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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反复察看,不得其解。
我微微一笑:";山外有山,天外有天,人岂可貌相,海水岂可斗量。此物名香蕉,皮可捣碎敷伤,治感染化脓(ITSTRUE),里面的果肉甘甜淳美,常食可治头重晕厥(防高血压),腹梗不化(润肠)也。";
我又递过去巧克力豆,";请问这又是何物?";他拿了,反复又看,放在嘴里,舔了舔,又舔了舔,不由得给吃了。巧克力的魅力所向无敌,我个人经常就有这样,说只舔舔,然后不知不觉就让巧克力豆跑入我口中的经历。
";此乃巧克力豆也,补血提神,辅佐正气。价比黄金,当今圣上尚无缘品尝。";他脸白了,大概觉得遇上碰瓷的了。
我一笑:";若李郎中尽力医治我的这位小弟弟,我奉送这只香蕉,另外加赠一枚世间无价巧克力豆。";
他终于笑了:";好!任先生请进。";开了门。
我牵了马走进去。他示意我把马拴在院里的树上,自己走入正房里去了。
我拴了马,从后面扶抱下佑生,他发着抖。我帮他转身对着我,在他耳边轻声说:";你要是敢说一个字,我掐死你。";
转身背他走向李郎中的诊室,他在我背上,愈加抖得如风中落叶。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十一.小镇 2
我走进诊室,才明白为何李郎中衣冠不整。这诊室乱七八糟,满地的药罐杂物,各式医书,大小家具,纷纷乱放着,让人无法下脚。唯一空的地方是半张床铺。
李郎中已坐在床边唯一的椅子上,正拿着那个香蕉在鼻子下面闻来闻去。果然是医痴。听见我们进来,半心半意地示意了一下。我背着佑生走过去,放他下来,他慢慢坐下。李郎中摆了一下手说:";除去衣物。";
我背向着李郎中,凑到佑生面前,看着他,使劲向上挑了挑一边的眉毛,露齿一笑,就是古装电影或传统戏剧里那些花花太岁强抢民女前的表情,他微低了头。我拿下背包,从下面掀起羊毛衫,帮他褪下来,放在一边。又拉下拉链,想脱下他的运动衫,一试才发现许多地方已和他的伤口粘在一起,我皱了眉,手拈着他的衣襟,哆哆嗦嗦就是下不了手去给他脱衣。他抬头看我,愣了一下,大概惊讶我居然没有趁火打劫,又低下头,抬手轻拿开我的手,自己把运动衫脱了下来。他那里还没出声,我这儿先吸了一口冷气,脊背发麻。
李郎中余光见他脱了衣服,终于放下香蕉,扭头一看,吓了一跳,出口道:";这是什么伤?";我叹了一口气说:";我这位小弟被歹人所获,受尽苦楚,可怜他口不能言,还望李郎中好好治疗。";
";他还是哑巴,何其命苦。";他叹道,我也又一叹。佑生一抖。
人们都说医生和唯恐天下不乱的人有相似之处,我深表赞同。我曾因一个简单的病症去看专家,专家三言两语把我打发了,我在门边听他说:";这种病也来看专家,真是";我当时羞愧难当,恨自己怎么没病得个七死八活的,只这么个不复杂多变的病,白白地浪费了专家的宝贵时间。
佑生应该是李郎中的美梦成真了。李郎中在一开始的震惊恢复之后,就变得极其兴奋,跟吃了摇头丸似的,摇头摆尾地在那里如数家珍地对佑生的伤品头品足:";这是烙伤,这是鞭伤,很简单。这是钝物慢慢割的,这是磨的,这是咬的,这是扎的,这处指骨断了,这象是剪下来的,这象是缝过的,这象是硬撕开的";
我在那里听得眉头紧皱,浑身发冷,不住地颤抖,佑生抬头看我,轻轻摇了一下头,大概想告诉我他没事。直到李郎中开始满屋子地找瓶瓶罐罐地要上药,我才暖和过来。
他妈的,应该多要点东西,佑生成免费教材了啊,我还是亏了!该要五两银子。
李郎中把上身处理好,包扎了佑生的头,肩膀,胸腹,手腕,手指,就要起身,我忙说:";请郎中看看下身。";
他一愣:";还有?";转头看着佑生说:";你怎么还能活着呢?";
我差点一拳打到他脸上。
我走上去帮佑生躺下,他轻轻推了一下我的膝盖,我明白他希望我出去。我点点头,触了他手背一下。我转头对李郎中说:";我去看一下马匹。";李郎中摆摆手,自言自语着:";还能有什么新";
我拔腿奔了出去。
我站在马边吁了口气。我一向认为我是个心狠手辣的主,今天怎么腿软了?是看不得那些伤呢?还是仅因为那是佑生?他究竟犯在了谁的手里?那些伤竟不是为了要他的命而是为了要他受苦的。能到这份儿上,一定有极深的仇恨。这种仇恨不外乎是为父母夫妇子女报复这样的情感纠葛。他连说话都缓慢斟酌,怎么会结下这样恨他的仇人?
隐约听佑生在屋中低低啊了一声,我急步走到开着的门前,又停下,背靠着门框。他不愿我看到,我就不进去了。耳边听着他断断续续负痛的声音,我觉得时间过得好慢,好慢。
等到李郎中说:";这下好了";时,我象从梦中醒来一样,定了一下神,转身进了屋子。佑生已穿好裤子运动衣,但上衣没拉上拉链。他低头坐着,两手支在床沿,身子微抖。李郎中正擦着手上的血迹,得意洋洋地说:";如果不是我知道怎样从那里去除腐肉淤血";我忙打断他说:";我的小弟是否可以骑马?";他一皱眉说:";还是不要。我刚刚除去腐旧扎结好了,若颠波震荡,一旦颠散,恐怕危及内脏。其他,幸亏他用冷水冲去了大多积垢也止住了血,倒无大仿。只是,我无法医治他的腿。筋骨已全废,早晚将毒发。多则一年半载,少则半载一年(什么意思),介时会十分危险,恐怕看他的命吧。";他去屋边一个陶盆处洗手去了。
毒发?噢,我记得哪里说过,腿部如没有血液循环就会逐渐坏死,引发败血症我心中突然十分难过,看向佑生,见他也正看着我,他头上包了一圈白布,湿汗渗透。我们相视许久。
";来,见识一下你的什么大悲佛陀心脏术吧。";不知什么时候,李郎中又回身坐下,一副看热闹的样子。
看在你好好医了佑生的份上,我教教你。
";好,看我相传你佛家密传大悲佛陀心脏起搏术。在我教你具体手法前,我要告诉你这其中的奥妙,否则你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我选了一块小空地,用脚轻挪开几个小罐。在那里来回踱步,一只手背在身后,一只手在空中比划:";我们有两组神经控制着我们的动作,一组是主动指令式的,比如,我们举手投足,我们要有意识去指导,动作才会产生。你可知?";
李郎中点点头,有些茫然。
我接着来:";而另一组,是非指令式的,比如,我们心脏的跳动和肺部的呼吸。你用不着去指使你的心脏去跳吧?";
李郎中又点点头。
我一拍手,他吓一跳,我言道:";这就是心脏起搏术的机巧之处!因为这第二组,非指令式的行为与你的所思所想无干,只要有氧气(不对,他还不知道什么是氧气)空气,这些行为就能继续!也就是说,我如果在心脏刚停跳,呼吸刚刚停止时,马上把空气输入身体,这第二组的神经会以为人没死,一切正常,哪怕你神志已失!如同抛砖引玉一般,以我们外来的动作来牵引身体里的神经重新工作起来。你明白了吗?";我看向李郎中,他恍然大悟状,同时叹道:";的确是闻所未闻啊!";(这实是我半编半忆我曾参加的一小时CPR训练所得而成的。)
";那么怎么样把空气输入身体,骗过这第二组神经,让它们重新工作呢?";我又看他,李郎中已经摩拳擦掌了:";是啊,是啊";。
我一笑:";就是以正常心脏跳动的速度去挤压心脏,以正常呼吸的频率把空气打入肺部,引动两者再生。";我撸起两个袖子说:";我来示范";。
我走到床边,说:";小弟躺下。";我把他慢慢扶倒,让他平躺好。李郎中也站过来。
我扭头对他说:";我们的心脏位于左肋从下往上数的第三条和第四条肋骨之间,所以杀人其实也不用宰牛刀,一只金钗就能置人于死地,根本不用拿刀上下乱砍。";
李郎中一哆嗦:";你怎么知道这些?";
我一瞪眼:";该问的问,不该问的别问!";
我转头指着佑生的胸部:";取他两乳之间正中点,大概其这儿吧,用右手掌心按住,左掌按在右掌之上,这正是他心口之处";,我示范地按上他的胸膛,放上了才觉得不对,我的手下,佑生的心脏,如此近,隔着一层裹伤布,在我手心里跳动着。我一走神,见李郎中正紧张地看着我,我忙说:";以心跳的速度,大力下按一寸半左右,30次一组,做上至少十轮吧";。
他等了一会儿,说:";你怎么不按哪?";
";我这位小弟受伤,我怕他";
";那就按我吧。";说者,李郎中就要脱衣服躺下。我只觉手背上一触,低头看佑生抬了右手,轻按在我手背上,我转头说:";别麻烦了,看好了,我只做一两次!";佑生已挪开了手,还够快的。我低头对他说:";你忍一下。";然后大概地按了两下,每次佑生都哼了一声,听得我手软骨酥。
李郎中说:";我也来试试。";我拦住他:";得了,按坏了怎么办?";他一愣之间我又说:";虽然大力按动可更深地挤压心脏,但也不要过狠,你把肋骨按断了,人家活过来也不会太谢谢你。";
他连连道:";正是,正是啊。";
我抬了手,";这样按摩可使心脏得到平常二到四成的血液,是否心脏能凭借这少于一半的能量重新启动,实在要看那人的福份。但有此机会,聊胜于无。";
我又拍了一下手:";下面就是如何把空气打入肺部了。在发达的异国他乡,人们用一种象泵一样的机器,把空气压入肺部,而紧急时,我们只能用嘴了。";说完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当场傻在那里,我一定是面色古怪不堪。
李郎中等了半天,终于说:";如何用嘴?";
我垂头丧气地说:";自然是嘴对着嘴,使劲往里吹气了。";
";如何如何呢?";李郎中眉飞色舞似的说。
我对着佑生沉痛地说:";小弟呀,为兄我要冒犯一下了。为了天下苍生,你就牺牲一回吧!";佑生好象抖起来,大概是给吓的。
我对李郎中说:";先微抬下巴,让头后仰,然后捏住鼻孔如此。";我左手食指中指轻抬起佑生的下巴,右手捏住他的鼻子,心中升起一种古怪异样的感觉,佑生反倒不抖了,平平静静地躺在那里。
我接着说:";深吸气,两人口唇相覆,不留缝隙,施救者用力把气吹入另一人肺中!以呼吸的速度,2次,然后按心30次,交替行为。";
李郎中两眼灼灼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