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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氏连连点头称是。
南乔见自己终于摆脱了鸡汤,心中欢呼不已。又见陈氏感激的话没完没了,而陈老又是连连自谦,南乔听的有些无聊,心知这陈氏是打心眼里感激陈老,可又不知道该如何感激…南乔眼睛一转,道:“额娘,咱们请陈爷爷和兴医哥哥吃饭吧。”
“对!吃饭!”陈氏眼睛一亮,赶忙向陈老道:“陈老,感激的话说多了也就不中听了,乔乔是您一手救回来的,她今日好了,您和兴哥儿就留下来吃个便饭,算是为乔乔庆祝?”
正如南乔所料,陈氏确实不知道该如何感谢陈老这多年的恩义,说是以后帮忙?陈老背靠回春堂,回春堂能在北京四城开了十几家医馆,背后靠的势力定也不小,他们能帮的什么忙?送钱?她手中倒是还有二百多两银子,全送给陈老她也不是不舍得,但陈老与她和南乔,那是救命之恩…两条人命,就只值两百两银子?再说,陈老并不是缺钱的人,他也不会收的…
思来想去,以她们当前的条件,也就是请陈老吃一顿家常饭最合适了!一方面,陈氏自己动手下厨,显得真心实意,另一方面,一个是医生,一个是病人,这么一顿饭,就使得这两家的来往不会因为南乔病愈而结束,当两家的关系从当方面的恩义与感激变成交情与联系,以后依然能常来常往的…
听闻陈氏说要留饭,陈老也没有推脱,乐呵呵地应下了。
当下陈氏叫来南英,让他出门去找当家男人宝柱回来陪客,自己好能腾出功夫下厨,并顺道去回春堂知会一声,说是陈老留下了…
南英被留在后面,心中早就焦急难耐,但陈氏平日的规矩颇为严厉,陈氏不叫,他也不敢往前面凑。这会儿听闻妹妹彻底好了,高兴的嘴巴差点咧到耳根上,得了陈氏吩咐,耐着性子退到门边,一溜烟跑了。若是阿玛知道这个消息,指不定高兴成什么样呢!
既然陈老祖孙两个的身份从前来就诊的大夫,变成了做客的客人,那就不能再当陈兴医是个药童,让他站在陈老身后就再不合适了。
陈氏正想让座,却听见南乔仰脸问道:“额娘,我能和兴医哥哥说些话儿么?”
006 人海两茫茫(六)
陈氏正想让座,却听见南乔仰脸问道:“额娘,我能和兴医哥哥说些话儿么?”
这却有些让陈氏为难了。自古“男女七岁不同席”,满人家的规矩虽不似汉人那般严苛,小姐们甚至不允许走出后院闺房范围,但毕竟是女儿家家的,还是矜持点儿好,而且,陈老可是正统有体面的汉人,她可不想让人觉得自己女儿没有教养…
南乔见陈氏久久不语,有些疑惑地摇摇陈氏的衣袖问道:“额娘,您怎么了?”
陈氏看看女儿疑惑中隐隐带着关切,她暗道一声自己紧张过度——乔乔才七岁,又没有同龄的玩伴,见到这个比较熟悉些的陈兴医,会想着一起玩儿也是正常。再说,既然两家以后要常来往的,孩子们根本就不用避讳那么多…
想及此处,陈氏呵呵一笑道:“额娘很好,只是想着待会儿要做些什么菜,所以有些走神。对了,乔乔,你可有什么特别想吃的?额娘可是要提醒你,今日不赶紧粘粘陈老的光,以后可是没机会了!”
南乔装着认真想了一会儿,才苦着脸道:“只要不再让乔乔喝鸡汤,吃什么都好!”
众人闻言都笑了起来。陈老笑的眯起了眼睛,胡子一翘一翘的。陈兴医也抽动嘴角,一副想要大笑却是忍住不敢的样子。
南乔见状不好意思地将微红的小脸埋在陈氏怀里,不肯出来。她心中腹诽道:孩子气也不是好装的,扮天真更是高难度啊…
陈氏莞尔,拍拍女儿的后背道:“去,不是要找你兴医哥哥说话么?还不赶紧带哥哥去院子里玩?记得帮额娘招呼好客人!”
南乔得了允许,仿佛是不好意思再看陈老和陈氏,飞快地跑到陈兴医身边,拉着他跑出了客厅,跑过了垂花门,进了院子。
陈氏见女儿跑的欢快,心中由衷地为女儿终于有了个好身体而高兴,但又怕陈老会认为女儿没有规矩,没有礼貌,走的时候也不与大人打声招呼,于是望着两个孩子的背影嗔怪道:“这孩子…”又起身对陈老行礼道:“让陈老见笑了。”
陈老摆手道:“夫人说的哪里话,乔乔小姐率性天真,正是夫人之福。”
陈氏闻言感叹道:“可不是么?比起以前那个娇弱苍白的乔乔,我宁愿乔乔永远如今日般活泼健康,宁愿世人指责自己管教不严…”陈氏拿起手绢拭了拭微湿的眼角,见陈老的茶杯空了,她续了水,又见陈老始终没有不悦的意思,这才复又坐下,一边等着丈夫回来,一边聊起了街头趣闻、邻里琐事。
再说南乔,一口气拉着陈兴医跑到了院子的石榴树下,才止住了脚步,松开了手,弯腰扶着膝盖,微微有些气喘。“身体还是太弱啊…”南乔心中摇头叹息。
“自己不是带着个人么?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南乔疑惑地抬头,只见陈兴医俊正低头看着脚尖,左手的五根手指头在空气中不安地抖动,俊俏的脸蛋上还有一点可疑的晕红,人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孩子,该不是害羞了吧?”南乔摸了摸右手,右手心有些粘,自己绝没有出汗,那就是身边这孩子出汗了…
“手心出汗,紧张?害羞?古代的孩子真是太纯洁了…恩,或者说太早熟?”南乔瞥了陈兴医一眼,进屋端出两个団凳在石榴树边的台阶上放下,道:“坐吧。”
见陈兴业犹豫,南乔也不理睬,只身走到院中的黄瓜架前,挑两个花还未脱落的黄瓜摘了,又推开水缸盖子,舀出一瓢水将两根黄瓜洗了,洗瓜的水顺水浇了菜地后,挂好葫芦瓢,又将水缸盖子盖严实了,才重新回到陈兴医面前,将其中一根递给陈兴医道:“给。”
陈兴医看着面前犹自滴着水的黄瓜,有些傻眼。确切地说,是从他被南乔的软软的小手牵上去的一瞬间,连带着她带着他跑进了院子,他都觉得像是在做梦。爷爷不是说“男女授受不亲”,又说“满人家的规矩大”么?怎么这个面前这个小丫头她…她以前不是这样啊?
“拿着!”南乔见陈兴医自顾自在发呆,有些不耐烦地将属于自己的那根黄瓜在嘴里咬住,一手拉起陈兴医的右手,一手将剩下的那根黄瓜塞进他手里后,才咔吧一口咬了些许黄瓜,挑了个団凳坐下,含糊道:“给你的,你不吃就丢掉。”
“谢谢乔乔小姐。”陈兴医略略回了些神。
“不用客气,你叫我南乔好了。”嘴里的黄瓜咽了下去,所以这句话说的很清晰。
“是,南乔。”不知道为什么,陈兴医下意思地叫了一声。
“恩。”南乔有些走神。
乔乔…乔乔…李言每次兴奋的时候都是这么叫她的呢…这都过去一个多星期了,李言他在哪?他过的好不好?有没有焦急地四处寻找自己?而自己的计划…陈氏一天不教她拿针线,她就一天不能制作布偶,不能制作布偶贩卖,她暂时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引起李言的注意,从而顺着线索找到她…
李言…南乔心中难过,看看手中的黄瓜,狠狠地咬了一口。现代的有机化肥催生出来的黄瓜绝对不是这个味道…
她好像不高兴…陈兴医默默看了看南乔,又看了看手中的黄瓜,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于是犹豫一下后,就在另一个団凳上坐下,轻轻嚼起了黄瓜。
这个黄昏出奇地没有一丝风。
南乔仰望着有些灰的蓝天,看着不知谁家的鸽子从一个屋顶飞到另一个屋顶…不知不觉,手中的黄瓜啃完,南乔回过神,见身边的陈兴医手中的黄瓜早已不见,想起自己喊他过来的目的,于是笑了笑道:“你爷爷,我是说陈老,他有没有教你什么强身健体的功夫?”
“什么?”南乔这一突然说话,致使陈兴医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难道没有么?”南乔有些失望,难道他不知道?不应该啊,中医不是最重养生么?陈老又是个名医…南乔解释道:“你知道的,我自幼身子不好,让阿妈额娘操碎了心。我想,如果能学到些功夫,不再生病就好了。”
“功夫?”陈兴医道:“打打杀杀的功夫可不容易练,你一个女孩子…”女孩子不是应该绣花种草,弹琴作画么…
“不是打打杀杀的功夫。”南乔一听有门,连忙比比划划地解释道:“我要的,是强身健体的功夫,我听说有一种五禽戏是由大夫创出来的,还有一种叫太极拳的拳法,是一个道士传下来的…”
南乔虽不会五禽戏,但太极拳还是会的。可家里的书房根本就没有几本书,哥哥的书包中也只有几本《论语》《庄子》什么的,她一个不出门的女娃娃,想要光明正大的打拳,总不能说是自己没事瞎比划,或者是在梦里学到的吧。她这几日都是关上房门,在房间偷偷地练习,今日见了这陈兴医,想着若是能从他身上学到了,也算是师出有名,自己也能在太阳下打拳什么的了,那以后自己力气大一些,身手敏捷一些,也不会被人怀疑了吧…
“原来你说的是体术啊。”陈兴医闻言笑了笑,道:“五禽戏是华佗传下来的,太极拳传说是张三丰张真人传下来的。这两个体术都是强身健体的好东西,我都会一些皮毛。你若是想学,回头我将书送给你。对了,你认字吧?”
南乔高兴地连连点头,心道这这孩子真不错,我一说想学,人家就连着书一起送来了…她倒是没想过,若是真由陈兴医手把手地教她,这花费的时间就不是一星半点,且又免不了肢体触碰,不说人家陈兴医好不好意思教,就是陈氏,她额娘那里就通不过…
007 人海两茫茫(七)
看到南乔兴奋的眼神,陈兴医心中也很高兴,为啥?以前这小丫头总是因为身体不好而情绪低落,整日里愁眉苦脸,像是自己永远都不会好似地。现在这个积极主动想要锻炼身体的小丫头才让人觉得真正有了生气。
想及此处,陈兴医站起身,将小辫子盘在脖子上,认真地将五禽戏和太极拳都一招一式示范性地耍了一遍,某些关键的动作要点还仔细地反复解释,以便于南乔拿到书后能更快学会…
南乔托腮坐在団凳上,望着眼前认真的小男孩,心里很感动。这是多么乐于助人的小家伙,值得交往呢…于是,当陈兴医停下来时,南乔感激地为他打来一盆水,又将南英常用的帕子拿出来,道:“这是我哥哥用的帕子,你别介意。”
“不介意不介意。”陈兴医说话间接过帕子浸了水,擦了擦额头上运动之后生出的微汗。
南乔泼了水,见陈兴医似乎一直不太自在,也不开口说话,于是又请了他在団凳上坐下,想了想,道:“我听哥哥说,当日我出事的时候…”
怕陈兴医不理解自己说的是什么事,南乔比划着解释道:“就是上次我在隆福寺前碰了脑门昏了,当时救了我的少年也昏倒了的。我哥哥粗心,没有注意到救命恩人的长相,我就是想说声谢谢也没处说…那个少年,后来有没有去回春堂看过伤?”
陈兴医缓缓摇头,道:“没有。那日隆福寺街前惊马,伤者不少,回春堂也是忙碌了好一阵子,可都是擦伤碰伤的。眼中一点,有骨折的,但昏迷的,只有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