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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田嫁接的话,那是再好不过了。可这山前山后上万亩地,加上沟沟岔岔旮旮旯旯,足有两万多亩地;每亩地栽上三十棵桃,那就是六十万棵桃苗;每棵桃苗按一块钱算,那就是六十万块钱;咱桃花沟每户要摊一千块,才能凑够这个数。就是我们磨破嘴皮子,能够做通家家户户的工作,可是,几十万棵桃苗往哪里弄?还有这几十万个树窝子,凭我们现在的劳力,一个人一天挖五个,差不多就得半年的时间。以我看,还是从长计议地好。还有,这事应该和盖疗养院放在一块去考虑。因为,只有桃树长起来,人家才肯到咱山里来。再说盖疗养院也要钱哪,最少也得二百万。这么大的一笔钱,村里连个大仔儿都没有,咱可是欠不起这无底债。往下就说办水厂吧,这可是一本万利的好事,我不知道专家们说的准不准,要真是一台机器才几十万块,买回来就能上马的话,就是加上盖厂房,这钱我们也欠得起。我不说大家也明白,我们很快就能捞回来呀……”
《桃花沟的女人之青杏杨花卷》第三章(5)
“郭大叔,你既然说到办水厂的事,我想截住你说几句。”英子从来是快人快语,也不管郭文志高兴不高兴,霍地站起来,说:“我们不必考虑专家们提供的筹办水厂的投资,只要有专家们的分析论证报告就够了。因为,我在南方打工时,离我们厂不远就是一家规模很大的纯净水厂。厂里的业务主管我很熟,曾经听她说起过,办矿泉水厂全凭地利和资源,再加上舍得花钱做广告。至于办厂的投资,要同上其他项目比起来,那是再少不过了。也就是几台流水作业的设备,和一套比较密封的车间,几十万元、几百万元、几千万元都能办厂。主要是看资源和销路,才能定办厂的规模。桃花让我根据专家们的意见,做一个大概的预算。凭我对这方面情况的了解和这些年积累的经验,就我们创办矿泉水厂的话,一开始规模不易过大,因为投资和销路都有问题。但也不能太小了,没有一定的产量,就不能招一定的客户,加上开始的广告费,成本就会大大增加,就等于给广告商办厂了。究竟办多大为好呢?我根据桃泉较平的场地和我们全部的实力,以及投资和效益的比例,做过粗略地分析。就我们目前的情况看,以三条生产线最合适。就这三条生产线,如果管理经营得好,一年就能生产一千万瓶矿泉水。一瓶水扣去工资、电费、税收、管理、卫生、福利、折旧、广告、差旅、招待等费用,成本也不到两毛钱,而市场上批发一瓶矿泉水,最低也在一块钱。我们按六毛钱出厂的话,一年就可以赚四百万。要是按照县里制定的乡镇企业前三年免税的政策,我们赚得还要多。但是,三条生产线的设备,加上运输和安装,需要一百四十万;一座密封的厂房加仓库,需要足足六十万;还有厂区、食堂、办公的地方和宿舍,最少也得六十万。还有通讯和车辆等,这些倒不是急需解决的事。以后条件允许时,我们还可以考虑上吹塑厂,自己生产水瓶子。啊,我一下子把话扯远了,咱还是说建厂的投资吧,几项费用加起来,需要二百六十万。我和桃花分析过咱村现有的实力,要是把全村的力量都动员起来,集资入股办厂的话,可以组织到百分之五十以上的资金。还有一半的资金,需要我们去求银行。我们且不说银行能否给支持,当务之急的乃是修路。如果打不通村前的这条路,别说我们生产的产品运不出,就是连设备也进不来,我们的一切设想和努力,全都是瞎子点灯白费蜡。因此,眼前说啥都没意义。我们应该把所有的劲儿,全都使到修路上。”英子发表意见时,时刻注意着大家的神色,当看到大家被她的分析鼓舞得神采飞扬,又被她一语破的佩服得频频点头时,她非常得意地坐了下来。
“嘿嘿,我说英子姑娘啊,说得好,说得好!我也正要说这修路的事。啊,刚才我已经说过了,我心里一直在拨拉。从咱村前到公路上,一共是三千二百八十步;要从桃泉那儿到公路上,一共是二千一百三十步;这路要是修十步宽,一步就得动八方土;加上桃花河还得建一座石拱桥。咱要是一天出动五百劳力的话,一个人一天干两方土,得两个月才能完成啊!要是遇上砸石头,那就更不容易了。眼看,春耕大忙就到了,这路要修到何时呀?我是说,这路要是修好后,不光是咱一个村的人走,咱们的邻村杏花村的人,他们也要走的呀。过去,两个村无论干啥事,都是你帮我来我帮你。咱们村的姑娘们,不少都嫁到了杏花村;咱们村的媳妇们,也有不少是杏花村的姑娘呀。两个村又亲又邻的,咱们现在要修的路,也是他们要走的路。自古以来修桥铺路就是好事,去请他们帮一把,他们不会拒绝吧?就是能帮我们干上十天半个月,也算是对我们的支持。不过,这事最好让黄二爷去,他老一出马,准成。可咱得把话说回来,咱要是把千军万马都摆好了,二毛子要挡道怎么办?这出口可就那一个呀,他的砖瓦窑把出口堵得死死的,这路咋能修通呢?加上他是个‘愣头青’、‘蒺藜头’,对谁都是那‘刺毛’样儿,可别再弄出啥事来。唉,这事我想了一整天,也没有想出好门道。”郭文志把话说完后,也不看大家的神色,低下头,闭上眼,好像又去思索什么了。 。 想看书来
《桃花沟的女人之青杏杨花卷》第三章(6)
桃花说:“郭大叔,你是说没想出好办法,但起码已经有办法。你就把办法说一说,让大家讨论讨论怎么样?”
大成用胳膊碰了一下郭文志,说:“大叔,对于二毛子的情况,我们大家都清楚。你毕竟是村里的老干部,就靠你献计献策了。”
郭文志犹犹豫豫的,仍没把头抬起来。
英子再也忍不住,起身倒了一杯水,端到郭文志的面前,说:“郭大叔,真没想到,你是深藏不露啊!你到底是想试试我们的本事,还是想学诸葛亮,让我们三求你才说呀?我可给你说,桃花要是刘备有耐性,苏大成要是关云长讲仁义,那我就是张三冒儿,不行我就放你三把火,看你还能不能沉着气。”
“嘿嘿,英子,我知道你这张嘴不饶人,可心里比谁都善良。其实,二毛子……嘿嘿……”郭文志最终还是没有把自己的意见说出来,但却瞧了下桃花和大成,接着又把头低了下去。
英子敲着桌子,说:“我说郭大叔,有话你就直说呀,吞吞吐吐地算啥呀?你是怕得罪二毛子,还是想让我们三拜九叩呢?哦,我明白了,不在村里人都叫你不倒翁,归根结底两句话,一是你不贪便宜;二是你事事装好人。这村干部们要是都像你,还能干成啥事呀?要是一点正义都不主持,还当啥子干部呀?”
郭文志的脸色一下红一下白,嘴巴轻轻地张了张,想说什么又忍住了。
桃花说:“英子,我知道大叔想说啥,二毛子这个人,正如郭大叔所说的,我们大家也都清楚,他是没理犟三分,有理对他也说不请,一旦把他惹急了,他什么事都做得出。当年因参与斗殴的事,还蹲过几天的班房。所以,村里人对他都怕三分,什么事都让着他,什么事都由着他。特别是最近这几年,他大胆地创办砖瓦窑,发展个体经济出了名,腰包里塞满了钞票后,就更不知道天高地厚了,更加随心所欲了,往往把不住自己的行为,有时候还匪里匪气的,好歹是还没做出什么过头的事。这说明了什么呢?说明过去的党支部,放松了对他的教育,助长了他的坏习气。现在,我们应该这样看,二毛子毕竟是我们桃花沟的人,毕竟是我们桃花沟的水土养育了他,他做人起码的良心,可以说还没有泯灭吧?我们既要支持个体经济的发展,允许他在别的地方建新窑,并考虑到他扒窑所受的损失,在土地租赁费用上,可以适当的照顾,对于过去的问题,也可以不再去追究。但更要注重集体经济的发展,使全村的群众都富裕,这才是我们努力奋斗的目标和宗旨。修路是全村人的百年大计,可不是一家一户的事,只要我们同心协力,对二毛子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他应该会站在全村人的角度上想一想,服从这个大局的。如果他仍然执迷不悟,胆敢胡搅蛮缠的话,作为一级村政权,为了全村群众的利益,决不能允许他挡道。再说,当年他建窑场时,占用集体的土地,可是没经过批准的,没批准就是违法的。这几年,要按他占用土地的租金、罚金和水土流失赔偿费、各项税收及企业管理等费用,加起来一并和他算,也许,连他的窑也得交村里。他二毛子就是再野蛮,难道说,他还敢与法律抗衡吗?”
“桃花说的好,我完全赞成这个意见。实在不行,边拆窑边和他算账。要让他知道,也要让全村人都知道,我们这一任村干部,是真心为大家办事的。只要我们决定的事,那是雷打不动的,并且是要坚决干好的。”大成拧着川字眉,紧紧地攥着拳头说。
《桃花沟的女人之青杏杨花卷》第三章(7)
英子轻轻地拍着手,说:“对对对,对于那些不讲理的人,就得采取强制措施,这才是干事创业的精神。这事要是在南方,根本就不能算啥问题,也用不着跟他说三道四,只用给他下一个限时拆除的通知,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民兵连长虎子说:“对,别人怕他二毛子,我们村干部不怕他。只要我们定下来,不用你们谁出面,我带几十个民兵去,立马就把他的窑扒了。有本事就让他告去吧,我就不信,这天还能塌下来。实在不行,夜里用麻袋蒙上他的头,把他狠狠地揍一顿,看他老实不老实……”
大成瞪了虎子一眼,虎子才把话止住了。
郭文志这才抬起头,先是瞧了一眼情绪激昂的大成、英子和虎子,然后又瞧了下不动声色的桃花,嘴巴又张了几下子,但只是“嘿嘿”了几声。
几个年轻人你看我、我看你,想说什么却都没说。
桃花心平气和地说:“郭大叔,你是同意我的意见呢,还是有其他的想法?说出来让大家听听么。”
英子插话说:“是啊,大叔,你这闷葫芦里到底装的是啥药,难道见不得日头吗?”
郭文志也许被英子的话给激怒了,瞪了英子一眼,说:“啊,桃花,我同意,我完全同意你的意见。你刚才的一番话,也是我想说的心里话。嘿嘿,看看你们这些年轻人,一个个生龙活虎的,为了咱们桃花沟的事,把啥都置之度外了。唉,难得呀,真是难得呀!真是后浪推前浪,我郭文志自叹不如啊!今天,我就把在心窝里憋了多年的话,全给你们掏出来吧。大叔我年轻的时候,也不是你们说的老好好,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啥事对,啥事错,啥事该做,啥事不该做,我都是一根肠子通到底。可是结果咋样儿呢?嗨,这人心真是隔肚皮,事办成了是人家的功。是就是吧,反正我郭文志拿了村里的补贴,就是为村里人办事的,只要对得起良心就中了,从来就没想过争啥功。可是,一旦事情办砸了,他们不该落井下石,把屎尿都泼到我身上,弄得有些人找到我的门上闹,我就像老鼠钻到风箱里……后来吗,我就有点学能了。凡是在会上讨论事,我就跟着打哈哈,再也不提啥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