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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隐感觉到此人极端的脆弱。
此刻有人搬了椅子上来,漫罗便在那红木太师椅上落座,忽而对上容轩抬起的双眼,竟发现那双漂亮的眼睛里依然充满了恨意与傲气。微微扬起唇角,她不禁笑了起来。很好,她就是喜欢容轩眼中这样的神色,让人很着迷。
单手挂在椅柄上撑着下颌,漫罗含笑凝望着容轩许久,方才幽幽启口,“容轩公子这些时日过得可好,狱卒们可有怠慢了你?”这话中稍含讽刺之意,此乃地牢,而容轩又是罪犯,一个犯人在牢狱内怎能过得好?偏偏漫罗就是如此问了,当然其中不免戏弄与试探的意思,她也很好奇,这个众人口中内敛之人的极限在何处。
而容轩本就对漫罗心存杀念,这会儿听着这话更是恨之入骨,口气便也显得冷漠起来,“有七皇子的人日日款待,容轩这几天的生活倒也多姿多彩。”
不错,有气势我喜欢。漫罗依然微笑着,将那话里的弦外之音一并无视,“如此便好。”而后将视线投向一边那个身着官袍的男子,淡然而问:“是刑部唐大人?”
那男子一听七皇子点了名,立刻上前参拜:“刑部侍郎唐敬为见过七皇子殿下。”
漫罗左手轻抬,那纤长的手指如玉一般光滑细嫩,“免礼。”继而又将唐敬为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人长得不丑,只是没什么特色,便是那种往人群里一丢,就很难找到的人物,也许她一回头就会把他的相貌忘得一干二净。
综上所述,漫罗觉得还是看容轩更有意思些,至少容轩的表情总能让她欣悦,于是又将目光移回,专注地以眼睛非礼容轩,而嘴上却问着唐敬为,“父皇派你来审些什么?”
虽然知道漫罗根本没有看他,可唐敬为仍是老实地低下头答道:“回七皇子殿下,皇上是希望下官问出容轩下毒的动机。”
“哦?”漫罗微微眯起眼,笑得分外邪佞,“那你可问出些什么来了吗?”
唐敬为愣了愣,后又支支吾吾了半天,才道:“回殿下,这容轩牙咬得甚紧,怕是一时半会儿很难问出个结果。”
“是吗?”漫罗瞥了唐敬为一眼,忽而站起身,款步走到容轩身前,一把捏住对方的下巴,“没想到你还挺固执,可是容轩,受刑很好玩吗?”即便谁都不说,可漫罗不是傻瓜,看容轩这副模样与墙上挂着的刑具,也不难猜出这些日子他都受了多少苦。
而那个骄傲的少年,却狠狠地别过脸去甩开她捏着他下巴的手,漫罗却也不恼,只是无奈地呵出一口气,叹了一声,“不知道你在坚持些什么?”
这话中所包含的感情却让容轩不禁冷笑,苍白的容颜上泛起一丝讥讽,“这可真不像七皇子会说出的话。”言下他大胆地抬起头,一双明亮的眼睛死死地对着漫罗,“您若是同情心泛滥,外边需要您帮助的人多得是,不需要在我这里装和善,当然,倘若您是怨恨我之前下毒想要杀您,那么如今您大可以一刀砍下来泄恨,容轩不过贱命一条,生无可恋,死亦不足惧。”
容轩一口气说完,顿时牢房内的气氛变得极为诡异,这个平日里很少说话的容轩,今日却突然说了那么多话,真是很给她面子不是?只是没想到,到头来首先被激怒的人竟是她?
“大胆,你活腻……”那狱卒本要训斥一番,哪知话才起了个端,便被漫罗一口顶了回去,“闭嘴。”随之气氛越发死僵。
好一个容轩,竟能将她气到如此地步,算他有本事。冷冷地凝视着容轩良久,阴暗的空间里没有一人敢说话,更加显得这地方的森然,惟有容轩,他毫不畏惧地看回去,目光清澈澄亮。
半晌之余,漫罗的情绪才慢慢缓过来,口吻中带着强烈的压迫,“注意你说话的口气,容轩,你可别忘记了,如今站在你面前的人是你的主子。”语毕,她复又扯开唇角,笑得迷人潇洒,“哦,对了,你说你贱命一条,生无可恋,死亦不足惧,那么我很好奇,生不如死你怕不怕呢?”
漫罗笑得极为明艳,而看在容轩眼中,那笑容则变得刺眼非凡。沉默了好一会儿,容轩才咬牙切齿地甩出一句,“曼陀罗的毒竟也毒不死你。”
漫罗巧然一笑,“我上辈子一定积了不少德,所以福大命大死不了。”此刻容轩立刻接道:“那看来下辈子您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他突然笑起来,虽然笑容中透着无限的鄙夷,然而漫罗依然觉得很好看,正痴迷间,忽闻容轩接着启口,“谁叫七皇子今生造孽忒深,只怕来生将死于非命。”
余音在空气中扩散,话音还未消散,漫罗的手已抚上容轩的脸颊,而后那阴测测的声音突然响起,“你忘记我刚才说过什么了吗?还是说你真的就这么想挑战我的忍耐极限?”说话间,她的手指轻柔地在容轩的脸上拂过,倒叫容轩起了一丝恐惧。
感觉到手下的身体微微地颤抖,漫罗得意地笑起来,随后轻轻拍了拍容轩的脸,笑道:“放松一些,我又不会吃了你。”说完心情大好地走回座前坐下。
待漫罗重新坐回位上,容轩都一直没有说话,却也当真不知该说些什么。那一瞬间,那个人的气势确实压倒了他,让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觉得那样的害怕。
“唐大人。”
“下官在。”
漫罗冲着唐敬为浅然一笑,道:“你回去吧!若是父皇问起来,你就说容轩在我食物里下毒只是一场误会,他是采错了草药,才误将养身汤做成了毒药汤。”那一刻,容轩的睫毛微微地颤动了一下,只是动作太小,漫罗并未发现。
而唐敬为听了漫罗的话,倒是有些顾虑,“可是七皇子,您一心想要保护容轩,但这是欺君之罪,皇上若真怪罪下来,下官承受不起啊。”
“一切后果由我一人承担,这是我给你的承诺。”漫罗说得很平静,却很轻易地叫人放下心来,对其信服。
唐敬为双手抱拳作揖道:“下官定当回去如实禀报皇上。”他特意在“如实”二字上加重了语调,漫罗也是聪明人,自是明白他的意思,于是满意地颔首,冲他甩甩手,那刑部侍郎便先告退了。
此时漫罗才对一直候在一边的狱卒吩咐道:“把容轩放下来吧。”众人一听,纷纷将目光朝漫罗投来,而她却格外镇定地不看任何人,只自顾自地把玩着自己的手指,口中却说着,“怎么,有意见吗?”
“小的不敢。”说罢,便立刻为容轩手上的镣铐解了锁,手上的一股重量一旦被撤去,整个身体都似轻松了下来,只是长时间以脚尖着地,一下子重量都落到了双脚上,反是让容轩一个不稳跌倒在地。
漫罗有时候会想,也许自己真的算作比较心慈,所以在看到容轩跌倒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上前拉了他一把,紧接着瞧见对方腕上的伤痕,便又于心不忍,叫人拿了药来给容轩擦过之后,才安心地离开地牢。
容轩一直不知道今日的七皇子到底是哪里不对了,只是当牢门被重重地关上以后,他才意识到自己真是可笑,那人不对劲与他何干?就算他变得天翻地覆却终究还是七皇子颜漫罗。
卷陆 割腕
从地牢出来以后,漫罗便心情舒畅得很,尽管之前曾被容轩气到上火,可之后她在为他上药的时候,对方的表现还勉强可以算是合作,她也就不与之计较那之前的过错了。
黄昏的时候她在柒林阁内闷得慌,便把小阁逛了个遍,其间瞧见个梳妆台,就走上去将自己如今的容貌仔细地打量了一番。总体来说,作为女子,绝对是个美女,然而偏偏此刻她乃女扮男装,而身作男子,这七皇子的容貌便多少显得过于女气了些。
镜中之人有着一张惊艳倾世的容颜,姑且不谈其肤若凝脂、面如桃瓣、目似秋波,但说那一双桃花凤眼,与她之前在现代的时候是一模一样,偏生那一对动人灵眸生在如此一个古代美人脸上,却是刻画出一丝媚意来,所谓媚眼如丝,顾盼生辉大抵便是指她如今的模样。
对着镜子,漫罗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笑着自语,“确是美人,风流有了,媚骨也有了,就是少了些阳刚之气。”转眼忽而想起她本是女子,那所谓的阳刚气不要也罢,便又不禁苦笑起来,是从什么时候起,她竟将自己当作了真正的男人?
她以拇指轻柔点触自己的朱唇,那唇绽樱颗的模样确实动人,只是不知自己何时才能以真面目示人。颜筱朵生来有些男孩子气,所以如今穿到颜漫罗身上,勉强还可装得有模有样,若是换做他人,未必能将这场假凤虚凰的戏演得逼真。
有时候筱朵会想,先前那个甩了她的同性恋之所以一开始会与她在一起,也是因为她身上没有大多女生的矫揉造作,而是多了点男子的强势与洒脱吧!每每想到这里,便会特别的悲伤,于是她总强迫自己不要再去想那人,还不如多看看眼前的情况。
如今她可是真的穿越了啊,还来了一个复杂的时代当了个不简单的皇子,这事儿似乎更让人郁闷吧?不过幸而她还算有个开朗活泼的个性,请容她用这个词汇来形容,当然,她也不会去否认自己个性中所包含的一抹阴暗与变态。
有一句话是怎么说的?生活就像被强 奸,如果无能反抗,那就尽情享受吧!她喜欢这句话,所以既然穿越已成事实,那她便好好享受这个新生咯。
只是古代的生活真的很烦闷,在晚膳过后漫罗又开始感觉到无聊,拉了芷兰给她提了一大堆的娱乐活动,比如下棋啊,品茶啦,写字啊,作画啦,全都被她一一否决,最终只能为古人感到可悲,这生活也忒没意思了点吧?直到最后,芷兰才提了个稍微有点建设性的建议,她说:“不如,主子去云湮斋。”
漫罗眉梢一挑,问道:“那是什么地方?”
“是罹湮公子住的地方啊,主子您连这都忘了呀,当初还是您亲自给起的名儿,将这儿命名为柒林阁,容轩公子那儿叫抚容苑,而罹湮公子那里就叫云湮斋。”芷兰细心地解释道。
这回倒让漫罗一阵汗颜,她不记得自己亲自起过那些殿名本是怪不得她,偏偏她忘记了自己府上还有那么个罹湮,都怪她如今满脑子只想着容轩,反是冷落了另一个美人。问题是,她记得那个美人近来生病了,瞧了瞧外边的天色,发现时候已不早了,漫罗终究还是甩了甩手,道:“不了,改日吧,这会儿去还不是打搅了他休息养病?”
至终了,漫罗还是没能想出些好主意打发时间,于是也开始培养自己早睡早起的好习惯,早早地爬上了床,当然,让她觉得比较奇妙的是,她竟然睡得着,还睡得特别香,只可惜这场美美的觉在中途就被人打断了。
苏总管闯入房内的时候神色慌张脸色苍白,漫罗被喧闹声吵醒,醒来时正瞧见苏河疾步迈入屋内跪倒在纱帐前,“主子,出事了,狱卒那里刚传来的消息,说容轩在地牢里割腕自杀。”
本来漫罗刚从睡梦中醒来,意识还稍显模糊,然而在苏河的话后却猛然清醒过来,她半撑着身子看向帘外的男子,沉稳冷静地开口,“死了没有?”
“回主子,幸好发现得早,已请了大夫过去为他止血包扎,不会有何大碍,只是因为流血过多,如今身子很虚。”苏河口齿清晰地回答道。
此时漫罗才缓过一口气,微微点了点头,“你在外边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