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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摄政王也不看来人,只是端起手边的茶水轻呷了一口,才缓缓开口,“这人老了记性就是差了!”
这话听起来意味深长,在宫中混迹大半生的人如何听不出来,只是自己此来的确是任重,不得已,只能厚着脸皮想让老摄政王看在往日的情份上听他一言。
“老奴怎敢忘了王爷的话,只是老奴也知道王爷的规矩,而老奴此来也想让王爷能看在往日的情份,随老奴进宫一趟!”张公公说完便匍匐在地,行起大礼来。
“你明知本王早已不理政事,这又是何必!”老摄政王放下手中的茶盏,轻叹一口气,示意管家将人扶将起来。
张公公就着管家的手起身,“王爷,老奴也不想王爷为难,只是此事已经关乎社稷安危,老奴不得不来求王他一求!”
“可是小皇帝的意思!”老摄政王听罢,心知是出了什么变故,只是他现在除了宝儿实在没有心情忧思别的事情。
“不是,皇上命老奴来请王爷和侯爷入宫!”说罢冲小木拱手行礼,才接着道,“却也吩咐老奴不可为难王爷,只是老奴心知王爷虽不问政事,却也忧思社稷,是以才斗胆求上一求!”
“看来这次的事不少啊,张公公不妨说说看!”这棋是没法下了,虽说这棋逢对手甚是难得,但是眼下他到更好奇,他那皇兄这次又是碰到什么麻烦了!
“是,侯爷!”见小木问了,张公公也不隐瞒,正好让摄政王知道这次的事真的是十分的严重。
“南方传来消息,说是南方多郡县从过完年便没有下过一场雨,之前皇上派人送过去的赈灾银两未到灾区便被层层盘剥所剩无几,各地粮商更是趁机屯粮哄抬粮价,南方多个郡县出现饿殍满地的现象。
当地县衙不仅不开仓放粮,甚至还强征重税,无力交税之人便男的便征为苦力,女子便卖入官妓以抵税、税赋。
最后,闹得是官逼民反,农民组成的义军煽动造反,打砸府衙强抢粮食,而各地府衙却隐瞒不报。如今义军已然攻占两省一郡,一路民心所向势如破竹,直奔京城而来,终是纸包不住火,才有人上了折子。
皇上听闻此事更是大怒,早上在朝堂之上皇上问起此事朝中官员竟如人知晓,皇帝怀疑此事其中有诈,特命老奴请王爷和侯爷入宫相商!”
张公公躬身说完,又偷眼看向老摄政王,此事甚是蹊跷,他还是希望老摄政王能够进宫一趟。
然老摄政王却是沉吟半晌半未出声,就是张公公以为要失望而归时,却听小木道,“皇叔祖,反正这棋也是无法下来,呆在府中也甚是无聊,不如便进宫去瞧瞧!”
老摄政王这才寒着脸点点头,然他这心中却是一片光火,这小皇帝也是越来越没出息了,这人都快打上京城了他才知情,这养得满朝文武都是干什么吃的。
看到老摄政王这一点头,张公公也是松了一口气,浮尘一甩便躬身退到一侧,“王爷,侯爷请!”
小木却摆摆手让张公公先走,落下一步悄声问身后的木梓道,“一品商号那边可曾传回过什么消息?”
木梓知道小木所说的消息是指什么,但是前几日才收到南方分号的书信,信中并未提及半点关于义军的事,于是木梓摇头道,“未曾听闻!”
小木越想越觉得此事十分怪异,若是这义军早起,南方各郡县都有一品商号有分号,不可能至今没有一点消息传回来才是。
而这义军能占领两省一郡想必数量庞大,要集结这么多人,也不是一时三刻便能完成的,出了这么大的事,何以半月便会传回一封书信的汇报当地的一品商号的状况,但却在这次的书信中并未提到。
却连一点蛛丝马迹也没有,这只有两种可能,要么一品商号中出了奸细隐瞒了这事,要么便是这所谓义军纠结起义的时间根本就不到半月。
想到这里小木这心中也模模糊糊有个大概却也不敢肯定。
偌大的御书房中,此时已经站了不少人,此时能站在这里的都可谓是皇帝的亲信无疑,无不凝眉垂首不敢多言,他们失职在先,义军都快攻入京都,他们都未发觉半丝异常,就算此时皇上也追究他们失职之责,他们也无话可说。
而坐在一侧的战王父子,脸色也不太好看,这次他们也并未听到半丝风声,的确是大意了,最近一段日子他们多把注意力放在了京城,放在了晋王母子身上,却是忽略了京城以外的地方。
“摄政王到,逍遥侯到!”随着张公公这一声通传,御书房中的人无不面面相觑,不知他们二人为何会来,可以说他们应是最不会来之人吧。
有人将脸转向御案之后的帝王,却见他脸上也有诧异之色,只是皇帝意外张公公真能请来他们,必定当时他命张公公传口谕也不过是为了表示对老摄政王的尊重,实不敢对请来老摄政王报有希望。
不过他能来,皇帝也是十分开心,整整衣冠众御案后起身相迎。
御书房的门被人从外推开,张公公侧身请摄政王先行,皇帝率群臣相迎,皇帝拱手作揖,一揖至底,“恭迎皇叔祖驾临!”
而群臣无不纷纷跪下山呼,“臣等拜见老摄政王,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就连战王父子也不例外!
老摄政王一身明黄朝服与皇帝身上的龙袍颜色并无二致,只是胸口之上的绣着的金龙比帝王龙袍上的金龙少了一只而已,帝王这龙袍之上刺绣着九只五爪金龙喻意‘九五之尊’,而他这摄政的上只袖着八只五爪金龙。
老摄政王虽说长年不问世事,但是这织造司每年都会送一身新的朝服到他府中,以备不时之需。
老摄政王扫了皇帝一眼,冷哼一声从他身边走过,在战王原先的位置上坐下,才道,“免礼吧!”
“谢皇叔祖”、“谢王爷!”众大臣谢恩起身,原本就揣揣不安的心,在老摄政王到来后更是悬了起来。
小木紧随老摄政王身后进了御书房,示意张公公从外面将门关上,这才不紧不慢的走到老摄政王身后站定。
这偌大的御书房中除了皇帝的龙椅也只有两把椅子,一把老摄政王在坐,另一把虽是空着的但自家老爹还站着呢,哪里能轮得到他,除了这两把那龙椅到也空空如也,看着也比这两把椅子坐起来舒服。
若是自家老爹不在,他到不介意去上面坐会,反正皇兄不会介意,其他人不敢介意,但是,他还不想被自家老爹踹死,或是撵得满院跑,还是算了吧,乖乖站着得好!
难得看到小木这么乖觉,这老摄政王的心情到是好了一些,点点自己身边的椅子,“战王过来坐吧!”
复又想起了什么似得抬眼看了皇帝一眼道,“皇上也坐吧,既然招了这么多人过来就不是为了罚站的,还是赶紧商量正事要紧!”
“皇叔祖说得是!”皇帝又是拱手作了一揖从回到龙椅上坐定,待到皇帝落坐,战王才谢过老摄政王赐座在他身这的椅子上坐定。
而皇帝些时也朗朗开口,“各位爱卿对此次南方出现所谓的义军,起兵造反一事有何看法?”
本来就是商议此事的,然皇帝才一问出口,却无人上前应答,不是不想在皇帝面前表现,而是除了从早朝听闻此事,他们根本毫不知情,更无从答起。
最终还是战王世子开口解围,“皇上,此事非同寻常,叛军来势之凶不似一群乌合之众,更像是一去训练有速的军队,还请皇上充许臣带兵拦截!”
皇帝闻言点点头,“世子言之有理,其他爱卿可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皇上,老臣以为这次叛军一举夺下两省一郡朝中才有消息,此前更无半点消息传出,只怕朝中有人是这这叛军的耳目,在为其遮掩,更有甚者这叛军的头目还与朝中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也不一定。
老臣认为要想查清此事,还应先从彻查赈灾银两之事查起,赈灾银两数额庞大,若是落入那所谓的义军手中,也着实非同小可,查清这赈灾银的去向,说不定还可以顺藤摸瓜找出那幕后之人!”一位头发花白,脸上也饱含了岁月留下的痕迹,只是眼中的睿智却是不容他人忽视。
“太傅言之有理,此事便交由太傅去彻查!”皇帝听着也频频点头,这也不失为一条途径。
皇帝偷眼看了一眼老摄政王,却被他老人家抓了个正着,赏了他一颗白眼,却也还是点点头,表示他也是认同此事,皇帝悻悻的在书案下绕着手指,脸上却保持着神色不变。
而小木这个角度被能将他的小动作看得个清清楚楚,脸上揶揄之色明显,没事还冲看过来的皇帝眨眨眼,示意他看到了。
本来抱着看戏的心态,却不想皇帝却把矛头指向了他,“不知逍遥侯可有什么见解?”
可见这就算要笑话人家,也是要选对时机的。
“没有!”小木站在老摄政王身后巍然不动,只丢出意味不明的两字。
然却有人听出中不明意味,只见沈慕之上前一步,拱手问道,“不知侯爷刚刚所说没有,何解!”
第189章 水玉
“就与你们一般,在此之前没有听到任何消息说有人谋反。竟还快速的夺取两省一郡,一点风声也没有,这叛军可真是快的不可思议。”
本以为这逍遥侯也就是这么一说,没想到他却话锋一转对准了这现下正得皇帝宠信的两位将军。
“只怕是荣威将军和骠骑将军联手也不敢说能在短时间内一取拿下两省一郡,而且还不传出半点风声吧,若是我没说错,每城有不下三万的守军,如何能被一帮乌合之众不动声色的轻易拿下的?
更何况是在拿下两省一郡,十多个城池后才有风声流出,我朝这三十万大军是干什么吃的?竟连一群拿锄头的农民都打不过?
还是说咱们这凤天皇朝的农民全都不去种地而是去熟读兵法,以备旱涝、灾荒之年起义之时来个以少胜多,不战而屈人之兵?”
小木此话一出,御书房众人无不面面相觑,虽说在坐之人也有人心如明镜,但是谁能想到,这个不问世事,游手好闲的逍遥侯,竟也能想的如此深,如此透,而那些根本没作这方面考量的人,更是羞愧异常。
能进入这御书房的哪个不是肱骨之臣,却竟也比不过一个闲散侯爷,又怎么能不羞愧。
“下官不才,自认就算与荣威将军联手,做不到侯爷所说的连拿十多城池出不落半点风声!”沈慕之冲小木一拱手,小木有本事他一直的都知道,但今日之事难免让他对他有了更近一步的认识,今日之事能想通其中关键的只怕也大有人在。
但在没有确藻证剧之前,敢在御前提出大胆设想,并且还让人无法反驳他这设想可信度的,只怕也只唯逍遥侯一人尔!
“下官也做不到!”自始之终未发一言的夏长鸣也是上前一步,冲皇上一拱手,也表明自己的立场,同时也表明自己认同逍遥侯的看法。
御书房的气氛一时陷入低迷,每人心中都清楚,若是小木的猜想是真的,那这次叛军事件必定是蓄谋以久,只不过是借南方旱情之名行叛变之实,实比真的旱灾引起的农民起义更加棘手。
“各位爱卿认为,此事应如何解决!”皇帝打破一室沉默,此事还待解决,招这么多人过来,是让他们想办法的,而不是让他们一个个装哑巴的。
皇帝一脸期望的看着小木,而那家伙却早已是退到老摄政王身后,变成了闭嘴的蚌壳,他可不想乱出主意,最后变成与凌太傅一样,让皇帝把差事推到他头上。
到不是他不想帮他这位皇兄,只是