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烤面包和荷包蛋的香味混杂着牛奶的奶香气顺着哈利早上推开的那条门缝，溜进了金相贤所住的客房，他闭着眼睛狠狠地吸了两下，然后继续钻进被子里睡了过去。不是他不饿，也不是他不想起床，只是很长时间不出去玩了，感觉很不舒服，非常的累，好想再睡上一会儿。
就在他想继续找周公下棋的时候，客房的门“咣”地一声被粗鲁的踹开了。金相贤迅速地从床上跳起来往门口望去，就看到哈利围着一个粉红色围裙，一手举着铲子，一手拿着平底锅，怒气冲冲地站在那里。
“死猪，起床了！”
中气十足地一声大吼，差一点把金相贤的耳膜震漏了。
“哈利，不要这么大声，吓死人了！”
“哼，不大声的话你根本不会醒，还死赖在床上呢！不要忘了，我们今天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呢。”
“知道了，知道了，我这就起来。”金相贤嘟囔着从床上爬起来，慢吞吞地往浴室走。“呀西，下次一定要记得睡觉之前把门锁好。”
“早饭已经做好了，冲完澡之后下来吃饭。”
对于金相贤的抱怨，哈利就当没听见一样，转身走下楼。一边走还一边在心里想，你就是锁上门，对我也没什么威胁，我照样还是能把你的门打开的。
将铲子和平底锅放回原位，哈利抽出一张厨房用纸擦了擦自己的手，然后走到玄关门口换上鞋出了大门。从他上大学开始就已经养成了一个习惯，每天吃早饭的时候，都会一边吃一边看着当天的报纸，了解一下那天国内外重大的新闻，这对于他的工作起到了非常好的调剂作用。因为在他的客户名单里，不乏那些经常上报纸的知名人士。
哈利这栋别墅所处的小区，算是整个江南区保安措施做得最好的了，正是因为这样，才有很多国内名气很大的艺人、经纪公司的高层喜欢这里的环境，而把他们的家或者旗下歌手的宿舍安在这里，可以避免疯狂粉丝或者是狗仔队的打扰。所以当哈利看到自己的信箱里放着一个大大的白色信封，就觉得有些纳闷。究竟是什么人可以突破如此严密的保全系统，将这个玩意塞进他的信箱里。
事情变得越来越有趣了，哈利拿着报纸和那个信封往屋子里走去。昨天晚上的袭击、今天早上的恐吓信都清清楚楚地告诉他，死了的那个无头鬼绝对不是一般的人，他不是整个宋氏的机密掌握者，也是宋氏很关键的核心人物，看来这一次他们挖到宝了。
“手上是什么？”金相贤坐在餐桌边上已经开始享用他的早餐，看到哈利拿着一个白色信封进来也觉得很莫名奇妙。
“大概是恐吓信一类的东西，我摸着又厚又沉，晃了晃还听见了水声，里面八成放着什么红色的液体。”哈利显得很兴奋，利索的脱掉脚上的球鞋，把报纸扔在鞋柜上，拿着那个信封走进厨房。他刚想说什么，一抬头看到金相贤面前那一摞如同小山一样的吐司片，又是一阵头疼。“你是猪，就是猪！”
“我不是。”
“一大早上的就吃那么多，你不是猪，又是什么？你把我的早饭都吃光了，我吃什么？你这个资本家，想让我饿着肚子替你卖命是不是！”
“哎，先不管那些了，把你手上的这个东西给我看看。”放下手里的吐司片，金相贤走到水池边上洗干净手，擦干之后走到客厅，从沙发后面的小壁柜里拿出两双手套。自己戴上一双，把另外一双扔给哈利。“去书房？还是楼下的工作室？我想，我们可以做个指纹鉴定，你这里的电脑能不能连上警局的资料库？”
“去地下室吧，我把原来书房里的那些仪器都放在那里了，这样比较保险，而且地方也够大。”
两个人也不多作停留，顺着楼梯来到哈利的秘密基地。这是一间可以媲美FBI法证系统的工作室，里面所有的仪器都是目前最先进的。当然，这里面的家当都是通过金相贤的老爸，那个不着调的金承焕从国外淘换回来的。
“我们的运气是不是太好了一点？”金相贤在房间里的金属架子上寻找到自己需要的试剂，然后喷在信封上。“先是枪击，然后又是恐吓，全都被我们赶上了，这案子刚开始调查就这么惊心动魄，不知道以后会发展成什么样呢！”
“你这样做，大概会找到我的指纹。”看着雪白的信封上在强烈灯光的照射下慢慢浮现出十几个交错的黑色指纹，哈利冲着金相贤挑挑眉。“你去扫描吧，密码没有换，我的电脑二十四小时都不关机的。”
“你的指纹，我很熟悉，所以不用查。”把信封里面的东西倒出来，金相贤走到扫描仪前面。他看着倒出来的那些东西，不由得哑然失笑。“我是说他们聪明呢，还是愚蠢啊！这都什么年代了，还用这么落后的威胁方式？”
“落后不见得不管用啊。在我调查的有关宋氏涉嫌的案子里，有不少人都承认他们曾经收到过这种威胁，但是……”哈利在那个装着红色液体的真空包装袋扎了一个小洞，从里面挤出几滴液体装进一个玻璃试管里，然后用胶布将小洞封好，装进已经准备好的证物袋里。
“但是什么？说话说一半。”
“没什么，感觉有些不大对头，以前的那些也好，还有我们这次遇到的也罢，都不像是宋氏的手笔。”把试管放到鼻子底下轻轻闻了闻，腥味、恶臭味迎面扑来，哈利不由的皱紧了眉头。“这帮人是疯子不成？”
“怎么了？”
“简直是动物鲜血大集合，这里面有猪牛羊的血，就是没人血，我以为他们会弄点红药水来装门面呢！”
“这样做就足以吓唬人了，如果他们的对手不是你和我，估计早就停止调查了。”金相贤离开电脑前面，“我的工作完成了，除去你的指纹之外，那上面还剩下七个人的指纹，全部都没有案底。”
“这说明什么？”哈利把试管放在架子上，又打开那封信，看了里面的内容竟然大笑了起来。
“笑什么呢？”接过那封信，看到上面贴着“不许在进行调查”的字样，上面的铅字是通过电脑打印出来的。看到这个东西，金相贤也无奈地扯开嘴角。
“哎，真没想到，FBI竟然能败在这种人的手下，他们真的那么无能吗？”
“相贤哥，我刚才问你，那七个人都没有案底说明了什么，你还没有回答我。”
“说明他们请了新人，而不是自己手下的人。”
“这是一种猜想，但我更倾向于另外一种。”哈利把东西收拾好，全部装进一个袋子里，然后转身出了他的工作室。“昨天的袭击，和今天的恐吓信根本就是两路人马做的。”
“两路人马？”金相贤摸着下巴跟在哈利身后走上楼，他仔细地想了想，也确实有这种可能。“你参与调查的事情，已经是个公开的秘密了。现在除了媒体不知道你这位大侦探也加入进来之外，在地检署、警察局里很多人都知道了，这里面也包括上层。”
“还有，昨天的袭击很明显是专业人士做的，目的就是为了威胁，以及试探我的底细，他们是想看看我这个外国人到底有几斤几两。经过昨晚的那一役，那几个人大概已经向上面汇报，我的实力不俗，所以不可能再轻举妄动，也不大可能在第二天一大早就送上这么一份厚礼给我。这是一种倒插笔的方式，很不常见的。”
“没错，至少我从来没有听过有人会这么做。”
“而且，我住的这个小区也不是一般人能进来的，除非他是这里的住户，或者他有朋友住在这里。宋氏自己有专门的楼盘对外发售，宋善美那个女人也不可能让自己的手下去购买竞争对手的房产，所以宋氏上上下下，明里暗里的员工都是住在他们自己开发的小区里。所以，我想恐吓信的问题应该从你们那边着手调查。”
“你让我想想，我好像记得有谁是买了这里的物业。”金相贤摘掉手套，重新洗了手，然后又坐回了餐桌边上开始他的早餐之旅。“真的是想不起来了，好像是……”
“不会是你那位检察长大人吧？”
“他？绝对不可能。这个我是知道的，他家住在清潭洞的一个三室公寓里。”金相贤冷哼一声，“他哪里有钱买得起这样的房子？你这栋算是这个小区里占地面积比较小的了，还花了不少钱。那个家伙就是干领公务员薪水的，而且两个女儿都在国外念书，还要给她们准备丰厚的嫁妆，可没这个闲钱置办这种对于他来说算是很奢侈的东西。”
“这么肯定？”
“对于他我还是很了解的。虽然平时有些刁难人，但绝对不是那种见钱忘义之辈。你知道他做了将近二十年的检察长为什么一直没办法再继续升职吗？”
“为什么？”
“不是能力不够，而是做人不过圆滑。”金相贤喝了一口牛奶，“他抓的罪犯、受的伤都可以写好几部长篇小说了，而且还不止一次的获得过总统奖。总而言之，他各方面的条件都足够升为高级检察长。跟他同届、能力相当的人，不是现在已经成为赫赫有名的大律师，就是在商界混得不错，也有当上高级检察长的，只有他一个混得这么悲惨，有的时候我也觉得他很可怜。”
“同情心泛滥。”哈利吃掉了自己那份煎鸡蛋，然后又吃了几口吐司就放下手里的刀叉，靠在椅子上喝牛奶。“不管他是不是真的这么清廉，我还是要调查他，包括地检署、警局所有人的资料，我都要重新核实一遍。这可是我们两个性命攸关的大事，马虎不得。”
“我会把所有的资料拿给你，这件事我不能出面，一切都只能在暗中进行。”
“嗯，我知道了。”哈利点点头，“还有一件事，就是关于昨天爸提到的那个人。”
“那个代号迷迭香的神秘人？”
“对，这也是个关键的人物。除了知道他是从国外来的，长什么样子，跟宋美善什么关系等等，这一切都是未知的。万一在我们调查的时候碰上他，可是对我们很不利啊。”
“至少有一点我们是清楚的。”
“是什么？”
“他身上的香味，现在很少有男人愿意用这种味道的古龙水，因为它具有安眠的作用，对于生活节奏快、睡眠时间几乎没有的现代都市人来说，这种味道可是天敌啊！所以，我们只要查一查各大品牌专柜的VIP顾客资料，就可以判断出来。”
“也不一定，万一他请人代买，或者……”自己制作，后面的这四个字哈利没有说出来。这只是他自己的猜想，因为从金承焕的描述上，这个代号迷迭香的人，给他一种很熟悉的感觉，但是在事实还没有摆在眼前的时候，他无法确定所谓的迷迭香就是那个他念念不忘的人。
“你就不要再想了，我们先把今天的工作做完吧，那是一件浩大的工程啊！”
“说的也是，爸的途径、人脉比我们广，我们就把这个难题扔给他好了。”
哈利点点头，按下心中莫名的悸动，将手上的牛奶一饮而尽。
09 会说话的尸体
哈利跟着金相贤走入气势恢弘的地检署办公大楼，看着电梯一层层的往上升起，他不得不承认，金相贤那位顶头上司似乎真的对这件无头尸体的案子非常重视的，还专门为了这件案子在办公大楼划出单独的一层楼作为专案小组的办公场所，哈利觉得这是一个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