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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儿,厨房今夜备了绿豆百合汤,味道很不错,母亲便想着给你送一碗过来。”福溪长公主淡笑着走到圆桌边,将食盒中的甜汤端了出来。
那碗浅绿色的甜汤用冰块凉着,看着清爽可口,萧寒抬眼看了母亲一眼,却是并未开口。
福溪长公主倒也没有逼着儿子吃的意思,却也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在儿子身边坐下,聊起家常来。
闲话扯了片刻,福溪长公主终是叹气开口,提起了那个她一直回避的话题:“寒儿,母亲今日便是想要你一句话,你当真,非那珑瑜公主不可?”
手中擦拭的白布一顿,深邃墨瞳淡淡望过来,萧寒淡淡开口,却是语气坚定:“是。”
那是心中早已料想的答案,福溪长公主闻言一声长叹:“即便是不惜要与你皇伯父对立,你也非要娶那珑瑜公主?”
“是。”
“寒儿,若是那珑瑜公主只是个寻常个性寻常身份的,你定要娶回来,母亲也不会不允。只是如今那珑瑜公主与你皇伯父势同水火,将来可能还要登基称帝,你这样一意孤行,置你母亲,置我护国将军府于何地?!”一番话,由缓至急,说到最后情绪激动起来,声音转而严厉。
萧寒却是沉默不语,继续擦拭着手中弯弓。
其实母亲说的情势,他又岂会不知,只是能如何应对,他却不敢深想。
若是他当选了驸马,能劝阻公主不和安王缠斗,放弃东离皇权么?他其实没有一点把握;而相对的,安王府亦是不会放弃夺权,将来的情势只会愈演愈烈愈来愈复杂,而在这个矛盾中,最骑虎难下的便是如今与两边都脱不了干系的护国将军府。
为了一个女子,将整个家族陷于如此危险境地,这是他从未做过的任性之举。心底泛起一丝苦笑,更何况啊,那个女子,她对他,并无情。
如今,他排除万难,不顾所有人反对去争取的,只是一个能将她硬留在身边的机会;没有理性可言,也没有为将来做任何打算,他鲁莽行事一意孤行,为的,只是不能让她,嫁给别人!
如此行径,可悲可笑,其实他心里很清楚,如今放弃驸马大选放弃公主,才是他最该做的明智选择,只是,他做不到。
他无论如何,都做不到。
儿子的良久沉默,看在福溪长公主眼里,最终化成一声长叹:“寒儿,你可有想过,那珑瑜公主,又岂会是真心待你?即便你为了她背叛安王,为了她不顾萧家的安危,在她眼里,你始终是萧家的人,是安王府的人,她只会利用你算计你,就算你皇伯父不阻挠你当选驸马,你又怎知,公主不会?”
持着弓箭的长指微微一顿,面上还是那般冷漠淡然,细看,却能看出那深邃眼底隐着的一抹痛楚。
半晌,才听他淡淡开口:“无论如何,儿子心意已决,还望母亲成全。”
——
回去的路上,福溪长公主一路阴沉着脸,眸中难掩哀伤。
今日的一番试探,她心知,萧寒对那珑瑜公主的感情,已是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如今萧家已失去了安王的信任,她担心她那素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皇兄会对萧寒不利,但是她更担心的,却是那冷情无心的珑瑜公主,最终,会狠狠伤了萧寒的心。
这不是一份付出了牺牲了就能换来回报的感情,而牺牲愈大,付出愈多,将来她的儿子,便只会更加痛苦,更加,回不了头。
深深叹出一口气,一个转角,却忽见前方的回廊,一个男子正靠在墙边,脸上带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闲闲朝她看过来,正是那安王世子冷齐沣。
她素来便对这个性格阴鸷乖张的侄子没有好感,微微皱起了眉,福溪长公主沉着脸加快了步伐,从冷齐沣身边快速经过,却忽闻身后传来一声嗤笑。
“姑姑去给表弟送‘药’去了?都说这女人心海底针,本来本世子还不信,今夜见了姑姑,才惊觉果然是那么回事呢~”冷齐沣淡笑着开口。
闻言福溪长公主蹙眉回头,冷冷看着那张淡笑的脸,冷齐沣瞥她一眼,笑得更开了。
“怎么,不是么?想来表弟怎么也不会料到,真正的‘毒’,其实早已混在了他房内的熏香里,而姑姑方才送去的甜汤,却是加了解药吧~”
看着福溪长公主愈来愈冷的脸色,冷齐沣张狂笑出了声:“表弟定是早已知道安王府会阻挠他当选驸马,只是,如若他信得了姑姑,便能有一次赢了王思远的机会,亦能逼得安王府不得不让步——果然,是一招妙计呢姑姑~”
笑着,冷齐沣凑近了福溪长公主,那双如鹰般冷戾的双眸中却不带一丝笑意,“只是,姑姑如此费劲心力瞒天过海争取来的机会,表弟怕是,要让姑姑失望了!”
说完,冷哼一声,冷齐沣转身离开,唯余福溪长公主一人站在原地,牙关紧咬,脸色苍白。
------题外话------
话说白家的驸马果然强心脏,在自黑的道路上走得那叫一个欢畅~
今日的某白访谈,嘉宾萧寒~
萧寒:曾经有一个驸马之位摆在我面前,可是我没有珍惜,直到所有人都卯起来黑我驸马之位的时候,我才后悔莫及~人生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如果上天能给我再来一次的机会的话,我会对那个人说五个字——男配,伤不起!~^o^~
044 双落败
是夜,仲夏无风,东离皇城大街小巷均是熙熙攘攘的避暑人群,而这人群之中,就属那锦衣玉带的西梁南王一行最是扎眼。
从东离最富盛名的酒楼广聚阁漫步而出,一身玄衣的南王殿下酒足饭饱沿着皇城主街一路慢悠悠地闲逛,一点回府的意思都没有。
身后侍从跟着走了一阵儿,犹豫着上前开口:“启禀殿下,时辰已经不早了,不如…今日早些回府休息?”
侍从低微的声音带着一丝小心翼翼,南王闻言回过头来,面色不善:“本王何时需你提醒?!”
侍从赶忙低下头,诺诺开口:“属下不敢,只是明日便是那大选武试…”
话音未落却被打断,高处传来的男声听着更加冷了:“那又如何?难不成本王还需忌讳那北丰妖孽不成?!”
侍从闻言心头一惊,谁不知道那北丰国七皇子殿下是自家王爷的眼中钉肉中刺,劝阻不成反倒是惹祸上身了…侍从连忙垂头不敢言语,又听前方传来没好气的声音:“那个北丰妖孽在本王面前根本不值一提!再说不过是个驸马大选,本王肯来参加已是东离的福气,那东离公主何德何能,还要本王为她尽心准备不成?!”
是是,一干侍从连忙俯首应承,心中却无不在想,王爷您嘴上这么说,为了比试光挑马就挑了三天的是谁?特地命人去连禹买千里宝驹的又是谁?是人都看得出来您对驸马大选和东离公主在意得不得了好么?!
一番话冷冷说完,见一帮侍从均是大气都不敢出的样子,南王殿下似乎找回了一些好心情,回头将长街看看了,又望了望天边的明月,总觉心底堵着一团情绪,就如同这闷热的天气似的,让人不好受。
本来闲逛也是为了排遣这莫名的情绪,现在便是没了兴致,挥了挥衣袖:“罢了,回府吧。”
话落便是大步流星朝前走去,身后跟着的一串侍从小跑着追了好一阵,终于有不怕死地赶了上去:“…那个…启禀王爷…方向…走反了,别院在那头…”
南王脸一沉回过头,刚要发作,突然身侧的小巷子一下冲出个白色人影来,猛地撞在他身上。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得众人皆是一愣,南王踉跄了两步一下稳住身形,身边反应快的侍从已是一下抽出佩刀来。
“大老爷饶命,民女不是故意的!”一声颤抖疾呼,白色身影一下跪倒在地,原来是个一身白衣身形纤弱的女子,已被那闪着寒光的刀刃吓得瑟瑟发抖。
真是诸事不顺!南王心中本就不爽,被个贱民冲撞了更是恼羞成怒,气急了正欲开口,忽见那跪在地上的女子颤微微抬头,怯生生看了过来。
那张只算是秀气的小脸上,居然生了一双晶莹凤目!
眼前的这双眸子,生生和某人的像了七分,被这样一双眸子含着水汽楚楚可怜地望着,南王一时忪愣,心中登时更加烦躁,却是一句重话都说不出来。
片刻,低声咬牙:“滚!”
白衣女子获了大赦赶忙起身跑了,心中带着不爽,南王低头闷闷走了两步,忽觉异样,低头一看,居然发现腰间的佩玉不见了!
竟是个小偷?!南王惊怒回头,居然一下和那人群中正回头观望的凤目对了个正着,下一刻白衣女子调头便跑,身后传来南王震怒的吼声:“敢偷本王的东西,来人去把那个贱民给本王抓回来!”
话落,一大帮侍卫急忙拨开人群追了出去,南王气急败坏转过头,却突然惊异发现在长街的另一头,相反的方向,一个白衣女子一晃而过,侧目看过来的那双凤目里带着一抹戏谑,手中攥着的,分明就是他的佩玉。
居然在前面?!
“全是饭桶!”愤愤一声咒骂,南王不顾身后侍从焦急阻拦,抬脚便朝着少女消失的小巷追了过去。
幽深的小巷七拐八弯,进去了,便如同进入了一个昏暗的迷宫,几人跟着前方那如同鬼魅般的白色身影一路狂奔,未几便已是完全辨不明方向了。
下个拐弯,南王咬牙一下冲出去,一片黑暗中忽然撞上一个硬物,鼻间飘来一股异样浓香,下一刻,只觉头晕目眩四肢发软,跌坐在地上的那一刻,已是完全失去了知觉。
寂静的巷子里七七八八躺着数个人,未几,一片浓黑的小巷深处款款走出两个白衣女子来。同样的身形同样的服饰,同样弯起的凤目里带出一抹轻笑。
“全军覆没啦?”
“全军覆没了。”
——
第二日,艳阳高照,东离皇城骑射场,驸马大选的评审和诸位观礼大臣已在场边等候多时。
抬眼望了望已过中天的日头,主持今日大选武试的礼官钱林缓步走上高台,朝着高位俯身行礼:“启禀公主殿下,时辰已过。”
高位之上,一袭藕色宫装的公主殿下正闭目养神,闻言凤眼微揭:“西梁南王殿下…还没到?”
“回禀公主殿下,还没有,是否…直接宣布北丰国的七皇子殿下获胜?”
“再等片刻,”清淡女声从高位飘下来,“待到射箭比试那一组分出胜负来,若是南王殿下还不到,就宣其弃权。”
钱林俯身:“微臣遵旨。”
骑射场的一侧,比试射箭的两位参选者已经到位,两人轮番上阵各射三箭,得分高者获胜。而另一侧,烈日下暴晒的骑术跑道边,一袭黛蓝骑装的北丰国七皇子殿下正在场边静静等候。
这西梁南王,今日便是连比试都不能参加了么?高位之上公主轻抿了口茶,凤目淡淡望向骑射场,对上那双淡望上来的茶色眼眸,两人不动声色,交换了心思。
却是下一刻,忽闻场边传来礼官通报:“西梁南王殿下到。”
——
他这一世,活到现在,从来没有一刻如同这一刻一样,如此狼狈不堪!
身上的玄色华服皱皱巴巴,束起的长发也散落下几缕凌乱青丝来,阴沉着脸,步履不稳,西梁南王殿下步步走到骑术跑道边,阴冷视线扫过场边众人惊异古怪的表情,最后停留在北丰国七皇子那永远云淡风轻的脸上,一双黑眸就似要喷出火来。
高位之上,清亮凤目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红唇轻勾:“既然南王殿下已到,骑术比试便开始吧。”
午日的日头*辣的照得人睁不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