那几份随便到不行的文书报告就知道事件并非强盗所为,而且还预测了凶徒下一步的行动,更派了人手保护被害者,其行动力绝非等闲。
能成为宪司果然不是普通人啊……
完全忘记自己蹲在别人门口像个可疑人物般,青铮陷入了钦佩石岩的幻想中。
门前守着的衙差似乎认得青铮,他走了过了大声吆喝道:“喂,你!蹲在这里干什么?”
“啊?”
青铮抬起头来,看到是早上在县衙门口吩咐他进去传话的那名衙差,连忙站起身来,拱手说道:“这位大哥辛苦了,我是来探望一下。”
衙差下巴一抬,冷冷地说道:“石大人吩咐,闲杂人等一律不得入内,否则一律杖责五十!”
“可我不是闲杂人等啊!你不认得我了吗?我是县衙的捕快啊!”
“那又如何?就算是知州大人来了,也不能进去。”
“为什么啊?!”看不过他狗仗人势的高傲,青铮大声的顶了回去。
那衙差何曾被一名小小县衙快役顶撞过?登时怒上心头,迈前一步要给他一顿好打。
“等等、等等!!”
蔡捕头及时冲出来拉开青铮,对那名衙差赔笑道:“大人不要见怪,不要见怪,这小子没见过世面,大人有大量,就原谅他吧!”
衙差多少给蔡捕头一点面子,鼻子“哼”了一声,讽刺道:“你告诉这个乡下小子,没见过世面就别在那里丢人现眼,不小心得罪了我们石大人,可有他受的!”
“我才……”“不怕”两个字被蔡捕头生生捂住,连人带话一起拖了下去。
过了转角处,蔡捕头这才松开手。
青铮甩开他的手,怒道:“捕头,你怕他什么啊?!”
“唉,小子,你还是太嫩了些。这人情世故啊,不是一两句话可以说清楚的……”
“我就是不懂!!正道公门之内,哪需这般妥协?!这里是我们的县衙啊!”
蔡捕头拍了拍他的肩膀,像对待不懂事的小孩子般包容地笑道:“可这也是杭州的辖地,更是两浙路的辖地啊!我们是下属,无论如何都要服从上面的安排。”
“可这……”
“小子,这官场不比江湖,不是可以随心而欲的地方。习惯了就好……”
“但……”青铮苦恼的甩了甩头,无法将混乱的思绪送出脑袋,只得哀叹一声:“恐怕,我永远不能习惯吧……”
三
接下来的日子变得十分无聊。
办案完全轮不到县衙捕快们的身上,所以他们也乐得清闲继续在大官们看不到的地方躲懒。
而认为自己之前表现“突出”,让石大人留下“绝恶”印象的青铮,则处于百年难得一遇的低潮期,每日哀叹这自己“不幸”的遭遇。
在严密的保护下,凶徒似乎不打算铤而走险袭击总镖头的女儿,一切尚算平静。
小小的县衙内,跟随石岩来的那群官差勤快地跑进跑出,忙着去寻找人证物证等重要线索,时常用鄙夷的眼光讥讽县衙那些毫无建树的衙役。
好几次,青铮都忍不住向上前理论,但总是被捕头拉住劝告一番,受不了捕头的唠叨,他也只能不了了之,只希望这案件早日完结,莫要再生事端。
但天上的神灵似乎十分不满他从来不去寺庙朝拜上供就提出请求,所以决定忽略他的意愿,并加以惩罚……
“阿铮,你过来一下。”
在州官面前唯唯诺诺的张县官,在下属面前倒是神奇十足地大声吆喝。
这下青铮可来精神了。难道是要命他出去办案?大人终于认识到他是一个多么有用的捕快了!
“大人有什么吩咐?”
张知县打量了一下看上去精神弈弈的青铮,满意地说道:“听好,现在有一个很重要的任务需要你完成。”
重要任务?!
“此番非常艰难。”
“哦!”太好了,越艰难越好,最好让他深入虎穴做卧底,或者让他缉捕犯人!
“虽然很不愿意,但只能让你牺牲了……”
“哦哦!!”牺牲!!多好听的词语啊!这个任务一定是空前绝后的艰难!他终于熬出头了,好感动哦……
青铮一拍要间配刀,兴奋的说道:“属下定不辱命!”
“很好,”张知县拍拍他的胳膊,脸色凝重,“那么,办案期间,你就负责伺候石大人吧!”
“是!属下明白……咦?”这才理解到自己被分派的根本不是捕快应该做的事情,青铮顿时瞪大了眼睛,:“大人?你的意思是让我去当跟班?!”
“我也不想找你去啊!”张知县百般无奈的表情,“谁让县衙上下只有你敢跟石大人说话啊!”
“我?!”
“是啊!本来派去伺候大人的皂隶被看了一眼就双脚发软,手抖得连茶都捧不住。实在没办法了,只好找你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