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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来多可惜呀!牧蓉姐为我精心挑选的西装,这么漂亮,不穿出来亮亮相,怎么对得起牧蓉姐呢?”
“别这么说,是你长得漂亮,不管穿什么都一样好看。嘿!你是个幸运的男生,小齐,今天最美丽的女孩正陪在你身边。”
齐彦看一眼香莹,不在乎的笑了,“为什么不说她够幸运呢?像我这样出色又体贴的男伴,不是随随便就找得到。”
“少往自己的脸上贴金,谁稀罕你啊?”香莹马上浇了他一盆冷水。
牧蓉朝他们两人微笑,由衷地说:“你们这样并肩站在一起,完美得教人不敢相信,就像芭比肯尼活生生的出现,中文该怎么形容呢?让我想想……哦!对了!你们是金童玉女。”
“牧蓉姐!”香莹抗议著。“我跟齐彦只是暂时凑数,哪里称得上金童玉女?太严重了吧。”
“小家子气就是小家子气,牧蓉姐称赞你,你还不开心。”齐彦故意找麻烦,“你仔细衡量一下,我被说成金童是理所当然,因为我德容兼备、才貌双全,你呢?只不过是一副漂亮的空壳子,当玉女实在有点勉强,既然占尽便宜,就别再啰嗦了。”
“噢!你实在——”香莹张大眼睛,打算吵架了。
“好了!好了!你们不要为了我说的话起争执。”牧蓉连忙打圆场。“都是我的错,中文程度太差,偏偏又喜欢卖弄,你们千万别吵嘴。尤其是小齐,你要记得,香香是豫东心爱的珍珠,应该加倍小心照顾她才是。”
“我会尽全力的,牧蓉姐。”齐彦嘲弄地看著香莹,“一定把师父的小香香呵护得妥妥当当。”
“你放心吧!牧蓉姐,他要是对我不够好,我就一状告到大哥那儿,可能明天他就会被炒鱿鱼了。”香莹不现会齐彦的嘲弄眼光。
“哈!你太不了解师父的为人,他才不人为这种芝麻小事随便处罚员工,你早点死了这条心吧!告状是威胁不了我的。”
“牧蓉姐!你看他啦!”香莹干脆向牧蓉求助,“从刚才到现在,他一直都在欺负我。”
牧蓉自叹能力不足,无法排解他们的纠纷,只好露出十分抱歉的苦笑,摆摆手,招架不住地说:“你们说的话,我有一半听不懂,谁对谁错更分辨不出来,真是对不起,我无法作任何评断。那边有朋友在等我,先失陪了。”她转身将走,却又放心不下,回头叮咛一句:“尽可能和平相处吧!香香,小齐,看在豫东的面子上。”
“别担心,没事。”齐彦向她保证,“我们只是斗斗嘴,不会真的吵架。”
“是啊!今天对豫东大哥意义非凡,哪有人敢在酒会现场闹事呢?”香莹说著,露出一脸别有用心的笑,同时使劲捏住齐彦的手肘内侧一小块皮肉。
尽管隔著衣服,齐彦还是痛得倒抽一口气,但为了让牧蓉安心,他不便发作,忍著疼痛,脸上维持著笑容,只用非常凌厉的眼神警告香莹:“你给我记住!”
当然,香莹不甘示弱,立刻还给他一个“有胆子放马过来”的眼神,凌厉的程度并不稍逊于他。
远远地,在大门厅另一头。正与客人、友人说笑的豫东,无意间瞥见齐彦和香莹用眼神过招的这一幕,因为距离相隔,加上他们两人刻意保有的笑容,豫东把他们的明争暗斗当作情感交流了。
在豫燕心里,突然升起一股莫名的欣慰与骄傲,他看到亭亭玉立的香莹挽住风采出众的齐彦,那么年轻、漂亮又登对,简直快乐的合不拢嘴。这个小齐不但聪明优秀、勤奋谦和,对女孩子也很有一套,居然连古灵精怪的小香香都收服了!
太完美了!豫东暗暗下定决心,以后有机会,应该想办法多帮他们撮合。
第三章
四月中旬的周末,香莹在舅舅家吃过晚饭,天色已暗,她独自走路回家。几近半圆的上弦月,静静挂在正中央的天空,繁星点点,而她心事重重。
因为前阵子股票大涨,舅舅把大笔资金投入股市,没想到才进场就大跌,一下子全被套牢,现在弄得捉襟见肘、经济拮据,舅妈气得带著表弟、表妹回娘家去,已经整个星期不跟他说话……香莹明白那是早晚都会发生的事,毕竟外婆去世之后,她一个人住在外公外婆留下的花园洋房,在空间上,确实是种奢侈的浪费。
舅舅计划要卖掉这幢两层楼的老房子,保留他自己结婚时才买的公寓住处,原因是老房子交通不便,但经济价值极高,他告诉香莹,卖了房子之后,会遵照外婆的遗嘱,为她保留一份可办置丰厚嫁妆的金钱,而且希望她搬来与他们一家同住。
香莹走在人潮喧嚷的大街,走著走著,转进街灯黯淡的巷道,往事一幕幕在眼前浮现,就像一部只为她个人放映的电影,她清晰地看见五岁的自己,扎了两条小辫子,跟在妈妈左后方,怯生生地回到外婆家定居。
那一年,她刚上幼稚园大班,开学没几天,她的父亲谢适谦,一个优秀的刑事警官,在追捕枪击要犯的时候,被持枪拒捕的歹徒射伤头部,因公殉职。
她的母亲白雅馨,原本是个内向温柔、娴静文雅的小女人,突然遭此变故,还来不及整理丧夫之痛,家里已经涌入各级长官、媒体记者,以及许许多多关怀同情的人潮。她极力表现坚强的一面,支撑到丈夫隆重的丧事办完,携著唯一的幼女回娘家投靠亲人,压抑到极限的悲恸在一夕之间决堤,终于造成精神崩溃。
香莹的外婆不得不将女儿送进疗养院作治疗,可是出院之后,雅馨的病情时好时坏,有一天外婆送香莹上幼稚园的时候,雅馨悄悄离开家,三天后,她的尸体被人发现。在一家老旧的旅馆里,没有任何遗言,只有一张色彩依然鲜艳的结婚照,掉落在床边的地面上……五岁的谢香莹就这样永远失去了父母亲。
有好几个月,香莹拒绝开口说话,她去幼稚园上学、画画、写字、玩游戏,可是完全不发一语。回到外婆家,她自己会吃饭、洗澡、换衣服、梳头发,从来没有表示过要找爸爸或妈妈,她的乖巧让每个大人心碎,她的无声就像对命运的抗议,没有人知道,她想抗议多久。
直到翌年春天,青年节和周末的连续假日,十七岁、上高中二年级的庄豫东,在一个偶然的机会,彻底改变了香莹。
那是阳光灿烂的大晴天,香莹起了个大早,用过早饭,独自抱著洋娃娃到后院的花架下面玩,像平日一样安静而乖巧。就在这时候,住在右邻的豫东,因为要替小花圃松土,想找香莹的外婆借锄头。他以非常矫健的身子翻越两家之间的围墙,“砰!”地一声,准确地落在小香莹面前,引起她又惊讶又佩服的情绪震动。
当时的豫东精瘦结实,顶著干净清爽的小平头,五官端正讨喜,脸上总带著一抹愉快有礼的笑意,他的嗓音才刚成大人声,说起话来仍有几许青涩。在看见香莹幼小孤单的身影时,他禁不住内心的好奇和疼惜,蹲在她面前,很亲切地问了一句:“你叫做香香,对不对?”
香莹只是望著他,晶莹圆亮的大眼睛眨也不眨,她一点也不惊慌,沉著的态度几乎不像小孩子。
“听说你不会讲话了,对不对?”豫东又问。
没有人明白,为什么香莹忽然决定回答他。即使是香莹自己,在事隔多年之后,一样无法解释当时的情形,她只知道,五岁又十个月大的时候,因为失去双亲,拒绝说话几近半年之后,她告诉豫东一个非常肯定的答案:“我会说话。”
也许是她稚嫩的童音里充满了楚楚动人的韵味,也许是她可爱又惹人怜的小脸,也许……也许只为她选择了豫东开口对话,不管是哪一个原因,反正就从那一刻起,十七岁的庄豫东下定决心,把她当成自己的责任。他开始无怨无悔、竭尽所能地照顾她、保护她,用他一个大男孩特有的关爱,填补了香莹外婆照应不到的所有空缺。
香莹的功课都由豫东负责督导。
香莹学习弹钢琴,最好的听众永远是豫东。
香莹做不好的美劳作业,自然交给豫东代为完成。
她喊他“豫东大哥”,事实上,他为她所做的一切,远远超越大哥该做的,他有时候像爸爸、有时候像妈妈,更多时候像老师,他是她童年后半段全部的光与热,陪伴她度过最惨淡的那些年。
夜风迎面轻拂,香莹拉了一下单薄的短上衣,回忆使她脆弱却快乐,如果时光能够倒流,一切重来,她相信事情应该不会有任何改变,香莹还是会依赖豫东,把他当成生命的全部,不管齐彦那家伙如何嘲弄讽刺,她宁可永远背负不成熟、长不大的罪名,也不愿放弃豫东大哥施给的关爱……咦?齐彦!香莹忍不住暗骂自己,没事想起他做什么?那个自大又讨人厌人家伙,根本不关他的事。
一部深蓝色轿车从香莹身边缓缓滑过,速度减得更慢,终于完全停住,那是豫东的座车,他正好下班回家。
“香香!怎么你一个人走在巷子里呢?”豫东从车窗探出头,关切的语气一如往常,“快上车来。”
香莹露出柔顺的微笑,快步上前,坐进车里,豫东车上熟悉的皮椅气味,使她感到安心又舒适。
“你上哪儿去了?怎么不搭车回家?”
“我到舅舅家吃晚饭。”香莹看一眼豫东专注开车的侧脸,略有迟疑,还是把舅舅的决定说给他听,“大哥,舅舅打算把房子卖掉,叫我搬去和他们住。”
豫东似乎并不惊讶,只是稍微皱眉。“白叔要卖房子,我略有耳闻,最近他似乎有经济上的压力。不过,就算不考虑经济因素,你一个年轻女孩,独自住那幢房子,确实也不太妥当。”
“我不想跟舅舅一家人挤在一起,他们家房间刚好够住,我要是搬去了,元姿和元恒就得睡同一个房间,他们马上就是青少年,一定不喜欢这种安排。”
“如果把住房的格局稍微调整一下,让你的表弟、表妹能拥有各自的房间,也许你该考虑住到舅舅家去,毕竟那是你感受真正的家庭温暖唯一的方法。”豫东试著劝她,但语气漫不经心,他也清楚这种劝告作用有限。
香莹沉默了一会儿,叹口气,很诚实地招认:“我想我做不到,大哥,你知道我的脾气,从小到大,舅舅和我一点都不亲,有了舅妈之后,我总觉得他们两人都不怎么喜欢看见我。现在我已经二十几岁,早就是大人,更没有道理寄住到舅舅家,妨碍他们原本单纯正常的家庭生活。我可以自己租房子住,或者,找阿媚跟我一起住,应该不成问题。”
“昭媚家就在市区,哪有可能陪你另外租房子住?”豫东微微一笑,“我看,你一个人住的可能性很大。”
“目前我不就是一个人住?”
“那不一样,我和我爸妈就住隔壁,你并不是孤零零一个人。”豫东故意吓她,“老实告诉你,孤独是很可怕的,当你想找个人说说话,可是四周全都没人,只有墙壁、家具、天花板……那种空洞的感觉,有时候甚至会把人逼得发狂,我在美国就尝过这种滋味,很不好受。”
“我不怕。”香莹很坚定地回答:“我会申请一支电话,寂寞的时候,就打电话找人聊天,我想既然齐彦那种人能够独立自主,我应该也可以。”
豫东听她主动提起齐彦,心里不禁欣喜又好奇,笑意悄悄爬上嘴角,试探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