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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大胆你!”孙权佯怒。
“仲谋,”他眸光如星,大着舌头话音却是温柔,“你一直待我很好,我很感激你,仲谋。”
“行了,睡吧!”
他傻笑了一会,呼吸渐匀。孙权粗糙的手指在他脸颊摩挲了一会,低头在他唇上咬了一会,替他理理衣襟,推门而出。
十六岁的夏天,在陆逊的记忆里,星光特别的明亮温柔。
十九岁,随着孙权一道围猎。孙权任性,不顾众人劝阻,执意入了深林。幸而他骑的那马争气,遥遥跟住了孙权。
晚间,他睡得迷迷糊糊,感到胸前一片湿漉漉的,伸手一抓,抓住了孙权。
以为孙权不过像从前的每一次一样,逗弄自己几下,占点便宜,嘲笑他脸红的样子也就回了,可这一回,怎么感觉孙权是不打算要脸了?
“亲了几回了,还这么笨,是要憋死自己啊!”孙权抱怨,“真没跟人上过床啊?”
孙权开始褪他亵裤。
他又羞又急,一拳打在孙权肚子上,砸得孙权呕了血。
真疼,他的心也跟着疼。
“这么厌我?”
他是爱他的,只是,害怕。
好像看不清孙权的真心。
“我都依你,你先喝点水漱口。”他话里几乎带哭。
孙权扭脸不看他。
他犹豫一会,大胆地冲着孙权亲上去,两人嘴里都是一股甜腥。
十九岁的夏夜,他成了孙仲谋的人。
此后的二十年,他的对手不是蜀汉,不是曹魏,好像,只有一个——吕蒙。。。。。。
“干么要走?”这一年,陆逊已是三十五岁了。年过四旬的孙权发起脾气来却还像个孩子,暴雨天里,不顾宫中人的劝阻,执意来到陆府,一见了陆逊,就是气势汹汹的一句。
陆逊怔了一下,顺手接过他递来的外袍。
到他被陆逊无所谓的笑气的吐了血,陆逊才真慌了,端了水杯递来求他喝一点。
他转脸不说话。
时间好像回到十九岁那年的夏天。
“求你了!”什么也依你,陆逊在心里说。
孙权脸色稍和,灌了整壶的水下肚。
这十几年来,孙权都会小心地避让自己,好像有了他十九岁的那一次后,就后悔了。这一回,孙权仍是一样。
“为什么你不承认?”三十五岁的陆都督,不过经历过孙权一个,赌气说出这句话时眼圈都红了,像个怀春少女。
孙权却不再像少年时一般笑得坏坏的,一副无赖相,只是微微叹口气道,“你忘了吧,总归都是我错了。”
“太难了!”
用了半生,也没能忘掉。
“当初,你对他那么好,你有脸说对他没动过心?”夏夜,陆逊坐在庭院里,摇着蒲扇,眼睛支棱着,冷冷冲了孙权一句。
孙权的两鬓,已有了星点白发。
他呵呵笑着,脸上褪去了纵情恣性的意气焕发,目光平顺而温和,“别闹啦!”
陆逊哼地一声推开他伸过来摸自己脸的手,“是他放弃了,你才来选我!”
“你怎么这么想?是我对你不好么?”孙权的笑有点顽皮,“看来今晚要好好疼爱你啊!”
“你要是好意思说你没动心过,我就好意思信!好意思说吗?”
孙权上去几步拉了陆逊,狠狠亲上去,堵住他的碎碎念。
“不要脸!”
每一回,他跟孙权闹脾气了,孙权从来都是用堵的。
孙权嘿嘿地笑,上下其手几下,就见陆逊瘫软在自己怀里,心中很是得意,暗道,哼哼,跟我闹,还差点火候。
有一件事,他却是一直不敢告诉陆逊的。当初,他问过公瑾,如何留住人才。周公瑾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微微一笑,“得到他的心,他就会留下。”
得到一个人的心,好像有点难。于是孙权,先爬上了他床。
“我要得到你!”这话当时撂得掷地有声。
而现在。。。。。。罢了罢了,还是忘了吧!现在的陆逊,凶啊!
作者有话要说: 陆小受失身捶地【偷笑:
…END…
☆、〇七,懿X丕(1)
“世子勿要贪杯。”司马懿的脸在烛火晃动中,显得愈发模糊遥远。
曹丕静静看了他一会,一仰脖,又是一杯酒下肚。
“世子。”司马懿话音里带了几分严厉,缓缓伸手,压住了酒杯。
“这案子,不能再查了。”曹丕话音里有几分怅然,任司马懿宽厚的手掌温和地覆在酒杯上,也覆在他冰冷的手上。
“如今杨修已死,四公子离城,大势已定,旧案即便重提,也顶不了世子的位子,世子,还担心什么?”
曹丕看着司马懿,“那老师呢?”
嗯?司马懿愣了。目光仍是一片清冷,静静与曹丕对视半晌,淡声道:“又何须世子费心?”
“也是!老师智计卓绝,何须我来操心?呵,是子桓自作多情!”
曹丕赌气一般说了自作多情四个字,司马懿只不语。
“司马懿!”
“臣在。”
“你松手!”
司马懿看着曹丕,这一下松了手,便能断了这孩子的念想。只是日后,漫漫长夜,若再看不到子桓高挑的眉,赌气的眼,岂不是寂寞?
“司马懿既然选择追随世子,世子的行举懿自也要管一管!”
现在松手,可不成!
曹丕慢慢地从那只大手下抽回自己的手,沉默了一会,“你要管,就管到底!”
“这个自然!”司马懿再一次阻止了他伸向酒杯的手,“世子,请勿要贪杯!”
曹丕冲着司马懿,笑了,在‘这个自然’的这一答里醉了。
“仲达,你也喝一杯,这是地方进贡上来的挏马酒,淳得很,不醉人!”
“挏马酒后劲最大,世子,留心!”
曹丕的眼睁得圆圆的,嘴角一抹似有似无的笑弯着,“是吗?仲达,懂的真多!”
酒不醉人人自醉!
司马懿俯身替他捻被时,听曹丕含混地嘟囔一声,“我走不动了,走不动了。。。。。。”
这条路,太辛苦了!若没有他陪伴,曹丕或许早就放弃了。
可是子桓又知不知道,若不是为着你,司马懿或许早就“告老还乡”。
“仲达,管我就要管到底!”曹丕翻了个身,脸上两陀红晕,醉态可掬。
一贯波澜不惊的司马懿眼底竟酝酿出笑,粗糙的手掌在他脸颊摸索两下,“我自然管你到底!”
“陛下,起风了,您这么风口里站着,要冻着了,陛下!”宫里的老太监尖着嗓子,扯碎了曹丕的回忆。
他咳嗽两声,“不碍,朕在这里等他。”
“陛下,回殿里等吧。”
曹丕摇手,一阵猛咳,说不出话来。
“陛下病着,你们是如何服侍的?尽由着陛下在这风口站着么?”司马懿冷冷一声,看向两旁。天地间便只剩风声与曹丕的咳喘。
“不碍,仲达,我们里面说话。”曹丕努力平复了下,试图执住司马懿的手。
司马懿顺势一矮,跪地道,“参见陛下。”
曹丕冰冷的手袒露在空气里,有点尴尬。
他看着司马懿俯首对着自己,良久良久,道,“起来吧,里面说话!”
话里有了淡淡命令的语气。
司马懿不坑声,始终保持微俯的姿态,缓缓随他进殿。
“老师,不是说管我到底么?”
遣退了一干人等,曹丕猛咳两声,问了一句。
司马懿缓缓抬头,眼底仍旧波澜不惊。
“陛下病体沉重,不必思虑太多。。。。。。”
“老师,不是说过管我到底么?”曹丕重复了一声。
“如今陛下大权在握,这天这地都是您的,万里江山,一呼百应。司马仲达何德何能左右得了陛下?”
“老师说的话,还算吗?”
司马懿沉默了。
何时走到这一步,两个人间只有试探沉默。万里江山,大好天下,一步走错,他便再没有对他撒娇赌气的资格。当年那一句,“就当子桓自作多情罢!”这时再也没有立场说出口。
他长长地叹气一声,“仲达,请你管睿儿到底!”
此生缘分已尽,那些走错的时间和路,在我的后人身上找补吧!
“陛下。。。。。。”
曹丕一挥手,阻止了司马懿的后话,“像当初管我一般去管管他,有生之年,好好辅佐他。”
“陛下。。。。。。”
“你答应我吗?”他再一次打断司马懿话。
久久的沉默。
整个大殿只有曹丕止也止不住的咳喘呼吸。
“陛下病体沉重,又何必忧虑这许多?”
“仲达,”曹丕的语气温柔起来,“你瞧我大限将到了,这点小事,你还不应我么?”
当初,是谁说了管他到底?这话又是怎样撂得掷地有声?
“管我到底!到我死以前,应么?”
司马懿对上那双圆圆的眼,许多年不知柔软滋味的心竟浅浅地疼了一下,这一下疼叫他下意识地开口了,“臣,领旨。”
臣,司马仲达,领陛下旨意,有生之年必尽心辅佐太子,绝不起二心!
“好!很好!咳。。。。。。咳。。。。。。”
“只是陛下,”司马懿的声音在曹丕的大咳里显得模糊不清,“当保重身体。。。。。。”
他累了。
二十年前他就说过,路太长,太辛苦,走不动了。
好在,有仲达!
有了仲达,他该可以歇下了。。。。。。
作者有话要说:
☆、(2)
“父亲,父亲!”
司马昭长跪院中不起。
司马懿平静地执着笔,在书案挥洒胸臆。
“曹睿那小儿无能,群臣早生不满,坊间也多有议论,如今大好时机,父亲,父亲为何。。。。。。”
司马懿抬头,平静地望了他一眼。
司马昭忽而收了声。
“时机未到!”
夕阳暖暖的光辉铺满小院,染了司马昭满身的落日余晖。
“孩子,你还太嫩了。”
司马懿的眼神竟莫名地柔和起来。
“父亲?”司马昭试探地再次出声。
司马懿脸上一沉,仿从一件极温柔的事里回过心神,冷冷看了司马昭一眼,“我说时机未到!”
“何时时机会到?”司马昭不解。
司马懿背过脸,手中的毛笔舞出一片逐鹿天下的豪情。
他缓缓放下笔,“我死!我死,时机就到!”
这一生,我管你到底!曹子桓,我管你到底!
作者有话要说: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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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m。。……… 【执笔。】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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