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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荆条?不放了这孩子吗?”常子德怀疑地望着嘴角噙着一丝诡谲笑意的博尔术。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博尔术话是对着小茗说的,眼神却朝向高玟。
“你这人讲不讲理!亏你还做到江浙行省左丞相!”高玟急得直跳脚。开什么玩笑!
她还以为逃过一劫了,没想到这男人眉目一转,又要用刑。
听了高玟的话,博尔术和常子德愣在原地,神情比先前更加地严肃。博尔术更是眉头都拧了起来,那股逼人的霸气又浮现在脸庞上。
“子德,把那个少年先押下去!”博尔术头也不回地交代,目光如炬地瞪着高玟。
“慢着!你不可以带走小茗。”高玟拉住了小茗的衣角,不让常子德移动小茗半分。
“假如再不放开这个少年,我保证他的下场只有一种!”博尔术威胁地狠声喝道。
百般无奈地松开了手,高玟咬着下唇盯着小茗被拉出去。那个常子德不会对小茗怎么样吧?他看起来比那个该死的博尔术有人性多了。这个博尔术究竟想干嘛?照理说,有事要审也要问小茗啊!她根本对这只镯子一点概念都没有,他为何留下自己,她惹火了他吗?
一连串的疑问在高玟的脑中盘旋着。她不知所措地开始咬着手指头,直到手指头传来阵阵的疼痛,她仍旧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而来自博尔术的无声注视更是让她神经紧张。
终于,她沉不住气地开口问道:“你究竟想怎么样?”
“这句话该是我问你吧!你为何知道这么多关于我的事?”博尔术以向来令敌人恐惧的威吓气势注视着高玟。
“我从书上……”高玟忽然止住了话,想到她将要说的事是多么令人难以信服,换成是她,也绝对不相信的,不是吗?
高玟脑筋一转,怀疑起博尔术问她那些问题的动机。莫非她说到了什么博尔术不为人知的事,否则他为何如此询问自己?她反诘道:“你为什么这样问我?”
“该说时我自然会说。更何况你没有资格问我。”博尔术冷冷地回道,他的脸色越是阴沉,就越令人感到他的怒气。对于高玟的违拗,他无疑已忍受到了极限。“说!”
这人用字还是简短,而且十句话中起码有八句半是命令语气,真跋扈。唉!你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谁要小茗还在他手中,生死为卜呢?“你要我说什么?”
“说你为何知道我如此多的事。”
“我从街上听来的。”高玟不想多作解释。
“你再胡言乱语,我马上对那个少年用刑。”博尔术莫测高深地盯住了她的眼。
望着他不妥协的脸,高玟张大了眼睛,知道他是当真的。“我究竟哪里招惹到你了?”她泄气地垂下双肩。
“你知道我母亲是汉族,这点不足为奇。只是……”博尔术缓下了声音,用着杀人似的眼神瞪着高玟。“我接任江浙行省左丞相一事,在今早我入宫时在真正定案,下个月才正式发布消息。你一个平民为何知道?”
高玟紧握拳头,巴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她没事把史料记得那么清楚做什么?这下好了,把自己推入死胡同了。
“说不出来了吗?你究竟是哪一国派来的?”
高玟无语,只是死命地摇着头。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紧绷的情绪让她的背脊僵硬起来。
“不说是吧!我可以对你用刑,也许该先对那名少年用刑,依他瘦弱的程度,如果用钉着暗钉的竹板打,而且打在同一个地方,恐怕不出三下就……”
“住口!住口!”高玟捂住耳朵,不想去听那残忍的话。
“如果你不想看到他两腿被打断,或是折腾成瘸子,那就老实说!”面对敌人向来不留情的博尔术,没有多给这个令他略微动心的女子一些缓冲的余地。
快、狠、准向来是他作战的守则,亦是他行事的规范。
“你没有人性!”高玟失去控制地飞奔到博尔术面前,双手狂乱地捶打他的胸前。
这些天来包裹住她的恐惧与不安、焦虑与担忧,在此时全都爆发了出来。她豁出去了!
“你没有人性!你没有人性!你没有人——”
拉住了她用力捶打着自己的拳头,包而是皱起眉头,“我如果没有人性,就不会站在这里和你说这么久了,你早就被动刑了!快说!”
“你要听实话是不是?”高玟甩了甩头,情绪激动地对着博尔术吼道:“我根本不是这个朝代的人,我是来自七百年后的台湾!我在台湾看过你的生平简介,所以才会知道你即将任命的消息。”
怪异地盯着眼前发丝凌乱的女子,博尔术直觉地怀疑她的说法,她说她来自七百年后的台湾?!鬼才相信她的荒谬说词。
望着博尔术不信的表情,高玟从桌上拿起了喷雾式吸入器,在博尔术眼前摇晃着。
“这不是你们这个朝代该有的东西,上面的文字是德文,也不是你们的语文。”
博尔术伸手拿了过来。的确,他未曾见过这种可以喷出雾气的玩意,想起她刚才使用它的情形,这显然是药罐了,只是他不了解药物为何回如此使用。而且这上面的字确不是他所熟悉的。
但这并不代表他相信她的话。
约莫三十年前,本朝大军在蒙哥任统帅西征时,也曾带回这般奇特的文字书籍。高玟必然是凑巧地拿到异国之物便想籍此说谎脱身。
“我不相信你的话。”毫无感情地抛下话,博尔术望着高玟,“说实话。”
“这就是实话为什么你不相信我?看我身上穿的牛仔裤、外套等的服饰打扮,就知道我不是你们这个年代的人啊!为什么不相信我?”高玟扯着头发,开始大吼。
这些天的遭遇早已远远超过她所负荷的了。身处于这遥远的世界、陌生的环境,她还要多久才能回到现代,回到家人身旁?
“我不要待在这个鬼地方,我要回去。”她腿一软,砰地一声跌坐在地上。没有流泪,只是盯着前方,不断地喃喃自语。“我要回去!”
拦腰抱起了眼神涣散的高玟,博尔术将她锁在自己的怀中。她经历过什么刺激,以至于对自己身世有着过度的幻想?
在事情的真相尚未大白、在尚未查清她是否为敌方派来的奸细之前,他该把她与那位少年关入牢房之间,只是……
抱着高明,博尔术转身往右侧的厢房走去。
第四章
抱着轻若羽翼的高玟,博尔术跨入了昨夜他安置她的厢房。
她一直没有说话,只是愣愣地望着远方,没有焦距地眨动着双眼,仿佛这世界的一切都与她不相干一般,平静地任自己抱他入房、将她平放于床铺之上。
凝视着卧在白色床褥之中、显得幽静、苍白的高玟,博尔术心头竟隐约地产生了不该有的情愫。
她很美!
不说话时,柔顺、温婉的神态仿如江畔杨柳般飘然出众,更似水中的仙子。
除了美貌之外,她轻柔似水的嗓音、于言谈中所流露出的自信,加上敢与他争执的个性,无一不是她独特的地方。而真正吸引他注意的,是她不怕他。
向来当他瞪视着某人,即使那人是个男子,都会忌惮三分地不敢抬目迎视。可是高玟没有。当他愤怒以对,或以迫人的口气逼问时,她即使有些心慌,仍依旧把头抬得高昂。真是个有个性的女子。
“少爷,我来服侍这位姑娘,您下去休息吧!”一直待在厢房内的苓儿开了口,有些畏惧于向来不苟言笑的少爷。
“你去吩咐膳房熬些粥送上来。”博尔术头也不回地交代。待苓儿脚步声渐远,博尔术改用较和缓的口气问高玟:“你究竟是来自何方?”
高玟转过了身面对着墙壁,不愿回答。反正不论她说什么,别人也不会相信的,又何必多费唇舌呢?
“不许背对着我。”扳过了高玟,博尔术要她看着自己。
高玟摇摇头,依旧是沉默不语。她能说什么呢?她咬了下唇,忽然有了想哭的冲动,她会被当作间谍吗?她真的得要待在元朝一辈子了吗?
眨了眨眼,眨回了眼角的泪光,她不想在别人面前哭,那仿佛是把自己的最隐私一面暴露在别人面前一样。
“为什么不说话?”博尔术捏住了她的下巴。
他不习惯也不悦于一再得不到回答。但是她隐忍悲伤的模样也是如此地令人心怜,让他的口吻温和了许多,手劲也是轻柔的。
“你要我说什么呢?能说的我都说了,我知道那些话很荒谬,可是我没有说谎啊!”
高玟闭上了眼,心灰意冷地不想多作解释。
“那就说服我。”博尔术不由自主地坚持道。
已三十岁的他还未娶妻,婉拒了所以世祖所赐予的娇妻美妾,他并不是无情的木石,只是未曾心动罢了。他常想,也许是多年的军戎生活、征战南北的,让他不知道何谓儿女情长了。
不过,就算他真的想娶妻的话,也得有个能吸引他的女子。但这并不是指美丽的外表。对于看惯美人的他来说,容颜反而不是让他心动的条件。因为他冷然的个性让人不敢接近,所以他不想娶个徒具美貌而怕自己的妻子。
而高玟显然是与众不同的。她是第一个能与他抗衡的女人,在她娇美、飘逸的脸蛋下,还有着无畏的性格,这是他从未遇过的。
在长久未进食的情况下,高玟有些昏然欲睡。即使她惊讶地发觉博尔术竟对她十分容忍,她仍是不想张开眼,只任着无力的身子渐渐地进入睡眠状态。
她觉得一切都无所谓了,只是感到寒意逼人,无意识地拿起被褥裹住了自己。
博尔术坐在床沿,凝视着瑟缩的她。该如何安置她呢?该相信她荒谬的话吗?还是不管自己对她的莫名情愫,把她丢弃在牢房,直到她说出真相?
她奇特的衣着、言行证实了她的确不是中土人士,那她来自东瀛或是安南吗?或者是其他国家派来的?他揣测道。
没有一个问题理得出答案,他的疑惑以烦乱也只有等她醒来了再说。
此时,苓儿端了粥进来,置于茶几上。伸手示意苓儿退去,博尔术扶起了高玟,“把粥喝完再睡。你已经一天没进食了,身子会受不住的。”
端起了粥,博尔术双手顺势拥起了紧闭着眼眸的人儿。她一动也不动地栖于自己的胸膛之上,而那股情愫又袭上心头,看来他对她确实有些心动。
他摇了摇高玟,她根本丝毫不为所动,他只好伸手轻拍她的面颊,想要她醒来。
为什么不让她睡?她根本不想睁开眼。“我要睡觉。”高玟低喃。
“吃完东西再睡。”
不依地摇着头,她只想睡觉。这人是谁啊!声音好有磁性、好浑厚,是那个英气迫人、又执拗得令人发火的博尔术吗?不会的,他那么火爆冷漠,才不会这么平和地对自己说话。
把冷冷的小脸贴上了那温暖的手掌,高玟感到一丝暖意,满足地叹了口气。这个怀抱好令人安心,就像哥哥们在她忧伤时所给予她的拥抱。不过,哥哥们的胸膛没有这么宽阔就是了。
博尔术见她似笑非笑地抿起了唇,显然十分满意这种状况,他扯了下嘴角,不自觉地低下了头,近乎宠爱地以下颌轻靠着她的头顶。怀中的她纤弱得叫人心疼。
“博尔术。”
门外传来常子德的声音,博尔术没有放开高玟,他只是搁下粥。
常子德一推门而入,就愣愣地呆立在门口,一会儿,他脸上渐渐地起了笑。他知道少有人对美貌之人无动于衷,何况是有个性又敢据理力争的奇女子,看来博尔术是心动。
而那等待博尔术多年的马鸣雪姑娘恐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