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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直有一句话想要对柒林说,可是找不到机会,待到重新遇见了柒林,却又似乎因为时间太久而想不起来了,直到这一刻,看着柒林的脸庞在火焰的光芒中微微泛红,那句话方才被她记起来。
柒林一把将漫罗揽入自己的怀中,望着她带泪微笑的模样,转眼她晕倒在他的怀里,“为什么?”他低声问着。
“正如你所看到的,当年要杀你的人不是漫罗,是皇上。”容轩这才慢慢走到他面前,娓娓而道:“那天漫罗也是像今日这样,在小楼外疯狂地叫着你的名字,她甚至想要冲进火海去救你,奈何被侍卫拉住,不是她不想救,而是她无力救。”容轩叹了一口气,又说道:“你误会了她近三年,所以根本无法理解,当时她眼睁睁地看着你葬身火海又是怎样绝望的心情。官兵在小楼内一共找到七具尸体,都被烧得面目全非,漫罗见了以后便晕死过去,足足睡了一个月。醒来后就变了,变得残暴不仁。”
说着,他又向柒林走近了一步,继而蹲下身,将漫罗从他怀中接过抱在自己的怀里。起身后他淡漠地俯视着柒林,最终甩下一句,“而这些,你全都不知。”
卷柒拾玖 往事
火势渐渐被控制住,却仍有细碎的火星在空中飘扬,容轩将漫罗抱在怀中,最终瞥了柒林一眼转身便走。
望着容轩离去的背影,柒林的手稍稍一抬,却又很快地缩了回去。双唇翕动,他分明想说些什么,却仍是一个字都没说出口。终究是他误会了她,误会了两年有余,他甚至差点就要杀了她,如今想来方觉后怕,若是当日寐瞳没有来救走漫罗,是不是他就真要犯下这样一个无法弥补且荒唐之极的大错?
回头望着书香阁,大火已被灭了,留下一片残砖破瓦,那一年他死里逃生,恳求那人带他最后看一眼七皇子府,是时他们立在那棵高大的百年樟树上,看着昔日的听风楼也是这样一副残败萧瑟的模样。
余光扫到那个一身紫衣的女子朝他走来,柒林稳了稳情绪,侧过身去对向菡月,只闻那女子用略显低沉的嗓音如是而问:“你与那苍蘅七皇子究竟是何关系?”
柒林沉默了须臾,方才诚实地启口,“她曾是我的主子。”
萧菡月的眸中泛起一层黯然神伤的忧郁,站在柒林面前,她尽量冷静地望着他,半晌才道:“如今你是我的驸马,你的心思本应放在我一人身上。”
柒林不禁垂下眼帘,竟是没有勇气再去看菡月的眼睛,“你说得对。”他微合了眼,旋即又睁开来,只盯着脚前的那一方土地,“可是,有些恩怨惟有了却了,方可过得无愧于心。”
菡月只静默地凝望着柒林,将他每一个神情都收入眼底,心里虽不愿承认,却还是问出了那么个可笑的问题,“你爱他?”见柒林猛然抬首,她却自嘲地勾起唇角,似哭似笑地问道:“你爱他?你爱七皇子,你爱身为男子的苍蘅七皇子?”言至尾处,竟变得尖锐刺耳。
柒林没有开口,只是望着菡月的眼神里透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菡月见他始终未答,便又问道:“柒林,那么,你爱我吗?”
那一句“你爱我吗”问得何其悲戚,又叫人如何不为之动容?而柒林却深深地呵出一口气,久之才道出一句,“我不知道。”
菡月闻之,两行清泪瞬间滚下眼眶,她无助而绝望地向后跌了两步,摇着头不敢置信地说着,“你不知道?好,很好,柒林,你真是我的好夫君。”言罢,怀着满腔愤怒拂袖而去。
~
而自从书香阁火灾那日漫罗晕倒,她这一睡便又睡了多日。昏迷中她似乎在不停地做噩梦,至于梦的具体内容是什么,容轩并不清楚,但他知道,那些梦境里定当有柒林。
“柒林……”她时而梦呓,会不停地叫着这个名字,而容轩则始终伴在她身旁,为她抚平那眉间的褶皱,只是那梦中的故事似乎太过悲伤,总是让这个女子不禁地眉头深锁。
而漫罗只觉脑海中有太多太多的事,那些似乎是她切身经历过的往事借着梦境想要一股脑地涌现出来,回忆争先恐后地在她面前浮现,或悲伤或快乐,那样的真,仿佛触手可及。
“有柒林就没有容轩,有容轩就没有柒林,我们之间,你只能选一个。”听风楼内,任性的大男孩随手拿起个杯子朝她砸来,她连忙躲开,只听柒林恼怒地如是而道,望着那一地的碎瓷,她无奈地叹道:“我不过是带了个容轩回来,你至于这样吗?”
柒林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别过头去暗自怄气,“你若喜欢他便找他去,我走就是。”
她走上前将他拥入怀里,含笑而问:“柒林这是在同容轩吃醋吗?你很在意我?”怀里的少年本在挣扎,听到这话却突然安静了下来,许久才道:“我自然在意你。”
而下一个场景,一切似乎又变了,柒林慌张地整理着包袱,双手都在剧烈地颤抖,她紧握住他的手,说:“柒林,柒林你冷静点!”
柒林突然侧过头来对上她的眼,眸中含着浓浓的雾气,口吻也显得惶恐,他哽咽着道:“皇上知我发现了你的女儿身,他定会想尽办法要我死,我不能继续留在这里,我要逃走,我一定要逃走,我不想死啊!”
她更加用力地握住柒林的手,深情地告诉他,“我会保护你,相信我柒林,我不会让你死的,就算你逃了,父皇也一定能找到你,惟有留在我身边才最安全。”
而转眼,她却站在了养心殿内,座上颜啸对她大声吼道:“柒林非死不可。”她说:“不,不可以,您不可以杀死柒林。”那一声声的“不”尖锐刺耳,歇斯底里。
而颜啸显然含着隐怒,训斥道:“你胆子倒是不小,那你就等着瞧,看朕能不能杀死柒林。”
旋即她开始恐慌,每日比柒林过得还不安稳,整日整夜地守着他,直到把自己累得病倒,而一觉醒来却见一个小丫头跪在地上求她:“主子,快去救救柒林公子吧,听风楼失火了,他还在里头。”
她听了立刻从床上跳起来,连忙冲往听风楼,而赶到时那里早已被熊熊烈火团团包围,她欲冲进火海,两名侍卫却忽然拉住她,此刻颜啸走出来,“朕说过,柒林非死不可。”
“不要,柒林,柒林!你快点出来,柒林,不要死,放开我,让我去救柒林,求求你们放开我,求求你们……柒林——”她一声声悲绝地叫着他的名字。
颜啸说:“你不用叫了,他如今可是恨你入骨呢!”他忽而冷笑一声,又道:“因为朕让人给他传了话,说是你要他的性命。”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她整个人虚软下来,倒在地上泪流满面。
而下一个画面,歌舞升平,她流转勾栏院,买醉哭泣。再之后,却是她手执蛇鞭对着容轩一阵毒打,下人跪倒一片求她饶过容轩公子,而她却说:“没有人能救容轩,因为柒林恨他,所以这一顿鞭子他必须承受。”可是她给予容轩的痛苦又何止这些。
而后辗转冷霜勾栏,她轻挑罹湮的下巴仔细地瞧了他许久,甩出一句,“你的眼睛很漂亮。”随后对老鸨道:“这个小倌我要了。”
云湮斋里,她狠狠给了罹湮一巴掌,无情地道:“谁都休想取代柒林的位置,惟有他才有资格走进我的心里,而你,永远都不是他。”
抚容苑内,她一把掐住容轩的脖子,薄情地道:“你要死,我偏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继而放开他,让他端了汤来给她喝,喝过之后心里痛极,晕死之前眼前是容轩难得的笑脸,那个冷傲的少年对着她低沉地道:“要死,一起死。”
漫罗猛然从梦中惊醒,坐起身,额间的汗水顺着云鬓流淌而下,她惊恐地瞪大了双眼,说道:“我不是颜筱朵,我是颜漫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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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同一日,罹湮坐在自己房中的窗边,望着窗外的景色,想着前些日子书香阁的那场大火,还有那个女子尖端悲切的哭喊声。忽而感觉到有脚步声靠近,他立马转过头去,见是浅笙方才缓过紧张的情绪,“原来是你。”倒是浅笙瞧他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不解地歪了歪头,问道:“想什么想那么出神?”
罹湮站起身,款步走到桌边坐下,敷衍道:“没什么。”旋即取过两只杯子,在杯中倒满了茶水,一只杯子推到浅笙面前,自己则端起另一杯茶慢慢地喝起来,罢了才问上一句,“找我有事?”
浅笙在其对桌坐下,微微颔首道:“嗯,当日你叫我查九转丹砂中毒是否会使人性情大变,此事有结果了。”
罹湮微怔着抬起眼,对上浅笙的双眸沉默了须臾,忽然发出一个疑问的音,“哦?”他略微眯了眼,复又启口,“如何?”
“九转丹砂中毒本不会使人性情大变,但很不巧的是,九转丹砂加曼陀罗毒,却是‘幻魂’的配方。”浅笙淡然启口,果不其然见罹湮露出一脸的诧异。
“幻魂?你所说的可是天下奇毒之一的幻魂?”罹湮惊愕而问,浅笙颔首轻道:“正是。”
“这就是漫罗变了的原因?原来她……早已不是真正的她?”罹湮略惊,继而又问:“有何法子可救?”
怎料浅笙却道:“惟有让她自己想起来,适当的刺激是良药,但有一点你要记住,在她幻魂毒解之时,亦是她记忆恢复的那一刻,她会反复念着同一句话,表现得极不清醒,此时若不将她唤醒,她将会——”他忽而顿止,片刻吐出三个字:“失心疯。”
“什么?”罹湮失措地猛然起身,而后暗叫一声不好,便冲了出去。
卷捌拾 幻魂
幻魂之毒,中毒者灵魂前后交替,即前世或后世的魂魄将取代今生的灵魂,借助原先的躯体继续存活,而身体里实则早已发生了改变。漫罗便是在机缘巧合之下中了此种奇毒,可能连她自己都没想到,其实她中的不仅仅只是曼陀罗或是九转丹砂之毒。所以说,颜漫罗体内的魂是颜筱朵,而颜筱朵体内的魂才是颜漫罗。
那一夜并未下雨,夜空中挂着一轮皎洁明月,散发着阴冷的寒光。罹湮在听过浅笙口中“失心疯”三个字后,猛然惊诧而起,眸中尽是惊恐,忽而他暗叫一声不好,下一刻便冲出了屋外。
一路出示令牌,几乎刻不容缓地由西华门长驱直入,直奔子望宫,罹湮只觉心里极不安稳,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事正在发生。冰凉的月光打在他的脸上,映得他的脸色更为苍白。
纵身一跃,罹湮攀上宫墙,施展轻功从屋顶砖瓦之上飞掠踏过,那姿态如雄鹰展翅、大雁横飞。
而与此同时,在子望宫内,容轩与寐瞳正不知所措,漫罗自苏醒以来,便如傻了一般反复念叨着同一句话,她说:“我不是颜筱朵,我是颜漫罗。”一遍又一遍,丝毫不停歇。
容轩为她把过脉,道是她的精神极不稳定,脉象很是奇怪,却又说不出究竟是怎么了。寐瞳在一边听着漫罗念咒似的反复说着,终是有些不耐烦了,不禁埋怨道:“你可以消停一会儿吗?”
而漫罗却似没有听到一般,依然不停地说着那句话,寐瞳无奈,只能抿着唇角看向容轩,问道:“你可知道颜筱朵是谁?”
容轩摇摇头,后又点点头。寐瞳瞧着莫名,耐心又早就被磨得所剩无几,这会儿口吻自是渐渐差了起来,他说:“要么摇头,要么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