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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是要求人民抛却私心,洗心革面,做一个新人。阎锡山说,“私心为人类之蟊贼,非洗净不可。” 私心人皆有之,那么,人人都必须“洗心”,以成为一个全新的有用之人。
二、“救国必先救人心”。孟子云,“教人以善为之忠”。“要挽回向亡国路上走的人,使其向爱国强路上走。即是使人人好,家家好;自己不做坏事,使人亦不做坏事。自己做好事,使人亦做好事。” “洗心”就是要“教人以善”,从而使人人都善,根绝天下之坏人坏事。
三、“唤醒人心”。“哀莫大于心死”,是故,“要医活人心。一传十,十传百,不难人人变成活心人,则山西人民可告无罪于国家矣。”
四、“人心为政治之资本”。政治之一切施为应以“主张公道”为起点,官吏当以国权主张公道,士绅当以民权主张公道。官绅不可作独善其身的官绅,“形成散沙之人群,必须一齐主张公道。”
五、“祸福无不自己求之者”。“凡人皆愿远祸得福,何以求之?求之在己。其故为何?人生有理、欲。欲求福,攻恶克己。欲免祸,扶植善念,伸张公道。凡人平日能领略步履公道正义之兴味,可认为福之来路,所谓‘君子上达’者也。凡沉溺于恶欲邪念之兴味中,可认为祸之来路,所谓‘小人下达’者也。上达之积,福无限量。下达之渐,祸无底止。一念归仁,福蕴胸次。一念违道,祸隐眉睫。抚躬自问,下一最公平之评判,究竟自己之视、听、言、动合于正义公道乎?即可预知祸福之朕兆矣。” 既然“祸福”无不由自己求之,那么,人若要求福而避祸,就必须“攻恶克己”。“攻恶克己”之途径就是“洗心”。
总而言之,“凡人意念所动,顺理者乐,顺欲者苦。人能顺理寡欲,即乐多苦少。顺与寡全由自心起。”“培植自身好善恶恶之天赋真心,权利不移,危害不惧,乃真爱国,所谓‘先觉觉后觉’,即觉此也。使人群公道森严、污秽无所长,国家焉有不富不强不文明者乎。” 欲国家富强文明,必须由“自心”做起,也就是“洗心”。
在阎锡山看来,“洗心”既为社会进步所必须,那么就需要施以“洗心术”,使人人之心得以清洗尽净。为了施行“洗心术”,首先,成立了“洗心社”。1917年3月11日,由赵戴文、孟炳如等人出面发起,在太原宗圣总会内成立了“洗心社”总社。总社以阎锡山任社长。下设分社,作为“洗心”之组织机构,实施单位。
其次,发起“自省”。“自省”者“悔过自新”也。为使人人能够悔过自新,仿照宗教的形式,成立所谓“自省堂”。在省城太原的洗心总社首先建有一个能容纳5000人进行活动的大“自省堂”。同时,要求各地均得设置“自省堂”。大“自省堂”内,书有阎锡山亲笔题颁的“悔过自新”四个大字之牌匾,高悬于墙上,作为警示。每周日为例行之“洗心日”。届时,洗心社派一人主持,阎锡山亲率文武官员到会,进行集体“自省”。各地则仿而效之。“自省”的主要仪式有:参加者全体一致静默,时间长达十分钟,近似于基督教的祈祷、忏悔;由“洗心社”之讲长作“洗心”讲话,阎锡山只要到会,也几乎每次必作讲演,所讲内容不外乎上述几方面,中心议题是依照宋明理学,教人“攻恶克己”,“去人欲”,“存天理”,“悔过自新”。
再次,以各种形式,广泛宣传“洗心”,大造“洗心”舆论。对于“洗心”,阎锡山是把它作为一场运动来搞的。几乎所有的宣传鼓动、文化教育机关,一时间尽在鼓吹“洗心”。阎锡山有关讲话、训词中的“警句”,如“信、实、进取、爱群为民德四要”,“自己不做坏事,使人亦不做坏事;自己做好事,使人亦做好事”,“悔过自新”,“攻恶克己”等等,书写成标语,张贴于大街小巷,达到了俯拾皆是的境地。同时,还创办了专门性的期刊——《来复》周刊,以鼓吹“洗心”为其职志,每期都分发到最基层的行政单位——村。
一、独特的政治统御 召集“进山会议”(1)
二十世纪一二十年代,世界政局风云变幻,激烈动荡。1914-1918年的第一次世界大战,几乎席卷了整个欧洲;1917年的俄国十月社会主义革命,在世界帝国主义体系的链条上诞生了一个社会主义的苏联。十月革命一声炮响,给中国送来了*列宁主义,中国革命的知识分子开始探索新的*主义道路。1919年中国爆发了闻名于世的“五四爱国运动”。面对新的世界潮流,在政治上极其敏感的阎锡山,作出了一个迅速的反映,这就是“怎样对由资本主义的弊病而造成的共产主义潮流”进行防预,进而提出一种介乎于资本主义与共产主义之间的“适中”的制度。于是,就有了长达两年之久,以“人群组织怎样对”为中心议题的“进山会议”。
“进山会议”的直接导火线是一批旅居苏俄的山西商人的被驱逐回国。晋省自古有着经营理商的遗风,明清时,晋商几乎遍及全国各省,更有涉足国外者。在沙皇统治的俄国,晋人行商者也不乏其人。十月革命后,苏联实行集体化,被视为商业资本家的一些侨民自然列入了驱逐名单。1921年4月初,阎锡山“接东三省巡阅使张作霖电告:由莫斯科驱逐回国之山西汾阳县侨民已到哈尔滨,因无路费返家,请派员携款接回。”
这批被苏联驱逐的山西侨民,在山西当局的接应下回到山西后,公推五人为代表,进见阎锡山一面表达谢意,一面报称:“苏俄强迫农民对所产之食粮交公,因农民不从,杀人无数。后来俄国警察也消极怠工,苏俄即招雇中国人近十万,并给其中一人以将军衔,指挥拘束收食粮。后因受雇之中国人亦不忍为,遂将中国人驱逐。” 同时,向阎锡山呈递了一份题为“苏俄共产党怎样统治人民”的书面报告。
旅俄侨民的返晋,及其对苏俄政策的渲染和攻击,使早已对所谓“过激主义”持抵触态度的阎锡山,更把共产主义视为“洪水猛兽”。从统治者的立场出发,阎锡山敏感地意识到,“共产主义之毒狠,实有甚于洪水猛兽,苟若没有一个适当的方法以求对策,则共产党之势力蔓延,终将会成为世界人类之大祸”。 他认为“资本主义与共产主义是两极端的错误,人类应谋求适中的制度,以期消除制度形成的痛苦与残酷,创造长久的安和与幸福”。
有鉴于此,阎遂于是年6月21日,在督军府进山上之“邃密深沉之馆”,召集学政各界及所谓“社会贤达”24人会议,进行对策讨论。据吴文蔚先生之《阎锡山传》称,此即“进山会议”的首次会议。
会议以“由于资本主义之剥削劳动群众,故演出一个共产主义出来,而共产主义之统治*,控制人民生产生活,有如洪水猛兽,形成两个极端之错误,就世界人类说,应该产生一适中的制度,以资幸福人类的生活,一面去除资本主义之剥削,一面免遭共产主义之控制”为中心议题,展开讨论。
会上,阎锡山宣称:
“时当炎热,拟假进山与诸公*一堂,开人群问题讨论会,借以消暑,想诸君亦乐为也。其研究题目如何,鄙人拟一道如下:‘人群组织怎样对’。
“至于研究之方法,鄙意吾辈当放胆为之,不要管过去历史如何,不要管世界各国现象如何?只要在我们心理上研究真理。
“诸君认为这个问题可否讨论?能否讨论?请先解决!
一、独特的政治统御 召集“进山会议”(2)
“如可能讨论,我们先研究出大致的办法,日后再开大会,供之多数人讨论。至于会名,请众酌定。
“以山西论,有土地、有人民、有政权,遇此世界上政治、社会各问题,亟待解决之时会,我们当然应该讨论。至于讨论结果,能否解决,解决的是否确当,似不能由我们少数人专断,只好平心观察,将新旧习气一扫而空,从人生观上根本解决,期科学实际研究的态度,期于简易实行,不必采取高深哲理。
“至于会议名称,可就现在地址,定为:‘进山会议’”。
接着,阎锡山在会上进一步发表议论,“人是有理性、有欲性、有精神、有物质的一个生活物。按吾东方文化,看的人之价值甚高。号为三才之一,二五之精。人与天地合德,人为天地立心。惟其认人之本位如此其高也,故最尊崇人道主义。如‘仁者人也’一语,即足以代表东亚先圣先哲对于人生之观念。鄙见以为人群虽大,总之皆人同此心,心同此理,能了解一人之心理,皆可推知人群之心理。试看人未有不想生活者,未有不想得好生活者。究竟如何能使人人都有好生活,就消极方面言之,即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之谓。若就积极方面言之,如何能使自己有好生活,而并使他人亦有好生活。如何能使我之人群有好生活,而并使他人群亦都有好生活,此即己所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成己成物之谓也。过去圣哲对此持论,有所谓理想国者。如何而能有实现之理想,如何而能得人世之天堂,是在吾会之研究耳。”
此外,阎锡山还为会议规定了三条定例,即:“一、这句话一定得对。二、这句话一定得有儿子。三、这句话一定得无父母。”
阎锡山还在会上发表了他的“三一权衡论”。论曰,“如何叫作对?合乎理是对。什么叫作理?合乎人心同然就是理。能证明人心有所同然否?劫人货财,人皆恶之;济人饥寒,人皆善之;以天下为公,为天下得贤人,古今皆是之;以天下为私,为子孙争天下,古今皆非之;此可以证明人心有所同然也。”“一因有一果,无因必无果;二因非一果,二因若一果,一果必含二因,其果必不符合其一因。分其因,析其果,仍是一因得一果。因为一,果为一,因果相合是真一;权为一,物为一,权物相符是真一;内有一,外有一,内外符合是真一。言得一则真,事得一则成,家得一则兴,国得一则存,子得一则亲亲,官得一则爱民,朋友得一则相恭。一事然,万事然。接物然,自处然。今然,古然,未来然;三一可权衡万事中。”
以阎锡山所谓的“三一权衡论”为理论基础,以“人群组织怎样对”为议题,马拉松式的“进山会议”由此拉开了序幕。
“进山会议”从首次*的1921年6月21日开始,其每周两次、每次两小时的例会,一直开到1923年10月21日,纵跨2年又4个月,时间不能不谓之冗长;参加人数由24人逐渐扩展到500余人,范围不能不谓之广泛;议题由“人群组织怎样对?”进一步及于“人生与家庭的研究”、“经济制度的研究”、“教育的研究”、“政治的研究”等,涉猎不能不谓之博大。
“进山会议”主要是从理论上探讨对付抵制共产主义的方法和途径。其结论如下:
关于“人群组织怎样对”。按阎锡山的说法,这是一个世界问题,是要为人类谋求一个“合理而幸福人生的社会”,使人类能够不分地域、不分种族、不分肤色,在家能够互敬互爱、养老育幼,天下一家。要达到这个目的,首先必须使国家富强文明。而要使国家达到富强文明,就必须有一个“放之四海而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