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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二夫人几番关怀寒暄之后,殷离仍旧笑得一脸无邪,二人也算是有问有答。也渐渐的进入了正题,当听到二娘对芙姨说,有意将她许给其的内弟做二房时,殷离也不由得微微一怔。
又听二夫人继续道:“大妹子,我家弟弟虽然不才,也绝不会屈了你。”
“阿芙谢谢二夫人的好意,可是夫人对我有再造之恩,断不敢妄,故而定要尽心服侍其左右的。”
“你的一片忠心,全府人都看得真切,姐姐这边也确实少不得得力的人来照顾,这不我准备把春桃掉拆过来,她也算是还勉强用的,虽比不得你,却也还算灵敏……”二夫人望了眼自己的贴身丫鬟春桃说道。
“二夫人……”芙姨已是满脸的焦急,竟是出声打断道。
二夫人见自己被打断,也是神色微微一冷,却又瞬间化作了微笑。这时,恰有一道童声响起。
“那是芙姨要嫁人了么?”殷离疑惑的问道,粉雕玉琢的笑脸煞是可爱。
二娘则是也换了副神情,笑得愈发温婉动人起来,和声对殷离道:“是的。”
“那离儿以后就见不到她了吗?”
“若是离儿想见自是可以的,而且对于芙姨来说也是天大的喜事。”
“喜事?”
“是呀,可以嫁人是女人一辈子最幸福的事,芙姨她一定会很开心很开心的,是不是?”
“这样啊……”殷离微微着眉,然后忽而展开道:“芙姨会开心?”
“会的。”
“那离儿也开心。”说着殷离便露出了甜甜的笑容,同时,殷家的二夫人也笑得一脸的灿烂。两张笑脸下,各自心肠白赚,各怀心思。
转日,在殷野王回房间的必经之路上,殷离巧遇到了自己的父亲。
而在父女俩见到的一霎那,殷离感受到了其父那有些微慌乱的眸子,之后便又变得沉稳入海。
几番笑语后,殷离状似不经意地提道:“爹,是二娘的弟弟想要娶芙姨吗?”
“是因为芙姨长得漂亮吗?”
“我想一定是的,见过芙姨的人都觉得她漂亮呢,那位舅舅一定也是见过芙姨觉得她漂亮。”
“只是那位舅舅是什么时候见到的芙姨呢?芙姨可以极少出傲梅苑的。”
一连串的童真言语,却是让殷野王沉下了脸,小舅子觊觎自己的后院,这终是最为忌讳的了。
果不其然,这桩婚事二夫人便没有再提起。
在迎来了冬至后,年味渐渐浓了,母亲的身子也好了许多。而且冬天到了,春天还会远吗?
第一卷:庄生晓梦 第六回
残菊衰香,月明风清,秋尽。时间悄然间就进入到了腊月,殷离周遭的一切都如常的运转着,而这一个月的时间里,母亲的身子渐渐地好了起来,也迎来了盼望已久的冬至。
谚云:“十月一,冬至到,家家户户吃水饺。”
江南一带更是有着“冬至大如年”的习俗;家家户户的冬酿酒堆得像座“小山”,一年只酿造一次的冬酿酒,桂花香郁、甘甜爽口,有句俗话说冬至不喝冬酿酒是要冻一夜的。
冬至已到,便嗅到了几分的年味,人人的脸上都带着几分的喜气。大家今日一大早也都换上了厚厚的冬衣,带在外边时,口中已会呼出白白的呵气。
而冬至这一日的晚饭称为“圆夜饭”,是全家人团聚的日子,就在夜幕微垂之时,便也迎来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漫天雪花,装点出一片银装素裹的世界,挂在枝头,掩盖了屋脊。
每一年的这一天,殷离都是与娘亲还有芙姨一同过,虽然只有三人,倒是也能显得喜庆非常。今儿一大早芙姨便开始张罗晚上饭食了,每样菜色都必要亲力亲为。
又过了一会儿,饭菜便上了桌,有“元宝”(蛋饺)、“团圆”(肉圆)、“鸡”(扑扑腾),“金链条”(粉条)、“如意菜”(黄豆芽)、“吃有余”(鱼)等,形色相似,处处渗透着传统节庆的喜气和寓意。
待一切准备妥当,芙姨便也入了席坐到了殷离的身侧,三人围坐在了矮炕上,说不出的亲昵温馨。席间说说笑笑的,倒是轻松惬意的很,还有殷离不时的撒娇卖乖,气氛更是十分的融洽。
圆夜饭吃罢,又玩笑了一会儿,大家便穿上了斗篷来到院中赏雪。清朗的月色之下,更衬得雪景宜人。
因为天冷,过了一会儿便就回了屋子,这一出一进间,母亲便感到乏了想要先休息下。殷离于是就也随芙姨回了房,不过见时间尚早,芙姨便坐到灯前秀帕子,殷离则是拿出本书来读。
朱老师的授课方式因人因时而灵活掌握,每每求教于他时殷离都会受益匪浅,特别是前些日殷离开始读的这本《资治通鉴》,在与朱老师讨论交流时,每每都会惊讶于他的见识广博。
此书鉴于往事,资于治道,朱老师更是介乎实际,旁征博引,分析时事,慷慨激昂,挥斥方穷。
此番殷离细细的将读过的地方加以记号,或是记录下当时感触,或是标注下不理解的地方,准备明日再与朱老师一一探讨。
这一夜,直到芙姨催了几次,殷离方才睡下,心下已不禁开始期待起明日的课程。
果不其然,转日的课程足足推延了将近半个时辰,殷离和朱老师方觉探讨尽兴。可是,殷离出了书房后,才发现秋梨并有像往日一样的守在门外。
如此一来,殷离只得前去寻她,待走到□时,便隐隐听到了动静,循声而去,恰就听到了“啪啪”两声脆响,紧接着又是一阵嘤嘤的哭泣声。
以此判断,不难猜测定是有哪个小丫鬟被人责骂教训了,思及此殷离不禁加紧了脚步。转过了拐角,竟是见到秋梨一脸愤然,又欲扬起手来,而她的面前正跪着一名小丫鬟,看起来不过十一二岁的模样,身量未足,阵阵秋风中更是显得格外的单薄。
“秋梨姐姐。”见状未来得及细想,殷离便已出口唤道。
闻声秋梨微微一怔后,便马上施礼道:“三小姐,奴婢情急之下耽搁了去接您的时辰,请小姐赎罪。”
“不妨事的。”殷离则是不以为意的笑了笑,复又好奇的问道:“这位姐姐是犯了什么错处吗?”
那原本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小丫鬟,仿若这时才回过了神,急急忙忙的冲殷离磕了个头,便哀声说道:“三小姐,奴婢绝对没有做过偷盗之事啊,请小姐明察……”
此际殷离也已细细的端详过了地上的那名丫鬟,只见其两颊已经红肿了起来,竟是看不出原本的模样,只那一双眼睛生的十分水灵。
“你这小蹄子住嘴!”秋梨不耐的打断道,复又换上了一番可亲的神情望向殷离,解释道:“小姐,这个丫鬟本是在书房茶水间当差的,平日就负责这便茶水糕点的供应,今儿可是巧了,被我发现她竟是偷了府中的东西。”
说着秋离的面色一整,正色说道:“偷盗之风定要严查的,此事还请小姐交给奴婢全权处理,您年纪尚幼自是不明白这些奴婢的可恨之处的。”说罢她又狠狠的瞪了那个小丫鬟一眼,竟似是有着什么深仇大恨。
闻言,殷离眉梢微挑,对秋梨的话未知可否,脸上的笑意却是愈浓,还摆出了一副十分好奇的模样,竟是蹲到了地上,望着那名小丫鬟问道:“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呀?”
“奴婢嫣儿。”
“哦,嫣儿姐姐你偷了什么好东西啊?”
“三小姐,嫣儿绝对没有偷过东西,那玉佩是朱先生送给我的。”
“朱老师?送的?”殷离则是眨着一双不解的眸子望了望跪在地上的嫣儿,甫又抬起头来望向秋梨。闻言后,秋梨则是难掩怒色,几乎是怒吼道:“朱先生怎么可能回送东西给你呢?”
“朱先生心地善良,知晓嫣儿家里赋税难抵,便送了玉佩给嫣儿,以解家中燃眉之急。”
“哦?”听罢殷离已经明白了个中曲直,无非便是朱老师给了嫣儿一块玉佩救急,却恰巧被秋梨发现了,她对朱老师的那份心思,殷离自是看得明白,这也就不难解释她为何会如此难为嫣儿了。
而在听了嫣儿的解释后,秋梨也明显的露出几分悦色,显然她方才根本并不知晓其中缘由,见状殷离便又继续问道:“嫣儿姐姐,你家怎么会交不上赋税的呢?”
原来这元朝末年,大金王朝不断的搜刮民脂民膏,百姓的生活苦不勘言,再加上连年的天灾**;百姓流离失所,哀鸿遍野,但是朝廷非但对此置之不理,反而更加变本加厉起来,一但有人出来反抗便会遭到残暴的打击,百姓们人人都是敢怒而不敢言,真可谓是苛政猛于虎也,赋税重便是第一大苛政了。
当下殷离便问清了嫣儿家所差银子几何,又差秋梨替她补齐了银子,再由她把那玉佩送还给了朱老师,如此一来,正可谓是皆大欢喜。
嫣儿欢天喜地的把银子送了回家去,秋梨则是脸色绯红的接了差事去见朱老师,此事也才算是告一段落。
第一卷:庄生晓梦 第七回
百节年为首,年关将近,家家户户忙着置办年货,随处都洋溢着节日的喜庆气氛。
俗语道二十三祭灶天,二十四写联对,二十五做豆腐,二十六割年肉,进了腊月后每天都在忙着“年事”,欢欢喜喜准备迎接新年到来。过个大年,忙乱半年的话倒真是一点儿不错。
终于等到了大年三十,也就是除夕日,天未大亮,殷离便早早的起床洗漱,准备开始更换新年的衣饰。
层层叠叠的冬衣穿起来原就甚是繁复,特别是这为过年所制的新衣,式样更是分外的正式,需得有芙姨帮衬着方能穿好。
只见其上身是一件嫩黄色的碧霞罗,颜色细腻光亮,外罩着大红色的无袖袄子,貂毛做领口,再用金线密密的结上了滚边,扣脚也做得别致可爱,殷离只由着芙姨一一扣好。下身是条素色的棉裤,外面再是件粉红色的小开启儿的长裙,裙裾上还绣着朵朵喜气的梅花。
最后,芙姨在其左右两边各束起可爱的流苏髻,系束上金红色丝带,再细细缀上的紫丝串珠流苏。还在眉心处点墨勾画出一朵鲜活的梅花,这样装扮起来,殷离真真似是从年画上走下来的女娃娃一般,着实的粉嫩可爱。
除夕日本就当属过年气氛最为热烈、最为欢乐愉快的一天。新春伊始,第一件事便是贴对联,将宅子里里外外的门户装点一新。
装扮一新的殷离出了房间,只见屋内屋外都是一团喜气的红色,门前、窗棂贴的对联、窗花、门神,还挂起了大红灯笼,点上红烛,连新出锅的馒头上都点了大大的红点,看得人也不禁愈发欢喜起来。
陪着母亲吃过早饭后,殷离便在秋梨的陪同下去到了主宅。这天的上午,按例要拜菩萨、祭祖宗的。
进到厅内,殷离先上前跪拜了久未见面的祖父,再叩拜了父亲,其间自是又少不得撒娇一番,让祖父也可享受到片刻含饴弄孙的乐趣,不禁逗得鹰王眉眼带笑。
此时,殷府的厅堂内也已挂起了祖宗的画像,陈设供桌,布置香案,摆起鸡、鱼、肉、果品等,准备敬奉祖先。
待到了时辰,祭拜仪式方开始,大厅内除了负责侍候的几名仆从外,便只有余下祖父殷天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