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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一次,这最后的、仅有的一次。
第十章 最后一夜
烟波渺渺,画舫轻移,在灯火明明灭灭夜里,益发增添了旖旎的意境。龙轩然牵着我的手,从上了画舫起,便一直没有放开。两岸的风景随了画舫的前行渐渐推移,那些树,那些花,在静夜里别有一番妖娆的韵味。
“就快到了。”龙轩然忽道。
“什么?”我望向龙轩然,他却使个眼色,示意我望向岸边。刚刚一直只顾看野眼,我未曾留意画舫行至何处。此时一看,只见岸的那一面,是一条繁华的街市。整条街上,道路两旁均挂满大红灯笼,将周遭照彻,望去宛若白昼。
画舫靠岸,龙轩然揽着我的腰身,施展轻功飞上岸,我正想着他接下来会有什么样的安排,他却问:“你饿不饿?”
经他一提点,我倒真觉得有了饥饿感,便点点头。
“走,我带你去吃好吃的。”龙轩然说着,牵起我的手,像个孩子般奔跑起来,我随了他的脚步,身不由主地跟随着,内心泛起一片温柔。原来可以这么简单,就拥有快乐。
忘记我自己是谁,忘记他是谁,忘记所有伤心的痛心的过往……
我和龙轩然面对面坐着,一人眼前一碗面。这面,是最平常的家常面,只加了青菜与牛肉,却是香气四溢,令人闻之垂涎三尺。对此时的我而言,比起那些山珍海味,大鱼大肉,这一碗面,才是真正的美味佳肴。只因为,有幸福的味道。
“芷清,你会不会觉得我太小气?”龙轩我矿下筷子,战战兢兢地问我。
“没有啊。”我淡淡一笑。
“丫头,你姜国人,可能你不知道面在我们翰澈代表入门。迎新人入门,一碗面的非比寻常。”龙轩然理顺我鬓边的乱发,“你为什么不爱笑?我想看见你笑,要不像在平安镇那会儿,对我凶也好,可是现在的你,让我觉得像……”
“像什么?”我接过话峰。平安镇,那是太遥远的回忆了。模糊了时间,模糊了地点,模糊得让我想不起来。那个一脸无辜的小四,消失在了记忆深处,一去不回。
“像冰。”他的手移到我的手上,“你的手,为什么这样凉?告诉我,你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没什么。面凉了就不好吃了。”我推开他的手。哪怕此刻眼前的人是那个曾让我卸下心防的小四,我都不可能吐露心事,何况是他,龙飞腾的儿子。
冰。这的确是不错的比喻,我就是一块冰,一块结了六年的冰。
气氛忽然因为龙轩然无意间说错的一句话变得尴尬起来。我们沉默地吃完各自面,尔后面面相觑,一时找不到话题。
还是龙轩然打破了沉默:“芷清,不要因为一点小事扰了兴致,我带你去看灯会。”
灯会,原来今夜这里有灯会,怪不得整条街挂满灯笼。年幼的时候我曾看过灯会,那时是在淮西,那时我有爹娘,有哥哥……
有多少东西,到失去了之后,我们才发现有多珍贵。
龙轩然拥着我走在川流不息的人流中,俨然一对情侣。我闲闲地四下环视,发现满街几乎全是如我和龙轩然这般年纪的青年男女。
“那边有卖面具的,我们过去看看!”龙轩然拉着我三两步走到那个面具摊前面。
我的目光掠过各式各样的面具,心下悲凉。这些形形色色的面具,都是假的,而我,却是真正活在面具底下的人。
龙轩然未注意到我心绪的微妙变化,自己取一个老虎面具戴在脸上,在我面前作张牙舞爪状,我不忍扫他的兴,勉强陪笑以对。
龙轩然的心思不全在面具上,买下面具后,他又执起我的手,在一片灯海底下穿梭。
“芷清,你知不知道中原有一句话说爱情的?”
“是什么?”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他停下来,专注地凝视我的脸。“就像我们现在这样。”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我一惊,整个人僵住。夜,龙轩然的话,一句句是承诺,一字字告诉我,他是值得我托付终身的人。明日他若知晓了真相,该如何自处?
“芷清,咱们去买‘节节开花’!”龙轩然又有了新的目标。
“什么是‘节节开花’?”
“买过来就知道了。小时候偷溜出宫的时候,常玩这个。”
展眼到了卖烟花爆竹的小摊前,龙轩然拣了两支竹节状的爆竹,又命小贩点上火,自己拿了支,将另一支递给我。
那爆竹点火即燃,噼哩啪啦节节燃烧,像极了一朵朵盛开花,煞是好看,难怪它的名字叫做“节节开花”。
“第一次出宫的时候,因为没有见过这个,觉得这是世界上最好的东西。”龙轩然仰苍穹,眸子深隧如星空。“现在,我知道了,世界上最好的,不是它。”
“看,有人放烟花!”我指向远方。
烟花满天,照彻了大半片天空,也照进了龙轩然清亮的眼眸,那里,缱绻万千。我将头倚在他的胸前,安静地观察这夜色里绚烂无比的精灵。那是火,是花,更是一现之后再也无法重复的梦。
就像这一夜,我和龙轩然的,最后一夜。
第一章 入狱
我以为自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到了最后关头仍是功亏一篑。事情的进展与起先计划的无二,在奉茶上,趁着龙飞腾不留神,一举夺他性命。可惜,我算准地过程却没有算准结果,而导致我失败的,果真是龙行。他的武功远在我之间上,我伤了在飞腾之后,便被他生擒,随后被关入天牢。
昏天暗地的天牢里,日与夜的分界显得暧昧而模糊。我抱有膝坐在墙边,心情灰暗得宛若牢中的光线。我知道,我已没有任何机会。在最合适的时候下,我没有一举得手,就注定了我现在唯有等死。也好,死了,便可以去见爹爹娘亲,见那些屈死的沐家人。只是遗憾多年来一直没有哥哥的消息,当年乳母牺牲了自己的儿子换了哥哥的命,如今,他应该还活着吧,任何一个人都会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活命机会,何况他还身负血海深仇。我闭起眼睛,默默地祈祷:哥,如果你还活着,请珍惜平安平淡的生活,不要再报仇了,好好活下去。
“参见龙大人。”外边传来牢头谄媚的声音,“您这是有何吩咐?”
“所有人都回避,本官要审问这个女刺客,没我的命令,谁都不许进来。”
龙大人?难道是龙行?我睁开眼,起身。
真是龙行。我已彻底失败,他为何还要来?我冷眼看着这龃龉小人,他正也看着我。良久,他叹道:“像,真是像。”
“你来做什么?”我鄙夷道。
龙行不答,却将话题扯到别处:“冷芷清,你长得跟龙薇真是像,眉目间的神韵,说话的表情,还有生气时的样子。”
他仿佛陷入了回忆,声音渐渐游离。我想起我们沐家抄家之日的的所作所为,一阵反胃,暴怒地打断他:“你不配想我娘!”
“我不配,难道沐寒清配?”龙行嗤之以鼻,“可惜他死了,是个短命鬼,哈哈哈!”
他停顿片刻,不等我开口,又说道:“冷薇真是傻,我当初对她那么痴情,她看都不看我一眼,却和沐寒清这个笨蛋在一起。”
“我不准你侮辱我爹!”我怒气更甚,冲至牢门处,伸出手,想在那无耻的脸上打一耳光,龙行早有防备,左手闪电般地捉住我的手,右手在我的脸颊上一摸,猥亵地一笑:“我虽然得不到*,不过老天爷对我真不错,把你送到我身边来,只要你答应嫁给我,我有办法保你不死。”
“畜生!”我用另一只手打他,这一回,因为得意忘形,他没有避开。
“冷芷清,你当自己是什么,贞节烈女?”龙行不屑道,“别忘了六年前你就已经是个残花败柳了,你以为那龙轩然知道这件事之后还敢要你?你别做梦了!”
他提及龙轩然,我的心骤然一痛。龙轩然,这是我唯一觉得对不起的人。我想起在平安镇相处的每一个细节,他那么信任我,在回雪洲的路上,对于极尽照顾之能事,甚至兴冲冲地告诉我关于张罗婚礼的细节。那么久以来,我一直告诉自己,他充其量是我利用的棋子罢了,他是仇人的儿子,不可以心软,不可以犹豫,然而这一刻,我缘何会心痛?
我定了定神,清醒过来。龙行的话有那么一丁点的道理,我的确不该再去想龙轩然这个人了,而且我配不上他……
“我冷芷清这辈子哪怕出家,也绝不嫁你,你死心吧!”我果断地拒绝龙行。
龙行凶恶道:“你和*一样,不识抬举!那好,我现在便送你去见*!”说着他便拿钥匙开牢门。
“你要干什么?”我警戒地往后退。以我的武功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如果他要对我怎么样,我是没法子反抗的……
“你说我要干什么呢?”龙行满脸淫邪,这个下作的笑容,和他当年下令让那些士兵玷污我和我娘时一模一!我浑身被寒意包围,却没有办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打开牢门,大摇大摆地走进来,逼近我。
“这么好的模样,直接杀了,也太可惜了。”龙行更加肆无忌惮。
“*!上有天下有地,你就不怕遭报应,不得好死?!”我一掌击向他,却被他捉住了手腕。
“我龙行上不怕天下不怕地!报应?什么叫报应?!”他逼得越来越近,手上忽一使劲,将我整个人掼倒在地上。
“这里环境是差了点,不过看在你是个美人胚子的份上,我可以将就一下!”龙行说着,身子便压下来。
“滚开!”我抓起地上一把柴草,朝他眼睛扔过去。龙行急忙双手护眼,我趁势从他身上逃脱。
“逃?我看你能逃到哪去?”龙行再度扑向我,一手将我的双手牢牢钳住,另一只手狠狠将我衣襟撕开!
“哧”的一声,我的衣服被撕破,眼看清白便要不保。我流下两行清泪,口中念道:“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爹,娘,女儿这就来和你们团聚!”我狠下心肠,准备咬舌自尽……
“龙行,你在干什么?”有人高声斥责,逼得龙行不得不停止了手上的动作。
能让龙行忌惮的,自然是他的主子。那个人,是几个时辰前与我拜堂成亲的龙轩然。我狼狈地起身,以双手护住的一片春光。
“回王子殿下,臣在审问犯人。”龙行掸了掸衣服,振振有词。
“哦?”龙轩然眼中呈现怒火,面子上却强忍着:“父王给你权利了吗?而且,你审案子的方式也太特别了吧?龙行,难道你平常审问女犯人都是这个审法?!”
一连串的逼问问得龙行无言以对。
“还不快退下!”龙轩然不耐烦地横他一眼。龙行,恨恨地退下,一副誓不甘休的神色。
天牢在龙行消失之后又陷入安静。静,静得听得到我和龙轩然各自的心跳。
“你……你还好吧?”他问,不变的关切语气。
“还活着,死不了。”我心下感激,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嘲弄,“你来做什么?来看看刺杀你父亲的刺客有多惨?”
“你误会了,我来,是想了解一些事。”龙轩然心平气和地回答。
我的语气也缓和下来:“你想了解什么,尽管问,如到如今我也没什么可瞒你的了。”
“你为什么要杀我父王?”
“为什么?我仰起脸,也隐藏了眼中几近涌出的泪,“当年,是你父王一道圣旨害得(文)我沐害家破人亡,我爹爹与众叔伯被(人)被就地正法,我娘被(书)侮辱自尽,其他女眷被(屋)逼充为官妓,我唯一的哥哥下落不明。此仇不共戴天!”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