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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天气渐渐冷了,京城一定更冷吧?你一定要注意保暖才行。……”
“你说那个教堂的老约翰能看懂我们的信?那,是我天真了。想来这英文就和中文差不多,让现代人看文言文很难,但是让受惯文言文教育的人看白话人,那是肯定能看懂的……新年快乐我的乔乔又长大了一岁,欢呼”
南乔坐在竹椅上,烧的旺旺的炭火烤的她的小脸微微发红。她一遍又一遍地用指尖在手中的信纸上摸索,很快,纸上用细炭笔写就的密密麻麻的花纹体字母渐渐模糊,直至看不清晰。才不舍地将这看不清晰的一页丢进面前的炭盆里,看火舌一瞬间卷没信纸,仅仅在炭盆中留下一丁点的灰烬,她忍不住微微叹息。
李言已经离开一二三四,四个多月了呢,走的时候才过完中秋,如今却是新年完毕,到元宵节了啊……
望着炭盆中的灰烬微微出了神,南乔开始仔细阅读下一页纸。
“小姐,晴兰小姐的帖子。”栀子小心翼翼地道。
她们几个丫鬟都清楚的很,每当小姐在看那些天书一样的信纸时,最好一点声响都不要弄出来,不然,小姐虽然不会明着惩罚她们,但却会一整天阴沉着脸,那种压抑的感觉更加吓人……
但好在有栀子。
南乔从沉思中被惊醒,脸色瞬间阴下来,待抬头看见栀子手中的浅蓝色信笺,脸色稍微缓和了些,道:“念。”
栀子见南乔脸色缓了下来,也不敢怠慢,抽出信笺,低声读了起来。
原来是请她明天一起看灯。
“小姐,晴兰小姐的丫鬟还在等着,您看?”栀子念完信,小心地征询道。
“告诉她,明天六点的时候,我们在铺子中汇合。”南乔道。
“太好了”栀子的声音忍不住生出几分喜意,动作轻快地跑出了门。只要小姐肯出门就好,出门的时候,小姐能比一个人开怀很多……
其实事实并没有栀子所认为的那样夸张。
南乔自那一日小小病过一场之后,她也就恢复了健康,当然也恢复了自然。该微笑的时候微笑,该撒娇的时候撒娇;作画,或者乱弹琴,或者去普及两个小娃娃的教育……她南乔,在外人面前绝对是正常的南乔,哪里是栀子所认为的那样?
没有李言在,她已慢慢变的习惯。想前生,她不是在二十岁的时候才认识他的?对比现在她将能够在十几岁的时候嫁给他,她很满意了只是,每个月李言派人送了信来的时候,她还是喜欢一个人待着。看着信纸上一行行地文字,她能够听见李言在她耳边呢喃。这样的时刻,她不想与任何人分享。
“这一个贝壳风铃,是我特意在海边慢步时候,一个个将这些漂亮的小东西捡回来,自己动手做成的,希望它能让你听到大海的声音,听到我的声音……”
最后一张信纸,南乔反复多看了几遍,才万分不舍地将它连带信封一起投进炭盆……
“阿玛,额娘,我和哥哥出门看灯去了”南乔放下碗筷,愉快地向两位大人笑道。
“恩。”陈氏应了声,叮嘱道:“今晚上人多,你跟紧你哥哥,千万别自个儿乱跑”
“额娘,没几天我就十岁啦,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南乔不依,扑到陈氏怀里蹭了蹭。
“好好好。咱们家的乔乔长大了,是额娘说错了”陈氏用力抱了南乔一下,再松开来替她整理了下衣服,将白狐狸皮的小坎肩替她罩在桔红色的外袍上。再看南乔,红的红白的白,分外惹人疼爱,陈氏忍不住又抱了一下。
“行了,再不走就不用出门了”宝柱道。
南英看了看,道:“额娘放心,我也是大人了,会照顾好乔乔的。”
南乔看了整装待发的南英,神秘地跟陈氏咬起耳朵道:“额娘,今晚晴兰姐姐也是和我们一起的哟……”
“就你这丫头能耐……”陈氏嗔怪地在南乔头上敲了一记,嘴角的微笑仿佛含不住一般地溢满开来,欣慰地看了一眼南英,将南乔交到到他手里,道:“注意安全,别玩的太晚。”
“知道了,额娘。”
南英和南乔牵手行礼出了门后,南英才忍不住问道:“乔乔,你跟额娘说什么了?我怎么感觉额娘看我的眼神怪怪的。”
“怎么会怪怪的……”南乔从栀子手中接过前年赢回来的那盏美人灯提着,仰头打趣道:“不过我却知道,阿玛和额娘正张罗着给我娶一个嫂子回来呢,你没见额娘这些日子应酬多了吗?我估计着,我生日的时候,她肯定得请一场戏,然后请很多伯母们来家……”
“那不是为了给你庆祝生日?与我有什么关系?”昏暗的天光中,南英的脸色突然一红。
“切……”南乔鄙视地给了南英一个白眼,道:“怎么没有关系?哥,我可是已经给你报信了,信不信由你……再说,你如今十六了,额娘能不上着心?”
我……我要成家了?
南英突然间有些愣住了。记忆中,他阿玛仿佛还在每日沉着脸漫无目的走;他额娘还在一针一针地绣着别人的衣物;而他则是一枪一枪地刺向训练场上的草人,心中发誓一定给他们带来幸福……这怎么一转眼,他突然就能成家了呢?
“哎,哥哥……”南乔拉了拉他的胳膊,仰头问道:“你心中有没有选中的?你悄悄告诉我,我悄悄告诉额娘去……我告诉你,哥哥,这会儿可不是逃避害羞的时候……你看看我们阿玛和额娘,再看看大伯父和大伯母,你说,若是额娘给你选了一个你特别不喜欢的,你这心中不难受?你们过不好,那咱们家的日子能好?”
205 上元夜
“恩,你说的很有道理。”南英点了点头,面上的红色褪去,突然变得很严肃地道:“绝对不能娶一个一看到就觉得讨厌的,也不能娶一个阿玛额娘不喜欢的。”
他记得李言曾经教过他,无论遇见什么事情,镇定最重要,然后才能好好考虑问题,好的方面,坏的影响,然后才能做出最正确的选择……如今,他就是要抛开羞臊不好意思等毫无意义地情绪,认真地思考妻子的人选。
“那,哥哥,”南乔心中偷笑,道:“你心中有觉得特别的人没有?我可以帮你告诉额娘留意哟。”
“哎,哥哥没有想过这个……”南英严肃的神色维持不到几分钟,便又坍塌下来,开始愁眉苦脸。妻子,与他相伴一辈子的人,让他如何去找?
莫非是要让额娘挑中几个她中意的,然后自己再从中选一个自己中意的?
南英抓了抓脑门,摇了摇头,心道,自古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己又不像东泽那样有特别喜欢的人,只要她品性贤惠,能孝敬父母,是谁都一样吧?
想起东泽,就看到东泽。
南英和南乔带着一众的放了假的丫头穿过街道,远远就看见属于他们家铺子的众多布偶灯中,一袭淡黄、漂亮的如这初春中绽放的迎春花一般的初悦在含笑忙碌,而她身前身后,就是东泽跟着忽前忽后地打转。
“东泽”南英上前一把拍向他的肩膀,脚下一踢一带,就将东泽带了个趔趄,差一点儿摔了“哎哟,南英你小子干嘛啊”东泽涨红了脸,跳起脚怒道。初悦面前,南英怎么能让他失了面子南英不明所以,扬眉诧异道:“东泽,半年没过招,你的身手怎么退步这么多”
东泽暗自瞧了初悦一眼,将南英拉过一边,嘀嘀咕咕地听不清楚在说什么。
“小姐。”初悦浅浅行了个礼。
“初悦姐姐,今天你主持咱们铺子中的灯谜吗?”时间还早,晴兰尚未到,南乔从灯笼上随手抽过一个谜案,思索一下心中有了答案,就又放了回去。
“是的。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初悦露出一个愉快的笑容。忙忙碌碌中,她渐渐忘记往日的种种迷茫惶恐,心慢慢安定下来,很踏实。
“钱多多他入了良籍,说是要考功名呢。”南乔道:“李大哥说他努力一把,肯定能中举……对了,你们有没有想过回乡找找亲人?”
初悦愣了下,摇了摇头,道:“多多出事的时候,已经记的事,说是父母都是没了的。其他的人,也算不上亲人。我们姐弟两个能在茫茫人海中相逢,已经是老天难得的恩赐,不敢希冀太多。”
这个时候,有两个手拉手的小孩子过来猜谜,小心翼翼地选中最小的一种兔子灯来猜,也很幸运地猜中了,捧着那盏小灯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初悦微笑着看着他们,挥了挥手。
南乔若有感触,还待说些什么,就见东泽磨蹭蹭地过来,向南乔稽首讨好道:“乔乔妹妹,我妹妹东丽已经在你铺子中坐了好一会儿了,你不进去招待招待?”
南乔白了他一眼,没有立即进去,而是天真地问道:“东泽大哥,你这半年赚了多少银子了?若是假请的太长,别被军队除名了吧?”
东泽尴尬地打了个哈哈,不停地作揖讨好,道:“还不是沾了小姑奶奶您的光……”说话间还使劲地使着眼色,目光中哀哀的极是可怜。
通过精算办精算培训班,他确实是赚了银子,但辛辛苦苦攒到一千两时就被南乔不容置疑地算做了还她的欠款;之后更惨,他所分的红利一到二百两,就被她额娘及时收了去,说是要替他留着娶媳妇……于是乎,他忙忙碌碌大半年,除了骁骑营出操表上那长长鲜红的一排“假”字外,他只剩兜兜里超不过二十两的零花钱,就连给初悦买一件像样的礼物都不能……
南乔也不再挤兑他,转身进了屋里。
不是东泽不好,但他又不能娶她为妻,一个“妾”字,南乔认为配不上初悦……不然,钮钴禄家的伯母如何情报那么准确及时地将东泽的银票收了?
东丽正站在铺子中的书架前,手中翻开一本书,目光却不时地瞄向外面,瞄向灯笼环绕的初悦那里,说不上是何心思。
“东丽姐姐,你在看什么?”南乔走到她身边,轻轻挽上她的手臂。
“这个呀?”东丽回了神,含笑扬了扬手中的画册,道:“你这书卖的太贵了,我都买不起,只好来蹭着看……乔乔,你不介意吧?”
“怎么会……”南乔吐了吐舌头,道:“虽然不能送给姐姐一套,但是姐姐喜欢看的话,只管来……你还不知道吧,楼上还有一间休息室,有免费供应茶点的,姐姐闲了,坐上多久都成的。”
东丽眼中流露出一丝向往,却还是摇了摇头,道:“若是我得闲,自然要来的。”
那就是不能来了?南乔心中觉得有些无趣,钮钴禄伯母又没有真的禁锢她的自由,不让她出门,她干嘛要摆出这么一副受压迫的样子呢?
“对了,乔乔,”东丽理了理鬓角,瞥了店外初悦一眼,问道:“我记得她不是曾经住在我家的特殊客人么?怎么到你这里来做工了?而且,我哥哥他又……”
“怎么,东泽大哥没有跟你提过?”南乔很是为难地道:“不是我不告诉你,但这个事情多少算是你们家的秘密,要不,你回去问他们?”
“秘密?那就算了,我也不是非要知道的。”东丽笑了笑。
南乔觉得与她有些无话可说了,正想要问一问她喜不喜欢画册之类,惊喜地听见晴兰愉悦的声音在她身后不远想起,于是向东丽道:“东丽姐姐,我有一个朋友来了……”
“那你去招呼吧,我看画册就好……”东丽不介意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