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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将李言的解释说给了韩嬷嬷听,道:“……很快她便会知道,纵然是格格,也改变不了什么,也必须按照剧本演下去。”
“主子小看了人心中执着。”韩嬷嬷微笑道:“栀子是很聪明不错,也一直都很清楚自己的身份不错——她作为一个乡下小姑娘的时候,她的目标是多赚几枚铜钱;作为婢女,她知道自己应该一切遵从主子的利益行事说话,所以才有了主子您待她的不同……但现在,身份变了,她还能清楚自己的目的在哪儿,她此刻站在哪儿么?”
“她一定会迷茫。”韩嬷嬷叹息道:“人这一辈子,就怕找不准自己的位置……迷茫的时候,如果遇见什么想要得到的,那想要得到了迫切感便会自动成为她生活的中心,成为她前进的力量,越难得到的,便越是执着。更何况,还是情爱这种最蛊惑人心的东西……”
南乔默默点了点头。
……
“皇上,庄亲王的牌子。”
“告诉他,朕心情不好,谁也不见,请他过几日再来。”康熙头也不抬地挥了挥手。
“是。”
李德全轻手轻脚地退出去后,康熙“啪”的一下合上手中的奏折,起身背手在书房中走动起来。他知道他这个族兄所求的是什么,但他不想答应他。庄亲王要为女儿打算,他康熙何尝不要替自己的儿子打算?
他的儿子如此之多,所能给的亲王名额、郡王名额也只有那么几个……
想起自己的儿子们……康熙脸色更铁青几分……
……
“芊芊,你此去京城,可有什么头绪?”
保定城外,南乔拉着芊芊的手,眼神中满是不舍和担忧。“唉,芊芊,你再考虑一下吧,多在保定留几天吧,待到四月十八,同我一起进京不好么?咱们也只在城中逛了几日,听说城外景色更好,逛了再走不迟呀?”
“谢谢乔乔妹妹关心。”芊芊淡笑道:“只是我从山阳一路上京,以比预定行程落后了月余,如今身子大好,已没有理由再耽搁下去。再说,你总是要回京的不是么?日后我们有的是相聚的时候……”
“好吧……”南乔闻言不情不愿地松了手,再次叮嘱道:“姐姐一定记住,有困难给吉祥铺子递个话”
“记着呢。”芊芊摆了摆手,上了平安车行的马车。
车把式凭空甩了个鞭花,马车“得得”地跑了起来,渐行渐远。
南乔目送马车远走,忍不住一声叹息。
“主子,咱们在保定也没什么要事吧?何不与她一同进京?一路上有什么动静,也好随时知晓。”韩嬷嬷目光微闪。几日游玩下来,她隐隐感觉到那柳嬷嬷对她们的戒备之意,想来定有什么打算瞒着她们……
“不用。”南乔揉了揉脸,笑道:“她们大概是接了什么消息……庄亲王那里总也讨不到恩旨,想必要谋其他出路。想来……”
她略一沉吟,嘴角微翘:“皇上那里走不通,不是还有太后老人家么?大清尊贵的格格流落在外孤苦无依十三年,足够演一出苦情戏,勾起太后她老人家的同情心了……老人家,总是喜欢皆大欢喜,合家团聚的。若是太后发了话,皇上也不好驳不是?”
韩嬷嬷点了点头,皱眉道:“那主子您……”
南乔哂然一笑,道:“嬷嬷,我支持她认亲,并不是想从中获取什么好处,如今也并不奢望着她的感谢——只要她不怨恨我,我便满足了。”
说着,她再次看了一眼远远成为一个黑点,混在来往车辆中的那辆不起眼的载客马车,轻叹道:“嬷嬷,她那样的颜色您老也见了,还未长开已是娇妍无双……都说天下丽人俱在后宫,但说句不尊重的话,贵人们我大多也都见过,但论颜色,怕只有良妃娘娘当年能比吧……”
韩嬷嬷一惊,猛的一下抬起头,终又缓缓地低了下来,轻声道:“主子夸张了。圣上选秀,首重妇德。”
夸张了?那也得有基础让人去夸张才成……南乔轻轻地摇摇头,转身移步往保定城内走去。“我还是那句话,她那样的人,我藏是藏不住的……留在我身边,总有一天会有**烦。而现在,我的目的达到了不是么?在我心中,属于我的那个丫鬟栀子,是得了天花死了而这位芊芊小姐,她的路会怎样走,已经与我无干了。”
276 林中突变
说是这样说,她的心中还是不免升起一股酸涩难明的意味来。
想当初,她也是真心为了栀子能够有个依靠的,所以知道她是庄亲王流落在外的女儿,也是一心一意、满心欢喜地替栀子谋划……那个时候的她,何曾料到会是眼下这种局面呢?
想到自己这几日的虚情假意、再想一想芊芊眼中的尴尬疏离……这人心,果然是最善变的东西……
她南乔变了心思。
又有何理由要求栀子一如既往?更何况,丫鬟栀子变成了小姐芊芊……
这之后,只当这位是芊芊小姐吧,是她在保定府偶遇的,芊芊小姐。
马车沿着宽阔的官道不紧不慢地向前行驶,芊芊美目低垂,身姿随着马车的行进而轻轻摇摆着。“嬷嬷,王爷讨不来恩旨么?”
柳嬷嬷目光一闪,轻声答道:“朝堂上为了立太子的事情闹得不可开交,看见亲生儿子们相互攻讦,皇上此刻正是怒极痛极,想必没有心思理会别的。”
那也就是说,王爷从皇上那里讨不到恩旨。宗室认亲,说是麻烦,其实也不过是皇上一句话的事儿,拖着不办……除了皇上不愿意外,难不成还有别的理由?芊芊捏了捏手绢,目光晦涩难明。
果然,小姐和李少爷的预想再一次成了事实。
不对,现在她该改口称他们为“乔乔妹妹”和“李大哥”了。
李大哥……芊芊目光一定,再次出声问道:“王爷既然暗招我们回京,想必是有了新的安排了?”
柳嬷嬷抬眼看了看芊芊,垂目道:“正是。认回格格的这样的事儿,因为是女儿,原本就该向太后她老人家报喜的。到时候她老人家听说了,十有八九会见您一面,赏下恩典来。”更何况出了前几日那样的事,王爷注定不会愿意自己的王爵落入那样的侄子手中……
芊芊沉默。
若如南乔所说,皇上想要收回庄亲王的王爵给自己的儿子,太后那里能走的通?没有成为格格之前,她不过是一介民女,如何能走到太后面前?而太后又知不知道皇上的打算?若是知晓,又怎么可能帮着庄亲王?
再说,就算是庄亲王成功了,从太后那里讨得她这个格格不嫁蒙古的恩典,甚至讨得让她招上门婿、由孙子继承王爵的恩典……但此举,岂不是狠狠得罪了皇上?
天大地大,这大清还是皇上最大。
这铁帽子王头上那顶帽子也不是真的铁,有了由头,照样要被夺爵,最后爵位照样要落入他人之手。而届时,她又会流落何处?
她突然想起几日前,那所谓庄亲王的侄子,她将来的堂哥笑意森森地对她说的那句话:“你这个小娘皮等着瞧待你落入大爷手中那一日,定让你尝够十八般三十六样**滋味”
她的脸色猛的一白,身体不由得战栗起来。
“主子,您这是怎么了?”柳嬷嬷忙扶住她,关切地道:“可是有哪里不舒服?喜玉,快将南乔小姐送的晕车药丸取来”
“不必了”芊芊抬了抬手,道:“我没事,只是有些气闷。嬷嬷,咱们这是到哪了?”
韩嬷嬷掀开车帘看了一下,答道:“已经出了保定地界。主子,前面有个林子,不若咱们歇一歇再走?”
“恩。”
芊芊答应着下车后,突然觉得这片林子有些眼熟,不由自主地向内走了几步。
时光倒流。
似乎就是去年此时,就在这一片林子中,南乔遇上了红绫的刺杀,而她毫不犹疑地扑上去,挡了那一剑……那个时候的她,是那样的欣慰、欢喜,全然感觉不到半点受伤的痛……
眼前似乎出现小姐流泪的眼睛,满满的全是心疼和自责……芊芊的手不知不觉间放到自己的胸口,那里,还留有一个极其细微的疤痕……
才一年啊……芊芊的眼前有些朦胧。她深深吸了一口气,道:“嬷嬷,我想到树荫下走走。”
就是在这一片树荫下,她娘亲留下的玉佩救了她一命,也落入了小姐心中,看在了四阿哥眼里。
然后,小姐就问起了她的身世。
那么……只因为她不顾性命地飞身相救,所以南乔才想要去了她奴婢的身份?也就是说,报恩?不然,她有一块别致的玉佩,南乔是早就知道的。她跟她的六年,却没见她问及过一次自己的身世……
芊芊握了握拳,手中的帕子也跟着皱了起来。
以前,她竟从未想过这些,满心以为自己的主子是这世上待她最好的人,亲如姐妹。
她的嘴角动了动,弯腰摘了一朵紫色的小野花,放在鼻端轻轻嗅了嗅。这一次,也是说让她放弃格格想法做了福晋——方便她落选?
所以说,人所处的位置不同,看问题的角度也便不同,得出的结论更是不同。以前,栀子是奴婢,于是觉得南乔所作所为都是要护着她,比如说收了她的卖身契却从不曾去官府落名;比如说,告诉她做福晋比做格格安逸尊贵……但如今她是个小姐了,心中生出了朦朦胧胧的隔阂,于是,从前的好,再想一想仿佛都成了别有用心……
“嬷嬷,您说,王府的格格真的很尊贵么?”她痴神问道。
“自然。”柳嬷嬷深施一礼道:“主子请放心。王爷只得你一点血脉,必定会将最好的留给您。”
最好的……芊芊默默想了很久,转身道:“走吧。”
谁料,她才一转身,便听头顶一阵响动,眼前突然一黑,但见一厚厚的麻布罩了下来,不待她挣扎喊叫,只觉得颈后一痛,立时失去了知觉
“小姐”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待柳嬷嬷从惊愕中回神,来人已经带着芊芊消失在树林之中,哪还有半点影子
“喜玉快,快扶我上车”柳嬷嬷靠上同样哆哆嗦嗦的喜玉,两人相互支撑着走出树林,在车把式的惊慌不定的眼神中艰难地爬上马车,冷声道:“快进京以最快速度赶到庄亲王府车钱十倍给你”
客人出了意外,听着又事关王府,车把式哪敢细问?只见他咽下一口唾沫,道了一声“坐稳了”之后,猛的向前一抽。拉车的马儿立即嘶鸣一声,向前蹿了出去。
“嬷嬷……小姐……咱们怎么办?”喜玉哆嗦着问道。
柳嬷嬷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冷声道:“光天化日之下,又是朗朗官道之上,竟然敢动手虏人不是个疯子,就是来头不小咱们两个妇孺无用,自然要立刻向王爷报了消息,派人寻找”
喜玉突然想起前几日拦住小姐,硬扯了小姐面纱的那个红带子阿哥,张了张嘴,却是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小姐那样的颜色,王爷竟只是派了她和嬷嬷两个女人,能不出事
……
香樟别院以院内有一颗百年香樟树而命名,原是庄亲王府的产业,但善果却看中了小院的别致幽静,适合做一些私密事儿,而早早地弄了过来,记在他手下的一个小厮的亲戚名下。
四月,正是香樟树换叶季节,小院子落了一地枯黄的树叶,随着南风打着转儿,似是深秋。
香樟别院,西厢。
茜红色的锦被上半靠着一个淡绿色的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