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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莉西亚早就想到,如果她回家,摩太尔爵士可能会跟她到贝德福州去。
但是当她抬起头来的时候,侯爵发现她的眼睛里仍旧闪着坚定的光芒,仿佛这件事和侯爵的不快比起来,显得一点也不重要。
爱莉西亚认为他接受了她的建议。于是说:“我不想再去……打扰你母亲了……请你转告她……我非常感谢她的……同情和关怀,我会永远……祝福她的。”
她迈开步子向前走,侯爵愣了一下,立刻跟了上去。
走到楼梯口,他换了一种声调说:“爱莉西亚,你见过了我母亲,所以应该了解我有多爱她,我最大的心愿,就是想使她快乐。”
爱莉西亚点点头,但是没有说话。
“她一心一意想当你和你妹妹的监护人,”侯爵续继往下说,“而且已经决定要带你们去觐见皇后了。”
爱莉西亚正在下楼梯,这时突然站住,扶住栏杆,问道:“你……你说什么?我不懂……你的……意思。”
“我是说,”侯爵回答,“我不愿意眼看我母亲的希望成为泡影,我不能让她失望。所以,我们要照她的决定去做。你得赶快回去收拾东西,把你的弟妹带到这里来。”
爱莉西亚看着他,然后用很微细的声音说:“你知道,我不希望……惹你……生气。”
“我想,我会慢慢习惯这种情况的,”侯爵答道。
“我和拉蒂决不会打扰你的。”爱莉西亚向他保证。
“幸亏我的屋子很大。”侯爵自我解嘲式的说完,他们就沉默地下了楼。
爱莉西亚觉得自己仿佛身在梦里。
侯爵把达格岱尔先生找来,并且吩咐仆人立刻准备好马车。
几分钟之后,爱莉西亚就由达格岱尔先生陪着,坐上等车,往她租来的房子那儿驶去。
“费得史东夫人的事,交给我来处理,”途中,达格岱尔先生说道。“你叫女仆把东西收拾好,你自己赶快去把你弟弟、妹妹找来。”
“其实我们也没什么东西可收拾,”爱莉西亚答。“伦敦的东西好贵,我对每一项物价的预算几乎都是错的。”
达格岱尔先生笑了。
“我一向也是如此,”他说,“我对成本的预估总是偏低,所以每次都发现实际费用超出了我的预算。”
他心里在想,在侯爵看来,超出预算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但是对身边这个女孩来说,可就很严重了。
“现在你用不着担心了,”他安慰地说,“让夫人替你安排吧,她和她儿子一样精明能干。不过,如果大人听到我这么说,也许会生气的。”
“侯爵大人……不喜欢我们……住到府里去。”爱莉西亚低低的说。
达格岱尔先生在心底对自己微笑着。
“我想,或许你对他会有很大的好处。”隔了一阵子,他说道。
“对他有好处?”爱莉西亚问。
“他还很年轻,不应该把自己约束在一种很固定的生活型态里,抗拒外来的刺激和变动。”
爱莉西亚想了一会儿,然后说:“他对他母亲的决定很不赞成,我并不怪他。你想,不但是我和拉蒂,就连彼得都要一起搬进去住,他怎么会愿意呢?”
“其实屋子那么大,即使你们搬进去,还是很冷清,”达格岱尔先生说。“老侯爵在世的时候,屋子里的人比现在多得多。”
“是不是为了老侯爵夫人的缘故?”
达格岱尔先生点点头。
“夫人喜欢有人陪在她身边。这次当你们两姐妹的监护人,让她重拾过去的兴奋和欢笑,她一定会变得更年轻、更美。”
“她现在已经非常……非常……的美了!”爱莉西亚喃喃自语。
她想,有老侯爵夫人和拉蒂在,不会有人注意到她的。
“我要好好照顾彼得,”她告诉自己,“还要看住他,绝对不能让他去打扰侯爵。”
拉蒂听到这个好消息的时候,和爱莉西亚一样惊喜莫名,但是她的反应却有点不同。
“这么说,我又可以见到侯爵了!”她大叫。“哦,爱莉西亚,自从上次我们见过他以后,我就常常想起他,我从来没见过比他更魁梧、更体面的男人。”
爱莉西亚告诉她妹妹,侯爵并不愿意让他母亲当她们的监护人,只是为了不使老侯爵夫人失望,所以才勉强答应的。
“你想,我们会不会因为住在侯爵家,而被邀请去参加摄政王的庆祝会呢?”
“也许会吧……我不知道。”爱莉西亚对这件事知道得不多。
“我最近听到的事,都跟这个庆祝会有关!”拉蒂说。“据说有两千人要参加。费得史东夫人一直在担心自己会不会被邀请。”
想到费得史东夫人,爱莉西亚不禁担心起楼下的情形来了。
刚才她一到家,就直接上楼进了拉蒂的卧室。昨天晚上,费得史东夫人带着拉蒂去参加一个宴会,回来得很晚,因此爱莉西亚进门的时候,拉蒂还在休息。
宴会里的一切,对拉蒂来说都很新鲜,所以她觉得很有意思;但是据她告诉爱莉西亚,那个宴会很嘈杂、很低俗。有几个想请她跳舞的男人,已经喝得烂醉了。
这件事使爱莉西亚很担心,不过,幸好拉蒂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困扰,而且很有技巧地避开了他们的纠缠。
此后,爱莉西亚终于可以松了一口气了。她不必再在床上辗转,担心拉蒂碰到什么样的人,也不用再担心会有象摩太尔·威格夫爵士那样的人来纠缠她。
摩太尔爵士是个很讨厌的人,他不断找机会亲近爱莉西亚,而且常对她说些秽亵的话。爱莉西亚虽然很害怕,但又不禁暗自庆幸他没有打拉蒂的主意。
在回奥斯明顿府的途中,爱莉西亚望着天真而美丽的拉蒂想,等侯爵再见到她,或许就不会反对她们搬去住了。
晚餐前。她们在一间小客厅里见到了老侯爵夫人。
事先,爱莉西亚替拉蒂穿上了一件到伦敦后新买的长裙,式样和质料都比拉蒂以前所穿的更美、更好,当然,价钱也贵得多。
一身雪白,缀着碧蓝得和她眼睛颜色完全相同的丝带,拉蒂简直就象带来春天讯息的女神,她走进客厅,满心感激地向老侯爵夫人见礼。
“夫人,爱莉西亚已经把您的决定告诉我了,”拉蒂说。“您真是太仁慈了!我真怕自己是在做梦,怕等我一觉醒来,发现自己是在贝德福的家里,窗外仍然是那一片荒芜,单调得连棵树都没有。”
老侯爵夫人笑了。
“在伦敦这个多彩多姿的城市里,你不会觉得单调的,”她说。“他们告诉我说你很美,现在见了你,我发现他们一点也没有夸张!”
“谢谢您,夫人。”拉蒂答道。
她神色自若,没有一点惊异或是羞涩的样子。爱莉西亚知道,她对别人的赞美已听得太多、太多,早就习以为常了。
这时候,侯爵走进屋里来。拉蒂转过身去,忘情地看着他。
他穿着晚礼服,更光彩焕发。白色的领带系成很复杂的式样,燕尾服剪裁得非常合身,上衣中央还别了一颗完美无暇的黑珍珠。
为了讨母亲的欢心,他没有穿上流社会年轻人正在流行的紧身裤,却穿了缎质的短筒裤,配上丝织的长袜。这种打扮,是老侯爵夫人年轻的时候,上流社会的绅士最时髦的装束。
拉蒂看了他好一会儿,高兴得叫了起来。
“你真帅!”她叫道。“我觉得你应该当摄政王才对。你这样子铸在钱币上,真是再合适也没有了!”
她那种孩子似的纯真赞美,把侯爵眉宇间残存的几许不快扫除得干干净净。
“能够得到客人的赞赏,这是我的荣幸。”他说。
他说完话,拉蒂愣了一下才想起要行礼。
“爱莉西亚说,你不喜欢我们住在这里,但你不知道,这件事使我们多兴奋。我向你保证,我们一定会很守本分的。”
老侯爵夫人含笑望着她的儿子,说道:“契尔敦,这样够公平了吧?你还能要求什么呢?”
“很公平,妈妈,我的确不能再要求什么了,”侯爵说着,一面吻了她的手,“您知道,我这都是为您着想。”
“也是为了你自己的安静着想,”老侯爵夫人补充道。“好吧,我们会尽力不去打扰你。”
“您从来就没有打扰过我啊!”侯爵答道。
“看样子,大家的心情都很好,”老侯爵夫人笑道,“那么,我就趁现在宣布,明天我们要去逛街、买东西。”
听到“逛街、买东西”,拉蒂突然敏感得把耳朵竖直了,显得非常兴奋。
爱莉西亚急忙对她皱皱眉,这个动作,老侯爵夫人和侯爵都注意到了。
“夫人,您对我们真是太好了,”她说,“不过,我和拉蒂并不缺什么。”
说话的时候,她感觉到侯爵正轻蔑地看着她身上那件朴素的棉布长裙,那是她自己做的。
“让我把话说清楚,”老侯爵夫人说,“参加伦敦社交季活动,最大的乐趣,就是能够穿比别人更出色、更独特的礼服,我可不希望这种乐趣被剥夺掉。”
她笑着对侯爵说:“孩子,当时你年纪还小,或许记不得了,在战前,我的服装一直是大家公认全伦敦最出色的。现在虽然年纪大了,但是我还是不愿意让自己变成落伍的老古董。”
“您永远不会的,妈妈。”侯爵答道。他知道老侯爵夫人说这些话的用意在哪里。
“因为我们要一起出现在社交场合里,”老侯爵夫人说,“所以必须造成一种吓人的声势,让别人只有望洋兴叹的份,绝对不能让她们跟我们并驾齐驱。”
爱莉西亚不知所措地说:“可是……夫人,我们……”
“我想到一个主意了,”老侯爵夫人打断了她的话。“由我儿子出面,在奥斯明顿府里举行一个舞会。至于礼服,就算是我送的礼物好了。”
老侯爵夫人握着侯爵的手,仰起头来,探询似的看着他。
侯爵犹豫了一下,拒绝的话在嘴边打了好几转,最后却满面愁容地说:“妈妈,看来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决定舞会的日期了!”
“舞会!”
拉蒂惊喜交集地叫了起未。
“为我和爱莉西亚举行的舞会!妈妈在世的时候,常常提到这件事,可是我从来没想到,竟然真的有实现的一天!”
爱莉西亚的目光停在侯爵脸上。
她知道他一定不赞成这件事。她觉得,这样强迫他答应,实在很不好意思,但是她又无法阻止。
侯爵似乎察觉她一直很沉默,于是转过身,面对着她。
“你觉得怎么样,爱莉西亚?”他问道。
“如果……如果你真的……不赞成……或许夫人会……改变……主意。”她给结巴巴地说。
“我决不会改变主意!”老侯爵夫人反驳道。“爱莉西亚,这舞会不仅是为你和拉蒂开的,同时也是为我开的!能够再看到跳舞厅里挤满我的朋友,一定会使我觉得很快乐。而且坦白说,在把奥斯明顿家传的钻石给我的媳妇之前,我还想再好好地戴它一次。”
媳妇!
这两个字在爱莉西亚耳畔回响着。
费得史东夫人曾经提过上流社会里,所有当过侯爵情妇的美人名字。
她也谈了很多关于哈洛夫人的事,不过,爱莉西亚知道她是有夫之妇。
象侯爵这么富有,又这么有社会地位的人,当然迟早要结婚的。
爱莉西亚只盼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