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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力使我高兴的话,你就该让彼得骑马。”
爱莉西亚想答话,却被侯爵阻止住了。
“假如,你知道你弟弟是个音乐天才,”他说,“别入要送他一把小提琴,或者愿意把钢琴借给他,你会阻止吗?”
爱莉西亚沉默着。侯爵又继续用严肃的口吻说:“我觉得彼得对马很有天分。将来,这点天分可能使他受用无穷。要是我们剥夺了他这个机会,使他的天才因此被埋没,我们一辈子也不会心安的。”
爱莉西亚紧握住双手。
“你说得……很有道理;说……实在的,我不知道该……对你说什么才好。”
“那就把事情交给我吧!”侯爵对她说。“在我母亲照顾你和拉蒂的时候;就由我来照顾彼得。我自己曾经也是个小男孩,所以我想,我应该够资格做这件事。”
他微笑着,但是爱莉西亚的眼里却充满了泪水。“你……说得对,”她的声音好低、好低,“我的字汇实在是……太……有限了。”
眼泪从她的面颊上滚落下来。
她急着想掩饰自己的情绪,就匆匆转身,跑了出去。
第五章
侯爵吃完丰盛的早餐,拿起泰晤士报,开始看大标题。
阳光透过玻璃窗,照亮整个可以俯瞰花园的早餐室。
这时候,门开了,达格岱尔先生拿着一些刚送到的邮件进来。
“早安,达格岱尔。昨晚事情解决以后,你睡得还好吧?”侯爵放下报纸说。
“我真佩服您反应的灵敏,”达格岱尔先生答道。“我自己都觉据奇怪,为什么我就没想到要去马厩找找呢!”
“昨晚发生的事,我到现在过不太敢相信,”侯爵沉吟道,“我自己小时候也很爱马,但是却做不到象彼得那样毫不畏惧。”
“有些人对动物很有驾驭的能力,”达格岱尔先生微笑着说。“就象一些园丁对任何植物都有有‘妙手回春’的本领一样。”
“马戏团里的驯兽师大概就是如此吧!”侯爵说着笑了起来。
他伸手接过达格岱尔先生带进来的邮件。
“里面有没有什么比较重要的?”
“差不多我都可以处理,除了这一封。”
他递过去一个信封,侯爵立刻认出,那上面是哈洛夫人的笔迹。
“撕掉!”他恨恨地说。“以后即使她再写信来,也不要拿来烦我。”
“是,大人。”
达格岱尔先生犹豫了一会儿,说道:“我知道您昨天晚上到皇家大道去了,那儿一切还好吧?”
“很好啊!”侯爵说。
他正想谈点别的事情,突然感觉到他财务总管的态度有点奇特。
达格岱尔先生替他做事,已经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了,彼此早就把对方的思想。习惯还有表情动作,摸得一清二楚。
“有什么不对吗?达格岱尔。”他问。
“没什么,大人。只是您事先没有叫我去通知杜渥小姐,所以我怕您去看她的时候,她——可能不在。”
说到最后,他的语气变得很迟疑,侯爵立刻敏感地问。
“告诉我实话,你究竟想说什么?”
达格岱尔先生迟迟没有答话。侯爵等了一会儿,然后生气地说:“达格岱尔,你应该很了解,我最无法忍受的就是自己做了傻事,却一直被蒙在鼓里。所以不管什么事,你最好老老实实地告诉我。”
“大人,那只是我从报上看到的一点传闻。”
“你看到什么了?。”
达格岱尔先生又迟疑了一下,才说道:“有一家专门爱造谣生事、揭发别人隐私的小报纸暗示说,杜渥小姐和演<乡下姑娘>这出戏男主角的那个男演员很要好。”
侯爵思索了好一会儿,才记起自己以前在戏里看过这个英俊的年轻人,他是最近才代替了另一个很有舞台经验男演员的位置,参加演出的。
他正想告诉达格岱尔先生,戏剧界的谣言经常是空穴来风。而且情况比社交界更严重,但是脑子里却猛然记起一件事。
前一天晚上,在皇家大道,他在进餐之前洗了个澡。
浴室建在瑞妮卧室的里面。洗完澡,把身上的水擦干以后,他发现浴池旁的小桌上有一把剃胡刀,式样和他平常用的完全一样。当时他想,法国女人对自己的情人是最温柔体贴的,而且连一些细微末节都会注意到,这把剃胡刀想必是瑞妮为他准备的,于是他就熟练地刮了胡子,然后穿好衣服,打上领带。
现在,仔细回想起来,等他后来再进浴室的时候。那把剃胡刀已经不见了。
还有,在他要走的时候,那个女仆告诉他:“大人,这儿的红葡萄酒和香槟快要喝完了。”
“我知道了。”侯爵当时还想着要吩咐他的财务总管送些酒过去。
但是现在想想,不久以前,他才派人送了很多香槟和红葡萄酒去,而且,瑞妮和其他演员不太一样,她是很少喝酒的,即使陪侯爵进餐,顶多也只喝两杯香槟。那么,那些酒都到哪儿去了呢?
想到这里,侯爵不禁冒火了。
他并不怪瑞妮另给新欢,因为这将近一个月里,他也实在太冷落她了。
使他气愤的是,原来她看到他时所表现出来的高兴,还有她对他的撒娇、奉承,都是为了掩饰她心里的罪恶感。
一个女人要是心甘情愿地做了某个人公开的情妇,那个人不但替她付房租、供给她一切生活费用,而且还让她出入有车,那么她就应该专属于他。
他对过去那些情妇,有十足的把握,他相信她们没有背叛过他——至少,没有让他起过疑心。
但是现在,他却被另一个男人愚弄了。这种受挫的感觉,使他无法释然。
“达格岱尔,”他沉默了很久,最后终于说道,“开张支票给杜渥小姐,并且。通知她在一个月之内,搬出那栋房子。”
他的声音里不带任何感情。
“是,大人。”达格岱尔先生的回答很简单。
“我想再看看从新市寄来的那封信,”侯爵的声调突然一变。“我昨天没有时间仔细看,里面有几个重点,我得跟你谈一谈。”
“我马上去拿,大人。”达格岱尔先生答道。
楼上的拉蒂,这时候正坐在床上吃早餐。
在奥斯明顿府里吃早餐,是一件很愉快的事。精致的餐盘、令人胃口大开的丰盛菜肴,使爱莉西亚和拉蒂每天都有一个美好的开始。
达格岱尔先生曾经告诉她们,侯爵不喜欢一大早就有女人在他身边,所以希望她们能在自己的屋子里用早餐。
此刻,拉蒂的餐盘里有一只加盖的银碟子、一盘奥斯明顿城堡里产的紫红色大葡萄,还有一个比彼得玩的球更大的桃子。
她靠着枕头坐好,倒了一大杯香醇的咖啡,金色的头发衬托着光滑洁净的肌肤,显得好美。
爱莉西亚在这时候走了进来。
“睡得好不好?”她问。
“好极了!”拉蒂答道。“我本来以为会兴奋得睡不着的,没想到竟然一觉到天亮!”
爱莉西亚觉得她的口气有点异样,知道一定发生了什么不寻常的事。
“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事使你这么兴奋?”她问道。
拉蒂嘴里塞满了东西,一时答不出话来。
“我猜,你一定有什么事瞒着我。”爱莉西亚在床边坐下,说道。
“先让我趁热把东西吃完,”拉蒂恳求着,“等一下我再慢慢告诉你。”
爱莉西亚静静等着,一面想,拉蒂真是越来越美了。
“那是因为她在这儿生活得很快乐,而且吃得又好。”她想。
她非常担心,假如拉蒂在社交季结束的时候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对象。就得回到偏僻贫瘠的贝德福去。
“她一定要为自己将来的幸福努力。”爱莉西亚想。
想到这里,她心里感到一阵紧张和焦躁。
拉蒂放下刀叉。
“真好吃!”她说。“现在我该吃桃子了。你要不要吃半个?”
“不要,谢谢你,我刚才已经吃过了,”爱莉西亚答道,“我急着等你把那件事告诉我。”
拉蒂拿起挑子,开始剥皮。
“你能不能保证绝不告诉任何人?”
“如果你不准我告诉别人,我当然不会说。”爱莉西亚回答她。
“尤其——尤其不能告诉侯爵!”
“到底是什么事啊?”爱莉西亚问。“你知道得很清楚,我从来不会把你告诉我的事说给别人听,尤其是侯爵。”
拉蒂叹了口气说:“爱莉西亚,我想,我是在恋爱了!”
“恋爱?”爱莉西亚急忙问。“跟谁啊?”
听拉蒂说话的口气,爱莉西亚以为那个人一定是侯爵,但她还来不及细想,拉蒂又接着说:“昨天晚上,他告诉我说,他爱我。他还说,这一生中,他从来没有遇到比我更让他倾心的女孩。爱莉西亚,他的话好令我感动!”
“他是谁?你到底在说谁?”爱莉西亚问。
“我说的是格蓝伊克公爵!”拉蒂说。
“格蓝伊克公爵?”爱莉出正紧张地叫着。“我不记得有这么一个人。我们是在哪儿见到他的?”
“不是我们——是我!”拉蒂说。“我一期星以在贝德福公爵夫人开的舞会上见到他,他向我自我介绍。”
“自我介绍?”爱莉西亚说道。“这样好象有点违背常理!”
“他后来向我解释,”拉蒂说。“他跟侯爵争吵过,而且他母亲也和老侯爵夫人合不来。”
“他想娶你吗?”爱莉西亚问。
“想!他虽然没有这么说,区是他的话里已经很明白的表示出来了!噢,爱莉西亚,他好爱我我!”
“如果他真的爱你,就应该征得侯爵的同意来娶你,”爱莉西亚急急地说,“我们既然住在这里,就应该一切听侯爵的才对。”
“尤安可能不会这么做,”拉蒂微笑着回答。“他向来是很独断独行、我行我素的。”
“要是侯爵不答应呢?”
“他没有理由不答应”拉蒂缓缓地说。“毕竟,我找到了一个有身份、有地位的对象。”
“这正是我一直为你祈求的,”爱莉西亚同意地说,“当然,最重要的是,你爱他。”
“尤安说了好多动人的话,”拉蒂说,“他觉得我美得象个女神,他说他想吻我——从我美丽的头一直吻到我纤巧的脚!”
“拉蒂!”
爱莉西亚简直被这些话吓呆了。
“你不该让任何男人对你说这种活,除非你们已经订婚了。”
“我们是打算订婚,”拉蒂说。“虽然侯爵那儿可能有点困难,但是尤安说他不能没有我。所以下次见面的时候,他要跟我详细谈谈这个问题。”
她接着说:“你看,为了两家之间这点愚蠢的不和——我连为什么。不和都不知道——只要有老侯爵夫人和侯爵在场,我们两个就不敢公开地跳舞,只好偷偷溜到花园去。”
她笑一笑,又说:“昨天晚上,我们找到一个很隐蔽的小亭子,在那里,绝不会被别人发现的。”
“拉蒂,这样是不对的!要是被老侯爵夫人知道了,她一定会很生气。”
“我为什么要在乎她的想法呢?”拉蒂不高兴地说。“你也知道,这些世家之间往往为一点小事弄得世代不和。这真是大荒谬了!连尤安自己都这么说。”
“但是他不能不经过侯爵同意就娶你,”爱莉西亚说得很坚决。“你肯不肯让我去跟侯爵谈谈?”
拉蒂惊叫了起来,差点把餐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